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整风运动与反右派斗争
一、学习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理论
1957年2月27日,毛泽东针对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阶级矛盾
基本解决并退居次要地位,人民内部矛盾开始上升的情况,在第十一次最高国务会议上发表
了《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讲话。3月7日,省委召开常委会议进行了传达。
从3月上旬开始,省委连续召开全省农村工作会议、组织工作会议、财贸部长会议,以及工业
、林业、基本建设系统的党委书记和局长等会议,传达贯彻毛泽东的讲话,学习正确处理人
民内部矛盾的理论。4月18日,省委又召开常委会议,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思想为指导
,讨论全省1956年以来各地发生的罢工、罢课等问题(1956年至1957年4月,全省先后发生罢
工、罢课、请愿等大小事件135起,参加人数2.5万多人),检查总结经验教训。讨论认为,
事件发生的主要原因是领导上的官僚主义和主观主义;另外,部分农业生产合作社由于经营
管理不善,社员收入减少,出现了个人闹退社、私自拉走车马等问题。4月22日,省委发出了
《关于组织全省干部学习毛泽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报告的通知》。根
据毛泽东讲话精神和通知要求,全省广大干部深入联系各地区、各部门的实际问题,认真研
究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4月28日,省委召开了一届五次全会,讨论毛泽东的讲话,具
体分析了全省党的领导同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学生、少数民族、民主党派的关系上所存
在的矛盾。会议决议:今后两个月内,全体干部要集中精力学习领会这个报告,由第一书记
负责总结过去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方面的经验教训,学会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从5月4日起
,省委第一书记欧阳钦,书记处书记强晓初、冯纪新等领导同志带领6个工作组下乡下厂,和
社员、工人一起劳动,调查研究城乡人民内部矛盾问题。
二、整风运动
1957年4月27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为适应由革命时期转入建设时
期的新形势,克服近几年党内滋长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决定在全党进行一次
普遍深入的整风运动。整风运动以毛泽东在最高国务会议和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为指
导思想,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为主题,通过整风提高全党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水平,改进
作风,更好地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以适应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的需要。省委根据中央指示,
于5月1日召开常委会议,决定省委机关立即开始整风。3日,成立省委整风领导小组和整风办
公室,省委第一书记欧阳钦任整风领导小组组长。11日,省委召开直属机关党员干部大会,
省委书记强晓初作整风动员报告。13日,省委发布了《关于执行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的
计划》。随之,整风在全省范围内分期分批开展。
省、市、地机关的整风运动 省直机关、哈尔滨市直机关和文教科研单位在省委的整风
计划发出后,立即进行整风。随后,其他市、地机关也开始整风。整风中,按规定先学习中
共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和毛泽东在最高国务会议上和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所作的两
个报告。然后,领导干部主动检讨,干部职工采取大鸣大放的形式揭露批评领导机关和干部
在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贯彻执行党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长期共存、互相监督”方
针和勤俭建国方针等方面的问题,以及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问题。6月8日后,开
展了反右派斗争。10月24日,省委召开一届六次全委扩大会议,指出,机关整风重点应转向
整改,首先是克服领导上的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宗派主义,抓住精简机构、减少脱产人员
、下乡上山等几个环节。会后,省、市、地机关贯彻边整边改的精神,对群众揭露出的工作
中的缺点、错误,提出改进办法,予以纠正,从而改进了领导作风及机关工作。领导干部能
够经常深入基层,开展调查研究,参加体力劳动,并形成制度,密切了干群关系。同时也紧
缩了部分机构,下放6000多名干部充实基层和劳动锻炼,机关工作效率得到提高。
农村的整风运动8月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向全体农村人口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社会主
义教育的指示》。8月17日,省委召开部分地、县委书记、县长和农业社主任会议,对在全省
农村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社会主义教育作了部署。8月20日,省委发出《关于贯彻执行〈中共中
央关于向全体农村人口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社会主义教育的指示〉的指示》。《指示》中说,
这次社会主义教育,就是农村的整风。省委成立了农村整风运动办公室,组织5万多名干部下
乡,指导农村整风运动。农村整风主要围绕农业合作化、粮食统购统销、工农关系和城乡关
系、镇压反革命4个方面内容,采取大鸣大放大辩论的方式进行。整风中,全省共有9135个农
业生产合作社普遍进行了粮食统购统销等问题的大辩论,参加辩论的人数近600万,占农村人
口的60%多。在粮食问题辩论中,认为有2万多户农民有囤积粮食和投机倒把问题,对富裕中
农在粮食统购统销中的某些言论作为资本主义思想进行了重点批判。在100多个试点乡、社还
进行了以整改为中心,以农业社的经营方针、管理形式、社的领导权以及经济互利等为内容
的生产合作大辩论。农村整风提高了农民群众的社会主义觉悟,改进了基层干部的工作作风
和思想作风,推进了增产节约粮食工作和征购粮工作,促进了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巩固。但有
的地方也发生了思想教育工作不够或出现过火斗争的偏差。农村整风到1957年底基本结束。
工交基建企业的整风运动 1957年9月12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企业中进行整风和社
会主义教育运动的指示》,省委立即对工交基建企业整风作出部署。企业整风主要以改进领
导作风、改进企业管理为中心进行大鸣大放,在此基础上,边整边改。第一批开展整风的66
6个工交基建企业,有50多万名职工参加,于1957年国庆节前后开始。各企业职工通过大字报
等形式,共提出367万多条意见。其中属于企业领导作风方面的占19.39%,生产管理方面的
占31.35%,生活福利方面的占15.78%,干部和工资问题占8.22%,党群工作问题占4.55%
,对上级机关、国家政治生活问题等意见占20.22%。各企业党委领导干部听取群众意见,主
动检查,边查边改。从而,调动了工人和干部的积极性,劳动纪律普遍好转,生产关键不断
突破,增产节约形成风气。企业整风后期,在技职人员中开展了反右派斗争。第二批工交基
建企业整风运动有20多万名职工参加,在1958年进行。在企业整风中,省委总结了建华机械
厂、庆华工具厂、华安机械厂干部参加生产、工人参加管理和业务改革的经验,概括为“两
参一改”。11月3日,省委在齐齐哈尔召开现场会议,推广这一经验(后来,加上领导干部、
工人和技术人员三结合,称为“两参一改三结合”)。全省工交基建企业整风运动到1959年
基本结束。
财贸系统的整风运动1957年9月,根据中央关于在企业中进行整风和社会主义教育的指示
精神,省委于10月8日和11日相继发出《关于在财贸企业、事业部门中进行整风和社会主义教
育的指示》、《关于加强自由市场的领导和在小商小贩中间开展社会主义教育的指示》。之
后全省财贸系统整风从此开始,一般分三种情况进行:(1)县城以上城镇中的国营、合作社
营的商业基层单位的全体职工和公私合营的店员,在市、县委统一部署下与其他机关单位的
整风同时进行。(2)农村基层供销社、信用社、收购站、银行营业所、税务所以及粮栈、仓
库等单位,与农村开展社会主义大辩论结合进行。(3)大中城市、县城、集镇和乡村的合作
商店、合作小组以及摊床、小贩等,在市、县、镇、乡委领导下统一进行。据57个市、县的
不完全统计,参加财贸系统整风的职工达18.9万人,运动中提出各种意见170多万条,其中
主要是领导作风、经营管理和工资福利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到1957年末已有24.8%得到了
解决。整风促进了领导作风的转变,许多单位订立和实行了领导干部下店、下场(厂)检查
工作和参加体力劳动的制度,部分单位实行了职工代表大会和职工大会制度,密切了干群关
系。职工群众的生产观点、群众观点、政治观点有所增强,推动了增产节约运动的深入开展
。大部分小商小贩坚定了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全省财贸系统的整风运动于1958年第一季
度基本结束。
县级机关的整风运动 全省县级机关整风运动从1957年8月开始在安达、绥化、勃利三个
县进行试点,10月中旬以后其他各县相继铺开,至1958年4月基本结束。县级机关的整风运动
,前期主要是克服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运动的中期即转入反右派斗争;运动的
后期进行了以反浪费、反保守为中心的整改工作。
中小学校的整风运动 全省中小学校整风从1957年10月份开始,然后利用寒假集中进行
。全省5.9万名中小学教职员参加了整风运动。到1958年5月份基本结束。中小学整风除进行
大鸣大放和整改之外,重点进行了反右派斗争。
三、反右派斗争
1957年6月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指示》,指出在
整风运动中极少数人乘机向党和新生的社会主义制度进攻,他们是资产阶级右派,妄图取代
共产党的领导,要求各级党组织立即开展反击资产阶级右派的斗争。当日,省委召开常委会
议,根据中央指示,决定省内各大专院校、民主党派、文化艺术界、科技界和各机关,抓紧
时间,集中力量,深入开展大鸣大放,准备反击右派。6月13日,省委再次召开常委会议,具
体部署反击右派分子进攻问题。会议指出,对于右派分子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的反击,必
须划清界限,明确是非,具体分析,以理服人,错多少批判多少,实事求是。对于右派中少
数核心分子,要坚决打击,使其在群众中陷入孤立;对于一般右派,可批判其错误言论和观
点,对他们进行争取分化。6月27日,省委召开地、市委书记会议,决定在工矿企业和中学广
泛开展反击右派分子斗争的教育。从此,全省已开展整风的单位普遍转入了反右派斗争。
7月1日,省委召开常委会议,研究了民主党派、大专院校、机关和工厂企业的反击右派
斗争问题。会议根据中央“依靠群众,团结中左和中中,争取中右,集中力量打击右派”的
方针,决定在策略上采取分化右派,促其内部起义的办法,以孤立右派中的骨干分子。7月7
日至9月6日,省委分批向中央上报全省拟重点批判右派分子情况:第一类共10人,作为重点
,通过报纸、会议彻底批判;第二类共18人,在报纸上点名,进行一般批判;第三类共20人
,先在内部批判,后在报纸上点名。随即按此精神指导各单位深入进行反右派斗争。
7月17日,党中央在青岛召开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会议,着重讨论反右派斗争问题。
会上印发的毛泽东《1957年夏季的形势》一文指出,“资产阶级右派和人民的矛盾是敌我矛
盾,是对抗性的不可调合的你死我活的矛盾。”这次会议精神传达之后,反右派斗争更加激
烈。7月24日开始,全省按中央统战部《关于划分左、中、右的标准的建议》,对党外人士,
包括非党处长以上实职干部、工程师、技师、主治医师、高等学校讲师以上人员,民主党派
人员、省人民委员、省人民代表、省政协委员等都进行了排队。8月20日,省委提出了划分右
派分子的七条标准。全省各地在反击右派分子的斗争中,把许多人在整风中对党提出的善意
批评意见,当作借整风之机向党进攻的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予以批判,并把这些人定为右派
分子。在斗争方式上也出现了打人、骂人、逼供诱供、车轮战等现象,致使个别被斗者自杀
、逃跑。7月至9月上旬,全省就曾发生自杀事件6起,死1人,逃跑9人。为此,省委在9月14
日发出了《关于在反右派斗争中防止自杀、逃跑事件的通知》。
9月20日,党的八届三中全会召开。会议着重讨论了整风运动和反右派斗争的方针政策和
具体部署。10月24日,省委召开一届六次全会,贯彻八届三中全会精神。会后,县一级党政
机关和城乡中小学的教职员也开展了反右派斗争。由于对阶级斗争形势估计过于严重,及不
适当地追求划定右派分子比例数字,使被划定右派分子的数字不断上升。对县级机关反右派
斗争,省委规定右派分子比例控制在职工总数的3%,但实际进行中划定了4273名右派,比例
达6.3%。
11月9日,省委提出了《关于右派分子的临时处理办法》。运动后期在组织处理中,被定
为“右派分子”的都受到了严厉惩罚:党团员一律开除党籍、团籍,干部降职降薪,甚至被
开除公职、监督劳动,学生有的留校察看,有的被开除学籍,劳动教养。全省省、地、市级
机关、大专院校、民主党派、文化艺术界、科技界、工矿企业等单位的反右派斗争到11月末
基本结束,后开展的县级机关和中小学至1958年春节也基本结束。之后又转入了整风运动的
整改阶段。
黑龙江省的反右派斗争严重地扩大化了。据当时统计,省直机关和各市、地第一批开展
整风的单位总人数19.32万人,定为右派分子的有2068人,占1.07%。民革、民盟、民建、
民进、九三学社等民主党派定为右派分子116人,占民主党派成员的5.81%,占参加整风运动
人数的10.3%。中小学教职员中定为右派分子3375人,占教职员总数的5.57%。全省被定为
右派分子总数为11586人。后来证明,其中绝大多数是被错划为右派分子的,这些人中许多是
有才能的知识分子和忠心为党工作的干部。反右斗争扩大化造成了严重后果。
1958年8月,毛泽东主席提议在国庆十周年时摘掉一批右派分子帽子。不久,中央决定在
以后的七年中,每年摘掉百分之十左右右派分子帽子。据此,黑龙江省从1959年国庆节前后
开始了右派摘帽工作。1959年和1960年全省分两批共为2461名右派分子摘掉右派帽子。1961
年,全国改造右派分子工作会议之后到1964年,全省又分批为5488名右派分子摘掉了右派帽
子。但是右派摘帽并非平反,直至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才真正落实了党的政策,
对所有错划的右派分子彻底平反,恢复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