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陆路交通
牛、马及其配套车辆,是黑龙江地区传统的交通、运输工具。《北史·室韦》载:南室
韦“乘牛车……马则织草为鞯,结绳为辔”。迄今为止,在达斡尔及汉族的一些地区仍以牛、
马车为其便利的运载工具。在少数民族中,马匹的作用可以用蒙古族的谚语“歌是翅膀,马
是伴当”概括。达斡尔族在狩猎和放鹰时都要骑马,其后则用马拉犁耕种或拉车运载。鄂温
克族的“索伦马”,腿短、个小,肌肉发达,皮毛密长,速度快,不畏严寒,是狩猎时的坐
骑,也用来运载猎物、家具等。鄂伦春族几乎人人都会骑马,马是他们穿行于山林旷野之间
的必备交通工具。
蒙古族一直以马为游牧的代步工具,直至兼事农业生产之后才开始使用车辆。最主要的
有“乌纳格毛日”(骑马)、“肇仁毛日”(走马)、“乌日根毛日”(杆子马)等。骑马
一般是4岁以上的牝骟马,经过吊、蹓、跑的长期训练而成。走马以快走为主,又分为迈大
步、快而稳的大走马和踏小步、快而平的小走马;其特点是不跑、不颠,以快走为奇。杆子
马则是经过训练专为套马用的骑马,人骑上后不用扯缰,套马杆指向哪匹马,它就能紧盯此
马紧追不放,直到把马套住为止。
此外,鄂温克等民族早年还驯养“四不象”,做为交通、运载的工具。“四不像”,俗
谓“身像驴、蹄像牛、头像马、角像鹿”却又不完全像此四类,因故得名,实即驯鹿。其蹄
宽大,走沼泽如平地,可载重百十斤而日行三五十里,因此成为鄂温克等民族狩猎、搬家的
得力助手。《黑龙江外记》中载:“四不像,亦鹿类,鄂伦春役之如牛马,有事哨之则来,
舐以盐则去,部人赖之,不杀也。国语(指满语)谓之俄伦布呼,而《异域录》称之为角鹿……
土人饲以石花,即苔也。”
在传统的简易车辆交通工具中,以达斡尔族发明的“勒勒车”最为著名,蒙古语称为“杭
盖”,俗称“草上飞”。《黑龙江外记》云:“达呼尔随意造车磊车磊车,轮不求甚圆,辕
不求甚直,轴径如椽,而载重致远,不资毂輠,惟山路崎岖,防损折,动以斧凿随之”。
“牛曳之,一童子尝御三五辆,载粮草类”。在游牧生活中还可随时搬载活式蒙古包迁徙。
中华民国时期刊印的《呼伦贝尔志略》又载:“若各旗富者坐车,则轮辕坚固,上覆木棚,
蔽以芦席,或内毡外布,亦有绷以桦皮者,驾一马,与内地轿车略同”。(中华民国12年
上海太平洋印刷公司铅印)。鄂温克族也有类似的大木轮车,车轮由黑桦木杆经过火烧后揻
制。车葫芦头的直径都在30厘米以上,以便穿插较多的柞木辐条;为防止磨损,还在穿轴
部位安有铸铁“车川”。
蒙古族后期还有木轴铁瓦或钢轴铁瓦的载重车,套4至8匹马,可载一、二吨的重物。另
有“美罕”车,也称哈萨克车,棚前后有门帘,绣有精致花纹图案,游牧、迁徙或送亲、做
客时,男女老幼均坐此车。据《呼伦贝尔概要》载:尚有俄式马车,前后大小四轮,用胶皮
或铁制成,双马驾辕,车速较快。至中华民国时期,《呼兰县志》载:“陆路有汽车、人力
车,四轮驾马者,曰‘快马车’,两轮如斗伏者,曰‘斗子车’,大车则驾六七马,恒用以
载物……乡人皆养马,出行则乘之。”
滑雪板,是久居北方寒地的黑龙江先人生产、生活智慧的结晶。《北史·室韦》在记述
北室韦时说:“地多积雪,惧陷阬穽,骑木而行,W0012001即止”。在《满文老档》及凌纯
声《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等文献中都有记载,并称滑雪板为“木屐”或“木马”,解释道:
“木马——即蹋板,长185厘米,阔13厘米,板之中段有圈,用以系足,手持杖以支地,
行冰雪上,快及奔马。”鄂伦春族称其为“刻依纳”,在以往冬季狩猎时,身背扎枪、脚穿
滑雪板直接追杀野兽,灵利、快捷。有的在雪板后部钉上带毛的狍皮爪子,不致倒滑。赫哲
族称之为“恰尔勒奇科衣”,有“两块板可以穿山跳涧”的谚语盛赞滑雪板的作用。
滑雪板的进一步演化即是雪橇,黑龙江人称之为“爬犁”,又记做“扒犁”。《黑龙江
外记》卷四载:“扒犁,国语曰法喇,制如凌床,而不施铁条,屈木为辕,驾二马,行雪上
疾于飞鸟。”《呼伦贝尔志略》则称:“旧有驾狗者,既元时蒲与路之狗车,所谓使犬部也。”
“使犬部”即今赫哲族。元代曾于边疆驿道上设有犬拉雪橇的“狗站”。狗拉爬犁,赫哲语
称“拖日科衣”,长9尺,宽2尺有余,下置两底木,前首微翘似弓形以利滑行,再用立木、
横掌连接成支架,上面密密地铺上树条即成。1个雪橇可套两到9条狗,日行百余里。在狗橇
上还装有两根铁尖木柄的“栲力”,用以控制速度,做刹车之用。此外,鄂伦春族还有一种
更原始的雪橇称“依日乌黑”,也称“捞子”,是以树杈条子加三、四根横木杆绑制而成,
既能拉东西,也能坐人,以马拖行,条子坏了可随时更换。蒙古族的“冰车”,是用牛粪冻
成的直径3尺左右、厚2寸的圆形拖具,接触地面的部分浇水冻成冰面,套牛或用人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