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发挥舆论监督作用
一、倡导公开批评
1950年4月19日,中央发布《关于在报纸刊物上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决定》后,松江、
黑龙江两省委都要求本省报刊贯彻执行中央这一决定,倡导公开批评。1951年4月,黑龙江省
委作出贯彻中央这一决定的决定,要求各级党组织把在报刊上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看成是巩
固共产党与人民群众的联系,实行民主监督,克服党政机关的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强迫命
令的重要措施。省委书记赵德尊在齐齐哈尔市工人通讯员会议上,号召广大工人通讯员要以
主人翁的态度,对共产党和人民政府以及所有经济机关和群众团体的缺点和错误,公开地进
行批评。5月10日,《黑龙江日报》发表了海伦县50多名群众揭发村干部打骂群众、贪污腐化
的信件,并批评了区干部的官僚主义作风。接着,群众又在报纸上揭发了齐齐哈尔市各工厂
普遍存在生产上无人负责的现象,以及省百货公司领导上的官僚主义作风。7月16日,《东北
日报》在《彻底发挥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作用》的评论中说,《黑龙江日报》批评黑龙江省百
货公司领导上的官僚主义作风,曾经受到被批评者的抗拒和敷衍,历时半年,但该报据理坚
持,终于充分地发挥了报纸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作用。1953年3月,《松江日报》就哈尔滨市
房地产管理局在动员安旅巷217户居民动迁中,因领导官僚主义、工作人员态度粗暴,致使一
些居民流离失所,个别产妇、婴儿因而死亡的“安旅巷事件”,前后发批评稿件30篇(其中
社论、专论3篇),受到广大读者和哈尔滨市政府的重视,使问题得到妥善解决,有关人员在
报纸上作了检讨。这些批评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1953年6月30日,黑龙江省委针对一
些机关单位对群众批评信件重视不够的情况,发出指示,要求被批评的组织和人员,对报纸
上公开发表的批评或由报社转去的群众批评信件,在五日内必须复信给报社,对置之不理、
拖延不答、潦草从事和丢失信件以及对批评者施加报复的人员,经查证核实的,在报纸上公
开批评。此后,报纸上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稿件大量增加,《黑龙江日报》平均占发稿量的5%
左右,最高时占19%。
1953年11月,黑龙江省委在《关于加强领导与改进黑龙江日报工作的决定》中,强调要
进一步开展群众批评工作,在批评的内容上要把群众批评的注意力引导到参加国家经济建设
上来,揭发批评那些违反总路线、总任务和经济建设具体政策的思想行为,激发群众建设祖
国的热情,调动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在报道方法上要选择有典型性的问题,抓住主要思
想倾向,集中报道。《黑龙江日报》于12月31日发表了读者揭发新华玻璃器械厂拒绝生产煤
油灯器的来信。信中批评的煤油灯这件小事,反映了某些企业领导干部忽视地方国营工业为
人民生产生活服务这个经营思想上的问题。省委对这封来信在报纸上做了公开批示,号召全
省地方国营工厂的干部职工参加讨论,发表意见,引起了全省的注意。在两个月的时间里,
报社就收到100多件参加讨论的来信来稿,先后在报纸上发表30多篇批判错误经营思想,坚持
社会主义经营方针的文章和信件。最后,《黑龙江日报》发表了新华玻璃器械厂的检讨和省
委副书记李剑白关于这次讨论的总结。
1954年3月,黑龙江省委在《关于贯彻中共中央改进报纸工作决议的指示》中,强调报纸
在发表每一篇批评稿件时,必须周密地调查和分析,一是查明写稿人是否可信;二是委托地
方党委或地方记者核对批评的事实是否准确;三是和有关部门商量,征询意见,掌握还有哪
些值得注意的复杂情况;四是重要的批评稿件,要经编委会讨论;五是特别重要的批评稿件
,编辑部要主动向上请示。省委指示发出不久,《黑龙江日报》发表了读者揭发庆安县第四
区有的领导干部成宿打麻将,不积极领导备耕生产,在群众中影响很坏的批评。见报后,报
社很快接到庆安县委书记的答复信,说明报纸的批评完全属实,并作了检讨。《黑龙江日报
》还发表了对省百货公司驻哈尔滨办事处人浮于事,急需调整的批评。报社很快收到省百货
公司的来信,表示这一批评完全正确,并说明他们已派人解决了这一问题。办事处原有19名
工作人员,只留下8人,其余11人另行分配了工作。
1956年10月,哈尔滨百货公司为了适应工资改革后购买力增加的市场需求,从外地采购
一些高档商品。省商业厅为了照顾省、市党政领导,把这些商品先在百货公司四楼摆出来,
供领导参观和选购。《黑龙江日报》记者就此写了一篇《此风不可长》杂文,发表在《人民
日报》上,批评这种做法是利用特权助长领导干部特殊化。1957年,反右派时,省委错误地
认定这篇杂文是向党发起进攻,有关单位把《此风不可长》的作者及其参与者和支持者都打
成了右派分子。这对在报纸上开展批评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此后,报纸上批评稿件大为
减少,很长一个时期舆论监督作用发挥不起来。(1978年11月,省委重新认定《此风不可长
》的性质是正常的批评,对因此而被错划为右派分子的全部予以改正。)
1963年以后,在阶级斗争扩大化和绝对化的错误思想指导下,报刊搞了许多过火的批评
,甚至批评机关买台历,饭店添菜谱是资产阶级摆阔气的作风;批评商品上贴有“龙凤呈祥
”、“幸福鸳鸯”等商标图案,是宣扬了资产阶级和封建主义思想。这些乱贴阶级斗争标签
的批评,在社会上造成了不良的影响。省委虽然对这类过激的批评也做过纠正,但在当时“
以阶级斗争为纲”总的指导思想下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文化大革命”期间,报刊、广播的批评变成对所谓“走资派”的大批判,正常的批评
与自我批评已不复存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报刊批评又恢复了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
并发挥出重大作用。1978年5月30日,《黑龙江日报》以《横行霸道,国法难容》为题,批评
了哈尔滨市一公安干警借动迁之机敲诈勒索的行为。省委在批转省纪律检查委员会对这一案
件查处情况报告时,要求党的各级组织将此案做为反面教材对党员进行党风党纪教育。此后
,广播、电视也逐渐增加了具有批评内容的稿件。1979年,黑龙江人民广播电台对宾县王守
信贪污案件以及另外三起重大案件的广播,在全省产生了反响。同年底,省电台还增设了《
听众论坛》节目。这个节目播发的大庆工人批评采油四部杏北第八中转站管理混乱,设备被
盗窃破坏的来信,引起了大庆市委和采油四部党委的重视,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1980年11
月,省电台对双城火车站野蛮装卸,造成重大损失事件进行了连续报道,在社会上引起广泛
的反响。双城火车站接受了批评,认真做了改正。
1981年4月,根据中央《关于当前报刊新闻广播宣传方针的决定》精神,省委在全省新闻
工作会议上强调,在贯彻以正面宣传为主、以表扬为主的宣传方针的同时,要积极地正确地
开展批评。会上还总结和交流了报刊、广播开展批评的经验。《哈尔滨日报》在1982年9月1
5日以《小崔寻诊记》为题,对卫生医疗战线上较为普遍存在的医疗作风问题,进行了批评,
并以此引导卫生战线、服务行业、商业、公共事业的广大职工也以《小崔寻诊记》为镜子,
对照检查,收到了很好的效果。1983年11月5日,《黑龙江日报》以《取信于民——省长对一
封人民来信的处理》为题,发表蚕农霍长林指控主管部门不按春定政策收购蚕茧的电报,以
及经省长陈雷批示和副省长何首伦处理结果的报道,引起了《人民日报》的重视,原文转载
了这组报道,并发表了评论员文章称赞:霍长林电报拍得好,陈雷的批示批得好,何首伦处
理得好,《黑龙江日报》报道得好。1984年以后,报刊、广播还发表《宫海卖羊有啥罪?》
、《兰西县一些收购员勒索烟农》、《官商买卖好厉害,霸王合同坑农民》、《截留社员卖
粮款一一无理》、《村干部随意废合同,养鱼户渔池遭哄抢》等文章进行批评,对农村进一
步完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疏通农村商品流通渠道,起到推动作用。1985年,黑龙江人民
广播电台播发了齐齐哈尔市食品行业中一些单位和个体商贩经营污染变质食品造成12起中毒
事件的消息,同时配发了评论和听众来信,引起了有关部门重视,随后又播发了齐齐哈尔市
政府和有关部门接受批评,对当事者单位和个体商贩进行处理的消息。
二、为舆论监督撑腰
松江、黑龙江两省委对正确的舆论监督,都积极予以撑腰。1953年2月,《黑龙江日报》
接到黑龙江碱厂计划科干部陈增考来信,反映他在报纸上给领导提意见,受到省工业厅长的
压制和打击。《黑龙江日报》3月2日发表了这封来信。后来,这位厅长在报上公开做了检讨
,省纪律检查委员会给这位厅长当众警告处分的决定也在报上公布,省委还加了按语,强调
领导干部要勇于接受群众的批评,善于从群众的批评中吸取教训,检查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
,从而改进工作,提高领导水平。《黑龙江日报》也发表《领导干部必须主动对待批评》的
社论。
1956年7月,在中共黑龙江省第一届代表大会上,有的代表在发言中对《黑龙江日报》发
表的批评该地区工作的几篇稿件,提出了不同意见。报社编委会认为这位代表的意见,一部
分是中肯的,但也有一部分不符合实际,决定由副总编、党代会代表杨永平在大会发言,代
表编委会做自我批评,并澄清一些事实,就消除在报纸上开展批评的阻力,提出建议。有些
代表误认为杨永平的发言是报社拒绝批评的表现,议论纷纷。对此,省委第一书记欧阳钦表
明态度。他说,允许批评,也允许反批评,是共产党员的民主权利,也是我们的原则。为报
社开展舆论监督撑了腰。
1982年6月,《黑龙江日报》一版头题发表《这种败家子作风岂能容忍!》两封读者来信
,揭发在汤旺河车站昂贵的发电设备被弃之野外和在龙镇车站大量化肥露天堆积,损失浪费
无人过问的两起无主货事件,并配发了社论以及记者调查附记和照片。这一报道引起了省政
府的极大重视。省政府专门在报纸上刊发了通知,要求各地铁路、航运部门迅速处理车站、
港口积压的物资,对屡催不动造成损失的要追究其责任。经过半个月,各车站和港口就清理
了上千批长期积压的物资,使这些所谓的“无主货”迅速得到处理。有关部门分别在报纸上
进行检讨和公布处理结果。
1984年6月,《黑龙江日报》一版发表记者来信《产销直接见面为何这样难?》报道了哈
尔滨市太平区民主乡7名农民联合办畜牧服务公司,把从农民手里收购来的鸡蛋直接送交到商
店,减少中间环节的行动,遭到哈尔滨市有关部门的抵制。黑龙江人民广播电台也就此问题
发表消息和评论,支持农民进入流通领域。《黑龙江日报》经过月余连续报道,问题仍未见
转机。7月7日,该报在一版又发表新华社记者采写的《鸡蛋碰石头的挑战》,并配发本报评
论员文章《为农民进入流通领域开路》。后经省委书记李力安作出批示,哈尔滨市委、市政
府决定实行鸡蛋放开经营,支持农民进入流通领域。9月29日,《黑龙江日报》又发表《鸡蛋
碰石头公案得到处理》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