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辽代的统计
一、统计组织
公元916年,契丹族在黑龙江西部创建契丹国,定都于上京(即临潢府,今内蒙巴林左旗
附近)。926年,辽兵占领渤海国全境,改渤海国为东丹国。对于渤海人与燕云汉人,在中央
设南面官,负责“州、县租赋,军马之事”和“文诠、丁赋之政”,其属官分别兼管有关统
计事宜;对于契丹、奚、室韦等以畜牧业为主的民族,保留其家长奴隶制的部落管理机构,
在中央设北面官(大王),负责“宫帐、部族、属国”和“兵机、武诠,群牧”等政务,其
属官兼管有关统计事宜。在地方政权机构中,有渤海女真国王府,东部生女真人居地设置的
女真国顺化王府等7处;黑龙江西部归上京道泰州(今泰来县)管辖,由州、县刺使和县令及
其属官分别兼管地方统计事务。
二、统计活动
(一)人口调查和迁移统计
辽朝是靠把大批渤海人向南迁徙,并把大批汉人向北迁徙来发展北方经济的。辽太祖征
渤海时“每攻下一城,即尽徙其民,以实上京临潢府地”。927年,辽太宗继位后,即将原渤
海上京龙泉府及所属各县的渤海遗民9.4万户、47万人迁至今巴林左旗和辽阳一带。其中有
1000余户冶铁匠迁至辽阳炼铁,改置铁利州管辖。在集团性移民中,原渤海世子大光显及王
族、上卿、大夫、朝臣、军官、僧侣等10余万户、60余万人,先后16次南投高丽和新罗。其
中有半数是他们的随行人员,包括军队、奴婢和各类工匠等。这次人口大迁移,使黑龙江地
区人口由渤海末期的180万人,减少到80万人左右,造成了大片土地荒芜,生产力遭受严重破
坏。当时在黑龙江两岸有生女真72部,“小者千户,大者数千户”,“地方千余里,户口十
余万”;“女真之外又有五国”(部),即剖阿里、盆奴里、奥里米、越里笃、越里吉等五
个大部族集团,各有“一万余户”。986年正月,辽边将奏报,俘获女真人口10余万、马22万
匹及其它物品。1026年,辽将“黄翩领兵入女真界徇内,俘获人、马、牛、豕不可胜计”。
(《辽史·圣宗本纪》。)1031年辽兴宗即位后,鉴于豪强地主很少纳税,贫苦农民多有逃亡
的情况,为了均平赋役,于是下诏“通括户口”即普遍检查、核对户口。经过调查,在渤海
人口南迁之后,留居黑龙江原地的渤海靺鞨人有40余万,与黑龙江北部地区的50余万黑水靺
鞨人等结合成为女真族人,加上黑龙江上中游和嫩江流域的乌古敌烈8部,以及西北部嫩江地
区的大小室韦20余部,还有蒙古族人等,黑龙江地区总人口接近110万人。
(二)农牧业调查
辽于907年建国后,确立了封建制度,并在汉族的影响下,诏令屯垦、劝农,保护农业生
产,由原来单一的渔猎经济发展为农牧结合的经济,农业生产连续14年获得丰收。各地“经
费有余,仓有积谷”。975年(辽保宁九年二月)辽廷以“粟20万斛(斛,辽代量器,口小,
底大,容量本为10斗(相当于石)。以斗米10升计,1斛约为400斤。)”(石)即4万吨粮食
支助中原王朝(《辽史》卷9。)。1031年,辽兴宗即位后,采用派员调查法,派遣使臣分赴各
地查看庄稼生长情况,为秋后均平赋役提供依据。1038—1039年,耶律唐古率众到胪朐河两
岸屯田耕种,获得丰收,官府接收租粮数十万斛(石)作为军饷之用。在西北的室韦王府(
今嫩江、讷河境内)、铁骊府(今北安附近)组织屯田户种粮,用于当地军需,不再另向朝
廷交付粮食。1055年,黑龙江西部地区农业丰收,除去农牧民口粮和种子,还“积粟数十万
斛(石),斗米(仅售)数钱”。《金史·食货志》载,1055—1064年,泰州(今泰来)地
区的“乌、春、泰(州)等五十城内,沿边诸州,各有和籴仓……所在(库存)无虑二三十
万硕(石),虽累兵兴,未尝用乏”。女真人还从过去习惯于养猪转为大量饲养马、牛和羊
,其中又以养马居多。《辽史》记载,辽兵俘获女真马匹常以“数十万头”计。1069年,辽
朝因对马匹数量统计不实,采纳马群太保陶隗建议,组织马匹现状调查,对辽国旧有马匹册
籍和养马数量进行审核,剔除其中的病弱马匹,“登录其实数”。1110年,已集中牧马100万
匹。1115年辽以骑兵20万戍边。
(三)租赋统计
辽初,对突吕不室韦部实行按人纳粮的丁粮制,对各州、县耕种者设有粮赋制度,将被
俘虏的奴隶演变为“输租粮于官,纳课税于主”的“二税户”,增加粮食税收。当租粮收大
于支时,又在黑龙江地区各城建设和籴仓储存粮食,并以在边境屯田戍兵,收官田积谷代发
军饷。对以畜牧业为主的少数民族则是以贡代赋,每年按定额向辽廷贡献马匹或其它产品。
926—952年,东丹国每年向辽廷贡马1000匹、契丹布15万匹。生女真每年贡马1万匹,直不古
等国(部)贡马1万匹,阻卜及吾独婉、惕德(部)各贡马2万匹,西夏、室韦各300匹,五国
部各贡300匹。《辽史》在《部族表》和《属国表》中,均以时间为序(907—1114年),分
列各部族的贡赋状况。仅列记女真五国部贡赋数字就有26次。1016年(辽开泰五年三月),
“东北越里笃、剖阿里、奥里米、蒲奴里、铁骊等五(国)部,岁贡貂皮六万五千(张),
马三百匹”。1018年,“五国部”又向辽廷各贡“马三百匹,献貂皮六万五千张”。同年10
月,辽廷“诏以战马三千(匹)给乌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