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人诗歌
(一)《宁古塔杂诗》(百首选七首)
舆图既轶考，闻见复沉沦。广袤几万里，蓁芜绝四邻。安知千载上，不有似予人?愚智同
黄土，摧颓莫损神。篱落临濠近，芦高水自流。风来平野色，江上故园秋。鹅鸭浮还数，牛
羊牧未收。何堪长笛发，客久不言愁。同来二三子，错落住山樊。风俗随鸡黍，荣华足互盆。
鸟栖柴栅巷，驴背夕阳门。何必愚公谷，枌榆已是村。寥寥堪指数，羁旅外无人。安土离
乡客，生今上古民。话惟知布粟，性不识簪绅。晋魏宁劳问?嫌他渔子津。秋泥惊见藕，何处
已开花。去此村边路，丛生水一涯。古城疑瓦砾，残碣隐人家。岁岁西风暮，红衣落日斜。
径暖沙仍软，溪寒霜更澄。衣多喧浣女，猎罢忍饥鹰。独树对如客，枯藤卓似僧。相逢惟识
面，无爱亦无憎。死地原生地，穷途非畏途。人稀逢客喜，德薄不邻孤。细柳编书箧，新浆
浥酒壶。谁言俗贱老?偏觉重衰夫。
作者：方拱乾(1596～1667)，字肃之，号坦庵、云麓老人、江东髯史、甦庵，安徽桐城
人。明末任少詹事，入清累官至少詹事。因受“南闱科场案”五子方章钺株连，于1659年(清
顺治十六年)被流放到黑龙江宁古塔。方拱乾青年时就已“文名震当世”。他与吴兆骞等人的
唱和集《质薤》是黑龙江产生最早的一部多人合集。他在黑龙江流放时期写作的诗歌，几乎
全部收录在《何陋集》中。
(二)《雪归》
扼边环木栅，低户砤炊烟。空肃山容立，风回雪片悬。栖鸦沾晚树，归马瘦高天。忽讶
衡门近，行吟忘路偏。
作者：方玄成(1618～?)，字孝标，号楼冈，安徽桐城人，方拱乾长子，累官至侍讲学士。
因爱五弟方章钺株连，被革去官职，流放到宁古塔。赦归后，曾游历滇、黔，据见闻著作了
一部《滇黔纪闻》，多记南明桂王史实。后被戴名世在《南山集》中引用。清廷认为戴名世
的《南山集》是反清著作，被杀。方玄成受株连，虽死仍被剖棺戮尸，其子被流放到齐齐哈
尔。方玄成著作很多，因屡遭禁毁，传世较少。现存的诗均在《钝斋诗集》里。
(三)《击豕行》
序曰：俗重跳神，祀必以豕，独吝啬其豢，饥则纵之，所往囤中牛谷，尝被狼藉。童子
苦之，乃挺而环击，豕顿甚。戏以作歌：
荒边耕樵倚牛力，雪深草枯牛乏食。尺布易得斗麦归，夜夜燃灯防侵蚀。何来封豕分牛
餐?冲栏掘囤盗盘桓。僮子讙怒齐拍手，短棒合围争击首。势穷力困委雪中，踉跄四塞循墙走。
彘突豨奔自古传，积威胡约亦堪怜。世间贪残尽此辈，那能一一力尽歼?矜开一面任奔肆，振
鬟攒蹄头抢地。牧豢难从宰相求，佚圈幸免拘儒刺。还家好向主人语，岁晏行将荐神鼓。饱
食须臾莫吝刍，俎胾不肥神其吐。
作者：方亨咸(1620～1681)，字吉偶，号邵村，安徽桐城人，方拱乾次子，累官至陕西
道监察御史。受五弟方章钺株连，被削去官职，流放到宁古塔。著有《邵村诗集》、《塞外
乐府》等。
(四)《归家》
此身拚永别，那意得生还。征骑才门外，喧声已户间。心含他日泪，眼认去时颜。啮臂
知非梦，今朝真入关。
作者：方膏茂，字敦四，号奇山，受五弟方章钺株连，流放到宁古塔。此诗为赦归南返
时作。
(五)《奉送巴大将军东征逻察》
乌孙种人侵盗边，临潢通夜惊烽烟。安东都护按剑怒，麾兵直度龙庭前。牙前大校五当
户，吏士星陈列严鼓。军声欲扫昆弥兵，战气遥开野人部。卷芦叶脆吹长歌，雕砫弓矢声相
摩。万骑晨腾响朱戟，千帐夜移喧紫驼。驼帐连延亘东极，海气冥濛际天白。龙江水黑云半
昏，马岭雪黄暑犹积。苍茫大碛旌旗行，属国壶浆夹马迎。料知寇兵鸟兽散，何须转斗摧连
营。
作者：吴兆骞(1631～1684)，字汉槎，江苏吴江县人，江南才子。因在“南闱科场”中
举而获罪，被流放到宁古塔23年之久。他在宁古塔写作的诗歌，都收录在《秋笳集》里。
(六)《至宁古塔》
吾衰老将至，胡为远行役?发白齿半冷，生寄短如客。欲杀幸网宽，投荒越禹迹。疑是鬼
域同，千鼋还聚宅。所悲风土异，薄命寄沙碛。初秋万木凋，寒冻大地坼。白骨委黄尘，夕
晷俟驹隙。怀抱苦未伸，垂死重叹息。优容礼数殊，感遇还局蹐。
作者：张贲(1620～1675)，字绣虎，号白云先生、白云道人，浙江钱塘(今杭州)人。在
顺治年间，在清廷制造的一起“北闱科场”案中受株连，被流放到宁古塔，后送到乌林(吉林)
服役，卒于此。他的诗，多收录在《白云集》内。
(七)《构小室成适乩降题以诗并颜之曰葆素斋》(二首)
何地求精舍，茅椽结构新。一间天外屋，千劫梦中身。静对诗书老，闲留面目真。塞尘
吹不入，闭户即桃津。扫径儿锄草，编篱手种花。砌繁春到眼，地净月流沙。听浪渔人枕，
凌风燕子家。本来无一定，抱膝送年华。
作者：方登峄(1658～1730)，字凫宗，号屏垢，安徽桐城人，方玄成之子。因其父受戴
名世《南山集》文字狱株连，被剖棺戮尸，祸及方登峄，被革职(工部主事)为民，于1713年
(清康熙五十二年)被流放到黑龙江卜奎(齐齐哈尔)，终卒于戍所。这是方氏家族第二次遭祸
被流放。
(八)《望见卜奎城》
一片沙昏数尺墙，断碑烟景亦苍茫。怪来战马防秋地，说是书生送老乡。五十三亭燕树
隔，六千余里楚天长。劳肩息后寻诗料，雁月笳风拾满囊。
作者：方式济(1676～1717)，字屋源，号沃园，安徽桐城人，方登峄之子，官至内阁中
书舍人，受祖父株连，同父一起流放到卜奎。在黑龙江写有《龙沙纪略》与《出关诗》各一
卷。
(九)《卜奎杂诗》(二十首选二)
1惊心豺虎窟，风雪是何天?白发三年泪，黄沙万里鞭。团圆怜竭蹶，魂梦久颠连。莫
道边庭苦，相依重膝前。
2不作萍蓬想，何妨鹿豕依。忘情随醉醒，无意怨芳菲。晚食终朝肉，酣眠尽夜归。自
然成俯仰，一笑掩柴扉。
作者：方观成(1698～1768)，字遐谷，号问亭、宜田，曾化名为马飞熊，安徽桐城人，
方式济之子。曾任直隶总督等职。曾在卜奎侍亲5年。工诗文善书法，在黑龙江期间的主要诗
作有《东闾剩稿》及《入塞诗》。
(十)自题画像(三首)
1卧龙山畔镜湖湄，梦见乡关觉后悲。谁道完颜城上月，年年犹得照齐眉。
2感慨当年万事违，白头异域料难归。谁将一幅衰容寄，看得双双是也非?
3天地南北总为家，鹤发松年未可夸。只有平生堪自问，不劳腰扇向人遮。
作者：杨越(1621～1693)又名春华，字友声，号安城，浙江山阴(绍兴)人。因参与反清
活动，于1662年(康熙元年)被流放到宁古塔。该诗于1667年(康熙六年)题于他与妻子的画像
上。
(十一)《上元曲》(五首)
谁道今宵是上元?域头画角不闻喧。相看独有天边月，万里迢迢照塞门。
皂帽蒙头犯逆风，醉中踏月过城东。无端猎人原头烧，错认龙灯挂碧空。
夜半村姑著绮罗，嘈嘈社鼓唱秧歌。汉家装束边关少，几队口儿簇拥过。
剪纸为灯号牡丹，西关爆竹似长安。谁家年少黄金勒，醉里垂鞭处处看。
锁金罗帕粉花香，蟒幅齐肩锦绣装。百病年年行走惯，阿谁打滚到沙场。
作者：杨宾(1650～1720?)，字可师，号耕文、大瓢、小铁，浙江山阴(绍兴)人，杨越之
子。著述颇多，他在黑龙江写作的诗歌均收在《塞外诗》集内。
(十二)同杨生沙岭泛舟至东都，芙蓉碧芦间错交映，自朝至螟，莫测其源，盖已四十里
不绝也，然尤忆耶溪，镜水间矣，率成十二韵。
芙蓉间碧芦，烟水没菰蒲。越客同舟去，分明是镜湖。石花留舞蝶，荷叶动飞凫。云物
看缥缈，楼台定有无。微风摇画阁，暖日上红铺。歌吹怜人远，溪上问客孤。地虽乡国好，
兴岂异方殊。不惜迟兰桨，犹堪倾玉壶。夕阳流废苑，暝景落平芜。欲下杨生泪，难穷阮子
途。洲前应白露，柳底怨栖乌。更进鲛人室，还当拾夜珠。
作者：祁班孙(1635～1673)，字奕喜、小字季郎，浙江山阴(绍兴)人。因参与“通海案”
反清，与杨越一起被流放到宁古塔。他在宁古塔写有二十余首诗，此诗为其一。
(十三)《宁古塔春日杂兴》(四首选二)
谪居关塞远，忽忽又春深。雪气犹千嶂，花光失故林。从人学射猎，驱马试讴吟。宣室
无由见，虚悬待漏心。
罪比丘山重，恩同覆载宽。一行来绝塞，万里见春寒。边草青难发，关云晚独看。琵琶
谁更奏，暗引泪珠弹。
作者：陈志纪，字雁群，江苏省泰州人，编修。1670年(康熙九年)，因越职言事，抨击
督、抚贪污腐败，被流放宁古塔。
(十四)《谪居柬友》(二首)
同是天涯万里身，相依萍梗即为邻。闲骑蹇卫频来往，小擘霜螯忘主宾。明月满庭凉似
水，缘莎三径软于茵。生经多难情逾好，未觉人间古道沦。
底用浮名挂齿牙，藜床土锉野人家。梦回飒飒吟秋籁，醉后呜鸣答塞笳。邻树移阴青满
院，菜畦通水碧成洼。扶筇便入鸡豚社，身作齐民一倍嘉。
作者：杨瑄(1650～?)，字玉斧，号楷庵，江苏华亭(今松江县)人，编修。1723
年(清雍正元年)，因“不召赴阙，擅入乾清门”获罪，被谪戍黑龙江省爱辉，卒于此。有《
楷庵诗草》、《塞外草》留世。
(十五)《黄豆瓣儿曲》
山鸟人呼黄豆瓣，班马闻声意撩乱。鸟亦不知何所言，马亦不知何所恋。得非红豆相思
种，化作金衣啼别怨。一声两声出云霄，万里骁腾气不骄。回头却依北风立，欲行不行鸣萧
萧。偶疏羁趵辄返走，逸不能止求其曹。君不见望帝思归深箐黑，蜀道如天啼血碧。又不见
黄陵花落暮春时，烟水茫茫行不得。猗嗟此鸟奋其羽，一片乡思作乡语。脱缰原无恋栈心，
竹批双耳垂难举。物犹如此人何堪?笑我虺颓卧边土。伤心越鸟旧南枝，岂不怀归身久羁?为
语尔鸟闭尔音，我今欲行安所之?
作者：程煐(?～1812)字星华，又字瑞屏，安徽天长人。其父程树榴以文字狱案受牵累被
处斩，程煐被判处候斩。1797年(清嘉庆二年)程，煐被免去死刑，流放到齐齐哈
尔，15年后卒于此。著作有《珂雪集》、《瑞屏诗抄》。还著有《龙沙剑传奇》，是黑龙江
省第一部戏剧作品。
(十六)《艾河元夕竹枝词》(四首)
绝塞寒云冻不开，全凭人事唤春回。儿童踏臂欢呼处，争看灯官上任来”(嘉平封篆后，
即设灯官，至开篆日止)。
赫赫前驱清道旗，青红皂隶两边随。朱标告示当街挂，新署头衔灯政司”(灯官称灯政司)。
倾城鼎沸闹秧歌，红粉新妆细马驮。不信使君真有妇，罗敷过处看人多”(马上女妆者，称灯
官夫人)。
迎虎迎猫载圣经，祈年赛社岂无灵?由来戏事关农事，前队先迎五谷瓶”(灯作瓶式，绘
五谷而封其口，取五谷丰登意)。
作者：杨锡恒，字涵贞，号查岑，江苏松江人，杨瑄之次子，官内阁中书，两次随父谪
戍。有《生还草》、《冰天草》、《听雨轩诗文集》等留世。
(十七)《黄豆瓣儿曲》
序曰：布特哈市良马，每七、八月间，闻黄豆瓣儿声，辄嘶鸣不食，圉人莫能制。其去
也，绝趵而驰，蓦山越涧，弗复循故道。迹者至，虽强之归，无如何也。黄豆瓣儿，身黑
色，臆黄，索伦语，达克登郭尔。
豆瓣儿，飞复飞，朝食草子暮早栖。飞飞高高复飞下，王孙挟弹不得射。豆瓣儿，乐莫
乐，人家燕雀工处幕。汝独仓黄止屋角，纥千山头风雨恶。豆瓣儿，何处啼?啼复啼时时可悲。
一声两声乌夜怨，三声四声马肠断。不愿络黄金
,亦不愿守苜蓿肥。但愿主人
视我鸱鸢啄疮肉，忍为牧厮厩卒日夕相嘲箠?吁嗟乎!豆瓣儿。
作者：刘凤诰(1761～1830)，字丞牧，号金门、无庐、旧史氏，江西萍乡人，官至内阁
学士兼礼部侍郎等职。1809年(清嘉庆十四年)，因在浙江乡试(以学政代办职)中失职，被遣
戍到卜奎(齐齐哈尔)。刘凤诰擅书法，工诗文，有《存悔斋集》等诗作问世。
(十八)《龙江杂咏》(百五首选五)
三路分延事最严，各书时日与名衔。瘗山挂树无人觉，留与明年再启缄”(定例，每岁五、
六月，派三城协领至俄罗斯界，分三路延视，谓之察边。事毕，各书姓名、时日于木牌，包
以桦木，一挂树，一瘗山，明年察边者取归呈验)
南城楼上布楞吹，南城楼下马声驰。呜呜不断胡笳奏，愁绝秋深月上时。”(一月、八月，
城南楼上吹布楞半月，然后至教场操演。布楞，海螺也。每日三吹，其声呜呜，盖古笳遗意)
元夜观灯走不停，村车辘辘也来经。蛮童姹女哗声脆，争看玻璃老寿星。”(上元，城中
张灯五夜，男女来观，车声彻夜，有缕五、六尺冰作寿星灯者)
轻车驾狗即爬犁，近制鞭将二马挥。山路崎岖行不得，能教冰上疾如飞。”(扒犁，制如
凌床，屈木为辕，驾二马行冰雪上，疾如飞鸟。或曰此即蒲与路之狗车也)
绝尘良骥自生威，白草粘天去打围。黄豆瓣儿一声出，可怜绝，靷又思归(呼伦
贝尔、布特哈马养于他处，秋日闻黄豆瓣儿鸟声，轧腾踔思归，防之不严，脱，6革G-*3引
而去)
作者：朱履中，字玉堂，浙江海盐人，在任福建改教知县时，于1817年(嘉庆二十二年)，
因事被流放到齐齐哈尔。有《叶韵考正》、《龙沙百五钞》传世。
(十九)《龙江纪事七绝一百二十首》选五)
四时节令最多风，冰雹常飞六月中。入夏雷声才出地，雪花犹舞夕阳红”(四时之气多风，
四月始闻雷声。然阴晴不定，日光中犹见雪花飞舞。伏天多雨，雹大者如碗)。
江波欲冻净如揩，片片冰牌到水涯。冰上犹存人马迹，人言此是老羌牌”(江欲冰前数日，
先有薄冰片片顺流下，曰冰牌。黑龙江复有所谓老羌牌者，自俄罗斯淌来，冰上多有人畜行
迹)。
送旧迎新喜过年，家家门上贴新联。抱柴担水敲门入，先把“添财”喜语传”(元旦，担
水抱柴叩门户，问之，答曰：“送财”。入而置其水与柴釜灶中，贺曰：“添财!添财!”家
家如此)。
元宵佳节兴堪乘，吹到江风冷不胜。明月渐高人未散，街前争看寿星灯”(上元城中张灯，
有缕五、六尺冰为寿星灯者，中燃双炬，望之如水晶人，颇为难得)。
尖风冷雨过韶华，四月边城未见花。野甸忽看红杏放，一枝春色到山家(天寒，花果极
稀，四月中野甸始见杏花，然结实大不及指。此外，了无春色)。
作者：张光藻(1813～?)，字翰泉，安徽广德人，天津知府。1870年(清同治九年)，因天
津教案被遣戍齐齐哈尔，两年后被赦归。他在黑龙江期间写有长篇纪事诗《龙江纪事七绝一
百二十首》与其他一些诗，合集为《北戍草》。
二、满族诗人诗作
(一)《感兴》
纷纷征骑向龙沙，争龁天山苜蓿花。雨露渐敷边外土，风尘犹滞海东涯。请缨
空拟陈新策，仗节无由泛旧槎。剩有铅刀堪一割，敢辞垂老事轻车?
作者：纳尔朴(生卒年不详)，字拙庵，世袭一等男。康熙四十年前后被遣戍齐齐哈尔。
1721年(康熙六十年)赦归。除《感兴》外，还有《石鲁特侵犯哈密，檄调黑龙江戍兵进剿，
欲从戎马不果，诗以志感》等九首诗。
(二)《过兴安岭》
振策俄登万仞颠，路平如掌断人烟。乱峰下视疑无地，绝塞西来欲到天。侵夜霜飞欺宿
火，当秋风劲折重绵。冲寒冲雪归难得，更说前行乏井泉。
作者：揆叙(1675～1717)，字恺功，满洲正黄旗，曾任左都御史等职。他曾到过黑龙江，
并写下此诗。还有《益戒堂自订诗集》、《益戒堂诗后集》等著作。
(三)《杂兴四首》(选二)
何处好坰?南原信可经。野花多药物，老树有神灵。潦水静全白，远山寒更青。无人会
幽兴，来往借渔舲。
寺背多冈岭，秋晴快一跻。山桥危跨涧，谷水曲通溪。短树垂红果，荒榛起碧鸡。南湖
欣落眼，一片绿琉璃。
作者：英廉(1707～1783)，字计六，号梦堂、福余。隶内务府汉军镶黄旗。曾任内务府
正黄旗护军都统等职。此诗系在宁古塔时所写。有《梦堂诗稿》留世。
(四)《镜泊歌》
神山耸碧落，迤逦赴万壑。灵辟川原幽，岩岩涨喷薄。白波浩荡堆玻璃，玻璃空明汇镜
泊。长风驾浪溟渤开，佳气郁葱霭蓬莱。蓬莱三山天际矗，天光缥缈出崔嵬。倒影深入瑶池
底，冲融动荡相绯徊。沐日浴月转地轴，神彩照耀金银台。双峰尖峙白岩凸，下临无地光勃窣。
林恋幽邃积雪明，咫尺神灵疑恍惚。屈注东趋泊水流，峭壁西来泊上浮。沓嶂复崖胜瀛洲，
飞湍千尺风雨道。上有凌虚欲坠之悬石，下有冲波破浪之潜虬。激响匉訇动天地，无圃欲裂
鼋鼍鼍愁。银河倒挂珠帘泻，云日掩映色潇洒。金支秀华倏有无，翠影红霞纷上下。清光澹
沲共澄鲜，云树苍茫花芊锦。泱漭风吹异香至，福地萧爽非人间。百祥群奔来大东，灌黑龙
兮注混同。万川汹涌尽朝宗。齐卅渺九点，一气望鸿濛。乃知长白之山自天作，镜泊之水自
天凿。天开灵境幻冥搜，烟雾盘抱空中楼。一曲绿水歌未休，水波朗朗鉴千秋。
作者：陈大文(生卒年不详)，字彰黻，又字乐村。汉军正蓝旗。四川大足县知县，有《
听瓠轩诗集》留世。不知何时因何事到过镜泊湖。
(五)《赠龚光瓒》
塞垣离索少知音，两两枝头话夕禽。独尔才华能好古，共予笔砚足论心。囊中赢得新诗
富，胸次都无俗念侵。魑魅喜人须著意，等闲莫漫作狂吟。
作者：永琨(?～1802)，号玉华主人，清宗室，爱新觉罗氏，1795年(清乾隆六十年)至1797
年(嘉庆二年)，出任黑龙江将军。
(六)《次金门少宰见赠韵》
官到公孙不救贫，归来沙碛赋无垠。寂寥胜饮三尊酒，慷慨曾埋一瓮银。山月江风惊过
客，撤鱼笼鹤惜吾身。三生香火前缘在，邂逅应同骨肉亲。
作者：西清(生卒年不详)，字研斋，西林觉罗氏，满洲镶兰旗，1806年(嘉庆十一年)到
齐齐哈尔，曾任银库主事等职，著有《黑龙江外纪》、《桦叶述闻》等。
(七)《出塞》
远上龙沙黑水滨，急流冰断石磷磷。天当绝塞晴明少，地到穷荒险恶真。山殿老狐秋拜
月，战场新鬼夜呼人。长林落日征云合，猎马嘶风怒不驯。
作者：僖同格(生卒年不详)字承之、用拙，满族，行事不详。
(八)《黑龙江秋杪作》
蓬根吹断马蹄开，秋老穷荒天地哀。云气髼鬆奇鬼立，边声吟啸饿鸱来。闲随麋鹿游城
市，暂对貔貅话将才。寄语龙堆南望客，龙江南望是龙堆。休论汉塞与秦关，飞梦何从越朵
颜?万里沙平微有路，四垂天尽更无山。西楼雉堞销残后，北海羊群想像间。今岁江头征雁影，
上林不到莫空还。
作者：贵庆(生卒年不详)，字月山、梦黄，号云西。满洲镶白旗，富察氏。曾任礼部尚
书。有《闾山纪游诗》等很多诗作。本诗是其在齐齐哈尔写作的即兴诗。
(九)《龙沙秋日十二声诗》(十二首选一)
露才凝作霜，霜即变为雪。飞絮继飞花，玉粒间玉屑。著纸何窸窣，映油益皎洁。光讶
水晶盘，团比丁香结。入夜亦惊人，搴帷又误月。行行送屐齿，轧轧腻车辙。寒鸦阒无闻，
荒草偃且没。不道泬寥天，笔尖冻欲折。
作者：英和(1771～1840)，原名石桐，字树琴，号煦斋、粤溪生。索绰络氏，满洲正白
旗。曾任军机大臣等职。1828年(清道光八年)，因其所监修的“万年吉地”宝华峪地宫浸水，
被革职遣戍齐齐哈尔。有《卜魁集》等诗集问世。
(十)长篇叙事诗《龙江纪事诗》
(节录)
每逢八月报深秋，布楞吹彻城南楼。霜降前期闻将令，水操凫集诸营舟。扎哈威呼载人
物，飞行娇捷如轻鸥。九进连环轰霹雳，五花错彩明兜鍪。
作者：奎照(1790～1843)，字玉庭，英和之长子。兵部侍郎。因受其父株连，被革职遣
戍齐齐哈尔。他在齐齐哈尔创作的《龙沙纪事诗》长达1 500言，记叙了黑龙江各方面的场景。
本诗录的是其中兵士营里操练一节。
(十一)《赫哲烈妇歌》
序：康申四月关外有赫哲拉拦者，出外扑猎未归，突来俄人，携带洋泥哈喇入室，调戏
眷属。不从。俄人顺拾铁器欧打。札拉之妻见事凶横，即持柴斧向抵。俄人惊逸。札拉旋归，
方议迁避，未果。俄人复率众至，将札拉妻妾缚置雪地，迫胁再三，终不从，乃焚毁房屋，
忿忿而去。经吉林将军据情入告。余因摭拾其语，著为歌谣，以彰节烈云。
赫哲女子颜如花，夫出从猎妻守家。突来碧眼黄须虏，闯门入室难要遮。妄思鸠占弭以
利，继乃威逼戈矛加。由来女子抱贞性，此身可碎心无他。夫归方欲议迁避，狼声率类门前
哗。彼众我寡势不敌，编菅樊尽蜗庐蜗。可怜束缚置雪地，风刀猎猎翻银沙。二女同居并同
志，致死不屈宁嗟呀。安良自古重除暴，似此节烈堪旌嘉。遐方女子知大义，何况文物推中
华。吁嗟乎，貌如桃李心冰雪，肯将皎玉遭污瑕?
作者：海钟(生卒年不详)，字蕙田，满族，吉林叶赫氏。曾任过户部京察异等职。
(十二)《秋猎》
朔漠达呼尔，原来打虎儿。弓刀风雪里，左右射熊罴。
作者：乌布里。齐齐哈尔满族正白旗，瓜尔佳氏，曾任协领、布特哈总管、伯都纳副都
统等职。
三、客籍诗人诗作
(一)《伊兰哈喇》
五国城边路，当年迹未湮。凄凉金壁垒，寂寞宋君臣。艮岳空驰道，离宫接战尘。伤心
汴堤月，只照镜湖滨。
作者：龚之钥(生卒年不详)字景莱，号半帆主人，浙江钱塘(杭州)人，以游幕为生。曾
到过依兰等地。在他著的《出塞录》中收有诗词50余首，此其中之一。
(二)《自船厂至宁古塔，一路山水奇秀，诗以绘之》(四首选一)
又隔松花百里遥，车推马滑更迢迢。鱼从水底穿泉眼，鹿向云边隐树腰。黄草冬深犹未尽，
素沙春嫩总难销。爱他官健旌旗外，手挽雕弧翠雉骄。
作者：胡宝瑔(1694～1763)，字泰舒，号饴斋、瓶庵、兰、巢仙，安徽歙县
人。曾任山西巡抚等职。乾隆年间曾随大学士查朗阿赴东北巡视，到过黑龙江地区之阿城、
呼兰、依兰、齐齐哈尔、嫩江、瑷珲、宁安等地。此诗为1742年(乾隆七年)来东北勘地时所
作。
(三)《题宋徽宗画鹰》
五国城中度应难，黄沙漠漠北风寒。康王不作鹰扬计，流落人间画里看。
作者：徐宗亮(1834～1904)，字晦甫，号椒岑，安徽桐城人。1886年(光绪十二年)东游
黑龙江，居三年，著有《黑龙江述略》一书。
(四)《乌拉草》
莫道行踪类转蓬，知寒知暖是乡风。踏冰天气家家便，献曝人情处处同。参可延龄犹有
病，葵能卫足总无功。何如束草随身具，春在先生杖履中。
作者：吴大澂(1835～1902)，字清卿，号恒轩、愙斋，江苏吴县人。光绪年间曾来吉林、
黑龙江训练营兵、召募屯垦；与俄使交涉珲春黑顶子边界，收复沙俄侵占之地。吴大澂著述
颇多。此诗是他在宁古塔视察时所作。
(五)《过宁古塔忽然有感》
苦夷索虏乐输珍，风雨津梁道里均。议款东陲成大错，当年迁省又何人?
作者：胡传(1841～1895)，字铁花，号钝夫，安徽绩溪人，著名学者胡适之父。1881年
(光绪七年)东游宁古塔，受到督办边务的钦差大臣吴大澂的赏识，被聘为幕僚，参予机要。
除该诗外，另有《征东日记》等著作。
(六)《宁古塔》
渤海雄风纪上京，金源肇授启文明。四山环拱长河迥，东出榆关气象萦。
作者：曹廷杰(1850～1916)，字彝卿，湖北枝江人。清末曾任过呼兰府木税总局总理、
吉林知府等职。他是著名的东北史地学者，著有《东北舆地图说》、《东北边防辑要》、《
西伯利亚东偏纪要》等。
(七)《龙江怀古》
黑龙江上开洪荒，天造草昧事渺茫。伏羲佃猎驱虎狼，鄂伦春人体格强。兴安大岭逐鹿
獐，貂皮华贵列冠裳。封建陈述思侯王，蒙族游牧孳牛羊。军国民制尚武装，八旗骑射造火
枪。上农纳稼始筑场，黍稷丰收千斯仓。转输万里馈糇粮，日中为市乃通商。嫩江玉珂若琳瑯，金源不竭富宝藏。文明进化理之常，蒸腾汽力发电光。舜通息慎拓边方，幽营以
北辟土疆。卿云纠缦辉天章，平民政治早发皇。黑水悠悠溯盛唐，安东安北护中央。辽人宋
互始通航，龙舟竞渡驰帆樯。鸟珠筑堡长城长，汪古旧部助守望。成吉思汗破边墙，跨有欧
亚神威扬。扑鱼儿海凌冰霜，永乐饮马胪朐旁。西力东侵来老羌，界碑五体译重洋。康雍之
际庶事康，咸丰定约敌势猖。庚子之役事可伤，瑷珲碧血膏锋芒。江山大好阅兴亡，其亡其
亡系苞桑。我来吊古登高冈，绸缪未雨秋气凉。园林百卉斗芬芳，环绕课农话圃堂。灵祠赫
奕供蒸尝，功德在民祀在乡。新机文轨启齐昂，济济师资出汉痒。城南南亩试农桑，嘉禾应
瑞足稻梁。洋官水清芹藻香，家弦户诵学术昌。天盖一楼纪载详，知新犹记吕留良。桐城巨
笔挈大纲，《龙沙纪略》灿缥缃。常熟小谪尚赓扬，药林通达齐彭殇。阳湖骈雅金玉锵，编
成图志搜智囊。昔年文献多遗忘，武功传述特煌煌。萨公布素遗甘泉，巴海彭春日赞襄。海
兰察军腾骊骧，多隆阿营远乘障。
近代练兵羽檄忙，安得猛士骋驌骦。城下盟成玉帛将，媚外怯敌如女郎。徂东零雨破斧
，收拾独赖程云阳。十年生聚庆丰穰，郡县编制易旗档。百端草创多未遑，杞人忧国多伥伥。前人已去流水泱，穷边极目天苍苍。
作者：刘
(生卒年不详)，字邦缓，湖南巴陵(岳阳)人，是黑龙江地区最早的女教育家、
女诗人。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她带儿子林传甲、儿媳祝宗梁到齐齐哈尔办学，创立了黑
龙江女子教养院，自任院长，卒于齐齐哈尔。
(八)《虞美人》(自题《塞北伤春图》画扇)
沧波绿遍江南岸，望断衡阳雁。雨中忙煞乱莺啼，愁倚疏阑看尽怨红飞。
凄凉已过三寒食，客里流光逼。经年那有梦相寻?依旧无情香絮满楼阴。
作者：李绮青(生卒年不详)，字汉玢、又字汉文，别号倦斋老人。1909年(宣统元年)来
黑龙江，任绥芬河府知府。著有《听风听水词》等。
(九)《龙江秋日杂咏》(八首选四)
如带澄江绕郭来，成围衰柳映亭台。饿鸱叫处飞尘起，知有蕃儿猎骑回。
岭树经秋色半黄，余青犹足壮边墙。长林环绕城三面，不独扬州有绿杨。
卖卜先生早闭帘，补衣寒女线方拈。泥墙土室窗三面，一夜清霜已戒严。
关月相随剧有情，哦诗叉手对孤明。何人夜半饥求食?楼下犹闻卖饼声。
作者：周树模(1860～1925)，字少朴，号沈观、孝甄、泊园老人，湖北天门人，1908年
(光绪三十四年)至1911年(宣统三年)出任黑龙江巡抚。有《沈观斋诗》等著作问世。
(十)《额尔古讷河岸野宿》
山苍苍，河洋洋，连天沙草落日黄。牛鸣马啸人在野，毡庐布帐纷开张。凿坎架甑爨晚
食，折蒿火烧羔羊。抽刀割肉恣饱啖，笑谈惊断归鸿翔。饭罢吏士藉草卧，鼾声齐入黑甜乡。
嗟余生平惯行役，冰霜雨雪靡弗尝。即今筋骨渐衰老，若论意气犹飞扬。今日巡边按斥堠，
草肥马健争腾骧。正好酣眠趁秋暖，五更梦落黑水旁。危途
崖不能阻，精神直欲周遐荒。岂知局促不称意，薄书法令徒周章。二三豪杰善谋国，揖让谓可格虎狼。人生纵意在八表，安能缩首偃息耽帷房，坐销壮志负昂藏?
作者：宋小濂(1860～1926)，字铁梅、友梅，号三生、更生、止园，吉林省永吉县人。
1888年(光绪十四年)在漠河金矿当文书，与刘建生等组建过“塞鸿诗社”。清朝时曾任黑龙
江巡抚等职。民国时曾任黑龙江都督兼民政长、中东铁路督办。有《边声》等诗作问世。他
与成多禄、徐鼐霖被称作“吉林三杰”。
(十一)《度兴安岭访宋铁梅观察》
云车穿山洞冥冥，形势东来若建瓴。王气遥浮全亚白，长烟直下大荒青。人家水近牛羊
老，战地风高虎豹腥。吟得安西都护句，好骑赢马勒新铭。”(铁梅诗有“又骑赢马度兴安”
之句)
作者：成多录(1864～1928)，字祝三、竹三、竹山，号澹堪、澹厂，吉林省永吉县人。
曾任绥化知府。民国后任过黑龙江省议员、教育审核处处长兼图书馆副馆长。他是“吉林三
杰”之一，有《澹堪诗草》行世。
(十二)《登舟》
今藉长风作壮游，舟行猎猎满江秋。当年谁订鸿沟约，半壁河山一纸休”(指咸丰八年分
界事)。
船开昼夜为谁忙?才见朝暾又夕阳。莫谓筹边今已晚，补牢何至再亡羊”(此行为招垦实
边)。
作者：徐鼐霖(1865～1940)，原名立堃，字敬宜、敬一，号遐思、憩园，吉林省永吉县
人，“吉林三杰”之一。光绪末年曾任黑龙江民政使等职。民国初年任过吉林省省长。著有
《憩园诗草》等作品。
(十三)《游兴》
男儿志四方，远游是天职。入江达于海，又沂龙江黑。万里路匆匆，车船仗火力。可怜好
中华，路权归外国。膏腴地无垠，不见禾黍殖。齐齐哈尔城，会垣新组织。衙署尽辉煌，街
衢禁逼仄。时报月旦昭，电灯生异色。圜法藉纸条，物价高无极。八月即繁霜，冷风不稍息。
往来看行人，尘堆面如墨。终日坐空斋，防冷如防贼。出门靡所聘，无处可登陟。待到雪花
开，再访诸相识。
作者：李麟兮(1864～1923)，原名李麟士，字子祺、子戚，号若楦，四川巫溪县人。1883
年(光绪九年)来黑龙江，做过黑龙江通志局编纂，修过《巴彦县志》。
(十四)《庚戌三月解呼兰任，次王君鸿渐送行原韵，留别郡人士，兼呈范小齐太守》
山河劫烬欲成尘，何处能容混沌民?中夜恶声惊祖逖，诸生祭洒重王恂。国魂强弱须同命，
学海苍茫尚有津。吾党少年多俊异，莫教辜负不訾身。来时天地正穷阴，去日春光草木深。
载道愧邀碑在口，扁舟不负水盟心。易为饮食缘饥渴，未起疮痍待雨霖。范少伯为贤守相，
诸君勉事铸黄金。
作者：黄维翰(1867～1930)，字申甫，号稼溪，江西崇仁县人。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
来黑龙江，曾任呼兰知府、龙江知府。著有《呼兰府志》《渤海国记》等。
(十五)《庚子七月军书孔亟，城乌夜号，有感而歌》
双城城中乌夜号，红灯如血黄云高。城西之兵惊且走，城东之兵如蝟毛。乡屯十九被其火，
老幼者死壮者逃。小麦已熟无人割，大田虽好谁为操?昨日江东一开战，今日城中人更嚣。敌
不如虎兵如鼠，荷戈勿进望风挠。不夺敌棨撄民物，大张凶恣穷贪叨。诛之不胜纵不可，嗟嗟
!赤子何所遭?但愿先驱群鼠雀，廓清天地安蓬蒿。
作者：柳大年(生卒年不详)，字曼青，湖南长沙人。1899年(光绪二十五年)，任双城通
判。1900年，沙俄侵略黑龙江，俄兵围困双城。柳大年不顾个人安危，出城与俄将交涉。俄
将为其刚正勇敢所感动，撤兵而去。双城人民为其立碑，颂扬他的功德。
(十六)《将抵齐齐哈尔城途中口占》
材官帕首更礎刀，飒飒寒风万马号。谁道龙城飞将在，无边胡骑渡临洮。
雪暗荒郊射虎天，飞扬壮志悔当年。只今受尽轮蹄苦，毕竟樗庸是大贤。
寒鸦古树雪凄迷，砭骨严霜冻马蹄。触拨金闺征戍感，春风吹梦过辽西。
作者：何煜(生卒年不详)，字雨生、南孙，号澄盦，江苏丹徒人。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
来黑龙江，曾任龙江道道尹。有《澄盦诗稿》行世。
(十七)《兰西道中》
肇东新甸渡清溪，入境康庄趁马蹄。村密但听禽上下，麦深不辨陇东西。枉思鼓枻寻渔
夫，未谱鸣琴愧宓齐。传舍一官将远送，攀辕我自愧群黎。
作者：阎毓善(生卒年不详)，字庆皆，湖北人，1909年(宣统元年)来黑龙江曾任兰西知
县、巴彦知州。著有《龙沙鳞爪》一书。
(十八)《初到拜城赠世人》
秉烛夜中游，浮生何用愁?百年浑若梦，万事总难休。得失皆宜淡，恩仇且付流。持身当
自重，清范永垂留。
作者：曹奉昭(1875～1916)，字玄九，安徽当涂人。光绪末年来黑龙江。她是个女才子、
女诗人。死后，其夫辑其诗稿为一集，题曰《绣余诗存》。
(十九)《送龚维清赴呼兰女学》
风雨暗江城，滔滔江水生。君行从此别，余意若为情。明日飞车远，连朝对酒清。呼兰
兴女学，吾道已东行。
作者：祝宗梁(生卒年不详)，蒙古族，林传甲之妻、刘
之儿媳，黑龙江早期的女教育
家，编有《中国女子历史》、《龙江女学文范》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