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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反帝爱国斗争

  一、声援“五卅”运动
    1925年上海“五卅”惨案发生后,黑龙江地区广大民众对英、日帝国主义暴行莫不激愤 万状,一个以哈尔滨市为中心的反帝爱国运动迅速展开。各地纷纷成立救国后援会,声援上 海工人、学生的反帝爱国斗争。
    6月7日,哈尔滨基督教青年会召开紧急代表会议(有党团员参加),成立“哈尔滨救国 后援会”,致电慰问上海工人、学生并通电全国,电称:“英捕肆虐残我同胞,凡属华人莫 不同起公愤,……本会闻此惨事殊觉痛心,必主持正义,以作沪案后援,不达到废除不平等 条约,誓不甘服。”当日,《哈尔滨晨光》发表题为《呼声》的评论文章,呼吁“打倒非人 道的帝国主义”,“四万万亲爱底同胞联合起来,另辟新天地,改造大中华”。12日,工业 大学、六中、东华、普育、广益、三育、许公等7校学生及教职人员代表在普育学校集会,成 立学生沪案后援会,决定开展募捐活动,以援助上海工人、学生的斗争。各校学生在工大学 生吴宝泰、高诚儒,许公学校学生赵尚志,医专学生潘连山率领下,走上街头,深入工厂, 进行宣传演讲,开展募捐活动。14日,中东铁路哈尔滨总工厂工人发表宣言,誓做上海工人 、学生的后盾。商界也“同时奋起,意气激昂,愿做外交后盾”。15日,哈尔滨总商会等30 多个地方团体电请北京政府“严重交涉”,“以慰亡魂”。同时致电全国各商会、全国教育 会,声援上海工人、学生斗争,并募捐资助。18日,英商开办的老巴夺烟草公司工人罢工并 将罢工得以增加的工资全部捐赠上海工人、学生。哈尔滨皮鞋厂、长途电话局、汽车公司工 人也都踊跃捐款。25日,中东铁路哈尔滨总工厂工人召开反帝雪耻大会。该厂苏联工人代表 也出席了大会,并宣布捐款工资的5%,支援上海工人罢工斗争。
    在哈尔滨民众反帝爱国运动的影响下,黑龙江地区其它城镇也纷纷行动起来。6月17日, 宁安县学生成立沪案后援会,在戏院开会演讲,声援“五卅”斗争。6月21日,东宁县学生联 合会集合700多名学生,举行示威游行,散发传单2000多张。同日,宾县学生沪案后援会发表 宣言。6月22日,阿城县第三师范学校学生发表宣言,誓做沪案后援,促还租界地,取消不平 等条约,释放被捕同胞。
    黑龙江地区声援上海“五卅”反帝爱国斗争的不断高涨,使当局十分慌恐。东省特别区 行政长官公署,以“天气炎热,本埠发现沙疹,若不先行防范,诚恐逐渐蔓延”为由,决定 学校于6月22日提前放暑假。但人民群众声援“五卅”反帝爱国斗争一直持续到9月。在这场 斗争中,哈尔滨党团组织一直站在前列。党团员陈晦生、彭守朴、刘天佑等深入工厂、学校 中做宣传、发动和组织群众的工作。在斗争中扩大了党的影响,密切了党同群众的关系,并 使党组织获得了发展。
    二、维护路权斗争
    1927年10月,统一领导东北三省革命斗争的党组织——中共满洲临时省委成立,陈为人 任书记。临时省委成立时,即在其政纲中明确提出反帝反封建斗争口号:“取消日本与张作 霖所定的一切侵略的条约”,“收回一切租界与日本所经营的铁路、矿山、航行及其它重要 的产业。”满洲临时省委的成立,加强了东北地区反帝爱国斗争的领导。
    当时,日本帝国主义为加紧推行对华侵略政策,由南满铁道株式会社总裁山本条太郎与 奉系军阀张作霖在北京秘密签订《满蒙新五路协约》,决定由日本政府贷款承包修建敦化至 图们、长春至大赉、吉林至五常、延吉至海林、洮南至索伦五条铁路。这五条铁路由日本承 包修筑,将使其侵略势力深入吉林、黑龙江腹地,为其控制全东北创造条件。1928年6月4日 ,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张学良出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后,日本要求张学良实施《协约》, 并提出延长吉敦路至朝鲜边城会宁,先修通吉会路,与吉长路联运的要求。日本帝国主义这 种攫取路权、扩张侵略势力的图谋,遭到东北人民的强烈反对。一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劫夺 “五路”,维护路权的爱国斗争迅速在东北掀起。
    1928年11月5日,中共满洲省委、共青团省委联合发表《对时局宣言——为反对日本帝国 主义侵略满洲路权告全满工人、农民、士兵、学生及商人书》,号召人民联合起来,力争路 权,废除与日本的一切不平等条约,驱逐日本军警出东北。为加强反日斗争的领导,中共满 洲省委组织了由省委和团省委委员三人组成的反日行动委员会。在哈尔滨,以任国桢为领导 的哈尔滨县委挑选了近30名活动分子,组成反日宣传总队,总队下设有分队,分队下设有小 组,负责散发省委拟定的传单及张贴标语。当日,哈尔滨市大中学校2000多名学生,到东省 特别区行政长官公署请愿,到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馆门前举行示威游行。学生手持小旗,高 呼:“反对日本修建五路”、“打倒军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口号。在齐齐哈尔,由 黑龙江省农会、省教育会、省议会等团体召开会议,成立黑龙江路权自主会并发表了宣言。 11月6日,哈尔滨市民抗路联合会、哈尔滨总商会分别致电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迫切陈词, 表示“我国民一息尚存,誓群起而为外交后盾”。11月7日,双城县吉林省立第三中学及县中 学学生结队游行,抗议日本政府劫夺“五路”。11月8日,阿城县商农会及各团体致电东三省 保安总司令“严行拒绝,以保路权”。在争取路权斗争中,中共满洲省委连续发出临字第33 号《反日是当前的中心工作》、第34号《关于领导日常斗争的指示》、第35号《关于反日运 动的宣传行动大纲》等通告,推动了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劫夺“满蒙五路”的斗争不断向深广 发展。
    这场维护路权斗争使东北当局和日本政府十分震惊。11月8日,吉林督军张作相电令东省 特别区行政长官张焕相“严厉弹压学生游行”活动。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亦致函当局,要求 取缔学生反日活动。但爱国学生不畏重压,斗争继续发展。在哈尔滨市,11月9日下午1时, 哈工大、医专、法政大学及其他大中学校5000多名学生再次举行示威游行。示威学生行至道 外正阳街口,遭到滨江县知事李科元、滨江警察厅长高齐栋所率军警约80多人的堵截,学生 与军警发生冲突,军警“施放排枪三次,加以棍棒交下”,以致重伤男女学生8名,轻伤140 名,造成“一·一九”流血惨案。在齐齐哈尔市,省立师范、女子师范、工科高级中学、甲 种农业学校各选出2名代表组成黑龙江学生联合会抗路斗争指挥部。11月9日,齐市各校学 生约700多人冒雨上街游行,黑龙江省立第一中学校长于成泽(于毅夫)也参加了游行。游行 队伍包围了日本驻齐齐哈尔市领事馆,日本领事清水狼狈逃匿。在昂昂溪,东省特区第五中 学学生在训育主任孙绂生(中共党员)的组织领导下,成立东省特区昂昂溪学生路权后援会 。10日,五中全体师生及特区第七小学、第三小学的学生上街游行。11、12两日,安达站学 校学生与市民联合组织路权保持运动会,在站内集会演说,气势激昂。宁安县吉林省立四中 学生走上街头讲演,宣传“日人以铁路侵略,国人应一致反对”。15日,中东铁路哈尔滨总 工厂工人投入斗争,表示“誓做学生后盾”。
    自哈尔滨“一·一九”惨案后,黑龙江路权自主会、哈尔滨学生保持路权联合会等纷纷 上书当局,声援爱国学生,痛斥军阀政府暴行,要求“依据国法,严行惩办”李科元、高齐 栋。11月19日,张学良电示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张焕相:“哈埠学生,因争路游行,被警察 枪伤多人,甚有致死者在。该处当事官吏,无论有无理由,而处此现代潮流之下,似此操切 从事,酿成意外,究属不合。似应将该处当事官吏予以停职处分,以示薄惩,而平民气”。 24日,吉林省公署发出训令,分别予滨江县知事李科元、滨江警察厅长高齐栋以记过一次处 分。
    黑龙江地区人民维护“满蒙五路”路权斗争,给予日本帝国主义及反动当局以很大打击 。到1928年底,终于迫使日本侵略者停止了修筑吉会路活动。中共中央机关刊物《红旗》19 28年第4期对这一斗争评价说:“他们在最反动的军阀直接管辖之下,在反革命的国民党政府 禁止民众运动之时,在军警荷枪实弹重重包围之中,竟敢勇往直前,不顾一切,突破敌人的 防线,达到示威的目的,虽受伤百余,然其奋斗牺牲的精神,不屈不挠的勇气,实与‘五四 ’运动先后辉映”。
    三、组织反帝大同盟
    1929年10月18日,中共满洲省委在《满洲目前政治任务决议案》中指出:“反帝运动是 党目前革命阶段中主要任务之一”,“反帝运动的策略是有计划地抓住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 每一个事实,鼓动群众,组织各种反帝的团体,发动反帝的行动”。同时,提出反帝运动要 执行公开的群众路线,公开的活动,公开的宣传。
    同年11月初,为了纪念“一·一九”反帝护路运动一周年,中共满洲省委和哈尔滨党组 织,以上海反帝大同盟的名义派党员到东省特区第一中学进行发动工作。11月9日,一中学生 率先上街游行,接着,特区二中、哈工大、法大、医专等校学生及工人、市民千余人纷纷参 加。哈市当局调集大批军警,层层堵截,用机关枪、步枪及驳壳枪对准学生,但广大学生不 顾反动当局阻止,高呼“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拥护苏联”、“拥护世界革命势力”的口 号,结队行至“一·一九”惨案发生地集会,声讨日本帝国主义。事后,反动当局逮捕了第 一中学杜丛忠等23名学生。11月29日,中共满洲省委发出援助哈尔滨被捕学生的通告,号召 全体同志加紧动员广大群众行动起来,要求立即释放被捕学生,惩办压迫反帝运动的军政人 员。不久,在各界舆论的压力下,当局释放了被捕学生。中共中央机关刊物《红旗》第59期 对此载文指出:“这一示威是哈尔滨民众对帝国主义、国民党进攻苏联的直接答复”,“是 东三省民众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直接行动”。
    同年12月间,哈尔滨反帝大同盟正式成立。随着民众反帝运动的发展,反帝大同盟组织 也迅速扩大,工人、店员、农民也都纷纷加入反帝大同盟。到1930年初,在黑龙江地区哈尔 滨、满洲里、博克图、扎兰屯、昂昂溪、齐齐哈尔、阿城、安达、珠河、乌珠河、一面坡、 苇沙河、横道河子、海林、绥棱、宁安、双城等地有20多个反帝大同盟组织,共有会员2500 多人。
    1930年1月,哈尔滨党组织委托反帝大同盟负责人、开明书店经理王里封创办哈尔滨学院 ,通过办学方式团结争取青年。哈尔滨学院设于东省特区第十七小学校,院长王里封,教师 有共产党员周一粟,反帝大同盟会员陈小航、杨定一等。学生有130多人,大多数为反帝大同 盟会会员。学院晚间为学生补习文化课,讲解政治经济学常识、社会进化史和辩证唯物主义 ,白天组织学生参加社会活动,张贴标语,深入工厂、商店开展反帝爱国宣传。学院中成立 了团支部,团市委负责人邹大鹏经常来学院工作,为更好地进行革命宣传,开明书店还出版 、销售进步书刊。
    反帝大同盟及哈尔滨学院、开明书店的活动,很快引起反动当局的注意。1930年3月7日 ,东省特别区特警处一训令中说:“哈尔滨反帝同盟会,组织甚大,有常务委员王立风(即 王里封),执行委员二十余人。内有宣传部最重要机关哈尔滨学院”。3月31日,哈尔滨反动 当局以开明书店“印售宣传书籍多种”“煽动学潮”为名,将书店查封并逼迫王里封解散哈 尔滨学院。当日晚,哈尔滨学院、特区一中学生召开会议,成立争自由运动大同盟,决定进 行示威游行,抗议当局干涉出版、言论、集会、结社自由。4月1日,哈尔滨学院学生联合外 校学生五六百人举行游行,高呼反帝爱国口号,发表演讲,张贴标语,散发《青年反帝大同 盟纲领》、《为自由斗争告青年书》、《为官厅蹂躏自由宣言》等多种传单,要求集会、结 社、出版、言论、罢工、罢课自由。4月2日,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公署决定解散哈尔滨学院 。行政长官公署在教育厅为取缔哈尔滨学院的呈文上批示:“该学院学生等结队游行,散放 传单,语言激烈,妨及治安,令特警处将未经立案之哈尔滨学院立予查封。一面查明为首, 依法拿惩,其余安分学生,由教育厅分往各校,甄别收容。”消息传出后,各校学生组织示 威请愿,游行途中,特区一中、二中、五中、法政等校数十名学生,到《国际协报》社,要 求报道学生活动的真实情况,与报社发生冲突,将报社排字房捣毁。当晚,东省特别区特警 处将参加捣毁《国际协报》排字房的一中学生捕去4人。4月3日,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张景惠 密谕特警处,侦捕王里封。当日,哈市各校千余名学生罢课,并与东铁工友包围特警处,要 求释放学生。而后,又有哈尔滨八中、皮鞋厂、中东铁路哈尔滨总工厂等学生、工人千余人 集会,抗议特警处的野蛮行径。4月7日,特警处以哈尔滨学院“实行过激宣传,扰乱秩序, 妨害治安”为由,派警察将其强行解散,一些学生被逮捕,其余学生被驱逐回家。
    哈尔滨学院被解散后,学院的青年团员朱新阳、孟宪林(韩光)等马上向党团市委领导 孟坚、邹大鹏等汇报情况,当即决定联络兄弟学校学生,抗议当局查封哈尔滨学院,争取复 校。由于处在军阀政府的高压下,联络外校学生未得成功,复校和要求释放被捕学生的活动 未能实现。
    1930年初,印度、朝鲜人民反对帝国主义统治,争取民族独立斗争出现高潮。中共满洲 党团省委为此向各级党团组织发出紧急通告,号召为援助朝鲜独立运动、反对英帝国主义压 迫印度革命运动,发动群众示威。在省委指示下,各地党团组织通过反帝大同盟加紧工作。 2月,哈尔滨反帝大同盟与12个群众组织联合召开市民大会,举行援助印、朝人民独立运动的 群众游行。哈尔滨铁路总工厂和洋服店工人为援助印、朝人民革命,举行集会。电气厂、平 民女工厂及学生组成化装秧歌队,上街宣传表演,号召广大群众与印、朝人民联合起来,打 倒英、日帝国主义。阿城县反帝同盟会为纪念朝鲜人民独立运动11周年举行群众示威游行; 宁安县东京城汉族、朝鲜族农民及学生为声援朝鲜人民反日斗争举行千人大游行。声援印、 朝人民反帝独立运动的开展,使当局大为震惊和不安。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公署特警处发出 训令,惊呼:“学生、教员、联合工人,到处宣传援助印度、朝鲜独立,处此东北特别情势 之下,如果因此引起事端,实与外交、治安均有妨害,亟应妥予防范,以消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