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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方 言

  一、方言形成
    黑龙江地区约有99%的人口以北京话为基础,并吸收了其他方言的一些成分,这是因为清廷所遣的官员多来自北京以及满人也多使用北京话的缘故。随着山东、河北以及河南、辽宁等省的汉族移民不断增多,有0.9%的人口所说的话是在本地话、山东话、河北话、辽宁话的基础上形成的。如二屯话,通行于同江市的二屯、三屯一带。这里的老户大都是山东安丘人,也有少数是山东费县、巨野、诸城等县的人。至今已有70多年的历史。太平屯话,通行于嘉荫县的太平屯一带。这里的老户大都是从河北省的东光县和山东省的曹县、泰安等地迁来,至今已有40多年的历史。虎林话,通行于虎林县境内。虎林的居民大都由辽宁的丹东迁来,因此,虎林话是在丹东话的基础上形成的,历史也比较悠久。
    由于中东铁路的兴建,大批俄国员工移居铁路沿线,有些俄语也渗入黑龙江省的方言,成为日常生活的用语。如列巴liě ba(面包)、马神mǎ shén(缝纫机)、布拉吉bú lá ji(连衣裙)等。随着日本帝国主义侵入了东北,一些日语词也渗入了黑龙江省的方言。如:榻榻米tǎ ta mi(床上的草垫子)、邮便yóu biàn(邮政、邮件)等。汉族在同其他民族的交往中也把其他民族的某些词吸收到汉语方言之中。如满语的埋汰mái tai脏、肋忒lē de不整洁,不利索等。黑龙江方言的特点是方言内部一致性较强,与普通话的语音、词汇、语法差别不大,但又有其独特的特点。
    二、语音特点
    北京话的零声母逢开口呼,如“挨矮爱熬袄安暗岸按案昂俄鹅蛾饿额恶恩摁欧偶藕呕怄沤”等字的读音黑龙江各地有差别,主要表现在声母上。读n声母,如“矮”读作nǎi,“袄”读作nǎo,“鹅”读作né,象庆安、北安、五常、宾县、巴彦、木兰、方正、延寿、双城、安达、肇州、肇源等地就是这样。读零声母,与北京话相同,如“矮”读作ǎi,“袄”读作ǎo,“鹅”读作é,象黑河、漠河、呼玛、逊克、孙吴、嘉荫、同江、抚远、饶河等地就是这样。读n声母或零声母不定,有的可以自由变读,如“矮”读nǎi或ǎi,“袄”读nǎo或ǎo,“鹅”读né或é,象依兰等地就是如此。
    北京话的翘舌音声母字(声母是zh、ch、sh的,即古知庄章3组字)黑龙江各地读音有差别。读作翘舌音,如“知”读作zhī,“抄”读作chāo,“山”读作shān。像哈尔滨、宁安等地即是如此。读作平舌音,如“知”读作zī,与“资”同;“抄”读作cāo,与“操”同;“山”读作sān,与“三”同。像密山、林口等地就是这样。读平舌音或翘舌音不定,同一字可以自由变读。如“知”读作zhī或zī,“抄”读作chāo或cāo,“山”读作shān或sān,本地人认为没有区别。像佳木斯、富锦等地就是这样。
    北京话的r声母字(古日母字)如“日人染让热软绕揉”等,多数地方读零声母。如“日读作义yì,染=眼yǎn,让=样yàng,热=夜yè,软=远yuǎn,绕=要yào,揉=由yóu,等等。少数地区仍读r声母。一般说来,满人或汉人比较集中的地区,读r声母的多,前者如宁安、依兰,后者如肇源的茂兴、新站等,而辽宁、吉林等地移民较集中的地区,读零声母的居多。此外,和文化程度也有很大关系,文化层次较高的,一般读r声母。
    北京的b、p、m、f逢o,黑龙江省大都读e韵。如:波玻bē、坡pē、磨沫mè、佛fé等。
    黑龙江地区方言没有入声,各地的声调是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古今声调的沿革和北京话大致相同。
    三、词汇特点
    黑龙江方言有许多跟普通话相同的词,但读音和普通话有相近或较大的差异。有的表现为词的表现形式相同,但词义有别。如“笼火”:普通话泛指“点火”;黑龙江话却专指“在野外点火”。再如“棒子”:普通话指“棍子”,黑龙江话兼指“瓶子”(酒棒子、玻璃棒子)。
    有的表现为词义相同,但词形有别。如普通话的“刚才”“耳屎”“肚脐儿”“手掌”黑龙江话则分别为“才刚”“耳残”“肚脐子”“手巴掌”(手巴掌有时还有手套之意)等。
    有些词北京话不说,但在黑龙江省甚至整个东北地区则比较通行。如毛嗑儿máo kè (葵花子儿)、老家贼lǎo jiā zéi(麻雀,也说“家雀儿”)、淘登táo deng(想办法弄到)、跑卵子pāo lān zi(公猪)、闹了归齐nào le guī qí(归根到底)、老蒯lǎo kuǎi(老婆的俗称)、打八刀dǎ bā dāo(离婚)、勒大脖子lēi dà bé zi(敲诈勒索)
    四、语法特点
    黑龙江地区方言语法的特点,既表现在构形、构词和词类上,也表现在词的组合、句子的构造和句子的类型上。
    用附加式构成的形容词类型丰富,形式多种多样。有前附加:在实语素的前面,附加虚语素“鼻句、精、焦、死、稀、溜、黢、恶、瓦”等构成形容词,如“鼻句咸、精湿、稀酥、溜直、黢青、恶苦、瓦凉”等。后附加:在实语素的后面附加虚语素构成形容词。如“黑掺掺、扁得哈、嘴不啷叽、黄不即即、透亮什奔儿”等。中附加:在形容词中间加嵌音的构词方法。它不是普通话的A里AB式(马虎——马里马虎),而是A拉巴B式,如坷碜——坷拉巴碜、憋屈——憋拉巴屈、埋汰——埋拉巴汰、胡涂——胡拉巴涂等。
    普通话反复问是用肯定和否定相叠的方式提问。如:他愿意说不愿意?他愿意不愿意说?他愿不愿意说?黑龙江方言除了用这种方式提问外,还多用在肯定式后面加“不”或“没”以及“吗”的方式提问。如:他愿意说不?他愿意说吗?他敢去不?他敢去吗?还有饭没?还有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