概述
黑龙江省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方。主要是汉族,其他民族有满族、朝鲜族、蒙古族、
回族、达斡尔族、鄂伦春族、赫哲族、柯尔克孜族、锡伯族、鄂温克族等。根据1982年
的全国人口普查统计,全省人口已达3100多万人。其中汉族占95%。其他民族共占
5%。汉族说汉语,回族也说汉语。满族除少数高龄老人能说满语外,大多数都说汉语。其
他民族,如蒙族、朝鲜族在本民族内部用本民族的语言,但对外交往则通用汉语。汉族和其
他兄弟民族共同在黑龙江创造了灿烂的中华民族的历史和文化。
据考古发掘证明,早在2.5万年前,黑龙江地区就有了人类活动。4 000年前后,居住在
黑龙江地区西部的是东胡族系,中部是秽貊族系,东部是肃慎族系。据古籍记载,当时肃慎
先民已到中原向帝舜贡弓矢。以后这种来往不断增多。唐代,黑龙江地区建勃海国,向唐派
出大批学生,有计划地学习中原文化和生产技术,这对黑龙江地区的语言和风俗都产生了良
好的影响。金朝兴起,在对辽、宋用兵过程中,曾将中原地区汉人及辽本土的契丹人大量迁
往黑龙江地区。辽、金之际是汉人北徙黑龙江地区的一次高潮,同时也带来了宋、辽的文化
和生产技术。明清时期,尤其是清代后期解除封禁政策之后,汉人大量北来,逐渐使汉族成
为黑龙江流域的主体民族。清代,北迁的汉人,其中有站丁、流人,更多的是山东、河北一
带的破产农民,即“流民”。站丁,绝大多数来自“逆藩吴三桂旧部”。这些人及其后裔传
下来的话,就是站话。说这种话的人约占全省人口的0.1%。这些汉人带来中原语言和风
俗习惯,丰富了黑龙江地区的方言,促进了旧风俗的改变。光绪初年,清廷鼓励汉民迁入黑
龙江开荒,规定了奖励移民的条例,宣布了满汉同等待遇,解除了汉民妇女移居关外的禁令,
汉人移居黑龙江垦荒更是接踵而来,络绎不绝。据《黑龙江志稿卷十二·经政志·户籍》记
载:从1808(嘉庆十三年)到1911年100多年间,黑龙江(当时省界与现在不同)
人口增加14倍,达185.5万多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为开垦北大荒,加速边
疆建设,移民到黑龙江的,又有所增加。
黑龙江省绝大部分地区所说的话是以北京话为基础,并吸收了其它方言的一些成分形成
的。这绝大部分地区约占黑龙江省的75个市县,占总面积的97%。说这种话的人约占全省人口
的99%。这是因为清廷所遣的官员多来自北京以及满人也多使用北京话的缘故。
黑龙江人主要是来自山东和河北,少数是来自河南、辽宁等省的汉族移民,这些移民还
有集中分布在同江、嘉荫、虎林等市县某一局部地区的,所以黑龙江省有些局部地区所说的
话是在本地话、山东话、河北话、辽宁话的基础上形成的。说这样话的人约占省人口的0.
9%。如二屯话,通行于同江市的二屯、三屯一带。这里的老户大都是山东安丘人,也有少
数是山东费县、巨野、诸城等县的人。至今已有70多年的历史。太平屯话,通行于嘉荫县
的太平屯一带。这里的老户大都是从河北省的东光县和山东省的曹县、泰安等地迁来,至今
已有40多年的历史。虎林话,通行于虎林县境内。虎林的居民大都由辽宁的丹东迁来,因
此,虎林话是在丹东话的基础上形成的,历史也比较悠久。
综观历史和近几十年的情况来看,由于中东铁路的兴建,大批俄国员工移居铁路沿线,
“十月革命”后又有大批俄国人流入黑龙江省,有些俄语也渗入黑龙江省的方言,成为日常
生活的用语。如列巴liě bɑ(面包)、马神mǎ shén(缝纫机)、布拉吉bú lá
ji(连衣裙)等。1931年“九·一八”以后,日本帝国主义侵入了东北,一些日语词也渗入
了黑龙江省的方言。如:榻榻米tǎ tɑ mi(床上的草垫子)、邮便yóu biàn(邮
政、邮件)等。汉族在同其他民族的交往中也把其他民族的某些词吸收到汉语方言之中。如满
的埋汰mái tɑi脏、肋月忒lē de不整洁,不利索等。
黑龙江方言的特点是方言内部一致性较强,与普通话的语音、词汇、语法差别不大,但
又有其独特的特点。
(一)黑龙江方言语音特点
1.北京话的零声母逢开口呼,如“挨矮爱熬袄安暗岸按案昂俄鹅蛾饿额恶恩摁欧偶藕
呕怄沤”等字的读音黑龙江各地有差别,主要表现在声母上。有4种情况:(1)读n声母。
如“矮”读作nǎi,“袄”读作nǎo,“鹅”读作né。象庆安、北安、五常、宾县、
巴彦、木兰、方正、延寿、双城、安达、肇州、肇源等地就是这样。(2)读零声母,与北
京话相同,如“矮”读作ǎi,“袄”读作ǎo,“鹅”读作é。象黑河、漠河、呼玛、逊
克、孙吴、嘉荫、同江、抚远、饶河等地就是这样。(3)读n声母或零声母不定,有的可
以自由变读。如“矮”读nǎi或ǎi,“袄”读nǎo或ǎo,“鹅”读né或é,象依
兰等地就是如此。(4)部分字有人读作ng声母,这种情况较少见。如站人居住区有人把
“饿”读作ngè,把“呕”读作ngǒu。
2.北京话的翘舌音声母字(声母是zh、ch、sh的,即古知庄章3组字)黑龙江各
地读音有差别,大致有3种情况:(1)一般都读作翘舌音,如“知”读作zhī,“抄”
读作chāo,“山”读作shān。象哈尔滨、宁安等地即是如此。(2)一般都读作平舌
音。如“知”读作zī,与“资”同;“抄”读作cāo,与“操”同;“山”读作sān,
与“三”同。象密山、林口等地就是这样。(3)读平舌音或翘舌音不定,同一字可以自由
变读。如“知”读作zhī或zī,“抄”读作chāo或cāo,“山”读作shān或
sān,本地人认为没有区别。象佳木斯、富锦等地就是这样。
3.北京话的r声母字(古日母字)如“日人染让热软绕揉”等,多数地方读零声母。
如“日=义yì,染=眼yǎn,让=样yàng,热=夜yè,软=远yuǎn,绕=要
yào,揉=由yóu,等等。少数地区仍读r声母。一般说来,满人或站人比较集中的地
区,读r声母的多,前者如宁安、依兰,后者如肇源的茂兴、新站等,而辽宁、吉林等地移
民较集中的地区,读零声母的居多。此外,和文化程度也有很大关系,文化层次较高的,一
般读r声母。
4.北京的b、p、m、f逢o,黑龙江省大都读e韵。如:波玻bē|坡pē|磨沫
mè|佛fé等。
5.黑龙江方言没有入声,各地的声调是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古今声调的沿
革和北京话大致相同。调型和北京话相似但升降变化幅度略小。
(二)黑龙江方言词汇特点
1.黑龙江方言有许多跟普通话相同的词,但读音和普通话有相近或较大的差异。
2.方言与普通话词汇有差异的,有的表现为词的表现形式相同,但词义有别。如“笼
火”:普通话泛指“点火”;黑龙江话却专指“在野外点火”。再如“棒子”:普通话指“
棍子”,黑龙江话兼指“瓶子”(酒棒子|玻璃棒子)。有的表现为词义相同,但词形有别。
如普通话的“刚才”、“耳屎”、“肚脐儿”、“手掌”黑龙江话则分别为“才刚”、“耳
残”、“肚脐子”、“手巴掌”(手巴掌有时还有手套之意)等。
3.有些词北京话不说,但在黑龙江省甚至整个东北地区则比较通行。举数例如下:
毛嗑儿máo kèr葵花子儿
老家贼lǎo jiā zéi麻雀,也说“家雀儿”
讨登táo deng想办法弄到
跑卵子pāo lān zi公猪
闹了归齐nào le guī qí归根到底
老蒯lǎo kuǎi老婆的俗称
打八刀dǎ bā dāo离婚
勒大脖子lēi dà bé zi敲诈勒索
(三)黑龙江方言语法特点
黑龙江方言语法的特点,既表现在构形、构词和词类上,也表现在词的组合、句子的构
造和句子的类型上。这里就其词法和句法上的特点,择其一、二,以示一斑。
1.黑龙江方言用附加式构成的形容词类型丰富,形式多种多样。
(1)前附加
在实语素的前面,附加虚语素“齁、精、焦、死、稀、溜、黢、恶、瓦”等构成形容
词。如“齁咸、精湿、稀酥、溜直、黢青、恶苦、瓦凉”等。
(2)后附加
在实语素的后面附加虚语素构成形容词。如“黑掺掺、扁得哈、嘴不啷叽、黄不即即、
透亮什奔儿”等等。
(3)中加
在形容词中间加嵌音的构词方法。它不是普通话的A里AB式(马虎--马里马虎),
而是A拉八B式:
坷碜--坷拉巴碜
憋屈--憋拉巴屈
埋汰--埋拉巴汰
胡涂--胡拉巴涂
2.普通话反复问是用肯定和否定相叠的方式提问。如:他愿意说不愿意?,他愿意不愿
意说?他愿不愿意说?
黑龙江方言除了用这种方式提问外,还多用在肯定式后面加“不”或“没”以及“吗”
的方式提问。如:
他愿意说不?他愿意说吗?他敢去不?他敢去吗?还有饭没?还有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