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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妓女改造

  东北沦陷时期,黑龙江地区的大中城市、县城和小城镇以及边境地区均设有妓馆,有些 地方不仅有中国人妓馆,而且有很多日本人、朝鲜人妓馆。沦陷初期,哈尔滨市有日本人开 设的“艺妓下处”的饭店、酒馆49家,其中道里一面街的“武藏野”、“矢仓”、“大吉” 三大饭店专供日伪上层人物吃喝玩乐。中国妓院则集中在道外南十六道街的“荟芳里”(亦 称圈楼)、北市场、桃花巷一带。齐齐哈尔市有妓院51家、妓女369人,其中日本业主10人, 日妓81人;伪黑河省共有妓馆140家,其中黑河街有中国妓馆50家,日本妓馆11家,日妓158 人。哈尔滨市1936年有妓院176家,1938年有妓女3416人。勃利县城有中国妓院60家、妓女1 60余人,连同杏树、倭肯两个小城镇共有妓院92家;此外,还有日本人、朝鲜人妓院11家、 妓女40余人。海伦县东市场有妓院20家,另有日本妓馆两处,妓女10人;朝鲜妓馆1处,妓女 4人。黑龙江地区龙江、黑河、三江、牡丹江、滨江5省,1938年共有登记在册的妓女69619人 。
    妓馆是贪官污吏、警察、特务横行的地方,他们同妓馆老板相互勾结,成立“花界会” (东北沦陷后期改为料理组合),为妓馆老板撑腰。哈尔滨市北市场的“花界会”会长同警 察、特务称兄道弟。妓馆依靠这些势力压榨剥削妓女。妓女迈入妓院的原因尽管不同,但绝 大多数是良家女子,或为生活所迫,或被坏人拐骗,坠入“烟花巷”,毁灭了青春。有的妓 女从小就被卖给“领家”(或叫老鸨子),十四五岁就成了“领家”挣钱的工具。妓女如果 接不到客或违犯所谓的院规,轻则受骂,重则挨打,甚至被关进“调教室”里,不给饭吃。 许多妓女忍受不住来自妓院和嫖客非人的双重蹂躏,则用鸦片和吗啡麻醉自己或因走投无路 而自杀。哈尔滨市北市场“贵宝班”张金艳,从3岁卖到“领家”手里,16岁接客,后来打算 “从良”,被“领家”知道后,数九隆冬剥光衣服跪在冰地上,从半夜12点一直跪到凌晨4点 钟。她吞金自杀未遂后,倍受虐待,“领家”逼她接客。她被传染上梅毒,老鸨子弄来一些 “偏方”野药给她吃下,中毒身亡。“十八拐”有个名叫“双喜”的妓女,18岁时怀孕,老 鸨子以野蛮手段给她堕胎,使其含恨而死。有些妓院的老鸨子为了防止妓女逃跑,常把妓女 锁在房里。哈尔滨市道外北市场有一次失火,有两名妓女因夜间被锁在屋里而烧死。妓院是 旧社会的产物,流毒深远;妓女既害人又害己,是一大社会公害。
    1945年底和1946年初,黑龙江地区各级人民政府建立后,对妓院进行了清理。县城和小 城镇妓院被解散,妓女有的“从良”结婚,有的回到丈夫和亲属身边。齐齐哈尔市政府于19 45年12月10日发布命令,“解散妓业公会”。哈尔滨市也对妓院采取了解散的办法,不准妓 院公开营业。但国民党政府派大员接收哈尔滨、齐齐哈尔市后,有些妓女又重操旧业。哈尔 滨市1946年1月国民党警察局以“复兴地面”为名,又令妓院重新开业。1946年4月,齐齐哈 尔和哈尔滨两市先后恢复了人民政权。齐齐哈尔市政府于同年7月颁布了《妓馆业暂行取缔规 则》,对妓馆进行清理,有17家妓馆被取消营业。132名妓女经过学习教育走向了新生。清理 后尚有妓馆34家,妓女237名。到1947年5月至6月,全部解放娼妓的条件已经成熟,先后分两 批封闭了所有妓馆,使全部妓女获得解放。同年6月15日,市政府召开妓女和业主开会,宣布 获得解放的妓女经过政府登记后,承认其公民资格。至此,齐齐哈尔市完全取消了公开的妓 业,把妓馆集中的地区改为杂货市场。获得解放的妓女,有25%的人返回原籍,有45%的人回 到丈夫身边,其余的人具保投向父母和亲友。并为其中的40人安排了工作,去矿山、胶鞋厂 和织布厂从事劳动生产;为14人资助了生活费或路费。妓女获得解放,高兴地说:“旧社会 把人变成鬼,新社会使鬼变成人。”“共产党是我们的恩人,给我们带来了新生”。哈尔滨 市为了提高妓女的思想觉悟,启发他们自己解放自己,组织起来进行管理教育。妓馆集中的 北傅家区(今属道外区)妓女自救会(含两个自救分会)登记的妓女733人。经过一个阶段的 教育改造,有100多名妓女走上了新的生活道路。其后,经过反复教育,启发妓女觉悟,明令 妓馆停业。到1949年4月,有358人被送到合江地区金矿局、有153人送到八面通金矿局参加劳 动集训。经过教育,多数人通过自主方式与矿山工人结婚,建立了劳动生产家庭;将有依靠 的145人遣送回家;将老鸨子或无家可归的77人送到游民教养院进行劳动改造。
    封闭妓馆,解放妓女是人民政府改造旧城市,拯救被污辱、被损害的妇女的一项重要措 施。1949年5月15日,《社会新报》半月刊以《五百多名妓女跳出苦海》为题发表了《访哈市 妓女自救会》的报道,介绍了哈尔滨市封闭妓馆、解放妓女的情况。至此,松江、黑龙江两 省历史上遗留多年的公开摧残、侮辱妇女和毒害人民的“烟花柳巷”被彻底清除,陷入苦海 深渊的妓女得到了彻底解放,获得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