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童话故事
一、《宝马斗魔鬼》(鄂温克族)
大兴安岭一位鄂温克老猎人有匹宝马和一个宝贝木梳,临终前想给女儿找个可心的女婿,
条件是能猜对女儿的名字。一个年轻猎人从河边洗衣姑娘那里知道了女儿的名字叫顶针,不
料被路过的魔鬼听去,魔鬼抢先一步去把顶针骗走了,还带走了宝马、宝木梳。顶针按照宝
马的话骑上宝马逃到猎人身边,3年后生了两个孩子。一日猎人和宝马不在家魔鬼来了,顶针
让宝木梳变成木棚子自己坐上去。魔鬼拚命破坏木棚子,宝马在千里之外打发狐狸、黑熊、
老虎来帮助顶针。在危机万分时,宝马驮着猎人回来了。猎人按宝马的话往魔鬼的七窍里射
了七支箭,把魔鬼射死。夫妻俩从此过上幸福日子。
流传在讷河县鄂温克族中间。隋书今1959年采录于讷河县,载于《黑龙江民间故事选》。
二、《金刚圈》(鄂伦春族)
金刚圈(面粉做的大烧饼)、火球、花蝴蝶、闪亮的针、塔头甸子、量天尺虫、蚂蚁、面
糊糊、杨树桥、倒挂在门旁的棰子和一堆稀屎,这些卑微的弱小者联合组成队伍,树雄心立
壮志,穿越山岭和大森林,浩浩荡荡地向前奔去,要同吃人的犸猊大战一场。狍子、老虎、
梅花鹿、猞猁、罕达犴等用惊奇的眼光看着他们,谁也不敢接近。红腰带、马缰绳、猎刀子
结成伙伴也都来了,还有大雁。这时犸猊正在里边吃人肉、喝烧酒,金刚圈指挥着,花蝴蝶
先飞进去给犸猊跳舞迷惑它,接着闪亮的针钻进它的屁股底下,蚂蚁和量天尺虫钻进它的鼻
子和耳朵,一齐在里边翻腾起来,弄得犸猊抓耳抠鼻子,又疼又痒。针立起来使劲扎它的屁
股,犸猊大吼大叫。火球在外边挑逗犸猊出了洞,守在门口的棰子当地一声击中它的头骨,
面糊糊一下糊住它的眼睛。这时金刚圈上去套住它的脖子。犸猊刚要动武,一下踩到稀屎上
摔个仰巴叉,马缰绳急忙捆住它的两腿,腰带子绑住它的两手,犸猊动弹不得了。这时猎刀
子上来豁开它的肚子,肠子和黑血一齐淌了出来,转眼就一命呜呼了。
流传在逊克县鄂伦春族中间。莫宝凤、孟德林口述,毕娜1979年采录整理。载于《黑龙
江民间文学》第1集。
三、《九头鸟》
崆峒山后的黑风洞里有个长有九个脑袋的妖怪,叫九头鸟,巨齿獠牙,一天吃一对童男
童女。九头鸟把山下的小孩吃光了,就把王家16岁的巧姑抓来。巧姑在洞中见一受伤的小姑
娘,知道小姑娘因为身上有伤才没被吃,巧姑就用别头簪把自己的胳膊也划出伤口。一天巧
姑偷听小妖们说大王受了重伤,要用甲子年、甲子月、甲子日、半夜子时生的姑娘九根头发
烧的灰,再用大王中间那个头上的九根红头发中的一根烧的灰,才能治好。巧姑说自己就是
那个时辰生的人。巧姑来见九头鸟,拔下头上的九根青丝,装作给九头鸟治病。九头鸟见姑
娘长得好看,就想给自己作压洞夫人。巧姑先拔掉九头鸟一根红头发,接着把那八根也一下
都拔下来,疼得九头鸟哎呀一声昏了过去,从石板滚下去。巧姑乘机卡住九头鸟中间那个脖
子,不一会儿,九头鸟中间那个头就断气了,那八个也都完蛋了。小妖一哄而散。巧姑带着
小姑娘,连夜逃出洞去。
流传在汉族中间。梁玉昆讲述,梁常军采录整理。有多种异文。
四、《老虎妈子》
妈妈要给姥姥祝寿去,嘱咐四个女儿好好看家,妈妈不回来,谁来也别给开门。山洞里
住着个老虎妈子,变成个老太太,拦住老妈妈问:“老姐姐打哪儿来,上哪儿去,拿的都是
啥呀?”老妈妈说:“家在山前住,上娘家给妈过生日去,筐里装的是寿桃寿面”。老太太要
寿桃吃,边吃边问:“家里都有啥人儿叫啥名儿呀?”老妈妈说:“有四个女儿,大的叫扫帚
姐,二的叫门插关,三的叫门了吊儿,四的叫针线笸箩”。老太太又要寿面吃。吃完说你脖
子后有个大虱子,上去一口,就把老妈妈给吃了。换上老妈妈的衣裳,来到老妈妈家。邦邦
邦敲门,说:“扫帚姐快开门哪,妈妈回来了。”扫帚姐说:“你不是我妈,我妈今个不回
来,不给你开门,”又叫门插关、门了吊儿,也都不给开。一召呼针线笸箩,针线笸箩一听,
说:“妈回来了,我去开门。”大姐一把没拉住,哗啦一声门开了,老虎妈子一下挤进门。
小针线笸箩跟老虎妈子睡,问老虎妈子手咋这么粗啊?屁股后咋还有毛呢?都被老虎妈子骗过
了,完了就把针线笸箩给吃了。嚼东西声把三个姐姐惊醒了,发现老虎妈子把小妹妹吃了,
就借口跑到外头,爬到大树上。天亮了,老虎妈子见姐仨不回来,跑出去一看,都在树上呢。
姐仨就骗它也上树,让它用根绳子捆上腰,拉到半截腰,手一松,嘭地一下把老虎妈子摔进
井里。井口长出七棵大白菜,三姐妹砍下来卖给货郎换针头线脑。货郎挑大白菜回家,路上
大白菜说话,到家后用大白菜插小豆腐也说话,就倒进猪食槽子喂猪了。
流传在汉族中间。冯书媛讲述,刘淑清采录整理。有多种异文。
五、《三石和老虎》(朝鲜族)
在很久以前,有个10周岁的孩子三石,为找人参给父治病,自做了弓箭,练好箭法,翻
过12道山梁,见有两只老虎围着一棵树直打转。原是一只秃鹰抓住一只虎崽蹲在树上。三石
就挽弓搭箭射死秃鹰,救下虎崽。老虎舔着虎崽,流了泪,向三石点点头走了。深夜,一群
恶狼向三石扑来,经过一场恶斗,三石摔倒晕过去了。醒来时见群狼已尸横遍野。这时老虎
来了向三石摇摇尾,三石知道了是老虎给咬死的。三石骑上虎背,两耳生风,来到一处,找
到了人参。回家治好了父亲的病,全家过上好日子。
流传在牡丹江朝鲜族中间。李根容口述,尚玉河翻译,李光洙整理,载于《三石与老虎》
(朝文)一书。
六、《桦皮篓》(满族)
很久以前,在花脸沟有小哥俩被迫给葛珊达(地方武官)家上山打猎。一日见一衣着破烂
冻得发抖的白胡子老人,好心的小哥俩二话没说,就把衣服脱下给老人穿,把干粮拿出给老
人吃,天天如此。后来老人又把猎物给吃了一半,小哥俩为此回去后挨了20鞭子。第九天老
人告别时送给小哥俩一个桦皮篓。小歌俩第二天一醒来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饭味,掀锅一看
热气腾腾,又是饭又是糕,两人饱饱地吃了一顿。从此每天每顿都有现成的饭菜,小哥俩很
奇怪,偷着一看原来有三个仙女一样的姑娘在给做饭,做完就化作三股青烟回到桦皮篓里。
后来小哥俩就祷告桦皮篓,让家家户户锅里都有饭有糕。果然灵验,从此各家都有了糕饭吃。
葛珊达知道后把桦皮篓抢了去,向桦皮篓要金银四大篓,霎时间葛珊达果然有了四大篓金银。
接着葛珊达又要霸占三个姑娘,这时桦皮篓里窜出三条火蛇,照葛珊达脑门飞去,转眼间大
火烧红半边天,把葛珊达烧死,把葛珊达的家烧得片瓦无存。小哥俩把四篓金银分给了穷乡
亲,从此大家过上了好日子。
流传在宁古塔满族中间。傅英仁口述,傅英仁、王树本整理,载于《满族民间故事选》。
七、《王小打柴》
孤苦的王小上山打柴,拣一石球(是炸海干)扔进海里,大海干了。龙王受不住,就宴请
王小,临走时王小要了床上一只小叭儿狗,从此天天有人给他做饭吃,原来是叭儿狗变的大
姑娘给做的。王小就和大姑娘成了亲。县太爷下令每天要给献上两只鹌鹑吃,王小犯愁了,
媳妇笑了,就用面和肉做了两个小鹌鹑,放手心一吹就活了,送给了县太爷。县太爷下令要
当堂做给他看看,接着又要霸占王小媳妇。王小听媳妇吩咐,赶紧到龙宫去拿来木匣,县太
爷来接亲时,媳妇拿着木匣一祍,木匣开了,发出大水,把县太爷一伙淹到脖颈,王小媳妇
说声“冻!”就把这帮家伙都冻上了。王小和媳妇赶紧拿起铁锹,把这帮家伙的头一个个都给
铲下来了。
流传全省。李喜堂口述,李文凤采录整理。有多种异文。
八、《宝靴》(赫哲族)
一老人领着儿子进山打猎,无意中得一双宝靴,穿在脚上,越走越快,像风一样,儿子
撵不上,想站也站不住。“宝靴宝靴,赶快歇歇!”这一喊,才站住了。靠这宝靴,爷俩打了
不少猎物。族长得知,硬把宝靴霸占去了,穿在脚上,飞一样狂跑,把族长拖成两根干巴骨
头。
流传在赫哲族聚居区。苍劲采录整理,载于《黑龙江民间文学》第5集。
九、《宝葫芦》
弟弟在哥嫂逼迫下分了家,净身出户。春天弟弟跟哥哥借高梁籽儿,嫂子把高梁籽儿放
锅里炒个八分熟,弟弟种上后就出一棵苗,精心侍弄,到秋长得又粗又高,那穗头像把大伞。
刚把它砍下来,就来个大老鹰叼起就跑。弟弟一急抓住高梁杆,被带进一个山洞里,得一歪
把葫芦,拿回家。闭上眼对着葫芦一叨咕,先要二斗红高梁,又要三间大瓦房、猪马牛羊和
铺的盖的,弟弟一切都有了。嫂子知道后也从头到尾照着去做,得了个破筐头子,闭眼一叨
咕出了一筐又腥又臭的大粪汤。哥嫂一气之下就霸占了弟弟的大瓦房,把好衣裳也给穿上了。
把宝葫芦给踹碎了。弟弟哭着把宝葫芦捧起来,又长一块了。一叨咕,房子随风而去,哥嫂
急忙去撵,嫂子向他哥忙喊:“唉!你咋把衣裳跑没啦?”大哥回头一看:“喊啥?你身上连个
布条都没了!”两口子就这样丢了丑,再也不敢欺负弟弟了。
流传在宾县及全省。李氏口述,李春荣采录整理。
十、《叭儿狗耕田》
哥俩过日子,老大精,老二傻,嫂子奸。傻子成天干活。嫂子包白面黑面两样饺子,黑
面里下了毒药,要毒死傻子。小叭儿狗赶紧给傻子报信,两次傻子都没药死。哥嫂逼着傻子
分家,傻子犯了愁。叭儿狗说傻子傻子你别愁,分家你要我,我能帮助你。傻子就要了小叭
儿狗。叭儿狗帮他拉犁种地又拉车。一天下雨,一辆拉绸缎的车误在泥坑里,小叭儿狗去帮
拉出来,一车绸缎送给了傻子。嫂子借去小叭儿狗,一辆拉饷银的车误住了,小叭儿狗就是
不使劲,嫂子把小叭儿狗打死埋了。傻子到坟上哭叭儿狗,坟上长出柳条。傻子编个柳条筐,
南来的雁北来的鸪,到筐里下了一筐蛋。嫂子把筐要去,南来的雁北来的鸪,给拉了一筐屎,
嫂子气得把筐烧了。傻子到灰堆里扒出豆,吃了豆放香屁,给富人薰花布,得了很多钱。哥
哥也吃豆,喝凉水穿稀屎,弄得臭气薰天。财主把他屁股给塞上橛子,揍了一顿,他爬着回
家,喊道:“老婆子,拔橛子!”他老婆用力一拔,“哧”地一声,穿她老婆一身稀屎。
流传全省。孙骏文口述,李晶华、王丽君采录整理。有多种异文。
十一、《宝铃铛》(达斡尔族)
穷人家的孩子康儿,长得瘦小,心地善良。上山打柴见到挨冻挨饿的猫儿狗儿,就抱家
养着。有一次康儿帮人打鱼,人家送给一条大鲇鱼,见鲇鱼掉泪,就把鲇鱼放回大江去了。
鲇鱼为报答康儿,送给康儿一个宝铃铛,康儿一摇,顺着响声竟噼哩啪啦掉下金银来。康儿
家富起来了,还帮全屯人也都富起来了。一天宝铃铛让两个过路的百音(财主)半夜给盗跑了,
康儿家和全屯人很快又穷了下来。康儿妈要杀小猫小狗吃,康儿就让它俩赶快逃命。它俩为
报主人救命之恩,就去帮助寻找宝铃铛。小狗会凫水,驮着小猫过了大河,直奔一家大院。
狗一闻,就是这家百音偷的,猫爬上大树跳进院里,到处找,不知宝铃铛藏在哪里。猫蹲在
一个耗子洞口,一把抓住一个耗子,问宝铃铛藏在哪儿?狗又命令耗子把全家大小耗子都找来
赶紧盗洞,把宝铃铛偷出来。天快亮时几只大耗子果然拖来一个红绫包,小猫叼起来就跑,
不料后面有人来追,红绫包一下散开了,里边飞出两只红卜鸽,像两个红火球,把百音家烧
得火苗乱窜。小猫小狗叼起宝铃铛跑出大院,过了河,一气跑到家。从此康儿全家和全屯又
过上了好日子。
流传在齐齐哈尔达斡尔族中间。何文金口述,喜荣翻译,李福忠采录整理。有多种异文。
十二、《哈特找师傅》(赫哲族)
哈特在冰上玩,不小心滑倒了,碰疼了头。哈特对冰说:“冰大哥,你真厉害,让我拜
你为师吧。”冰笑笑说:“太阳公公比我强,它一出来我就化了。”太阳说:“云彩比我强,
它了出来了我就发不出光了。”云彩说:“风比我强……”风说:“大地比我强……”大地
说:“最聪明能干的是汉人,是汉人唤醒了沉睡的我,在我身上种出粮食蔬菜。”孩子听了
大地的话,去拜汉人为师,学会种地本领,又传给了乡亲们。
流传在同江县赫哲族中间。吴连贵口述,黄任远采录整理。
十三、《装歌的葫芦》(朝鲜族)
从前有个穷人,脖子上长了个像茄子一样的瘤子,整天疼,一疼大发劲就唱歌,疼痛就
轻点。这天穷人给财主干活归来,在破庙里避雨,半夜有一群小鬼又蹦又跳地跑出来,发现
有生人气,就一齐围上来,问:“你来这干什么来了?”这时穷人的瘤疼得正厉害,就说:
“你们这里有蹦有跳的,就是没唱的,我来给你们唱歌来了。”小鬼们一听都很高兴,就让
穷人给唱一个听听,于是穷人就借着疼劲哼哼开了。小鬼们头一次听人唱歌,都入了迷,听
完后好半天还礘在那里,随后连声说:“早它!早它!(好啊!好啊!)你唱歌为什么这么好听?”
穷人说:“我脖子上有个装歌的葫芦,有这葫芦唱歌就好听。”小鬼们一看,可不是咋的,
像个大茄子,就齐声说:“你把这个大葫芦给我们吧!”穷人说:“那可不行,给你们我就不
会唱了。”小鬼们一听急了,上去就把大瘤子给薅下来了。有个财主脖子上也长个大瘤,见
穷人脖子上的瘤没了,就问穷人,穷人就照实说了。财主就扮成穷人跑到庙里去了。到天黑,
小鬼们一齐跑来,拿着穷人那个瘤子围住财主问:“你这个葫芦给不给我们唱歌?”财主连说:
“唱,唱!”小鬼们说:“那你就给我们唱一个吧!”拿起瘤子一下给安在财主的脖子上,加
上原来那个,一边一个,疼得财主疵牙裂嘴,捂着两个大瘤子没命地叫着跑回家去了。
流传在海林朝鲜族中间。金玉凤口述,杜国成采录整理。
十四、《十兄弟》
一家两口子,媳妇要临产,肚里的小孩忙去给姥姥托梦,让姥姥快来,说晚了母亲就没
命啦。姥姥来了,见姑娘一生生了十个,姑爷正端着十个小孩往外走,要扔出去,说这赶上
老母猪下崽了。姥姥没让扔,给十个孩子依次起了名,叫大大乐儿、二大力、铁脖子、四长
腿儿、五大帽儿、六大嘴、千里眼、顺风耳、九钻天儿、十长胳膊。一来二去十兄弟长大了。
一天出去达,到了北京,见了金銮殿,老大一乐,把金銮殿给呲歪歪了。这还了得?二大力
说没事儿,上去一扛,硬给扛过来了。这下惹了大祸,老二被抓起来,要砍头。老七千里眼
瞅着了,说可不好了,要斩二哥。老三说:“我去!”老三是铁脖子,硬把刀给抗折了。说杀
不了推大江吧。这话让老八顺风耳听去了,就去告诉老四。四长腿代替老三被推进江里,江
水才没膊楞盖儿,老四顺便抓了很多鱼。五大帽去把鱼用帽子兜回来了。六大嘴非要先尝尝
不可,三口两口给吃没了。九钻天很不满意,蹦个高把天钻个大窟窿,不惹地祸惹天祸,十
长胳膊说:“没事儿!”拣个砖头,一伸手把天给堵上了。
流传在哈尔滨南岗区及省内各地。卢桂芳口述,卢华芳、石文展、张虹采录整理。有多
种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