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音乐唱腔
滦州影自1815年(清嘉庆二十年)前后流入黑龙江地区,其音乐唱腔的发展经过流口影与
成书影两个阶段。
流口影唱腔不分男女,唱固定的套子曲,唱大嗓,不拨尖音。套子曲唱腔有:路途段(观
渔、樵、耕、读)、观山景、夸将篇、打扮篇、观花词、天官赐福词、阴八卦(妖道摆阵用)、
阳八卦(观阵用)、小脚会(换绣鞋用)、皇帝早朝、元帅发点、放盒子等。初期没有文场,后
期有南弦子和梆胡。武场,初期是敲木鱼、打锣、打钹,后期增加了板鼓。流口影被成书影
代替后,其唱腔被成书影吸收。
成书影音乐唱腔经过一个较长期的演变过程。流入双城最早的皮影戏是滦州影的热河北
部皮影(指承德地区赤峰、宁城一带)。热北皮影的风格与双城皮影很相似,口硬语重,朴实
粗犷;演员演唱全用本嗓;板式只有[二六板]和[快板];角色分大、小两种。文场以南
弦子为主弦,武场是板鼓、锣、钹。清末民初时期,在滦州影进行第二次改革的影响下,黑
龙江皮影戏音乐唱腔也有了进一步发展。以双城为中心的江南影逐步形成了行当齐全独具东
北影特色的音乐唱腔。男腔以高亢、刚劲、洪亮著称,女腔以流畅、清脆、抒情见长。文场
抛弃南弦子为主弦,而使用更适合托腔保调的大四弦,加上小四弦、葫芦头为文场的“三大
件”;有时还使用唢呐、笛子、大正琴。武场“打双胯”(板鼓、锣、钹)。1959年黑龙江省
皮影队在新音乐工作者齐齐哈尔市评剧团靳蕾的帮助下,创造了《秃尾巴老李》的音乐唱腔,
使江南影面貌一新。其后又在皮影剧团的著名演员金传武的积极努力下,使皮影音乐得到很
大发展。与此同时,以望奎为中心的江北影在长期演变过程中走出了另一条路子。在50年代
初期,望奎县著名青年皮影艺人张学文向海伦著名乐亭影艺人高俊丰、崔春芳学习乐亭影,
取乐亭影甩腔华丽婉转之长与本地影、边外影相融合,采用“在道白结尾处,逢呀必起、逢
咳必强、同一曲调因行当不同而唱法各异”的方法,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两合水”的江北派
影腔。流行于望奎、绥化、海伦、青岗一带。
一、影腔
江南派影腔与江北派影腔的结构体制均为综合体,即基本影调是板式变化体,专用影调(
外调)和民歌小调(杂牌子)是曲牌体。其主要区别为:
(一)江南派用地道的“此地影”唱腔,韵味醇厚、亲切;江北派的唱腔是以“此地影”
唱腔为基础,吸收乐亭影的唱腔,而形成“两合水”唱腔。戏剧性强,细腻、娆转。二者主
要区别在于“小”(旦角)的唱腔,其它行当的唱腔大同小异。
(二)江南派唱[七字赋],有慢板(4/4),江北派则移植乐亭影的[大板]。江北派
变化[七字赋]唱腔,除了用数着唱(数唱、数工)外,还爱用再紧缩一倍的叠着唱(叠唱)。
江南派则只用数着唱而极少用叠着唱。
(三)江南派用当地的语音,江北派多掺杂一些老呔咪(冀东口音)。江南派不掐嗓,江北
派掐着嗓子唱的居多。
(四)江南派的影挂(过门)与唱腔一致,都是此地影响。江北派为了与两合水唱腔相协调,
也用乐亭影的影挂。
二、影调
黑龙江皮影戏的影调,经过历史艺人的不断努力,创造出以重唱为特点的角色齐全的行
当影调。影调主要由基本影调、专用影调和民歌小调三部分组成。其中基本影调是主要的影
腔。
(一)基本影调
1.平唱(亦称平腔、七字赋):这是在皮影戏中最常见的,为各行当普遍使用的影调。
以七个字的词格为基础,经过板式变化适应各种人物表达思想感情。唱腔流畅,朴素明朗,
适于叙述回忆、赞美描写、欢快抒情等情景。
2.三顶七(亦称三赶七):这种唱腔,由于唱词格式的独特,适合各种板式变化,因而擅
长叙事、描写、激烈的战斗场面,各种行当常用。
3.五字紧:节奏较快,适于叙事和表现生动活泼的情景,丑行使用较多。
4.十字赋:节奏较慢,适于叙事、回忆和抒情的场面,旦行、生行使用较多。
5.大金边儿:这种唱腔,油腔滑调,使人发笑,老丑小丑、彩旦使用较多。每段唱完后,
用数板或打击乐伴奏,也可用唱和打击乐套用弦乐伴奏。还有小金边儿,为半白半唱,丑行
专用。伴奏与大金边儿相同。
6.妖调:演唱风格妖里妖气,大、小嗓兼用,为妖魔鬼怪独有的一种唱腔。腔调以三顶
七、五字紧居多。罗嗦句与妖调基本相同。
7.硬唱:由于唱词格式韵律上是上句平韵,下句仄韵,因此,上句可以拉长音甩腔,下
句不能甩腔,用短音。演唱速度较快,适于两人吵咀或辨论,特别适用于丑行。五字紧,三
顶七、三字经,大金边儿等影调也有平唱、硬唱之分。
基本影调中尚有单屏、双屏、一三五、三字经、三栓、反腔等。
(二)主要板式
基本影调属板腔体音乐。各种唱腔的情感变化都是在板式变化中有规律的进行的。主要
板式有:
1.慢板(亦称大板、头性板、青板、一板三眼、慢三眼):4/4节拍,是各种板式中速
度最缓慢、旋律最能延伸变化的一种板式。其唱腔丰富曲折、节奏舒展,适于表现人物抒发
复杂变化的思想情绪,影挂也能巧妙地配合人物感情加以运用。
2.流水板(亦称二性板、中板、二六板一板一眼):为2/4节拍,比慢板速度快一倍,
适于叙事。
3.紧板(亦称快板、三性板、紧传板有板无眼):为1/4节拍,速度比流水板快,唱腔
句头连接紧,形成字多腔少的特点,适于在人物思想感情紧张、节奏较快的情况下运用。
4.尖板(亦称导板):速度较自由,节拍延伸,拖腔较长,常用于表现人物出场前思想感
情紧张激动的场面。
5.叫板:演员开唱之前,将念白最后两个字加重上韵,乐队上弦,然后开始唱。带板不
用上弦即行唱起来。
6.散板:节奏自由,散拉散唱。
7.滚龙板(亦称摇板,紧打慢唱):属1/4节拍性质。速度较快,节奏自由,形成紧打
慢唱或紧拉慢唱的特点。
8.锁板:一段唱腔唱完时不甩腔,不加影挂。
9.带板:由白话过渡到散唱半句后上板。
10.垛板:紧张、速度快。
11.撤板:由快转慢,结束唱前一句时用。
12.溜板:承上启下。
(三)专用影调(亦称外调)
黑龙江皮影戏除基本影调外,还有从兄弟剧种中吸收进来的一些腔调作为补充影调。有
的为专戏专用,有的为某一种情节专用。这些影调多为旦角使用。
1.大青板:在人物思想感情疑虑忧思、苦闷,进退两难时应用。
2.大悲调:大声嚎哭之后边白边唱,有声有泪,各行当均用。
3.小悲调:凄切悲凉,有声无泪,适于细致描述人物的思想感情,小生,青衣常用。
4.凄凉韵;表现人物凄凉悲苦时用。
5.还魂调:亦称还阳篇、两道子、反琴。青衣、闺门旦因惊吓或气急昏了过去又醒时用。
6.三接腔:分忧思三接腔和喜乐三接腔。
7.东腔头及东腔尾:思郎盼夫、忧愁回忆时用。
8.大西洋:一顺边、姐儿欢、压油子,孝清佛、细米丝等,均系刀马旦在战场,见小将
长得貌美,一见钟情,不由得夸将起来时用。
9.戳钢刀、上小楼、下小楼,石榴花头、石榴花尾等,均是刀马旦在大战后,精疲力尽,
无力厮杀,又面对强敌,不肯投降,自刎身亡时用。
10.半截掘:彩旦唱腔,滑稽可笑。
11.游云调:仙姑、圣母或女学徒下山,脚踏祥云时用。
12.宁阳调:一杯酒花旦喜悦或敬酒时用。
13.梆子娃:小报子报军情用。
14.小冬腔:亦称娃娃腔,用于小孩齐唱,对唱。
15.鼓尾:武丑用。
(四)民歌小调(亦称杂牌子)
皮影戏艺人为了提高观众的欣赏情趣,常在戏剧情节需要时,或在换场时,演唱一些东
北民歌小调,没有严格约束,谁的肚囊宽绰(会的民歌小调多),就多唱几个。
1.安罗打枣:《双失婚》中洛红天唱。
2.金钱梅花落:《平西册》中用。
3.八角鼓调:《东郭先生》剧中中山狼唱。
4.太平年:《双失婚》中洛红天唱。
5.纷纷水:水族发兵时唱。
6.牧羊调:《龙女牧羊》时唱。
7.拉洋片调:《五锋会》中众将乔装改扮拉洋片专用。
8.耍中幡:用法同上。
9.锣鼓调:放盒子时用。
10.其它尚有:锔大缸、孟姜女、小放牛、茉莉花、锈锅台、放风筝、下盘棋、送情郎、
捡棉花、大佛调、鸳鸯扣、妈妈好糊涂、十不闲等。
(五)影挂(亦称弦挂、过门、间奏)
影挂在影调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一方面起抒发人物思想感情、烘托渲染剧情的作用;另
方面起托腔保调、间歇和装饰美化唱腔的作用。各种影挂有:
1.各行当唱腔的引子影挂;
2.各行当唱腔的影挂;
3.各种板式的影挂;
4.各种小垫头(小过门)影挂;
5.各种专用影调的影挂。
各种影挂均以唱腔落音之不同,而有不同的影挂为之接续。但每种影挂都必须由中部转
到“1”音活跃的通用影挂上来。影挂奏长、奏短无严格规定,演奏者须根据剧情,即兴发展
或随时中止影挂。还可加奏尖、塌夺口或插入小曲。
三、伴奏音乐
皮影戏的伴奏音乐部分包括乐队、锣鼓经(锣鼓谱)、清弦子(曲牌子)三部分。
乐队
皮影戏的乐队分拉、打两部分。拉(称文场),指管、弦乐部分;打(称武场),指打击乐
部分。
1840年前后,黑龙江尚有流口影时,主弦是南弦子(三弦),打击乐为木鱼。1850年以后
成书影时,乐队发展演变为文场三大件,武场打双挎,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近100年,
皮影戏使用的乐器没大的变化。新中国建立后,随着皮影戏艺术的改革,为适应剧场演出的
需要,乐队人数与乐器都有所增加。黑龙江省皮影队1959年文场除“三大件”——大弦(大四
弦)、六子(小四弦)、葫芦头(椰胡),还增加了二胡、洋琴、笙、笛、唢呐;1981年又增加了
弦贝斯、大提琴;有的还使用电子琴。琴师一般是由演员兼,个别的也有专职的。打击乐器
有板鼓、板、堂鼓、大锣、手锣、钹。鼓师,一般也由演员兼,“打双挎”。个别也有专职
司鼓。乐队文场,少则3人,多则10余人不等。业余皮影队(组)的乐器使用和从前一样,没有
什么变化。哈尔滨市剧团乐队自1981年起排新剧目,设指挥配器;平时演出司鼓兼指挥。
1.开场锣鼓经:亦称打通儿。一般使用《一封书》鼓套子,其中包括[急急风]、[
长流水]、[紧串花]、[安板]、[错钵]、[腰栓]、[三环]、[九转]、[撞金钟]、
[马云锣]、[硬三锤]、[吊锣]、[阴锣]、[梧桐树]、[四面镜]、[收头]等。
2.演出锣鼓经:(配合表演动作)。各种人物出场、各种武打动作用:[罗嗦句]、[一
三五]、[扑灯娥]、[三手锣]、[七叉钵]、[跳马猴]、[四面镜]、[硬三锤]、
[甩手]、[四击头]、[收头]、[住头]、[四鼓头]、[三鼓尾]。
3.清弦:用于配合渲染剧情的曲牌,没有词,都是用乐器演奏,故名清弦。清弦,大
都为东北民歌小调,如[八爪龙]、[海青歌]、[八仙庆寿]、[串朝马]、[银纽丝]、
[纱帽翅]、[棋盘山]、[小开门]、[上天梯]、[洞房赞]、[朝天子]、[小阴沉]、
[花词]、[鬼扯腿]、[耍孩儿]、[报尤台]、[祭塔]、[苏武]、[小龙尾]、[
万年花]、[寻阳琵琶]、[小鸿雁]、[句句双]、[五匹马]、[小翻车]、[扑蝴蝶]、
[柳摇金]、[赶子]、[摘黄瓜]、[鬼推磨]、[地溜子]、[拆出]、[八板]、[
黄河套]、[月牙五更]、[打牙牌]等60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