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好来宝
好来宝,又称好力宝,汉语是联结、联韵或连起来唱的意思。是蒙古族富有民间彩色的
一种说唱艺术形式,最为群众所喜爱。有句谚语说:“没有羔羊就不会有羯羊,不唱好来宝
就没有快乐”。有人认为好来宝是从蒙古族的民歌、祝词、赞词等民间口头文学发展而成的,
也有人认为是从乌力格尔(蒙古说书)派生出来的。
据传,早在元代就出现了抄儿尔,即朝其尔,意思是司马头琴之人。既唱乌力格尔也唱
好来宝。好来宝流传很广,主要是在黑龙江的嫩科尔沁一带,即“嫩江十旗”一带,其中包
括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肇源(后郭尔罗斯)、肇州、肇东、齐齐哈尔市郊区原巴尔虎部、
大庆、富俗(依克明安部)、依安、泰来(扎赉特余部)、甘南、讷河、龙江、碾子山、呼兰以
及讷敏尔河和乌裕尔河流域一些蒙古族聚居和与汉族杂居的地区。到了清代,好来宝活动兴
盛起来。1648年(清顺治五年)建立杜尔伯特旗时,在庆祝大会上演出了好来宝。乾隆年间,
在官府中设立的豁尔赤,不仅为官府、王爷府说乌力格尔,也说好来宝。在清朝中后期,杜
尔伯特旗王府有乃牙豁尔赤,郭尔罗斯后旗王爷府有依清阿豁尔赤,扎赉特旗王府有乎和巴
日豁尔赤,都是官府的说书人。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杜尔伯特旗民间豁尔赤韩世英在杜尔
伯特旗、郭尔罗斯后旗、扎赉特旗等地演唱好来宝《燕丹公主》、《云良》、《哈丹巴特尔》、
《两只羊羔的对话》、《敖登陶力格》和《丑女人》等曲目,很有名气。民国初年杜尔伯特
旗新屯的宝日少布、东吐莫的梁国芳,他拉乡好尔屯的王喜荣等人也都说唱过好来宝。民国
中期,宋福廷(蒙古名叫希利莫)经常到杜尔伯特、泰来、甘南等地说唱好来宝。解放战争时
期王永喜、梁国芳、宋福廷和何金才等人在杜尔伯特各乡开始演唱新好来宝,批判旧社会,
歌颂新生活。曾演出过《可恨的官吏与富翁》、《咒骂那公爷》、《达那巴拉》、《云良》、
《老张翻身》、《送郎参军》、《草原之歌》、《虚伪的旧社会》和《今昔对比》等曲目。
1949年6月,杜尔伯特旗泰康镇业余剧团蒙古族演员曾演出好来宝《咒骂那公爷》和《炊事员
和半截帐》等曲目。1951年杜尔伯特旗他拉乡好尔屯王喜荣在庆祝建国二周年之际,演出过
好来宝《歌颂党歌唱毛主席》和《支援前方打胜仗》等曲目。1952年肇源县改为郭尔罗斯后
旗时,义顺乡的阿巴喇和杜尔伯特旗的梁国芳在庆祝会上演出了好来宝《歌唱郭尔罗斯》、
《新的草原》和《云良》等曲目。1954年3月,黑龙江省文化局在齐齐哈尔市举行黑龙江省第
一次民间艺术会演大会,肇州蒙古族包云珍等在会上演出了好来宝《歌唱蒙族新生活》,获
集体奖。1956年4月11日郭尔罗斯后旗改为肇源县,在庆祝会上莫根达来、包子金、于占柱和
包金福等人演出了好来宝《歌颂党》、《社会主义好》、《草原插上了金翅膀》和《达臣拉》
等曲目。同年4月9日至13日黑龙江省民间艺术优秀节目选拔演出大会在哈尔滨召开,杜尔伯
特蒙古族自治县和肇源县的好来宝《新旧社会对比》和《劝夫参军》参加会演受到大会表扬,
梁国芳、何荣获表演奖。1959年春,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东吐莫乡梁国芳等人演出好来宝
《草原架起了高压线》和《新旧社会对比》等节目。50年代末,肇源县浩德作业区(即乡)业
余剧团创作演出过好来宝《李二嫂为啥得病》、《达雅波尔》和《草原颂歌》等。1960年杜
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成立了民族歌舞团,经常演出《咒骂那公爷》、《新旧社会对比》、《
马木匠改良木耙》、《老张的眼睛见青天》等好来宝曲目。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民族歌舞
团不仅演传统单口和对口的好来宝,还创造了男女重唱、合唱和多人表演的好来宝,蒙古语
叫荡海好来宝。乐队由一把四弦琴或一把马头琴自拉自唱,发展到用多把四弦琴或多把马头
琴合奏或和声伴奏,有时还用小乐队伴奏。黑龙江各地蒙古族在历次的那达慕大会上都演好
来宝。1964年12月,东北三省少数民族群众业余艺术观摩演出团参加全国会演后,于1965年
1月在哈尔滨市演出了好来宝《三沟颂》和《人民公社好》。《黑龙江艺术》于当年第2期发
表了好来宝《三沟颂》。
“文化大革命”期间,蒙古族地区的好来宝停止了演出活动,专业和业余文艺团体解散。
“文化大革命”后期兴起了乌兰牧骑文艺工作队,演出了一些新的好来宝。70年代初,内蒙
古自治区乌兰牧骑文艺工作队来哈尔滨市演出了新好来宝《牧马英雄》和《草原颂歌》。粉
碎江青反革命集团,好来宝得到复兴。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文艺工作团演出了好来宝《喜
送巴图上北京》、《金色的草原歌满天》等节目。1978年第1期和第3期《黑龙江演唱》发表
了这两篇好来宝作品。当年第10期《黑龙江演唱》又发表了好来宝《牧人走春城》。80年代
初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的敖云华力格和包明珠在县里文艺调演时创作演出了《草原颂》。
1982年到1985年间,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民族事务委员会主任波·少布率领的文艺采风小
分队,历时三年,走遍了杜尔伯特草原的一百余个蒙古村屯,直接访问了数以百计的民间艺
人(包括好来宝艺人)和歌手。好来宝艺人于占柱、莫根代来和王宝全为文艺采风小分队演唱
了数十首好来宝和民歌。其中的代表作品有《白银花敖包》、《珊丹树》、《姐妹叙律格》、
《拉米香思亲》、《罕山颂》和《波茹菜》等。小分队在采风过程中也辅导了好来宝的演出
活动,使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的好来宝更加兴旺发展。
传统好来宝有单口和对口两种演唱形式。一人演唱形式为自拉自唱,蒙古语叫胡尔沁、
潮尔沁或札达盖好来宝。对口演唱形式又分为两种:一种是乌勒格尔好来宝,两个演员采取
一问一答的演唱形式,互相竞赛,边歌边舞,内容包括历史知识、典故和趣闻,有时也讲笑话;另一种是岱日力查(岱日查)好来宝,也是两个演员采用对歌演唱形式,或叫论战(辩论)的形式,内容多是讥讽嘲笑、眨低对方、炫耀个人、刺激对手,
有时用幽默的语言、滑稽的表演,逗人开心发笑。后又发展一种多人参加演唱的好来宝。几
种好来宝的表演形式,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边说、边唱、边伴奏、边表演。好来宝的表演自
由灵活,轻装简便,非常红火热闹,是群众喜闻乐见的说唱形式。好来宝有固定的段落,也
有破格的形式。在演唱时经验丰富的歌手,往往是见景生情,现编现说,合辙押韵。好来宝
讲究开口,也叫依合勒,开场前由一人先开搭头,利用好来宝韵调词句讲客套,讲根由,言
明说唱来龙去脉,或询问对方,然后说正文。说正文开头前要说一句“折灰乌恩合题迷由”。
这是说好来宝必需的起头口语。这一段后使用巴拉申(斗口)然后再说单口、双口或说一些脏
口。后来脏口去掉了。
好来宝音乐是联曲体结构,有固定的曲牌和板式。常用的曲牌有[燕丹公主]、[灯笼
颂]、[走马歌]、[巴拉其乎](或叫[抢问抢答])、[巴力雅勒达乎]、[龙虎斗]、
[兴格尔扎布]、[代青国]、[乌银其其格]、[巴利亚其乎好来宝]、[那仁格尔勒]、
[达那巴拉]和[云良]等30余种。也常用些民歌,如[满都拉少爷]、[姐妹叙律格]、
[白银花数宝]、[拉米香思亲]、[思乡歌]、[金珠菜]、[珊丹树]和[罕山颂]等。
好来宝曲调辽阔豪放、淳朴清新,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和草原风味。好来宝的音乐和乌力格
尔的音乐有不同的曲调,也有相同的曲调。好来宝以短调曲牌为主,调式主要有羽调式、商
调式和征调式,也有部份宫调式和少部份角调式的。板式有用以表现辽阔宽广或低沉婉转的
长调曲调为基调的[其鲁格台](即自由节拍,延长音较长),也有表现激烈斗争的说唱式[
敖格特尔](或叫[敖赫尔],1/4节拍,或称[快板]);还有叙事式的[道木达](2/4节
拍,用中速演唱)和抒情舒缓的[乌达平](4/4节拍,速度较慢)。一般唱段是由“引子”(
前奏、帽)瓤子(歌唱内容部分)、楔子(间奏、过门、挂)和尾子(收式结尾部分)组成。演唱
时多用马头琴或用低音四胡琴伴奏。
好来宝的唱词,短篇仅数行,长篇可演唱数日。词句简短,讲究韵律和谐,顺口合辙,
节奏明快,铿锵有力,生动风趣,通俗易懂。唱词四行为一小节,多为朗颂成份。一般是四
行一韵,不仅押头韵,还押脚韵,有时两行一韵或隔行押韵或数十行一韵到底,唱中还夹以
有节奏的韵白。说唱形式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叙述式,多用夸张、比喻,形象地描述人物、
事物;另种是问答形式,采用对口,问什么答什么,不能所问非所答,答不上或答的不对被
认为是才疏艺浅,没有智慧。好来宝唱词中有些问答非常有趣。例如:甲问:弓一样弯弯的,
那是什么东西?勾一样曲折的,那是什么东西?乙答:弓一样弯弯的,那是木车的大轮。勾一
样曲折的,那是木轮的弯木。好来宝常演出的传统曲目有《燕丹公主》、《黑跳蚤》、《丑
女人》、《敖登陶力格》、《僧格仁亲》、《牧童哈丹特尔》、《白云寺敖包赞》、《英雄
陶克套》、《苏日赞》、《云良》、《嘎达梅林》、《勒勒车》、《懒婆娘》、《醉鬼》、
《两只羊羔的对话》、《兴格尔扎布》、《乌云其其格》、《巴拉其乎》、《骏马赞》、《
故乡赞》和《婚礼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