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打击刑事犯罪
第一章 经常性工作
　　一、侦缉盗匪
　　　　1945年“九.三”抗日战争胜利后，黑龙江地区盗匪危害甚巨，成为严重扰乱治安，破 坏经济恢复，侵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一个突出问题。历史上黑龙江地区素为盗匪出没区域， 自清末的“马贼”、“胡匪”，到东北沦陷时期的“胡子”、“盗匪”，长期荼毒生灵，侵 扰民生，从来未被根治过。人民政权建立后，趁敌我斗争异常复杂尖锐，我主要精力无暇顾 及之机，盗匪仍重操旧业，到处肆虐。其主要特点是以劫夺钱财、危害人民为目的，进行流 窜行抢、绑票、杀人越货、纵火、强奸妇女及盗抢财物、牛马等。主要活动范围在山区、半 山区及城郊附近，多数结伙成绺，少数匹马单枪，白天藏身密林河套、边远村落或小店客栈， 夜间四出作案。
　　　　针对盗匪的破坏活动，黑龙江地区各级公安机关普遍地建立起治安、司法科股和侦缉队， 充分发动和依靠群众，把侦缉盗匪作为安定社会秩序、惩治严重刑事犯罪的重大措施来抓。 哈尔滨、齐齐哈尔、佳木斯、牡丹江等大城市，一般成立30多人以上的侦缉队，县公安局也 组织成10人左右的专门班子，负责侦缉盗匪和其他刑事案件工作。侦缉盗匪工作主要采取6项 措施：(一)发生案件及时追捕；(二)调查研究，发现线索；(三)物色为我所用的盗匪，以盗 治盗、以匪治匪；(四)审讯犯人，扩大线索；(五)蹲坑守候，巡逻堵卡；(六)依靠群众，加 强防范。通过这些在斗争中摸索出的侦查经验和有效措施，各地给猖狂危害治安的盗匪以迎 头痛击，破获一批刑事案件。据不完全统计，合江省1948年捕获刑事犯罪分子3 061人，黑龙 江省1948年～1949年捕获刑事犯罪分子11 991人，松江省1949年捕获刑事犯罪分子5 666人。
　　　　哈尔滨市解放战争时期是全国解放最早的大城市，是东北中共党政军领导机关的所在地， 维护哈尔滨地区治安秩序责任重大。根据盗匪活动的特点，市公安局把侦缉盗匪工作作为安 定社会秩序的重大措施，抽调一批骨干力量成立司法大队，管理社会治安，打击刑事犯罪， 同时还组建30多人的侦缉队，配合打击盗匪。各公安分局也相应成立司法股和侦缉队，负责 辖区打盗工作。仅1946年5月～12月，即捕获盗匪等刑事犯罪分子5 830人，至1949年6月，全 市共打击处理盗匪等刑事犯罪分子4万余人。1948年3月22日，道外区茂盛东木铺经理胡昌山 之子被绑票，东傅家公安分局及时组织力量侦查追捕，匪徒发觉公安干警行动，即仓惶出逃， 民警倪金德在追捕中牺牲，匪徒杀死人质后逃匿。侦查人员穷追不舍，在群众配合下，发现 绑匪隐藏在落马湖一带，4月1日破案并抓获绑匪傅云书。4月2日，搜捕落马湖匪巢，捕获盗 匪头子于兴随、周智富，搞清全部案情，一举将该犯罪团伙44名盗匪一网打尽。缴获长短枪 18支、子弹2箱、手榴弹4枚，黄金370两及大量现金、衣物等，破获绑票案8起、抢劫案13起， 17名主犯全部被处决。哈尔滨市公安局还采取以盗治盗的办法，在拘留案犯中选择罪行较轻， 又有接触盗匪条件的发展为利用对象，破获一些大要案，逮捕了危害极大的惯窃头子“窃王”、 “哈尔滨”、“大锅盖”等人。其中仅利用盗窃犯臧为民就侦破7起抢劫案。
　　　　齐齐哈尔市公安局于1946年4月～1947年9月，捕获盗匪743人。1946年10月20日夜，市内 3区10街8号院2户人家被劫匪抢去衣物12麻袋，盗匪就地分赃，凌晨潜逃。市公安局发动群众， 提供线索，跟踪追捕，及时将盗匪戴福麟、刘富兴及窝主王殿宜捕获，缴回全部赃物。同月 26日，盗匪包云龙持手枪隐蔽在市郊公路，将拉柴大车车主刘振华劫住，扒去棉衣，抢走马 匹和东北流通券300元，正欲逃走，被刘振华乘机打昏，扭送到公安局。经审讯搜缴2支枪、 9枚手榴弹。市政府奖励刘振华东北流通券2 000元，包犯被处决。11月初，盗匪张新山纠集 逃犯张成玉、马景魁，在永安里以租车为名，将四轮拉客马车主张永臣骗至南大营附近打死， 抢走马车。光天化日之下越货杀人，一时造成人心惶惶。市公安局当即抽调破案高手，周密 制定侦缉方案，全市撒网，在群众的大力协助下，迅速破案，缴回赃物，处决3犯，迎头痛击 盗匪的嚣张气焰。
　　　　松江省公安机关在打击盗匪活动中，针对盗窃耕畜突出，给群众的生产、生活造成极大 损失的特点，把打击盗窃耕畜作为重点，综合分析发案规律，制定打击措施，组织精兵强将 破案。1946年春夏之际，五常县盗匪头子赵惠峰纠集12人组成团伙，活动于11区一带村屯进 行抢劫、绑票和盗抢耕畜活动，先后盗抢牛马48头(匹)。五常县公安局及时抽调侦缉人员， 深入发案地，跟踪查访追捕。在盗匪时出时没、南躲北窜情况下，紧追不舍，苦战月余，终 于将12名盗匪分别抓获。双城县公安局侦破全省最大的盗窃耕畜团伙，捕获以赵云阁、赵德 芳为首的团伙分子30人。该团伙1948年先后流窜双城、阿城、哈尔滨、榆树等地频频作案， 偷盗马、牛、骡、驴等150多头(匹)。破案后两名主犯被处决。
　　　　合江省公安机关注重运用巡逻守候和深挖余罪的办法打击盗匪活动。各级公安机关对易 发案地区坚持派人巡逻守候，注意打击现行犯罪。1946年6月，佳木斯市公安局在干警少的情 况下，派出少量骨干，组织群众建立自卫队，发给少量武器，并予以训练，配合公安部门对 易发案地区实行巡逻堵截、蹲坑守候。仅1947年春节期间就当场抓获盗窃分子30余名，收缴 面粉3袋、自行车3辆，马车1辆、马1匹、麻袋52条，还有米、肉、衣物等赃物。1947年初， 汤原县公安局根据群众耕牛被盗严重问题，在全县易发案地区派公安人员组织群众巡逻堵卡。 4月的一天早晨，在汤旺河一带巡逻堵卡的公安人员，发现3个行迹可疑的人赶着牛群往村里 去，便上前盘查，3名赶牛人回答露出破绽，企图夺路逃跑。3名公安人员与他们激烈搏斗， 将他们制服，从而破获一个在县境内盗窃耕牛70余头的盗窃团伙，抓获曾种过大烟的盗匪王 老七等3人，为当地群众除去一害。
　　　　北安县是黑龙江省会所在地，盗匪活动比较突出。省、县公安机关联手作战，组成打盗 侦缉队，针对盗匪出没规律，坚持各种侦查手段齐上，有效地打击了盗匪的气焰。自1946年 至1949年，捕获盗匪419人。1945年11月～12月间，原日伪特务吴宪周勾结惯匪王文久、葛有 财、刘广有、张学太、高志远等6人持枪4次在城内抢劫马匹和衣物。侦查人员深入发案地， 走访群众，搜集线索，终于在1946年1月6日晨，在蹲坑守候中将再次作案的6名罪犯捕获处决。
　　　　二、专案侦查
　　　　专案侦查运用于对重、特大案件和跨地区、涉及面广、影响大的案件，组成有领导负责 的专门班子，专案专办，案子不破班子不撤，一追到底。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随着重大 案件发案逐渐增加，两省各级公安机关普遍运用专案侦查手段，对提高破案率，迅速侦破凶 杀、投毒、纵火、抢劫、重大盗窃等刑事案件，打击严重刑事犯罪的破坏活动，起到重要作 用。据黑龙江、松江两省统计，1950年至1953年4月，共发生凶杀、投毒、纵火、抢劫、强奸 等5类重大刑事案件1 898起，通过专案侦查，破获1 759起，破案率达到92.6％。各市县公 安局根据敌情变化，有针对性的组织专案侦察，攻破大要案。1952年底至1953年初，拉林县 城发现一黑衣人，夜半出入居民住宅装鬼，用蒙汗药残害、强奸妇女，闹得人心惶惶，家家 不得安宁。为了迅速破案，县公安局长郎国云亲自挂帅，组成专案组，经7个昼夜的设伏守候， 当犯罪分子又出来作案时，被当场抓获。经审讯查明，犯罪分子吴占义，系国民党上尉谍报 队长，潜伏下来的特务分子。他伪装老实，混入小学校当了教师，为了制造混乱，破坏抗美 援朝，先后作案10余起，残害、强奸妇女10余人，被依法处决。
　　　　1954年，全省破获凶杀案149起、纵火案85起、抢劫案230起、盗窃案4 172起。4种主要 案件破案率比上年提高3.3％。安达县破获了35人组成的活动在3省11县的盗马集团案。呼兰 县破获了以惯匪刘万忠为首7人组成的盗匪集团案。宁安县破获了反革命分子傅全荣纵火案。 齐齐哈尔市破获了由60余人组成的流氓集团案。有些案件由于贯彻专案专办的措施，侦破迅 速，及时惩治了犯罪分子。双城县在22小时内就破获了李祥波持枪抢劫案。哈尔滨市9小时破 获了孟庆范杀死4人、抢劫、纵火案。
　　　　1955年至1965年期间，按照全国刑事侦查工作会议提出的“为了提高重、特大刑事案件 的破案率，必须加强专案侦查”的要求，全省刑侦部门把专案侦查工作做为首要任务，加强 组织领导，使专案侦查工作从立案侦查、勘查现场、技术检验、案情分析，到确定侦查范围、 制订侦查计划以及不断总结交流经验、因案采取各种措施，加强领导及时破案与破案总结等 方面，都逐步形成制度化、规范化，并在实践中培养出一支具有高度政治觉悟、斗争经验丰 富、熟悉专案业务的专案侦查队伍，从而保证了重、特大刑事案件侦破任务的完成。据统计 10年间，全省共发生重、特大刑事案件18 142起，破获16 291起，累计破案率为90％，其中 杀人案1 879起，破获1 727起，累计破案率为91％；投毒案181起，破获170起，累计破案率 为97％；强奸案7 764起，破获7 634起，累计破案率为98.3％；发生纵火案412起，破获334 起，累计破案率为81％。这个时期，侦破重、特大案件能够取得显著效果，主要是各级公安 机关的领导重视，亲自挂帅，亲临现场，直接指挥破案。1958年3月21日7时，省公安厅接到 德都县公安局电话报告：县局副局长刘山、治安股长张锡珍、侦查股副股长刘振积等3名同志 被枪杀。省厅即派治安处长颜世勇率领刑侦、技术等7名干警赴现场。绥化专署公安处长率治 安科长、侦查技术干部也去现场参加破案。经现场勘查和调查访问，查明犯罪分子是用刘山 的手枪作案，作案后将枪放回枕头下，拾走三枚弹壳，并在内屋放火，外屋火炉内放两枚手 榴弹爆炸，企图杀人灭迹。根据案情确认系内部人或内外勾结，有准备、有预谋的报复杀人 案。判断犯罪分子熟悉现场，懂得现场勘查知识，具有用枪射击经验。为了迅速破案，省厅 又派副厅长陈续政，中央公安部三局派副处长王亮赶赴现场指挥破案。在县委领导下，在县 公安局内部和社会上，全面发动群众，查找线索。通过深入调查，发现县公安局治安股副股 长李春树有重大嫌疑，遂采取了拘留措施。省厅又派预审处长康增同颜世勇连续审讯和开展 调查，经过15个日夜，破获了李春树报复杀人案。1960年9月9日，哈尔滨市太平分局新一派 出所民警孙殿才、仲寿仁夜间11时巡逻中发现一个可疑分子，押回派出所审查中途被押人开 枪将两名民警打伤，随之持枪劫住两辆卡车，用刀将一名司机刺伤，驾车逃至太平桥处，弃 车逃走。哈尔滨市公安局局长贾正操亲临现场指挥，带领有关局、处长，指挥分局、派出所、 交警等全体干警参战，组织与发动民兵、治保会人员，在全市范围内交通路口铁路沿线堵截， 并出动一个连的武警力量分头追击，经6个小时的搜查，于次日晨，在本市香坊区成高子车站 将罪犯捕获。经审讯调查，查明罪犯刘新华，系包头市判处20年徒刑的盗窃犯，1959年4月潜 逃。他先后在包头、呼和浩特、兰州、大同、太原、武汉、西安、上海、北京、锦州、沈阳 等20余个城市持枪盗窃、抢劫数十次，盗窃和强抢武警、经警、军官的短枪3支、长枪2支、 子弹100余发，打死打伤军警和职工群众5人、外侨1人，得赃款和衣物折合人民币1万余元。
　　　　1966年至1976年“文化大革命”期间，刑事侦查工作遭到严重破坏。全省各级公安机关 军管期间，鉴于地痞、流氓分子乘混乱之机，进行打、砸、抢、抄等犯罪活动，为了维护社 会治安，打击流氓犯罪活动，也组织了专门力量开展专案侦查工作。仅哈尔滨市通过专案侦 查就相继破获了“星火刀子队”、“东北虎”、“刘氏三虎”、“六兄弟”、“六姐妹”、 “八大金刚”、“九湖赤卫队”、“十三英”“十四龙”等67个流氓集团。捕处了一批刑事 犯罪分子，遏制了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势头。1969年6月，陆续调回一批专案人员，使侦破大 要案的破案率有很大提高。全省1970年，侦破重大案件破案率88.9％，比1969年提高1.3％。
　　　　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团以后，专案侦查工作进一步加强，侦破率保持在84.5％以上，高者 达91.2％。1978年，省公安厅召开全省第三次治安工作会议，总结推广嫩江地区公安局侦查 破案的经验，全地区1977年发生重大刑事案件383起，通过专案侦查破获357起，破案率达93.2％。 他们主要坚持领导亲自上阵指挥，专案专办，案件不破班子不撤的原则。1979年，全省刑事 侦查工作会议总结推广哈尔滨、齐齐哈尔、鸡西市和绥化地区运用各种侦查措施侦破重、特 大刑事案件的经验。1980年，全省地市刑侦座谈会，又总结推广双鸭山市侦破特大爆炸案和 大庆市侦破特大杀人案的专案侦查经验。1981年12月，省公安厅专门召开全省侦破重、特大 刑事案件专案侦查的经验交流会。这次会议推动了全省的侦查破案工作，破案率有了较大的 提高，1980年破案率89.2％、1981年87.8％、1982年达到90％。全省各地在专案侦查工作 上，坚持领导挂帅，深入第一线参加破案，组织指挥破案。由于领导亲自上阵，许多性质严 重难度较大的案件均得到突破。1983年4月13日，双城县团结乡快乐村尹凤阳家起火，群众救 火发现尹全家5人被害，4人死亡，1人重伤(经抢救无效死亡)。县公安局接到报案后，局长和 副局长率刑侦技术人员22人赶赴现场。松花江地区公安局长、主管副局长以及省公安厅刑侦 处长也率员赶赴现场指挥，运用各种侦查手段开展侦查工作。经过7昼夜紧张侦查，于4月19 日，破获了这起杀人纵火焚尸灭迹特大案件。犯罪分子邹继良，独身不务正业，系被害人尹 凤阳内弟，了解尹家有钱及存放地点。为了获取不义之财，邹当晚在尹家住宿，深夜乘全家 人熟睡之机，持尹家的斧子将尹全家5口人杀害后，放火焚尸灭迹，将1 000余元钱抢走，邹 犯被判处死刑。1983年6月，在全省刑事案件侦查工作座谈会上，总结推广了双城县公安局侦 破特大杀人纵火案、富锦县公安局侦破特大轮奸案、嫩江地区侦破抢劫案等专案侦查的经验。 1985年6月，在全省刑事侦查工作座谈会上，总结推广一些地区专案侦查的经验。省公安厅刑 侦部门在加强全省专案侦查指导工作的同时，对性质特别严重的特大刑事案件和跨地区的特 大刑事案件，都亲临现场指挥和协调破案工作。1980年至1985年，全省共发生重、特大刑事 案件24 695起，破获22 258起，累计破案率为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