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当前位置:

第二节 唱腔音乐

  蹦蹦流入黑龙江省初期,主要唱腔用的是莲花落、什不闲曲牌。艺人自称是“唱莲花落 的”。还有“蹦蹦是莲花落打底,什不闲镶边”之说。蹦蹦用的莲花落老曲牌〔喇叭牌子〕, 早期没有喇叭伴奏,演员唱一句大家合苏(帮腔)一句。还有〔小武咳〕,又叫〔句句欢〕、 〔小翻车〕或〔文武咳咳〕、〔流水武咳咳〕等;是由〔喇叭牌子〕紧缩腔调、改变板头形 成的〔抱板〕,又叫〔流水〕或〔报篇〕,也是蹦蹦唱腔中的主要曲牌。据艺人说:“〔报 篇〕就是说天平的调子,逐渐去掉拉音(即拉长音),成为〔报篇〕”。〔红柳子〕、〔穷生 调——穷棒子调〕也是莲花落的老曲牌。〔红柳子〕原叫〔一字清〕、〔穷生调〕,又叫〔 边关调〕。老艺人李秀林说:“蹦蹦戏原来是什不闲,很早以前不论演啥前头都要唱一段‘ 打什不闲的不害羞哇,男人梳了一个女人的头哇’”。腔调与〔红柳子〕近似。〔摔镜架调〕、 〔大救驾〕、〔茨儿山调〕、〔樊梨花五更调——补汗调〕、〔羊尾巴调〕等曲牌都是由莲 花落、什不闲衍变的。
    清末,单玩艺儿(单出头)《王二姐思夫》用的是〔摔镜架调〕,《红月娥做梦》唱的〔 红柳子〕调。这时期的拉场玩艺儿,叫老拉场,即蹦蹦早期的拉场玩艺儿。唱腔音乐有:《 茨儿山》、《锔大缸》、《拣棉花》等。全戏各用一支曲牌。《寒江》则是把〔茉莉花调〕、 〔合钵调〕、〔樊梨花五更调〕等许多曲牌联缀起来用;《回杯记》、《包公赔情》、《马 前泼水》以〔红柳子〕、〔穷生调〕为主,加一些其他曲牌;《小天台》、《梁赛金擀面》 还分别加了河北梆子、皮影的腔调。还有些剧目用双玩艺儿曲牌,如《回杯记》尾部用〔抱 板——二流水、紧流水〕:《冯奎卖妻》用〔小武咳〕;《王定保借当》只用〔抱板〕。
    清末时期蹦蹦的伴奏只用一付大板、甩子或手玉子(四块小竹板每手两块)及锣、镲。1910 年前后,增加了板胡(梆子大弦)和喇叭,伴奏者二、三人,演出时坐在后面或侧面。一般由 一个人拉板胡兼吹喇叭,演员兼打大板、甩子,锣和镲多为一个人“打双挎”。大板、甩子 或手玉子从头到尾敲击,掌握板眼、速度。板胡用于〔胡胡腔〕、〔大救驾〕、〔吱儿调〕、 〔二窝子调〕等;喇叭用于甩腔接调,或演奏〔喇叭牌子〕、〔锔大缸〕过门。唱小曲时润 着吹(P)。
    民国初期,蹦蹦吸收兄弟剧种、曲种唱腔和东北民间曲调,丰富了蹦蹦唱腔。拉场玩艺 儿插入河北梆子调、皮影调演唱,虽然大部分是原封不动的运用,但有的也作了些改造和溶 化。如《小天台》中林英和丫鬟烧香时唱的〔大佛调〕原是黑龙江皮影戏中的外调〔大悲调〕, 只删掉了器乐过门,把腔调略作调整,便成为带有浓郁特色的专用唱腔;剧中的〔丫鬟下楼 调——小下楼〕用的是东北民歌〔妈妈好糊涂〕,既有原曲韵味,又有些发展变化。〔大西 厢〕中红娘下书见到张生时二人唱的“瞧溜溜瞧看溜溜看”,黑龙江蹦蹦艺人多把〔羊尾巴 调〕、〔东北风〕、〔蛤妈韵十三咳〕三个曲牌自由的循环相间联结在一起演唱。
    蹦蹦艺人还创造了一些新曲牌,如从〔悠喝调〕发展到〔胡胡腔〕,又产生了〔大尾巴 胡胡腔〕、〔对花胡胡腔〕、〔快板胡胡腔〕等。这些曲牌适用于载歌载舞,成为双玩艺儿 爱唱的曲牌。蹦蹦唱腔逐渐丰富多样,有了“九腔十八调七十二咳咳”之称。其中分主要曲 牌、常用曲牌、专用唱腔、杂调、小帽、小曲六类。
    黑龙江流传的蹦蹦,主要曲牌是〔武咳咳〕、〔四平调〕、〔抱板——流水〕、〔文咳 咳〕及〔红柳子〕、〔穷生调〕;常用曲牌有〔胡胡腔〕、〔大救驾〕、〔喇叭牌子〕及各 种变体的〔小武咳〕、〔锔缸调〕、〔西口韵〕等;
    专用唱腔有《美女思情》中的〔美女思情调〕、《拉君》中的〔拉君调〕、《蓝桥》中 〔八出戏调〕、《扎花帐》中的〔花四平〕,以及表现悲痛的〔悲糜子〕,出现晕倒又苏醒 的〔还阳篇〕等;杂调有〔压巴生〕、〔妈妈糊涂调〕、〔合钵调〕、〔茉莉花调〕、〔“ 反西凉”调〕、〔下盘棋调〕、〔二大妈探病调〕、〔大鼓四平调〕等;小帽、小曲是东北 民歌。在正文之前唱的叫小帽,原词原曲,又歌又舞,如《月牙五更》、《放风筝》、《下 盘棋》等;插在正文中间演唱的叫小曲,原词原曲,只歌不舞,如拉场玩艺儿《瞎子逛灯》、 双玩艺儿《双锁山》。在正文中还经常加唱《秧歌帽》、《对花》、《采茶》、《五更十三 咳》、《叫五更》等。有时演出中观众临时点小曲。 以傅金财、张万贵等为代表的蹦蹦艺人创立了北路蹦蹦,以唱见长,有“北腔亮”的说法。北路蹦蹦艺人被称为黑龙唱手。黑龙唱手重用〔武咳咳〕和〔抱板〕。郭文宝(艺名白菊花)演唱的《燕青卖线》,全篇378句唱词,用了14支曲牌,其中用〔武咳咳〕演出的占177句,用〔抱板〕演唱的占144句,占全篇的85%。吕鸿章(艺名彩霞)演唱的《大西厢》,全篇752句唱词,用了13支曲牌,其中用〔武咳咳〕演唱475句,用〔抱板〕演唱62句,占全篇的2/3强。 李泰、胡景岐演唱的《西厢》、《蓝桥》、《王美蓉观花》、《姚大娘捉特务》、《三只鸡》 等起头部分曲牌多、唱词少;情节展开时,立即转入〔武咳咳〕和〔抱板〕,曲牌少、唱词 多,调简腔繁。〔武咳咳〕、〔抱板〕腔调粗犷高亢,调式色彩艳丽,适于叙述大段故事。 艺人常用它掀起全剧高潮。特别是〔武咳咳〕甩腔,演员们场上场下合苏(帮腔)、接调,喇 叭、大弦、锣鼓烘托,气氛格外欢腾,是北路蹦蹦独有的风格。〔武咳咳〕在演唱过程中发 展为三种板式;有字少腔多的抒情板——悠武咳;有长于卖字的叙事板——排字句;有使排 字句紧缩的激情板——抢板、垛句、推板。〔抱板〕也发展为三种板式:慢流水的抒情板; 二流水的叙事板;紧流水的激情板。
    日伪统治时期,蹦蹦已经形成了一套曲牌运用习惯。双玩艺儿上场先唱小帽或表演浪三 场。唱小帽时,边歌边舞,演员溜嗓试弦,可长可短。浪三场是舞蹈和表演,配以〔句句欢〕、 〔五匹马〕、〔满堂红〕、〔过街楼〕、〔扑蝴蝶〕、〔小对舞〕等曲牌。演唱正文时,开 头用〔胡胡腔〕、〔大救驾〕、〔吱儿调〕。有的艺人在〔胡胡腔〕或〔大救驾〕后面演唱 杂调(小曲),如〔打呼噜调——洒金扇调〕、〔打牙牌调〕、〔伤心人调〕、〔妓女悲秋调 〕、〔文明落套〕等。有的艺人在〔吱儿调〕锁住后,唱评剧、皮影、大鼓、京剧及河北梆 子调。在曲目中间则根据需要演唱各种曲牌,如〔小武咳〕、〔车趟子调〕、〔文咳咳〕、 〔大鼓四平调〕等。用的最多的是〔武咳咳〕和〔四平调〕、〔抱板〕。艺人不仅在演唱正 文中间使用〔抱板〕,而且多在结尾用它锁住。专用唱腔是固定的,如《小王打鸟》中唱〔 许愿调——起牙疼咒调〕;《西厢》中红娘夸书房唱〔观斗方〕;《蓝桥》中蓝瑞莲挑水唱 〔打水歌〕等。还有不少艺人喜欢摆弄调,如傅海清爱唱各种大鼓调。
    这时期的拉场玩艺儿出现了新拉场(又叫小落子),剧目显著增多,全部用评剧初创时期 的腔调演唱。如《卖油郎独占花魁》、《打狗劝夫》《桃花庵》、《高成借嫂》、《刘云打 母》、《告扇子》、《夜审周子琴》、《黄爱玉上坟》、《马寡妇开店》、《井台会》、《 李桂香打柴》等。
    蹦蹦唱腔在吸收、溶化、发展、创造过程中,黑龙唱手的另一个宝调——〔四平调〕。 并且逐渐有了慢板——〔南四平〕、中板——〔四平调〕(原基本曲调)、快板——〔垛口句 ——西口韵〕及从〔武咳咳〕中移植过来的抢板、垛句、推板,还派生出〔八出戏调〕、〔 花四平〕等新曲牌。与各种“咳调”相呼应,形成了“咳调”和〔四平调〕两套成堂曲。“ 咳调”成堂曲用于威武雄壮、慷慨激昂、高亢明亮、粗犷大方的演唱;〔四平调〕成堂曲用 于细腻深情、优美温柔、婉转缠绵、风趣活泼的演唱。两者相辅相成。黑龙唱手讲究一字一 板都唱得扎扎实实,到节骨眼地方好拔高音,板头嘁喳咔嚓,演唱速度适中或偏快的时候多。 节奏处理除喜用黑板、闪板、掏板,讲究唱得巧、唱得俏外,还喜欢用红板,“敢跟大板撞 头,这样唱听着有劲”。这也是黑龙唱手的特色之一。
    抗日战争胜利后,1946年冬,从延安等老解放区来了许多文艺工作者,与二人转艺人精 诚合作,使二人转音乐出现了新局面。为配合解放战争和土地改革,文艺团体创作演出了一 批新蹦蹦戏,文艺工作者为新蹦蹦戏选配蹦蹦唱腔突破了旧格局。如《光荣灯》中,给军属 拜年时选配了〔八出戏调〕;军属王二嫂唱“过翻身年”,在〔喇叭牌子〕中加了好几处罗 嗦句子的〔快板——数子〕。《全家光荣》中父女见面时对唱〔文咳咳〕、〔四平调〕。《 干活好》中,把原来固定用在二人转开头的〔胡胡腔〕单独安排给李妻唱;把老八板用在结 尾,众人齐唱,红火热闹,表达了翻身农民积极生产支援前线的热情。
    二人转班社和农民业余剧团在演出二人转时,也吸收运用了〔岗调〕、〔卖饺子调〕等 许多新曲牌。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各级政府和文化主管部门积极扶植发展二人转艺术,演出队伍 中陆续增加了一大批女演员。女扮上装(旦),给二人转的演唱实现了真男女声的音色对比和 调剂。乐队也开始扩大。以喇叭、大弦为主,又加进了二胡、大提琴、三弦、杨琴、笛、笙 等乐器。
    二人转艺人与音乐工作者合作,在〔红柳子〕基础上,创造出专用于单出头〔红月娥做 梦〕中的新曲牌〔青柳子〕,新颖别致,深受艺人和观众的喜爱。
    “文化大革命”期间,黑龙江省二人转演出团体全部解散。“文化大革命”后期演出的 《演兵场上》、《鱼水深情》等曲(剧)目,在唱腔和音乐方面,也有某些创新。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二人转的唱腔音乐有新的发展。将“官中弦”1=G降为1=F 或1=E,解决了下装(男声)够不着弦的弊病,杜绝了“撅尾巴调”。降低定弦后,上装(女声) 的唱腔还能向高处发展。二人转、拉场戏、单出头的唱腔互相串用,丰富了三种演唱形式的 唱腔。拉场戏的主要曲牌〔红柳子〕、〔穷生调〕,单出头的〔摔镜架调〕成为二人转的常 用曲牌;二人转中的主要曲牌〔文咳咳〕、〔武咳咳〕、〔四平调〕等成为拉场戏中的常用 曲牌。二人转音乐改革的成果在整理改编的传统曲(剧)目、新编的历史曲(剧)目和现代曲(剧) 目中发挥了作用。拉场戏《锔大缸》原来多是一曲到底,单调乏味。海伦县民间艺术团夏春 阁、李浩仁突破传统样式,以〔锔缸调〕为主,吸收〔小上坟〕、〔文咳咳〕、〔武咳咳〕、 〔大鼓腔〕等腔调,使曲牌之间的对比鲜明了,连结简便流畅了,而且更便于舞蹈和表演。 从而成功地塑造了张锢炉、王二娘两个普通劳动者的音乐形象,受到观众、专家学者们的欢 迎和好评。二人转《半夜叫门》(安晶编曲)中看青员李老黑观望庄稼丰收的景象时,唱〔文 咳咳〕,开唱之前加了一段较长的过门,将第二小节的“5”延续了3拍,经过“3i”推向4拍 的“6”音,舒展而开阔。接着,节拍由4/4变为2/4。既有肩膀头又便于演员舞蹈表演。唱腔 中两段采用了1拍4字的垛字唱法,显得新鲜、俏皮。唱第二番时,第一小分句把结音“2”提 高四度变为“5”音延长,加上过门的烘托,造成喜兴、热烈情绪,把演唱推向高潮。最后八 节为男女声二重唱,解决了男女分腔,增强〔文咳咳〕的艺术表现力。
    同时期吸收的曲牌有〔打枣调〕、〔慢西城〕,都成了二人转常用的曲牌。有些演员还 吸收现代歌曲及新的创作技法。如二人转《招亲》就大胆地吸收了《在希望的田野上》歌曲 旋律成为专用曲牌。二人转《喜相逢》里,〔打枣调〕被处理成男女二重唱。拉场戏《东西 院》,运用主题音调贯穿全剧,加深了观众的印象。
    乐队有所扩大。各市、县民间艺术团都有十几个人不等的小型民族乐队。有的曲(剧)目, 还运用和声、复调为乐队配器。有的乐队加进了电子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