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文化大革命”时期的诗歌
一、《油田的步伐》(节录)
广阔的油田,又开拓了一大片新区,/新区的深处,崛起了炼厂的工地,/工地的胸怀,
矗立着如林的炼塔,/炼塔的顶端,是迎风飘舞的红旗……靠“两论”起家的石油大军,
/正在迎战时代的急风暴雨!/凛然的战斗风采,高速的建设效率……/一齐把“今不如昔”
的谬论回击!/啊,一支支青年突击队的战斗组合,/展现磅礴的阵容,显示青春的朝气!
看,蓝色的起重大吊耸入云端,/那挥动的巨臂正在大甸滚过串串霹雳!/看,快速组装
的油罐群结成巨阵,/那巍峨的雄姿又为炼厂增添多少壮丽!/看,钢筋混凝土的柱桩排排屹
立,/那高大的厂房正为现代化的油城奠基!
啊,那四面八方伸展的条条管道,/一头汇进施工中的大型炼厂,/一头系着油海间的
万倾碧绿……/五湖四海都来加速它的步伐:/鼓涨的热流,充足的电气,/疾转的车轮,
飞奔的马蹄……
作者:哈尔滨市范震威
二、《北疆战歌》(二首)
《夜,静悄悄》:边防线的夜,静悄悄,/听得清祖国的脉搏跳。/夜风徐徐吹过来,
/听,鸟叫虫鸣传信号。
“咯咯咯咯”——发现“萤火”,/“咕咕咕咕”——盯紧目标!草滩上,侦察班呼唤示
敌情,/林丛中,潜伏哨应声发警报。
双双耳目在监视、潜听,/颗颗警惕的心上紧了“发条”。/边防战士埋伏在静静的夜
色里——/天罗地网呵,看不见也摸不着。
突然“哇——”一声怪音,/象野兽绝望的嘶叫。/哈!一个“舌头”抓到手,/嘴含“
面包”,吞不下吐不掉。
边防线的夜呵,静悄悄,/静中埋藏着十二级风暴。/只要战火点着咱一根小草,/这
里便发出杀敌的咆哮!
《追击》:这双脚印分明往北移去,/班长却领咱朝南追击。/任敌人狐狸般的奸诈,
/我们也能摸透他的罪恶心理!
复杂的敌情,愚蠢的骗局,/更增加战士洞察的能力。/看,这鬼怪离奇的“内八字”,
/不正是倒穿鞋的把戏!
突然,人的脚印换成了“狼”的足迹,/呸!这人和“狼”原来是一个东西!/黔驴之技
多可笑,/看看我们是什么样的战士!
踪迹消失在一座荒废的坟包,/这,也就是他的藏身之地!/“缴枪不杀!”一声地动天
摇,/内潜犯卡进战士铁钳般的手里!
作者:解放军某部战士刘福林
三、《铁人大学第一课》(节录)
钻机声声吼,铝盔闪光如银花。/铁人大学学员听课来,/课堂设在钻台下。
钻台上站着老队长,/话似雷声响。/挥手握住老刹把:/“今天就来把它讲——
那年黑云压沉戈壁沙,/钻台上饿昏了小油娃,/狗工头抓起他的头,/恶狠狠去碰铁
刹把……
转眼玉门春风刮,/咱铁队长握着这刹把,/揪工头,斗资本家,/带头把阎王殿砸成
烂泥巴!
搞三反,反右派,/铁队长挥刀跃战马!/猛按刹把加钻压,/标杆红旗映红霞!
战荒原,怒斥帝修反,/咱铁队长头顶寒流眼没眨!/手扶刹把掀油涛,/一举钻碎了
“贫油”鬼瞎话!
作者:大庆曹文祥
四、《节日之夜——光明颂》
1973年9月,鄂伦春定居20周年纪念日。
鄂伦春人民在欢庆自己民族定居、新生的节日的时候,举行了篝火晚会,并宣告水电站
的落成。
奋斗河旁呀,/篝火正旺;/节日晚会哟,/还没有开场。/月亮从山那边探出头来,
/松涛也停止了喧嚷,/绕山而下的奋斗河水,/流淌着火,/流淌着光……
吊锅里的狍肉四下里放香,/壶中的好酒也已兹兹作响,/宾主们却望着另外的地方——
/头顶上的聚光灯,/刷的亮了,/不远处的山村也金花怒放!/“发电了!”“发电了!”/
象看到鄂伦春前进的脚步,/人们欢呼、跳跃、鼓掌!/篝火呢?却被闪在一旁。
年轻的鄂伦春司机真会凑趣,/让十几台拖拉机、卡车,/一齐灯亮。/五彩的小虫扑
光而来,/交叉的光柱/象节日的焰火一样。/传统的篝火晚会呵/更换了主角——/电光
替代了篝火光!
有谁为篝火的遭遇/悲伤、叹息?/鄂论春借篝火烘托/新生活的光彩和美丽。/在往昔
的岁月,/篝火曾是鄂伦春:/夜晚的光亮、/寒时的被衾、/冷时的衣裳……
广场中央的扩音机旁,/出现一位猎家的姑娘。/她没穿绣花边的长袍,/着一身素朴
的工装;/她没扎艳色的头巾,/青年帽扣在盘辫子的头上。/姑娘是鄂伦春第一代女电工,
/她来自战斗的岗位——那发光的地方。
姑娘是山村最早的大学生,/虽说是现在没佩戴徽章;/眼神里闪着智慧的光芒。/她
是那样的健美,/那样的喜气洋洋,/仿佛她就是“青春”的模样。/姑娘爱唱歌,/歌出
唇,似清泉,/从心窝里流淌:
“我不赞美口弦琴曲,/嗡嗡然只能对一人唱,/时代不同了,/我们的歌也该不一样。
/歌声是鼓舞人民斗志的战鼓,/歌要象雷声般响亮!
“我不赞美河旁的篝火,/它的光太不明亮;/时代不同了,/我们的歌也该不一样。
/谁耐烦在欣赏落日的余辉?/我们要歌赞社会主义胜利前进的曙光!
“是党和毛主席领我们走出密林,/定居在山下这块优美的地方,/我们尝到了幸福,
看到了希望;/是光辉的未来激发了我们的才智,/我们将地下的清泉引到地上——/奋斗
河滋润秧苗撒欢长。”
掌声掀起欢乐的波浪,/人们的脸上闪着兴奋的红光——/生活的酒呀,太浓、太香!/
老奶奶们拉过唱歌的姑娘,/跳起罕拜舞在广场中央;/老人们的眼里闪着喜悦的泪花,/
老人们的心飞向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这姑娘降生在密林中的雪地,/陪伴她的是一捧篝
火、两汪泪光!
月亮/看出神了,/松涛也发出/激动的喧嚷,/奋斗河水/绕山而下,/流淌着激情
的歌、/欢乐的舞,/流淌着新的光芒。
作者:苗欣(1934~),原名李世昌,哈尔滨人,黑龙江作家协会会员。曾任过《哈尔滨
文艺》、《北方文学》编辑。作品较多,本时期的诗作有:《召唤》、《誓言》、《节日之
夜》等。
五、《珍宝岛颂》(节录前部分)
珍宝岛呵,提起你我就思绪如潮!/珍宝岛呵,望着你我就热血滔滔!/在中国地图上你
比芝麻小而又小,/在世人的心目中你却是又大又高!/昆仑横空立俨然是你身影的怒耸,/
红霞漫天宛如是你光彩的映照!/谁说你绿野无言激流不语静悄悄?/不!你正向人间慷慨激昂
作报告!/谁说你地处边境位藏江湾人难找?/不,你站在世界面前亮似夜航标!
看见你就令人想起那严峻的时刻,/望着你就如同听到了雷霆的咆哮!/仿佛每一寸地表
依然在喷吐烈焰,/仿佛每簇草丛依然在举起枪刀!/仿佛自卫的战旗依然在辉映日月,/仿
佛战斗的号角依然在震撼云霄!/瞧,对新沙皇侵略者仇恨的旋风,/还在你青翠的丛林之间
飞卷缭绕!/听,那生命不息冲锋不止的怒吼,/还在你怀中强烈轰鸣使地动山摇!
你草木都顶戴着我们民族的尊严!/你泥土都披挂着我们祖国的荣耀!/你露珠都闪射着
五星红旗的光辉!/你沙粒都凝聚着社会主义的骄傲!你珍藏我们祖祖辈辈留下的足迹,/你
热爱我们世世代代割草的镰刀!/你的土层贮存着我们历年的汗水,/你的枝叶当惯了我们遮
阴的草帽。/你是我们祖国肌体上固有的骨肉,/你是我们土地名册中熟悉的元老!
你听过当年黑龙江畔传来的呼叫,/那血雨腥风曾飞来拍打你的石礁!/老沙皇何止抢了
我江东六十四屯,/新沙皇又窜过乌苏里江挥舞屠刀!/啊!看它悬挂着社会主义的招牌,/
竟然是光天化日之下行劫的强盗!/啊!马列主义那标志革命的红旗,/竟然成了它杀人凶手
遮身的衣袍!/从兵压布拉格到侵略我国动枪炮,/请看霸权主义是怎样的万恶难描!
决不许扩张主义的铁蹄践我河槽!/你每朵浪花都迸出了抵抗的呼号!/决不许霸权主义
的魔爪掠我寸草!/你每处沟壑都组成了反击的战壕!/啊!我社会主义祖国神圣的土地,/
岂能成为扩张主义者口里的面包!/革命红旗高高飘扬的英雄的河山,/怎怕它世界上最凶
恶的豺狼虎豹!/你土地的岩石屹立着坚硬的脊骨,/你岸上的白杨高挺起不屈的身腰!/你
不是钢铁,却比那钢铁更坚牢!/浊流难撼!狂澜难摧!恶浪难摇!/任狼狗露出凶牙,匕首拔
出刀鞘,/回答以愤怒的眼光,倒竖的眉毛!/你不是山峰,却英姿勃勃抗风暴!/台风敢顶!
骤雨敢掀!霹雳敢捣!/任坦克扑岸开炮,枪声迎面狂嚎,/回敬似火山的爆发,岩浆的喷扫!
/啊!你是气盖云天的革命的勇士!/啊!你是威震四海的反霸的英豪!……
作者:陆伟然(1935~),笔名微然、蔚兰、更新、伍逸、岳剑、葛畅等。广西荔浦人,
僮族。1958年从军队转业到黑龙江垦荒,1960~1985年任《黑龙江日报》社副刊编辑。黑龙
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另有《历史的丰碑》等10余首诗歌。
六、《大庆的路》
鹅毛大雪漫天舞,/驱车奔上大庆的路:/柏油大道通天边,/条条隐进云深处;/飞
过去——/片片房舍片片田,/奔上来——/排排电杆排排树;/洁白的井房正晃眼,/乌
亮的铁塔又遮目……
车前车后望呵,/穿梭往来车无数:/如飞的车轮,/撵车轮;/如绣的花纹,/铺满
路……,/万千车轮/鸣响着/战斗的节奏;/车轮万千/急追着/时间的脚步!/油香扑面
来呵,/浓烈入肺腑。/啊!大庆的油呵——/芬芳似鲜乳,/清冽如甘露。/油香动我心呵
,/热血沸千度!/心中的潮水哟,/怎能收得住!……/啊,多么熟悉的——/水和土,/
多么亲切的——草和木……/十五年前的大会战,/历历又在目!
……也是遍地风卷雪,/也是漫天雪腾雾,/我们从祖国八方来,/战油海——在这里
跨出第一步!/当时荒草漫天涯,/前人没留下一条路。/——别看没有路,/如今有“铁人”
无其数!/无产者是历史开拓者,/所寻的正是创业处!/喜把荒原当战场,/铁脚过处就是
路!/当年在这大路旁,/誓师大会擂战鼓!/人人眼中迸烈火,/冲天怒气憋不住:/社会
帝国主义者,/手段卑劣又狠毒!/背信毁约刁难咱,/竟胡说,/中国人从此没有路!/中
国工人不听邪,/昂首挺胸不屈服!/靠咱毛主席靠咱党,/横心闯一条胜利路!/千万人誓
言冲出口,/漫天北风都喝住!
……前方大路拐弯处,/当年篝火烧夜幕。/熊熊烈焰暖胸脯,/“两论”光辉热肺腑!
/金光大道亮在心,/人人争把豪言吐:/谁说世上路正多?/天真愚蠢又胡涂!/君不见——
有的乱石横,/有的险坑布,/有的车已翻,/有的桥断阻……/不呵——不!/所有那些,
/不是路!/我们中国人民,/投以冷眼不屑顾!/我们的路呵,/在这里——/在我们的红
旗高擎处!/红旗照出路一条,/灿烂的金辉照万物。/井风山铺到北京城,/万重险峰岂能
阻!/沿胜利的道路大步跨呵,/敢打一切拦路虎!……
……别看草原荒无路,/全新的大路咱来筑。/坚冰再厚能奈何?/咱挥起大镐举阔步!
/修的是油田路呵,/闯的是光荣路!/缺少住处挖地炕,/摊开干草是床铺。/粮食少吗?/
不在乎!/争分夺秒抬钻机,/啃口窝头咽下肚……/心中翻卷石油浪,/情愿尝尽天下苦。
/咱吃大苦创大业,/吃苦的道路通幸福!/中国人民骨头硬,/绝不苟安下跪当奴仆!/康
庄大道早选好呵,/自己的命运自作主!/认准的大路走到底呵,/世世代代不停步!
……油田大路日夜铺,/……耸天钻塔日夜竖,/钻机隆隆唱,/大地鸣金鼓!/……说
不清——/多少铁杠被磨秃,/只见井架立无数!/说不清——/多少棉衣汗湿透,/只见遍
地喷油柱!/说不清——/多少鞋底被磨穿,/只见井房如棋布!/说不清——/多少铁肩隆
厚茧,/只见四面八方,/油管、大路织成网,/处处展宏图!
真奇伟呵,/真神速!/南雁北归,/惊叫荒原变油库!/“大庆”二字震世界,/雄威
远胜核蘑菇!/忽然间,/北风报道有人哭,/绝望正顿足!/在举世人民的欢呼声中,/活
似汤中鼠……
……大雪添豪情呵,/豪情冲雪幕!/汽车轻如飞,/转眼冲上了新区的路!/油田新区
更壮美,/井架刺天气势殊!/眼前大路,/步步阔呵!/心飞神驰/拢不住——/此时呵,
/世上多少人,/向咱正瞩目!/注视着:/昂首阔步的新中国!/注视着:/史上无双的通
天路!/通天路呵,/革命的路!/社会主义中国,/风驰电掣猛加速!/前面呵,/二十一世
纪凝神看,/惊又喜:/东方巨人,/朝着理想正飞渡!
作者:满锐(1935~),黑龙江宾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长期从事文学编辑工作。文
化大革命后,曾出任过北方文艺出版社副社长、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