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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边境互市

  1689年(清康熙二十八年)中俄之间签订的《中俄尼布楚条约》划分中俄间东段边境时 ,就规定了两国人民往来互市事宜。《条约》指出:凡两国人民持有护照者,具得过界往来 ,并允许其互市贸易。互市贸易的主要形式是,双方边界卡座互市贸易和中国鄂伦春、达斡 尔、鄂温克少数民族同俄国哥萨克的互市贸易。互市贸易的地点,在黑龙江上游的额尔古纳 河河口的乌斯季——斯特烈尔卡哨所一带、巴尼科瓦河沿岸、奥列多伊河畔和库马拉集市。 互市贸易的时间,每年3月和12月举行两次。互市贸易的商品有毛皮、鹿茸、烟、糖、酒、布 匹、肥皂、面粉、玻璃器皿等。据方式济著《龙沙纪略》记载:“秋尽,俄罗斯来互市,或 百人或六七十人,一官统之,宿江之西。官居毡幕,植二旗于门。衣冠皆织罽(音寄,毛毡 类的东西)为之,秃袖方领,冠高尺许,顶方而约其下,行坐有兵卒监之。所携马、牛、皮 毛、玻璃、佩刀之类。易缣布(细绢)、烟草、姜、椒、糖诸物以去。”
    1858年(清咸丰八年)沙俄用武力迫使中国签订《瑷珲条约》后,为长期霸占中国领土 ,急需于瑷珲地区进行互市贸易,由此瑷珲与海兰泡之间的中俄边境互市开始兴起。
    中俄互市在瑷珲的交易场地设在瑷珲的中原街南侧(东西长150米,南北宽8米)的胡同 内,当地居民称之为“八杂市”(俄语即市场的意思)。“八杂市”属不定期集市,东半部 为毛货、皮张、杂货、旧货市场,西半部为鱼、肉、蛋、禽、蔬菜市场,南部多为门市房, 室内为店,室外设摊床。当时黑龙江左岸俄罗斯人自由往来,每日都有上百、甚至几百人来 “八杂市”进行交易活动。在黑龙江左岸的俄国交易场地设在海兰泡,每日上午10时,中国 边民渡江开市,下午4时返回。经俄方同意,瑷珲商户在海兰泡最繁华的街上修建板房20多处 。每日瑷珲商户返回黑龙江右岸时,俄国还派兵对各商户板房执枪看守。由于海兰泡、瑷珲 之间互市交易日趋繁盛,为了维护交易秩序,经瑷珲副都统衙门兵司禀请,由理民厅派副管 1人到瑷珲驻守,专门管理商户过江互市之事。自副管在瑷珲经办过江互市之后,每日上午1 0时鸣锣,参加互市的交易人员及副管乘大船数只一齐过江,到下午4时鸣锣锁门一同返回右 岸。1912年(民国元年)后,凡去彼岸互市交易的中方商户贩卖商品渡江时,先由黑河道署 签发过江小票,俄方验证后方准入境。1918年(民国7年)到1920年(民国9年),为中俄瑷 珲边境互市的鼎盛时期。1918年瑷珲与黑龙江对岸海兰泡的互市,交易价值共关平银768293 9两,1920年为7405331两(瑷珲关贸易册)。瑷珲与海兰泡之间互市贸易的商品有:粮食、 油料、布匹、盐、糖、火柴、肥皂、犴、皮裤、温得(用犴皮做的高腰靰鞡)、羊皮袄、鳇 鱼、大马哈鱼、黑木耳、猴头、蘑菇、飞龙、野鸡等200多个品种。1922年(民国11年)苏联 政府禁止边境私人互市交易,但中苏两国边境居民仍然偷渡黑龙江进行互市活动。1933年日 本帝国主义侵入瑷珲以后,日苏之间处于敌对状态,从此瑷珲与海兰泡之间的边境互市贸易 停止。
    黑龙江中游两岸的中俄边境互市是在佛山县(今嘉荫县)与俄方的巴思科沃等地进行的 。1908年(清光绪三十四年)佛山设治以前,黑龙江两岸民间互市往来频繁,设有渡口处, 过江人员要说明理由,持渡口小票即可过去。所有农商买卖交易,以俄人为大宗,人民之习 惯已久,中国商民多以烟、白酒等售给俄商,换回日用百货。1931年苏日断绝外交关系后, 终止了边境互市贸易。
    黑龙江下游两岸的中俄互市是以萝北的肇兴与沙俄的萨马腊城之间进行的。1912年后, 黑龙江右岸的肇兴,由于开发草原、植被沿江土地,并大量放丈土地,人口大量增加,集市 交易逐渐活跃,随之肇兴与对岸俄国的萨马腊城进行互市交易。到1925年,中苏边境互市贸 易更加活跃。中国边民渡江到对岸的萨马腊,购买食盐、石油、火柴和五金类商品,苏方边 民也过江到肇兴的集市上买烟、酒、花布、皮张、大豆、茶叶等商品。交换条件除以物易物 外,主要用砂金、银元进行交易。据1932年《萝北事情》记载:中国边民与苏联边民进行交 易,仅肇兴一地年交易额达3.5万元(伪币)。
    黑龙江地区的乌苏里江两岸中俄边境互市贸易从1860年(清咸丰十年)开始,是在虎林 的呢吗口与沙俄的伊曼之间进行的。两地相距7.5公里。运输工具,夏秋季用船,春冬季用 车或爬犁。从俄国伊曼输入的主要是生产资料及日用工业品,从虎林呢吗口输出的主要是生 活资料和农副土特产品以及一些建筑材料等。乌苏里江两岸两国民间边境互市贸易,以当地 税卡哨所税票作为通行凭证,持税票须当天往返。后来虎林厅同知于1909年(清宣统元年) 与俄国当地政府进一步交涉,将持税票有效期改为7周,越界延长到50公里,为过江互市交易 提供了方便。
    1933年《虎林事情》记载:“虎林的呢吗口与苏联伊曼的互市,中国赴苏的商户有190人 ,其中汉族84人,朝鲜族106人。
    乌苏里江两岸的互市交易,还有虎林的倒木沟(今虎林县的安兴)与俄国梨子丈(今苏 联的列索扎沃斯克),主要在冬季进行大豆互市交易。独木河(今独木河农场)与俄国的比 金,互市规模小于呢吗口与倒木沟两地。乌苏里江两岸的边境互市贸易,至1933年日本帝国 主义军队侵占虎林以后被禁止。
    密山县的快当别(今为当壁镇)与沙俄的土里罗格边境互市,是从1912年开始的。到19 27年中苏边境互市更加兴旺,中国商户、农民将收购或自产的大豆,运到边界进行民间交易 ,换回布匹、盐、煤油、火柴等日用工业品及小农具。苏联的边民也常到中国以小日用百货 换回烧酒、豆油等物资。每遇丰年,大豆丰收,边境民间互市更加兴旺,运粮车辆络绎不绝 。1928年末统计,密山县的当壁镇向苏方的边境互市运出的谷物数量:1926年为980石,192 7年为1220石,1928年为2000石。运出谷物的价格是:大豆17元,大麦10元,小麦35元,高粱 17元,粟11元,小豆25元,稻子20元,小米32元,荞麦8元(单位以石计算,货币为吉林永衡 官贴)。当时的吉林省政府和密山县政府认为这种民间的边境互市,“可以调剂金融,以利 民生”,“以苏民困而裕税源”而予保护的。苏联远东贸易部为适应两国边境民间互市交易 活动,在其边境上设立了专门管理机构。东北沦陷后,实行边界封锁,双方都设立了边卡, 进行严格检查,从此边境互市贸易就被迫终止了。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一直到1985年边境互市没有开放。 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