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莲花落
莲花落,流入曲种,又叫莲花乐,还称过什不闲莲花落。曾流传于黑龙江各地。
莲花落传入黑龙江的年代没有文献记载,据一些民间老艺人提供的口碑资料推测,可能
始于清代中后期。兰西民间老艺人张万贵说:“听我师傅傅金财讲,在清朝道光二十年那昝,
黑龙江大荒片上就传来了莲花落。也叫对口唱莲花落。所唱的曲调很简单,就一两个调来回
翻变化着唱。”到咸丰年间,随着汉族人大量流入东北,莲花落艺人流入黑龙江的逐渐增多。
1900年左右,冀东人和山东人流入哈尔滨,带来了冀东莲花落,并很快地向北大荒流传。评
剧界小生唱腔创始人倪俊生说:“我师大爷在光绪二十六年就到傅家甸、上号和田家烧锅唱
过莲花落和蹦蹦。当时在茶馆里演唱,一天演两场,观众踊跃,按段收钱,凭着客官给多少
是多少”。到光绪年间,有吴家莲花落班和永盛莲花落班到哈尔滨、五常、双城、拉林、阿
城、宾县、呼兰、绥化、安达、卜奎(即齐齐哈尔)等地演唱。民国初期,先后有傅金财、吴
尊爵、田福生、盖大脑袋、吴相臣、吴启发、露水珠、自来香、闫贾祥、吕祥、王江东和史
连元等人在黑龙江各地演唱莲花落。民国年间,民间的乞讨者还有数唱莲花落的演出和撂地
的对口莲花落演出。1918年5月1日哈尔滨有报纸载:“在哈尔滨三区界(今顾乡屯一带)广场
处,每晚都有外阜港民装男扮女演唱彩扮莲花落。宾江县署加之‘有伤风化’罪,给予取缔。”
日伪统治时期,演莲花落的职业艺人已不多见,只在民间蹦蹦班里偶有莲花落的演出。中华
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农村业余剧团和城镇工矿业余剧团开始大量演出莲花落。省、市、县文
艺会演中或群众文艺活动中都有莲花落形式的演出。省、市文艺团体中的一些曲艺演员,也
间或演出一些莲花落。这时演出的莲花落以及报刊发表的莲花落,均是新内容的莲花落,传
统的莲花落已少见。50年代、60年代,在《松江文艺》、《黑龙江文艺》、《黑龙江艺术》、
《大众演唱》和《哈尔滨演唱》等文艺刊物上,发表的《美帝掉泥坑了》、《纸老虎不可怕》、
《人民公社好》、《塞北胜江南》、《食堂好》、《红旗歌》、《多面手》、《争分夺秒》、
《接亲记》、《富贵图》、《红旗插遍全世界》和《哈尔滨在飞跃》等莲花落作品,都是反
映时代生活的新莲花落。70年代后期莲花落消亡。
莲花落主要包括三种形式:一是彩唱,叫对口莲花落,又称彩扮莲花落,多为娱乐和营
业性质演出;二是数唱莲花落,不化妆不登台演出,是乞丐乞讨时演唱的;三是评戏前身的
小戏性质的莲花落。对口莲花落在农村广场或镇茶社内演出时,开演前,用锣鼓镲(或钹)打
三通鼓,招徕观众。三通鼓之后,拉架子——打什不闲,由一人上场,什不闲架子上有锣鼓
镲,演员边敲打边演唱,行话叫“上天平”。演唱“上天平”段子可长可短,目的是为了招
人,是莲花落演出的老规矩。接着演员上场,开唱[四喜调],如“春天春日春景和”之类
的小唱。众人打什不闲乐器,不加弦,不打扳,只有一个人打鼓镲。然后众人下,台上只留
一个人唱[出堂诗调],之后说几句滑稽口、数扳、笑话或绕口令,目的还是为了招徕观众。
接着两个演员出来“摆对”、“升帐”和“点将”。“摆对”演员手持标枪旗子,唱旦的演
员要扭扭搭搭,唱丑的演员要出相,逗逗乐子。“摆对”完了下去换装,然后出场“升帐”。
唱丑的要先上场“起霸”、“走边”、“自报家门”,类似老二人转唱丑的出来“喊赞”,
然后“说口”。逗得观众哈哈一笑,再叫唱旦的上场,与唱丑的齐唱“哈苏”(又称唱“小
帽”)。先唱《铺地锦》、《叫五更》、《洒金钱》、《美女思情》和《下盘棋》等等,然
后再唱正文。唱对口莲花落,先用“九腔十八调”唱,再用[什不闲调]、[莲花落调],
收尾时用[干咬调]结束。演员分包赶角,两个演员叙述一个故事,不讲究化妆、服饰、道
具和舞台装置,有个空场地就能演出。后来,发展到彩扮莲花落时才有简单的化妆和中性装
饰。唱丑的化成类似小花脸样,穿兰色水衣、红彩裤、洒鞋,头戴毡帽或白毡丑帽,手拿彩
棒或霸王鞭,边打边跳边唱。单人说唱时演员不化妆,只穿一身兰色或灰色大褂,右手拿一
只手鼓件子,左手拿一扇大钹。唱旦的俊扮,身穿布裤或花布衣裤,腰扎四喜带,颈戴翠条,
梳大头,戴珠口(即小串珠子)或戴几朵花,手拿手帕。也有用手绢和扇子的,用扇子转花,
用手绢扔耍,都有很高的技巧。
莲花落经常上演的曲目有:《大西厢》、《王二姐思夫》、《蓝桥》、《李翠莲盘道》、
《站花墙》、《小王打鸟》、《四大卖》、《借伞》、《探病》、《甩靴》、《醉酒》、《
杀嫂》、《燕青打擂》、《换冠图》、《卖水》、《挑袍》、《丁郎寻父》和《花子拾金》
等百余出。莲花落的段子一般都短小,用第三人称叙述故事。唱词多用倒叙手法,结构属于
板块体。唱词主要以七字句为主,有时也用长短句或五字、十字,以上下句为一番。“哈苏”
的唱词运用歌体句式。使用十三道大辙,常是一辙到底,数唱的莲花落则使用花辙。
莲花落曲牌不多,主要是死曲活唱。曲牌腔调似说似唱,间有简单的和声。演唱时一般
是演员自己打板,掌握节奏,讲究“清、甜、脆、媚、悲”的唱功和维妙维肖的表演。莲花
落的曲牌是曲联体,说唱性强,常用的曲牌有[四喜调]、[什不闲调]、[出堂诗调]、
[摔镜架调]、[腊梅花调]、[红柳子调]、[文嗨嗨调]、[天平调]、[抱板调]、
[拜庙调]、[蛤蚂韵调]、[化缘调]、[四大口调]、[小悲调]、[大悲调]、[哭
迷子调]、[干咬调]和[对口莲花落调]等。开始演唱莲花落时,只有一副竹板和一幅碎
蛆子(五块小竹板结为一起的节子)或四块手玉子。到清末学梆子才使用大弦,也用过梆子敲
击节奏。到民国初期,增加了笛子和唢呐。主要曲目都是通过[干咬调]硬唱出来的,很少
用乐器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