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妇女保健 一、旧法接生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前，黑龙江地区城镇、农村妇女分娩，除少数用新法接生
外，主要是由旧产婆接生和自家接生。旧产婆均是中老年经产妇女，绝大多数是文盲，不懂
科学接生知识、不懂消毒，没有助产器械，产妇分娩时，卷炕席、铺谷草、蹲坯头、或跪着
，接生婆用不消毒的民用剪刀、秫秸蔑、碗碴子或牙咬为新生儿断脐带，遇有难产者则采用
一些封建迷信做法折腾产妇或束手无策。
这种不科学、不卫生，粗暴野蛮，封建迷信等接生方法，断送了无数产妇与新生儿的生
命。民间有俗语“女人生孩子，如过鬼门关”、“妇女怕产前产后”（指有生命危险）。民
间流传着对产妇产前产后恐怖的说法：“寅时还在阳关道，卯时就到鬼门关”。1941年，双
城县兰棱区有一产妇难产，请来的10多个旧产婆面面相嘘，产妇身亡。1943年，双城县五家
区一产妇因双胞胎又难产，产婆把胎儿的四肢割掉，才算保住了产妇的生命。
产妇因产褥感染、产后出血、难产、新生儿患破伤风等原因，而丧失生命者屡见不鲜。
1949年调查，讷河县青丰屯妇女82人，在育龄期中，共生小孩466人，死亡266人，其中因破
伤风死亡的183人，占死亡数的68%。拜泉县一妇女15年中生育10个孩子全都死亡。逊克县鄂
伦春族妇女托拉盖氏，在解放前生过10个孩子一个也没有成活。双城县一妇女生过16个孩子
，只存活2个。龙江县鲁河村一位接生员回忆说：“我给人家用旧法接生，拣10个孩子就有6
-7个抽风死掉”。不知有多少个家庭成员在长吁短叹：“只见娘怀胎，不见儿走路”。
由于封建迷信及陋习，使产妇、新生儿遭到不幸。瑷珲县、逊克县（原奇克、逊河县）
一带鄂伦春族，临产妇在自家屋内分娩认为是不吉祥，所以无论酷暑严寒，其丈夫在数里之
外，为妻搭“撮罗子”（桦树皮窝棚），送产妇分娩居住，满月再接回家，有的产妇竟露天
分娩。因此，产妇患病率高达85%以上，婴儿成活率仅为20%。1956年开始，人民政府帮助鄂
伦春族定居之后，才改变了这一陋习。
二、改造旧产婆、推广新法接生
1945年以前，黑龙江地区城乡对妇女保健设施很少，仅大中城市、县城、少数乡镇设有
私人助产所、产社或联合产院。由于封建迷信，经济条件和传统思想等多种原因，多数产妇
分娩，依靠旧产婆或自家接生。
1948年，黑龙江省民政厅卫生处，对北安县的妇幼保健状况进行典型调查，某屯育龄妇
女20人，共生新生儿98人，因患破伤风等死掉67人。
同年，黑龙江、松江省民政厅卫生处，有计划地培训县、区、村妇幼保健工作队伍，为
改造旧产婆做了人力、教材准备。
1949年，为改造旧产婆推广新法接生，黑龙江省民政厅卫生处成立助产轮训队，举办助
产士培训班，培养了师资。1950年，根据全国第一次卫生工作会议提出“推广新法接生，改
造旧产婆”的要求，松江省在第一届全省卫生工作会议上确定在全省推广新法接生，提出了
：“以积极大量的改造和提高旧产婆，广泛推行新法接生为主要奋斗目标”。同年，在黑龙
江、松江省“以点带面，全面铺开”的办法，使改造旧产婆的工作收到成效。
1950年，根据东北人民政府指示，黑龙江、松江省各搞一个卫生实验县之后，黑龙江省
卫生实验县增至9个，松江省增至7个。经东北卫生部批准，决定讷河、双城两县为重点卫生
实验县，两县改造旧产婆工作经验，在两省推广。
同年3--9月，双城县举了3期旧产婆培训班，共培训385人，经过考核甄别留用276人。
旧产婆经过改造后称为接生员，并全部给她们装备成套产包。之后又举办3期接生员培训班，
共培养277人。旧产婆改造前两个月接产新生儿1880人，死亡923人，死亡率为49．6%，改造
后两个月，接生员接产新生儿2300人，死亡420人，死亡率降为18．3%。
1950年5月，黑龙江省民政厅卫生处在讷河县成立卫生工作室，抓旧产婆的改造工作。派
卫生工作队员32人到讷河县与当地干部11人一起，分别到县辖15个区，培训妇联主任125人，
助产士105人改造旧产婆897人。讷河县改造旧产婆与培训接生员，由妇产科医生和有经验的
助产士利用教材、挂图、模型讲课。边学习边用模型操作表演，传授新法接生技术，讲解器
械使用、消毒方法，以及女性生理、产前产后发病原因、接产姿势、会阴保护、胎盘处理、
产后急救、剪脐带、假死的苏生法等。用当地旧法接生的害处，新法接生的好处的实例进行
宣传讲解。集中在各区政府学习7天，深入村屯实习。同年制订了10条新法接生公约。还建立
了难产抢救组。接生员实行了新法接生后，婴儿死亡率下降，改造前3个月接生209人，死亡
113人，死亡率51．6%，改造后3个月接生309人，死亡48人，死亡率15．53%。
双城、讷河县改造旧产婆、复训接生员、培训助产士的经验，迅速推广到黑龙江、松江
省各市、县。1950年，黑龙江省30个县（旗）共改造旧产婆4443人，1951年上半年，松江省
26个市、县改造旧产婆2593人。
各市、县对接生员，采取“定期复训、重点提高”的办法，进行复训。同时选择一批具
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身体好、热心接生工作的中年经产妇女，培训成为接生员。讷河县用
集中学习、公社卫生院代培的方法，培养出新接生员618人。
1951年2月19日，东北卫生部《东北地区接生员组织管理暂行办法（草案）》公布实施，
《草案》中规定：“旧产婆经过改造后，可称为接生员”。同年，“三·八”妇女节，松江
省卫生厅表彰奖励了在新法接生工作中，取得优异成绩的接生员128人，并给各地接生员500
人免费装备了产包。
1951年5月，在松江、黑龙江全省城乡广泛开展了妇幼卫生宣传月活动，在宣传月期间，
利用各种形式针对不同对象，召开群众大会、座谈会、母亲会、孕妇会、姑娘会、女工会、
进行口头、广播和图片展览宣传妇幼卫生保健知识。穆棱县等地文化馆还举办了妇女卫生保
健知识讲座。
到1952年末，黑龙江省、松江省中的56个市、县，共培训出新法接生员12293人，其中复
训749人，培训助产士784人。1954年，两省新法接生率由1949年的8%，上升到40%。
1955年，黑河地区有接生员501人，全年共接产新生儿1001人，其中因早产、异常产等死
亡71人，死亡率为7．1%。推行新法接生后，降低了产妇产褥热和新生儿破伤风的发生。195
6年全省新法接生率上升到80%左右。讷河县达89．3%。
1957年，全省城乡新法接生率，大体分为3种情况，城镇和开展较好的农村新法接生率达
95%，开展一般的农村为60--70%，边远地区、山区农村为40%。
1958年，省卫生厅为了推动农村新法接生进一步发展各项妇幼保健事业，在双城县召开
了全省农村产院工作现场会议，卫生部派人出席了会议。会上，交流了开展新法接生工作经
验，参观了现场，会议提出要“进一步普及新法接生，在全省试办农村产院，推行住院分娩
，社社有接生站，屯屯有接生员，每个接生员有产包”。同年，双城县根据会议精神，建立
起农村产院146所，占应建总数的54．9%。1959年4月，讷河县达到屯屯有接生员，每个接生
员有产包。村屯共有产床418张。群众反映：“过去生孩子愁眉苦验，怀揣有喜夫妻为难，如
今生孩子满面笑容，夫妻不愁，母子生命无危险”。
三、普及新法接生、推广科学接生
1959年，在农村继续普及新法接生，在城市开展推行科学接生。科学接生是：一观察（
严密观察产程）、二无菌（器械无菌、操作无菌）、三做到（做到剃毛、灌肠、导尿）、四
正规（正规观察产程、正规保护会阴、正规处理新生儿、正规处理胎盘）。接生人员有3个产
包（处置包、敷料包、接生包），共有23件接生器具，经高压灭菌后备用。在城市开设家庭
产床，在妇幼保健院站中设简易产床，产妇住院分娩人数日渐增加。同年11月，省卫生厅在
讷河县召开了全省妇幼卫生工作现场会，总结交流了培训复训接生员工作及产包装备标准等
的经验。1961年，佳木斯市区科学接生率达80%。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全省多数妇幼保健机构被解散、合并，人员被调出或改行，器
械设备多数被并到医院或其他单位。普及新法接生推行科学接生工作处于撂荒状态，一些地
方旧法接生又有抬头。1970年调查，宾县旧法接生回升到40%，双城、明水县都回升到50%，
肇东县到52%。
1976年，各级妇幼保健机构逐渐得到恢复和整顿，并迅速开展了工作。农村继续普及新
法接生，在城市与郊区推行科学接生。
1978年，全省新法接生与科学接生工作有了新的进展，全省新生儿446493人，用新法接
生（含科学接生）420287人，新法与科学接生率达90．4%。1979年，各县公社卫生院建立了
妇幼保健组，广泛地开展了普及新法接生工作。同年11月，全省新法接生率上升到95%，达到
卫生部要求的指标。
1979年，在农村部分公社、生产大队，开始推行科学接生。由县妇幼保健站牵头，与县
妇联、县医院合作，举办妇产科医生、助产士、接生员、乡村女医生培训班，同时选送一批
接产人员到省、市大医院和各级妇幼保健院、站进修学习科学接生。鹤岗市妇幼保健院还利
用塑料人体模型做科学接生技术表演。双鸭山市共举办科学接生培训班16期，共培训483人次
。
1980年，全省有52个县，1156个生产大队，为乡村女医生、接生员装备了科学接生产包
，在农村试行科学接生。同年，佳木斯市新生儿5885人，新法接生（含科学接生）率为97．
5%；市区产妇住院分娩4105人，住院分娩率为96．9%。
同年，黑河地区各县668个生产大队中有646个大队配备有乡村女医生。其中会接产的有
541人，占83．7%。1199个自然屯，有接生员1031人，占85．1%，装备了完整的产包744套。
全地区新法接生（含科学接生）率已达96%以上，极少数地方仍有用旧法接生者。
1981年，讷河县全县产妇7606人，应用科学接生者3088人，科学接生率占40．6%，全县
新法接生率已达97%。同年1月，省卫生厅、商业厅联合发出《黑龙江省科学接生工作方案》
，《方案》中指出：“省内一些地方已具备条件开展科学接生”，并对推行科学接生工作的
指导思想、工作任务与要求以及具体措施均做了阐述和规定。全省各地按《方案》精神大力
推行了科学接生工作。
1981--1985年5年中，伊春市产妇总数为50555人。其中，应用新法接生者20166人，占
39．9%；应用科学接生者28773人，占56．9%，新法与科学接生率达96．8%。1985年，鹤岗市
产妇总数5715人，其中，住院分娩者5042人，占产妇总数的88．2%。
1985年，齐齐哈尔市新法接生（含科学接生）率达99%，城市科学接生率97．77%，农村
为26．47%。住院分娩率城市为84．12%，农村为18．99%。
同年，海林县产妇3623人，其中，用新法接生2125人，占58．65%，科学接生1489人，占
41．10%，新法接生与科学接生率为99．75%。延寿县新生儿2747人，应用新法与科学接生率
占98．03%。
由于广大群众经济条件改善，科学文化知识水平提高；全省城乡健全了妇幼保健网，专
业技术队伍技术水平提高；妇幼保健知识与计划生育的宣传教育家喻户晓；广大群众与产妇
主动接受科学接生与新法接生，认为“母子安全，不出危险”。1985年，全省新法接生（含
科学接生）已达到97．23%。
四、降低产褥热与破伤风发病率
1934--1935年，伪龙江、三江、滨江省警务厅卫生科，对辖区部分县产妇产褥热与新
生儿破伤风发病情况做过几次调查。但均没有采取有效措施。1949年以前，产妇产褥热和新
生儿破伤风发病率、死亡率都很高。孕产妇死亡率为40．6／万，新生儿破伤风发病率45‰，
产妇产褥热发病率26．7%。
1956年，省卫生厅为了降低产妇产褥热和新生儿破伤风的发病率，发出通知《加强对妇
幼卫生工作领导，降低产褥热破伤风发病率》，要求各级卫生行政部门加强对妇幼卫生工作
的领导，健全基层妇幼保健组织，训练与复训接生员、保育员。
1958年，全省妇幼保健工作以降低难产发生率、产妇产褥热和新生儿破伤风发病率为主
，加强了基层妇幼保健组织的建设。在推广新法接生的基础上，试办农村接生站、产院，到
年末，全省培训、复训接生员65556人。1965年，据典型调查，新生儿破伤风发病率为3．8‰
，婴儿死亡率为40．2‰，孕产妇死亡率为12．1／万。
1976年，在城市推行科学接生的同时，各市、县开始实行了对孕产妇系统管理，对80%的
孕妇做到产前检查，对70%的产妇做到了产后访视。
1983年，省卫生厅组织工作组，对佳木斯市、甘南、桦川、尚志县进行了孕产妇死亡回
顾调查，通过调查分析，城市和农村相比，城市死亡率较低，其原因主要是城市医疗条件比
较好，妇幼保健网健全与住院分娩率高有关。哈尔滨市妇产医院与儿童医院、儿童保健所、
市第一医院等单位协作，对孕产妇死亡原因调查分析，1978--1982年5年中，全市孕产妇总
人数157499人，死亡57人，死亡率为3．60／万，死亡原因，城市主要是：妊娠高血压综合症
、产后出血、心脏病、肝病、羊水栓塞、中暑；农村主要是：产褥感染、心脏病、产后出血
、贫血、痢疾、肠梗阻、羊水栓塞。
1981--1983年，甘南、桦川、尚志3个县调查产妇40946人，死亡45人，死亡原因：产
后出血15人、产褥感染9人，其余分别是羊水栓塞、子痫、前置胎盘、子宫破裂等。
1984年，省妇幼保健所对省直辖10个市、14个县进行了婴儿死亡回顾调查，10个城市婴
儿死亡率为14．25‰，14个县的婴儿死亡率为46．25‰，死亡原因前10位顺序是肺炎、早产
、畸形、窒息、硬肿症、败血症、意外化脓性脑膜炎、颅内出血、新生儿破伤风。在1975年
新生儿破伤风则是婴儿死亡的主要原因，当时占第2位，占死亡数的9．23%，这次调查退居第
10位，这是全省普及新法接生和科学接生所取得的显著成果。
1949--1985年，全省城乡产妇因患产褥热、新生儿因患破伤风而死亡的人数，逐年下
降。1972--1984年的13年中，望奎县产妇累计总数114802人，患产褥热死亡4人，新生儿1
14790人，患破伤风死亡25人。1975--1984年，拜泉县新生儿累计83577人，因患破伤风死
亡62人。1981--1985年，海伦县新生儿4281人，产妇患产褥热38人，死亡4人。新生儿破伤
风无发生病例。
五、建立难产抢救网
为保障产妇与新生儿的生命安全，在交通不便和距医院较远的村、屯和边远县份，建立
了难产抢救网组织。以县卫生科（局）为主，主动取得民政、邮电、交通、妇联等部门配合
，共同协调做好产妇难产的预防与抢救工作。
1951年，黑龙江省卫生厅提出了控制、抢救难产的要求是：“坚持控制并争取早日消灭
难产，保证母子安全人财两旺”，助产士、接生员：“显神手、当英雄，消灭难产立大功”
。
讷河县以县、区助产士配合接生员，在医院妇产科医生和各区卫生所医生的指导、协助
下，结合产前检查和进行孕期卫生知识宣传教育，每个区都成立起对孕妇开展工作小组。经
过对孕妇检查，发现胎位不正者给予矫治，保安村国庆屯接生员陈淑贤亲手矫治了胎儿横位
的孕妇7人，避免了难产发生。
难产抢救组织。由主管卫生的县长、卫生科长、民政科长、妇联主任、邮电局长、交通
科长、车站站长、医院院长、妇产科医生等组成。领导各级妇幼保健工作人员进行难产抢救
工作。同时，制定了难产抢救公约，公约的主要内容：遇有难产，邮电局优先接通电话，交
通部门及时出车，凡持有抢救难产工作介绍信者，不论客车、货车均可优先乘车。各区、村
亦吸收有关部门组成难产抢救小组，村里设有专人、专车（或爬犁）、专用快马（与抢救克
山病的专车统一使用），用于抢救难产的产妇与新生儿，并建立遇难产时逐级报告制度。19
53年冬，通南区兴隆村报告难产1例，距县城80华里，不足1小时抢救组就到达了产妇家，及
时做了抢救。
坚持经常培训，复训接生员，提高处置难产的技术水平。除举办培训班外，还与妇联等
部门相配合结合中心工作，经常进行妇幼保健知识的宣传教育。讷河县的经验，在原黑龙江
全省推广。
50年代，齐齐哈尔市卫生局组成“难产抢救核心工作组”，由市内技术水平较高的妇产
科医生、助产士参加，农村发生难产者及时前去抢救。
1977年，铁力县在农村合作医疗站新建孕产妇检查室19处，组成难产抢救组21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