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20年代及30年代初的文学评论
第一章 民国时期的文学评论
一、论文《文学与时势》
刊于1923年8月21日《大北新报》副刊《杂俎》。
内容简介:文章把文学归作两大类:一是吟风弄月,颓丧不振者,另一是慷慨悲歌,愤
世疾俗者。作者指出:“前项文学,若在升平无事之时,固亦不失为人类有价值的作品。不
过此种作品若深入一般人心,往往使人颓丧不振,好为消极。若在升平无事之时还可,若在
现代革命潮流之下,我们正枕戈待旦之秋,似这种颓丧不振的思想,实在不可提倡,实在应
当拒绝。”
接着文章指出,当今的社会内忧外患严重,军阀腐败,社会黑暗,比满清统治时还坏,
亟待革命。现在需要的文学是慷慨悲歌,愤世疾俗的文学,而不是吟风弄月,颓丧不振的文
学。他以辛亥革命前的革命文学为例,说明当今需要的是革命文学。
作者用现代诗人汪静之的诗与辛亥革命烈士陈敬岳的诗比较,认为汪静之的《蕙的风》
中的诗“柔肠百折,儿女气冲塞宇宙”,只能使人颓丧不振,是很危险的。而陈敬岳的诗,
却“慷慨激昂,能使顽者廉,懦者立。”
文章最后指出,现代的中国还不如辛亥革命前的中国,“我们生在这个时候,正是我们
卧薪尝胆的时候,我们的责任,是要比辛亥时代的文人志士的责任还要重。”因此,作者呼
唤革命文学,号召文人志士撒播点革命的种子,下一点兴奋药,让大家猛醒。
二、论文《文学家与革命家》
刊于1923年10月1日《大北新报》副刊《杂俎》。
这篇万余字的论文是前一篇论文《文学与时势》的继续与发展。《文学与时势》侧重于
作品思想的论述;该篇论文侧重于作家思想立场的论述,两篇论文论述的是同一个主题:时
代需要革命,革命需要革命文学,要写革命文学,必须先作革命家。
文章首先指出,文学具有艺术感染力,能改造人的灵魂。作家应该有高度的社会责任感,
写出对社会有益的好作品。
其次,从唐代诗人诗作说明诗的优劣好坏是和作家的社会责任感分不开的。作者认为王
之涣的《登鹳雀楼》脱离现实,不值得一读,一文不值。李白的《关山月》,杜甫的《兵车
行》反映了社会现实,是真正的好诗。
最后作者从当今中国社会现状说明当今的文学家必须是革命家。文章指出:中国今日是
最黑暗的时代,是武人官僚压迫最深重的时代,中国已处于危如累卵,一发千钧,鬼怪阴森,
朝不保夕的时候。中国今日实在非痛加改革不可。明白些说,中国今日非革命不可。不但污
浊的政治要革命,便是一切吃人的礼教,无情的社会制度,各种各类,简直无一处不需要革
命。如果不革命,则我四万万同胞,只有等死,或等着做亡国奴。中国需要革命,就需要有
革命文学家。作者号召当今的文学家要向辛亥革命时代的革命诗人学习,向秋谨、陈敬岳、
林广鹿等革命烈士学习;坚决反对徐枕亚、王纯根、汪静之之流专一写哀情小说、滑稽谈、
情诗,“毒害人类,毒害社会”。
文章最后说:“总括言之,文学家者,一时代,一民族之灵魂也。文学家之责任,非常
之大。文学家是时代的造化者,文学家是民族的看护者,文学家应当无我,文学家应当无畏,
文学家应有牺牲的精神,文学家应具有热情的心肠,文学家应与社会同化,文学家应与群众
一体。是愁苦的社会,不可为风花雪月,穷快活的作品;是幸福的人生,不可为失意颓唐、
无病呻吟的作品。所以就我们贵国今日情状而言,实实在在要有革命化的作品,不要有风花
雪月的作品。我们作文字的时候,要用血写,要用泪写;用自己的血写,还算不得事,要用
社会上的血写,用自己的泪写,还算不得事,要用群众的泪写。如此,方足以代表社会,方
足以代表人生,方足以感动社会,方足以激发群众,方足以唤起人民的革命思潮,方足以使
民国复兴,方足以贯彻我们革命主义,方足以使我们一般人都能得到幸福。国人呵,醒吧!我
们文学界人醒吧!惨苦的阴森的寒夜,真不能再耐之呵!自由之钟呵,报晓之鸡呵;不是已经
震动了大地吗?我们醒吧!大家一致努力罢,懦弱的我呵,谨当追随大家之后,作正义人道之
先锋!”
作者:淮阴(生卒年不详),原名安怀音,参加过辛亥革命。曾任《泰东日报》编辑。《
盛京时报》大连版编辑。1922年7月《盛京时报》在哈尔滨设立分社,筹备出版《大北新报》,
他来到哈尔滨,任《大北新报》副刊《杂俎》编辑。他在哈尔滨期间,积极从事新文学活动
,提倡革命文学,带领哈尔滨的一些文学青年反对腐朽的旧文学,受到哈尔滨反动当局和旧
文化人的仇视,被迫于1923年10月返回沈阳。回沈阳后出任《东三省民报》副刊主笔。“五
卅惨案”发生后,《盛京时报》站在日本帝国主义的立场上,一面替日英屠杀中国人民的暴
行开脱罪责,一面用“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标语口号,反对人民反对日英的爱国运动。安怀
音接连发表文章抨击《盛京时报》的穆儒丐、王冷佛的亲日立场,甘当日本的帮凶。从而引
起穆儒丐、王冷佛与安怀音的一场激烈论战,轰动了全东北。
三、论文《平民文学的产生》
刊于1926年4月2、4日《哈尔滨晨光》副刊《曙光》。
内容简介:文章论述了平民文学产生的原因、社会基础,以及平民文学的价值。文章指
出、有人反对平民文学可以改造国家,挽救社会的立论。他们认为文学是“发泄情感,表现
苦闷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目的。从表面上看,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仔细一想是错误的。
从现在的情况看,国家紊乱,社会堕落,政治黑暗,军阀政客们互相争权夺利,争夺不均,
则驱使小民替他们拚命去打仗,残害无辜平民;经济制度不良、生活艰难,国内外的资本家
便残酷的剥夺平民,把水旱灾害,兵灾匪患造成的损失,全加在平民头上,致使平民饥寒交
迫,惨死生别,妻子离散,老幼失所,平民受压迫最深,情感最激烈。文学就应该表现平民
的情感和痛苦。最后作者指出,要改造社会,挽救国家,必然发展平民文学,利用平民文学
反映人民的疾苦,唤醒民众起来革命。
作者:裴文中
四、论文《读〈史记〉》
刊于1929年12月7日《国际协报》:《灿星》周刊第2卷第10号。
内容简介:作者借读《史记》而讽喻蒋介石专制独裁,号召人民为自由而斗争。文章说
伯夷、叔齐耻食周粟,饿死在首阳山上,这是因为怀恋自由,用死“来证实了直到后世才被
发现了的‘不自由勿宁死’的名言。”司马迁作《史记》,写《伯夷列传》、《报任安书》
和《游侠列传》等,是借他们的言行和不屈的精神,对历来统治者的无情披露与控诉,也是
他对自由的“悼念”。因此,要了解《史记》的真谛,必须先了解司马迁悲惨的命运和不幸
遭遇。作者指出,决不能把《史记》与一般的史志看待。《史记》“寄托着著者遥深伟大的
情思,袭击着凶残暴厉的权威的黑影,暗示并鼓荡着一切自由解放的热情和活力。所以那书
中的悲凉苍劲,勃郁深雄的作风,也就表现着作者的奇伟高旷的天才。在以讨暴虐为其中思
想那意义上,也还是超过了作《春秋》而仅是‘乱臣贼子惧’的孔子。”
文章还严厉地批评了历来的文士和奴才们,为了讨好主子,巩固暴君的统治,歪曲解释
《史记》,践踏司马迁写作《史记》的宗旨。
作者:介青(1899~),原名楚图南,笔名高寒、高素、介青,云南文山县人。1926年由
社会主义青年团转为中国共产党,在李大钊、蔡和森的领导下从事革命活动,编辑《劳动文
化》。是年,楚图南受李大钊的派遣到哈尔滨从事青运工作。在吉林省立第六中学(校址在哈
尔滨)任教时,支持青年学生高鸣千、张逢汉等成立“灿星文学社”,出刊《灿星》社刊。1930
年11月,楚国南在长春二师任所被捕,《灿星》被查封。出狱后,去上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