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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传说故事

   (一) 松花江的传说
    都说,松树只结松塔,只长松籽,不开花。那么,松花江的名字,又是怎么来的呢?听 放山伐木的老年人讲,早先松树也开花,后来,让人给借走了。说起来,里边还有个故事哩。
    很早很早以前,咱黑龙江地面,满都是山呀水呀,树木琳瑯,只星儿崩儿的有点人烟。 那咱,兴安岭跟长白山,都是连着的,数不清的江河湖泊,也都直通东洋大海,整年是波浪 滔天,没边没沿的。却说,就在这一片大水当中,有个生满莲花的大湖,取名叫莲花湖。
    这个湖,可不一般。湖面上,不论冬夏,总是盖满笸箩似的大荷花叶子,粉莲白莲马蹄 莲,有红有绿又有黄,一茬接一茬地开,没有断捻儿的时候。再说那荷叶底下呀,脊梁挨脊 梁,腮帮贴腮帮,里三层外五层,挤挤擦擦,堆堆罗罗,干插瓦的全是鱼呀蛤蜊的。细一瞅, 那每条鱼的眼睛,都是一对琥珀色大琉琉儿,每个蛤蜊壳里,全含着一颗溜光锃亮的夜明珠。 一到星星月亮出全的晚上,你看吧,天上地下,瑞气千条,霞光万道,整个大湖,简直跟古 书古话说的“聚宝盆”是二样不差呀!
    可是,就在这么一块清水宝地,不知哪年哪月,虎八地,闯进个白翅白鳞的恶龙,它的 外号叫“小白龙”。起初,它在湖底藏着,不声不响。慢慢儿,就反性露相啦,动不动就横 翻竖滚,蹿上趴下地,把碧碧澄澄的一湖清水,搅和个底朝上,末了,荷花谢了,鱼也没了, 蛤蜊也都闭上嘴,夜明珠也不再闪光放亮啦。眼睁睁一座宝湖,霎时变成个臭气拉哄的死水 泡子。这还不算,有时小白龙一炸翅儿,立时洪水翻卷,天昏地暗,连方边左右,千数百里 地面,都跟着遭殃受害,总也得不到消停。
    闹来闹去,小白龙为非作歹的事,让威镇东海的老龙王发觉了。就派了个黑翅黑鳞的大 黑龙,离开了东海,接连三次去到莲花湖,一心想要降服那作恶多端的小白龙。
    头一回去,大黑龙压根儿没把小白龙搁在眼里。它自己寻思,我身强力壮,五大三粗的, 一到那里,还不是手到擒来吗?这样,它就一路连风带雨,霹雳闪电地,撒着欢儿,直奔莲花 湖扑去了。大黑龙啥都没带,只拖上一条预备捆小白龙的锁链子。半路上,为了显威风,还 故意抖抖锁链儿。这一抖不要紧,一道闪一声雷地,可给小白龙送了信儿。大黑龙走累了, 在半悬空停下歇歇。这一歇不要紧,鸡蛋大冰雹,掉在地面积有三尺厚。小白龙知道来了敌 手,早有了防备。它把鱼呀、蛤蜊呀填了一肚子。吃饱喝足,就躲在暗处了。也是大黑龙胆 壮心粗,在莲花湖上,闹腾老半天,也没见小白龙的影儿。等大黑龙肚也空了,身也乏了, 劲也懈了,那混帐恶龙猛地一下窜出来,使龙角连豁带撞地,没使多大力气,就把大黑龙打 退到三江口。
    头回在明里吃了亏,二次再来,大黑龙就顺江底走了。可是没料到,它游到哪儿,水是 黑的,浪也是黑的,染的云彩雾气都跟乌漆似的。小白龙眼睛尖,老远老远就知道对手又来 了,赶忙鱼呀蛤蜊的,又塞满肚皮,养足了精神,藏在湖礁背后了。大黑龙一到,连打炸雷, 猛下暴雨,把个莲花湖掀得底翻上。又折腾大半晌,只是不见小白龙出水。这时,大黑龙肚 又饿了,身又累了,力气也用尽了。只见,那坏透的小白龙,飞身跳出水,凶神恶煞般地没 打几个照面,就又把大黑龙追到了东海口。
    大黑龙进不了莲花湖,降不住恶龙,知道是自己总给敌手送信儿。想个啥办法,让它不 知不觉,偷蔫蔫上去,就能把它活逮住。可是,到底咋办好呢?寻思来寻思去的,转眼就到 第二年夏天了。地面,满开着松树花,洁白一片。有的花落在水面上,把江河湖泊都快盖 住了。大黑龙一看,可乐透喽!“我何不到山上去借松花?”想罢,它就吃饱喝足,收拾利 落,去到长白山和兴安岭,飞来绕去地跑了几圈,使尾巴和爪子,连扒带打,没多大工夫, 就把各处的松树花都打落在地,使龙卷风一扫,就全聚到江面上去了。再一看呐,水全是白 的,浪全是白的,几千里江面,变成块白玉石了!就在这白花花的江水底下,大黑龙吃饱喝 足攒够了劲,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东海,悄悄去到莲花湖,一点劲没费,就降住了万恶的小 白龙。可惜,小白龙没锁住,后来从东海口拐弯朝南,据说逃进了如今的兴凯湖。从那以后, 大黑龙把山呀水呀,都归置了一下,只留下三条大江,就是今天的黑龙江、乌苏里江和松花江。 那座莲花湖,后来水变少了,成了半月形的五个大池子,这就是今天的五大连池。大兴安岭 和长白山也分开了,南边一座,北面一座。下江一些大黑龙到过的地方,有的地方把山削平 了,有的地方变成了沼泽地。
    从那以后,松树就不再开花了。为着不忘大黑龙,就把那条大江叫做松花江了。 张超马名超搜集整理 (二) 王老五惩治“磁公鸡”
    老老年儿,大荒片儿上有个地主,姓迟,大号叫恭集。这老小子挺厌恶,那真是勾嘎不 舍,雁过拔毛。日子一长,就把他的名儿给叫白了,十里八村儿都说他“磁公鸡”——一毛 不拔。
    他们家种七八十垧地,就雇一个打头的,多一个劳金不雇。一到忙铲忙割,他就四外叫 卯子工。那年头儿,天灾也多,不是黄河发水,就是旱的象着火,再不就是蝗虫蚂蚱满天飞。 闯关东的人多的歇虎,初来乍到,屎壳郎哭他舅舅——两眼墨黑,耪青不是节骨眼儿,就得 干个卯子工,凑合俩钱儿好养家糊口。工夫市上的人可海啦。
    磁公鸡腰一叉,挺着个丝瓜肚子往那儿一站,亮开公鸭嗓就白话上了:
    “咱们嚼裹儿硬,一天三顿饭儿:早上饭是洋白面儿大馒头,四个菜,管够呛;晌午是 大黄米粘豆包儿,八个菜,粳米绿豆水饭;晚上呢,酥油打饼,十二个菜,六十度老白干, 随便喝;这还不算,每天我给双份工钱……”他这么云山雾罩地一说,谁不活心哪,别说人 家给双份工钱,就是白吃饭白干活也干得过呀。大伙儿都争着抢着去,磁公鸡还真不惧敌, 有多少要多少。
    正是铲二遍地的时候,磁公鸡把人领到地头上,让打头的先过来,对大伙儿说:“这是 打头的王老五,他领着大伙干,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头里:我刚才在工夫市上说的一天三顿 饭,双工钱,还落个条件,就是得撵上王打头的,撵不上可不能说我说了不算。”大伙一寻 思,撵不上吃次点儿,给一天工钱也行,咱不图希占你便宜,挣俩钱是真格的。就说:“东 家放心吧,谁也不带打赖的。”讲妥了,开铲吧。谁知道一搭上锄头,这顿暴撸啊,落的漓 漓拉拉满地是人。
    吃晌饭的时候,磁公鸡跟着饭车来了。大伙累了一头晌,寻思对付顿饭儿吃再说。那知 道磁公鸡脸子一拉拉,眼睛一横瞪,说:“撵不上打头的还想吃饭,咱们怎么讲的?”大伙 儿一听就急了:“不吃饭也行,半天工钱横竖得给,咱也不跟你要双份的。”
    “咋的?工钱?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儿,咱们讲的明白:撵不上打头的,想捞个钱毛 儿也难哪!”
    大伙儿这才知道上了他的当,一头晌白忙活,让他巧使唤啦。说又说不过他,只好骂骂 咧咧地走了。就这么的,光一个打头的,一个钱没花把二遍地铲完了。骑毛驴儿啃豆包儿, 可把磁公鸡乐颠馅儿啦。对打头的是好酒好菜,好待承,可他就是吃不下去。他想:“你就 是摆上八碟八碗,我也咽不下去:我在你这儿吃香的喝辣的,造个没鼻子带脸,年根底下一 算账,拿着双份劳金,孩子大人都挺乐。可我这不明明帮着他坑人吗?这个损事儿我不能干。 ”他琢磨来琢磨去,慢慢想出个道道来。
    转眼就是麦秋。磁公鸡好酒好菜好恭敬。王老五嘴不说心里话,你这是?等我给你出 菜呢,我也得借俩钱儿安排安排家。他跟磁公鸡一说,他奔儿也没打,说多少借给多少。开 镰头天,他请假回家一趟,把家里吃烧预备了。回来路过药铺,他进去买了两个槟榔。拉药 匣子的问他干啥,他说,天儿太热,含到嘴里解暑气,回来把镰刀磨的飞飞快,就等着明天 开镰了。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磁公鸡又从工夫市上领回来一拨子工夫匠。一搭刀儿,就是一顿 猛拽。王老五一煞腰就蹿出去挺老远。到歇完二气儿,后边儿撵上来三四个人。你说怪不怪, 这三四个人也不赶前,也不错后,就跟着打头的屁股转,怎么使劲儿也拉不下一步儿。有个 嘴俏的,一边割地一边直滴咕:“撵哪,撵死接寡妇!”王老五一想,这准是大伙儿给我预 备上了。回头偷着一看,果不其然,他们扔苗眼儿,后边有人给拾。他一看到时候啦,把槟 榔掏出一个扔嘴去了,更加劲啦。傍贴晌前儿,王老五割着割着一头攮地下就没起来,大伙 过来一看,满嘴血沫子,双眼紧闭,人事不省。急忙打发人给他家里送信儿,这会儿大伙倒 觉着干的太过分了,白白踢蹬个人,将来一家人咋活呀?这时有人说:“反正也是这么回事 儿,大伙别光愣,都往前撵,等拉齐了磁公鸡来每人领一天工钱,好给王老五治病。”大伙 儿一想也只好这么的了。
    傍晌午,磁公鸡又得意洋洋地跟饭车到地里来了。一看齐刷刷的都撵上了,他瞠瞠眼睛 啦,看大伙儿都龙瞪虎眼地看着他,耍赖怕拿镰刀搂他,只得狠狠心搭了一顿大黄米面豆包, 粳米绿豆水饭,八个菜。吃完了每人领了一天工钱,说啥也不干了。这时候王老五的老婆也 来了,哭的死去活来。大伙劝她:“光哭有啥用,还不跟磁公鸡要钱治病。”谁知她跟磁公 鸡一说,磁公鸡说炸啦:“我倒霉就倒到你男人身上啦,我没找他要钱就好不错了,还找我 要钱?你怎么寻思来着!”
    王老五越听越来气,“奔儿”就蹦起来啦,冷丁地把大伙吓一跳。就听他对磁公鸡说: “你这招真损,我这回算明白了,再也不帮你坑人了。这地你有能耐自个割吧。”这时候大 伙儿才明白,王打头的是嚼的槟榔沫子。
    这一闹,工夫匠谁也不给他干了。眼瞅着麦子直掉粒儿,磁公鸡肠子都悔青了。明知道 再请王打头的也不能回来,现雇又雇不着,眼看到手的粮食,要白扔,抓心挠肝地难受。实 在没招,自己拿把刀,把孩子老婆都轰地里去了,寻思割点是点,比都扔了强。谁知没割上 三刀,他老婆把大腿搂了,坐到地下拍手打掌地哭,五马长枪这个骂呀。磁公鸡刚帮老婆包 完腿,孩子又把手割了。他老婆说啥也不干了,拽着孩子一瘸一点地回去了。他只好慢慢割。 地头上有不少人围着看。有爱说话的逗他:“哎,狠点拽呀,怕吓着咋的?”那个接着说:“ 这点麦子还不得割到猴儿年去。”又有人故意说:“还雇不雇工夫啦,啊?”磁公鸡没好气儿 地说:“雇,你干吗?”那个人挺爽快:“干,还象以前那么干法,我们撵你,撵不上我们分 文不要。”不等磁公鸡说话,大伙伸刀就割。这一会都干他前边去了,整的磁公鸡左右为难, 不干吧,一大片麦子白扔;干吧,又舍不得那三顿嚼裹儿和双份工钱。眼前就一条道儿:不让 他撵上。想到这儿,他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可是磁公鸡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是 让人撵上了。
    没到晌午就把他累的大口吐血,磁公鸡变成了死公鸡。 张文彬搜集整理
    (三) 好看赖看
    从前有一家,有个媳妇不算傻,就是有点缺心眼儿,她掌柜的总嫌她肋月忒(lēde), 常说:“你看你,多肋月忒,造的象个疯子似的!”
    她掌柜的成天数叨,她就说话了:
    “你明天给我买盒胭粉,我也打扮打扮!”
    第二天,她掌柜的真给她买盒胭粉,等她掌柜的出去干活以后,她就在家打扮起来了, 往脸上拍胭粉总觉得拍不上,唉!蘸水抹吧!抹一层又一层,把一盒胭粉都抹上了,跟挂墙皮 子似的,一动都翘瓣儿。
    她掌柜的回来了,一看她把一盒胭粉都抹脸上了,就气的骂她:
    “你真会打扮!把一盒胭粉都抹脸上了,你象个白脸狼!”
    这媳妇本寻思她掌柜的能夸夸她,一听掌柜的把她骂一顿,就气哭了,这一哭一流眼泪 不要紧,脸上就左一道子右一道子的,变成个小花脸了,把她掌柜的气笑了,这媳妇也跟着 笑了:“你这会儿,又看我好看了吧!” 金真搜集
    (四) 贼喊捉贼
    从前,有这么老两口子,一辈子没儿没女,日子过的也很清贫。
    有一天晚上,老两口吃完晚饭没啥事,挺早就躺下歇着了。老太太觉快,没多大工夫, 就睡着了。就在老头儿带睡没睡的时候,门咣当一声开了,有个高个子家伙轻手轻脚地摸进 来了。老头儿心想:“跟你干,我是干不过。反正家也没啥值钱,随你的便吧。”所以也就 没动弹。那小偷在屋里犄角旮旯都摸了个遍,除了地当间儿的囤子里有点苞米豆子之外,也 没啥可拿的东西。小偷不空手。他把身上穿的白布衫儿脱下来,铺在老头身旁的炕梢那儿, 回身用手去捧苞米、豆子。就在小偷转身那工夫,老头轻轻地把布衫拽过来压在身底下了。 小偷寻思布衫还在那块呢,一捧一捧地往那个地方撂。约摸够拿了,小偷伸手抓布衫包这堆 苞米、豆子。可是一伸手就摸着炕了,“布衫哪去了呢?”小偷心想到这,就“哼?”了一声。 一有动静,老太太醒了,赶忙推老头,说:“快起来,有小偷!”这时候小偷听见了也随着说: “可不是有小偷呗,我的布衫刚放到这,就没了。”
    
    
    
     讲述人:阿城县舍利公社平岗大队老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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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王小抠种瓜
    阿城出瓜。有个姓王的,他年年种香瓜,他特别“”,不要说过路的人别想白吃他一个 瓜呀,就连他的亲戚朋友无论大人孩子白吃他一个香瓜,他都心疼。这样,全屯子人都管他 叫“王小抠”。
    每年香瓜开园以后,他眼睛就瞪圆了,白天黑夜地蹲在瓜窝棚里看他的瓜地,一会儿也 不离开,生怕丢了一个瓜。哪棵秧子结几个瓜他都知道,每天早晚都数几遍。可是有几天早 晨他发现地头上总是丢几个大香瓜,他就留心了。有一天早晨,天刚放亮,日头刚出来,他 发现离他地头不远的一个坟头上有一个黄皮子正站在坟顶上拜日头爷。黄皮子拜了几拜以后, 就蹿到他的瓜地里去了。噢!他明白了,这几天丢的瓜,都是黄皮子偷去了。
    天大亮以后,他就到离他地头不远的坟上转了一圈,他发现坟旁边有一个碗口粗的洞。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悄悄地在洞口周围下了好几个套子。
    第二天,天刚放亮儿,他就又悄悄地到坟边看动静,黄皮子一出来,就被套子给套住了。 他一个箭步蹿上去,一脚就把黄皮子给踩住了。这个黄皮子象只大黄猫那么大,嘴巴头都黑 了,是个老家伙。他举起镐头就要打,黄皮子就说话了:
    “别打!别打!你放了我!我给你两个金元宝!”
    王小抠一听可乐坏了,大笑着说:“两个金元宝太少了,不行!”
    “你不要金元宝,要啥呢?”
    “我要钱!”
    “要多少?”
    “我要一挑子钱!”
    “行!”
    “一天给我一挑子钱吗!”
    “一天一挑子钱?!太多了!你家屋子也装不下呀!”
    王小抠和黄皮子争讲了半天,最后才讲妥了,黄皮子每天给他一挑子钱,一共10挑子。 王小抠又问:“每天上哪儿取钱?”黄皮子说:“你每天天一放亮,就在地头上来取钱!”王 小抠害怕黄皮子撒谎,非让黄皮子起誓不可,黄皮子说:“若是撒谎,一定遭天打五雷轰!” 王小抠这才把黄皮子放开,黄皮子抖抖毛,一蹿就没影了。
    王小抠第二天早晨天一放亮,他就上地头上取钱。找了半天,才在地头上发现一尺来长 的蒿子杆,两头各用红头绳拴了三个大铜钱,王小抠满以为一挑子钱,象他瓜挑子那么大筐 满满两筐呢,结果原来这一挑子钱,总共才六个大铜钱……。
    黄皮子说话还真算数,王小抠10天共得60个大铜钱,他挺后悔,不如只要两个金元宝了。 可是后悔有啥用,连个黄皮子影都看不见了。
    
    
    
    
    
    
    讲述人:阿城刘化民(已逝)
    
    
    
    
    
    
    
    
     金真搜集整理 (六) 金猪圈
    火烧山,原来也是奇峰冒顶,树木狼林挺好看的,不象现在半拉坷叽、烟熏火燎的寒碜 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儿呢?据说是憋宝人给憋的。
    早先年,山下住着个跑腿子脚汉,姓康叫康万年。老家也是关里户,只为家乡遭灾,掏 不起官款,才跑到这边来的。每逢大年三十儿,人家都在当院心拢一堆豆秸火,到外边去迎 财神。有些到岁数人常说,年午黑夜天地亮宝,百宝出世,有福气的人能碰上。虽然多少年 来,也没看见谁碰上一件宝贝,一年到头,都图希取个吉利,所以一辈传一辈,留下了这么 个老风俗。康万年因为年轻,跟着瞎起哄,他也不买香蜡纸马,找了半截破锄杠点着了,一 个人扛着,蹶跶蹶跶地往前走。猛地看着山前边通亮一片,他寻思谁拢火还拢到山根底下来 啦?赶到跟前儿一看,哪是火呀,原来是五个金猪在雪地里拱着。他唻唻唻地一叫, 五头猪抹身就跑,他一撵,都钻到山里去了。连个小末末渣儿也没捞着。
    火烧山是个金猪圈,圈里养着一窝金猪的传说,吸引了好多想发财的人。慢慢又传出来 两句歌儿:
    聚宝盆,
    万年糠,
    开山斧,
    软丢当。
    有人说这是四样宝贝,缺一样也打不开金猪圈,抓不住金老母猪和那窝小猪羔儿。可到 底是四样啥东西,谁也说不明白,只能象猜谜儿似地瞎猜。有时一帮人,你说是这四样,他 又说是那四样,吵得脖子粗脸红,谁也不服谁。可到了归终,你问究竟谁说的对,连他们自 个儿也不知道。不管人们咋着急,那金猪可有抻头儿,自从康万年看见那一回以后,再说啥 也不露面儿了。都说宝物还不到出世的时候。
    不知过多少年,突然来个拉骆驼的憋宝人,围着山整整转了三圈儿,有人说,那人憋宝 来了,金猪该出世了。
    憋宝的又在屯子里走了三个来回儿,到康万年的小马架儿前边,拴好了骆驼,进屋说找 口水喝。康万年给他烧了一锅开水,两人一边喝一边唠扯。康万年明知道他是为金猪来的, 就搁话往这上引。南方人也不瞒他,说这山是个金猪圈,里边有五口金猪。康万年就问他: “你想怎么打开金猪圈,抓那五口猪呢?”南方人说出四句,和当地传的一模一样的歌谣。 康万年又问他:“都指啥说的?”
    “‘聚宝盆’是你门口儿那半拉喂狗的破盆碴子;‘开山斧’是你门后搁着那把豁牙 露齿的破斧子;‘软丢当’是你们家猪圈上用柳条棍跟麻绳儿拴的、吓唬狼用的套子。”那 年头到处青草没棵,遍地是狼,猪圈上要是不插个套子,小猪羔儿说让狼叼去就让狼叼去, 有时连大肥猪都让狼给赶跑了。别的都说了,就是“万年糠”他没说到了是啥,康万年也没 好意思打破砂锅问到底儿。南方人又接着说:“明天晚上半夜时,你拿着这三样东西,站在 山根儿下,冲着山唱:“聚宝盆,亮堂堂;万年糠,喷喷香;开山斧,响叮当;软丢当,捉 克郎。连唱三遍,圈门儿自个儿就打开了,你搁斧把掩住,那帮金猪准奔聚宝盆来吃食……”
    跟前有个大粮户,也姓康,外号叫康百万。虽说他家发的磨磨叽叽的,可还总嫌钱不够 花,特别眼馋那金猪圈里的金猪。南方人一来,他就派人瞟上了。那个狗使奴才,听到这儿, 狗颠儿颠儿地跑回去告诉康百万。后半截话,他一点儿也没听着:“不过,时间一定得掐准, 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弄不好,就得山毁宝丢,还把这一方的风水破了。”
    “好吧?”康万年点点头说。
    他们定好了,就等到时候动手了。谁知康百万乐得连眼睛也没眨,准备好一把新玻璃斧, 一个铜洗脸盆,一把新猪套子。小半夜就去了。他怎么也等不到半夜,就站在山跟前儿喝喝 咧咧地唱起来:
    聚宝盆,亮堂堂;
    万年糠,喷喷香;
    开山斧,响叮当;
    软丢当,抓克郎。
    他一连唱了三遍,就听咔吧一声,山开了。露出来个金光闪闪的猪圈门子,慢慢也开了。 他一看金猪眼看就要到手了,别的啥都忘了,就一伏身爬进去,想堵窝儿掏,一个也别让外 人得去。谁知他这一爬不要紧,呼地一声从圈里蹿出火来,接着满山都着起来。青枝绿叶的 大树,烧得咔吧咔吧直响,着的象一根一根蜡杆拟的。山也变成了一座火焰山。金猪在圈里 烧得吱吱直叫唤,康百万化一股青烟,变成一堆焦炭了。
    大火着了七天七宿。山顶也烧塌了,树木全烧没了,变成象现在这个破火盆碴子的怪样 子,五口金猪烧化了,淌出来,把地烫成了形状不一的五个大坑。这,就是现在的五大连池。 大伙儿都说,五大连池是金子铺底儿呢。 张文彬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