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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盗采与反盗采

  1643年(明崇祯十六年、清崇德八年),以瓦西里·波雅科夫为首的沙俄哥萨克武装, 入侵黑龙江地区,搜集金矿资料。
    19世纪50年代,俄人在开采西伯利亚砂金的同时,就窥视黑龙江南岸的金矿。1857年( 清咸丰七年)入侵三姓盗采砂金。
    1867年(清同治六年)冬,沙俄武装水兵突然袭击位于海参崴东南百余里的海岛——青 岛,将在当地淘金的中国矿工生产的金砂抢掠一空,并大肆烧杀。岛上居民被迫抵抗,击退 了沙俄军队。
    1877年(清光绪三年),一批俄国哥萨克人偷越黑龙江到我国境内盗采砂金。因该地区 气候恶劣,交通险阻,山深林密,“向为人迹所不到”,清朝无兵驻守,对沙俄盗采活动毫 无察觉。
    1882年(清光绪八年),一鄂伦春人在额木尔河支流(漠河老沟元宝山附近)挖穴,发 现了许多金粒。俄商谢列特金得知这一消息后,遂请俄国矿师赖别特金到老沟勘查,发现“ 金粒几乎占河沙的一半”。这两个俄国人立即纠集俄人进行盗采。于是,漠河发现“豆古未 有之丰富金矿”的消息不胫而走,俄国商人、休职官吏以及矿工、逃犯等,成群结队,蜂拥 而至,越界盗采。仅1882年和1883年两年,就盗采黄金达26.4万两。
    1884年(清光绪十年)6月,黑龙江副督统成庆派人乘舟,由黑龙江水路往额尔古纳河查 勘边界,途中拿获进山采金犯人二起。犯人供认系王石头勾引俄人越境盗采。黑龙江副总督 才得知俄人越界偷挖砂金。之后,黑龙江将军派协领巴德等前往漠河巡查,拿获了私人金矿 采金的何佃工。根据何佃工的供词,9月,又派兵进山搜查,缉捕了勾结沙俄金匪的王石头等 人。据王石头供认,沿江有3处金厂:一是在“苹果河、盘古河边山内有金地一处,夏令仅有 俄人30余名,在彼偷挖”;二是在“漠河左近聚有俄人2000余名,华民400余名,搭盖木房地 窑100余所。铁匠炉一所、饭馆二所、池堂二所。俄人存有枪炮,与华人合伙偷挖,已经三年 。俄人、华民均由伯力一带轮船载来,所需口粮等项俱由斯特力金斯克俄城运济”;三是“ 距额尔古纳河口约计二百余里迤西,莫里勒河山傍亦有金地一处、仅有俄人四十余名,夏聚 冬散,彼时无人”。
    黑龙江将军了解这些情况后,一面奏清朝廷对黑龙江副都统以下官员予以处分,把放纵 俄人金匪的巡江协佐各官撤职。设立统巡协领,坚持四季巡查,从漠河到额尔古纳河沿江增 设5处卡伦,从瑷珲至呼玛河之间增设2处卡伦,分段巡查过江俄人。呈请由总理各国事务衙 门照会俄国公使,转饬海兰泡城固华尔那托将漠河俄人勒限收回。
    是时,俄人在漠河盗采规模之大,数量之多,手段之恶劣相当惊人。据资料记载:“至 光绪十年招工四千余名,造屋七百余间,立窑五百余所,工商列居,俨同重镇,风声四播, 遐迩悉闻”。来漠河盗金的人出入无定,全盛时达到1.5万人左右,其中俄人9000,其余为 中国、朝鲜、日本、德国、美国人等。他们之中成分复杂,有矿工、技术工人、逃犯、退役 军官、商人、传教士、西伯利亚土著人和无业游民。他们为盗采黄金发财而来,相互之间毫 无信赖,分散盗采,使金矿资源受到严重破坏。沙俄金匪为使盗采活动得以承认,还在漠河 成立“采金事务所”。俄人谢列特金自任首领。事务所下设5个作业区,统管700余个作业组 ,设置“政厅”,宣布成立所谓“热尔图加共和国”,建立了一支150人的武装,还制定了“ 法律”,兴办了各种商业、教堂、医院等。据汤尔和泽的《黑龙江》记载:“数月前完全为 荒原之土地,而忽有欧洲式之天地,发现于其间”,建筑了旅馆、浴池、面包店、游戏场及 种种赌场。“全体劳工多数均收容于街道两旁之冬舍……,在400以上,有整齐之街道,通过 两侧冬舍之间,称为‘百万街’,中央空场名曰‘鹰野’”。
    同年9月,黑龙江将军衙门就沙俄越界到漠河一带盗采黄金之事,令兴安城总管穆克德布 派鄂伦春官兵人山搜查。12月7日,黑龙江将军衙门令暂护黑龙江副都统印务协领乌善照会俄 官。黑龙江副都统衙门两次照会海兰泡俄方,要求将越界采金俄人全数收回,均遭拒绝。之 后,将军衙门又照会海兰泡俄方,要求派兵偕同中国官兵前往漠河,如数“唤回”越界俄人 和驱散华民。12月20日,将军衙门咨黑龙江副都统文称:漠河口粮赖人供济,断其口粮即可 驱逐盗采之徒。责成该副都统出兵,驰赴要路,截拿接济口粮之徒。
    1885年(清光绪十一年)初,呼伦贝尔副都统,即派员带领正兵50名前往雅克萨对岸的 苹果河、莫里勒河认真稽查俄人入界偷采黄金事宜。同年春,黑龙江副都统诺门德勒和尔派 遣佐领色登吉勒嘎尔等人,到漠河调查匪情。在与俄人金匪谢列特金交谈中,中国官员斥责 俄人“越界违约”,并“再四开导,令其出山”。谢列特金诡称,俄人“由该官处领照过江 ,如该官处来唤,即刻回国”。4月6日,黑龙江将军文绪呈总理衙门文称,漠河金矿约有俄 人4000余名,华民500余名。如此时出兵驱逐,俄官必暗中支持,不免肇起衅端,要求总理衙 门照会俄使,转催俄官唤回越界俄人。经过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与俄国公使多次交涉,俄国阿 穆尔总督科尔夫才于六七月间发布告示,声称禁止俄人过江采金和运送粮食,并通知海兰泡 俄官派一个叫威尼克福的总管到漠河一带劝阻俄人不要过江。又派一个叫瓦西里的人任金厂 委员,把俄人全部叫回。当一部分俄国人回去之后,俄国当局就宣布剩下的俄人是所谓“无 业匪徒”而不再过问。之后却又在隔江的伊格那申屯(现在漠河对岸的伊古那思依诺哨所) 设立收买黄金的机构,照常供应中国境内俄国金匪的粮食、衣物等生活必需品,对越境盗采 黄金的俄人不闻不问,对中国抓送的俄人任意释放,助长了俄国金匪的盗采活动。4月10日, 黑龙江副都统成庆因失察俄人过江采金,被革职降4级留用。
    7月21日,黑龙江将军文绪上奏朝廷,漠河附近“仍剩俄人五百余名,即有俄官在彼,若 即实力办理,不难全数唤回”。与此同时,由布特哈总管选派熟悉道路的佐领带人人山砍伐 树木、架设木桥,以便运兵转粮,使之“驰骋便利,无虞阻滞”,做好驱逐俄国金匪的准备 。黑龙江将军指令副都统寿庆,查明金匪散出情况,并会同办理漠河金厂事务,命设立卡伦 的记名协领双福,调集各卡官兵,准备驱逐金厂的俄人、华民。又从呼伦贝尔派来总管固伯 里和熟悉交涉的黑龙江城协领桂廉到漠河,设转运局协助驱匪。
    8月28日,清官兵把俄人运粮和出入道路全部切断,拆毁木桥,禁止俄国小船靠漠河岸。 过了六七天,见俄人仍不撤回,记名协领双福即找到俄人头目,令其赶紧出山,并告之:“ 倘再似前不出,……决不宽恕”。安排结束,副都统寿庆与佐领台吉善在漠河渡口看守,记 名协领双福与防御官全德、布特哈卡官骁骑中校札丰阿等领兵分两路进发,在约定时间到达 金厂附近,埋伏在密林中。
    9月6日天刚亮,两路官兵一齐冲人金厂,一时枪声四起,火光冲天。俄国金匪虽然人多 ,但不知来了多少清军,纷纷顺着阿马扎尔山道过江逃回俄国界内。金匪逃走之后,清军继 续搜查附近各沟,将700余间房屋和500多个地窑全部烧毁,于9月9日出山返回漠河。参加这 次驱俄金匪行动的仅有百余名官兵,但因行动迅速,出敌不意,取得了重大胜利。
    9月15日,又有俄人200多名,华民40余名,从讷钦哈达强行闯入金厂。24日,得知俄人 复回漠河的消息后,呼伦贝尔总管固伯里等率少数官兵进山察看。发现俄人已复聚千人,华 民300人,修盖房屋百余间,见清军至逃走百多人。10月8日,呼伦贝尔总管固伯里和协领桂 廉报告,金厂已有俄人1000多人。当清军进山搜查时,除少数逃走外,大部分持械顽抗。清 军当即镇压,放火烧屋。“俄人等叩头央求,并云:‘杀拿任便’,狡赖不动”。当时,清 军口粮不多,暂时出山。这时已进寒冬,不能行船,黑龙江将军文绪派官兵800余名,统由协 领双福调遣,镇守漠河一带。沙俄当局派出马队100多名,诡称过江驱匪。俄方的反常行动, 受到清军抵制。
    12月23日,据候补主事依锦布等报告:重人漠河地区的俄、华金匪又达1000多人。黑龙 江将军文绪,先后3次厉言照会海兰泡沙俄当局,均未获结果。
    1886年1月初,呼伦贝尔总管固伯里准备与协领双福会合,共同围剿金匪,走到额尔古纳 河下游时,发现奇乾河一带有800多名俄匪仍在盗采黄金,遂带俄外交官前往察看。俄匪闻讯 散逃,仅捕获俄匪7人、华民2人。总管固伯里当场把两名华民杀死,俄匪一看十分害怕。他 们指天铭誓,决不再来。清军将他们交给俄官带回。中旬,总管固伯里、协领双福再到漠河 金厂察看,见漠河金厂仍有2000多盗采俄人违抗不动。黑龙江将军文绪立即派大兵急速前往 漠河老沟围剿。1月9日,清兵“分三路,张翼合围,俄人见势涌汹,未敢动手,官兵随即夺 下白旗一杆,枪十六杆,矛孑三百件,俘虏俄人三百一十三名,立即督兵押令出山,点交俄 站官接收,并不究办”。与此同时,盘踞在凉水泉子等金矿的俄国金匪也被驱逐出境。至此 ,在黑龙江地区盗采黄金的俄人被全部驱逐。2月24日,清廷以“驱逐金匪”有功,免除黑龙 江副统成庆降级留任的处分。
    5月9日,黑龙江将军文绪向朝廷奏报:“黑龙江沿江处已设卡伦二十四处戍守,拟请于 安干及乌苏里两地各增卡伦一处,在毕尔、呼玛尔、乌本等河口建船只三条,又专为漠河防 兵购置俄制轮船一艘,在呼伦贝尔、布特哈、兴安等三城派驻三百零五名防军,以驱赶沙俄 金匪”。
    在清军大规模驱逐沙俄金匪之后,沙俄又变换手法,向清政府提出“租借”金厂的要求 。黑龙江将军文绪“厉言驳斥未允,奏报在案”。这就是著名的萨比汤租借案。文绪写到: “自咸丰十年定约以来迄今二十余年,江省地方所以能维持目前状态,仅仅在于有大江为界 ,遇事尚可理辩曲直”。“此次议租之念,当不仅于挖金,其意不过图越大江,各处均可旁 通,乘时附势,为得寸进尺之势,其智亦深,其谋亦狡,不但将来黑龙江受敌,则盛京、吉 林亦同为吃紧”。“拟议租一节,万难允准,而防范禁阻,尤为目前之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