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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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述
奉献给读者的这本《北大荒全书·文学艺术卷》,记载了20世纪40年代末至本世纪初,黑龙江垦区60年文学艺术发展历程。内容包括文学、美术、书法、戏剧、曲艺、音乐、舞蹈、摄影、电影、电视等门类。通过对垦区有史以来所发生的文学艺术活动的回顾,对在历史上为垦区文学艺术发展做出了贡献的作家、艺术家及其作品进行论述和分析,并给予相应的评价,旨在研究和探讨北大荒文学艺术自身发展的规律及其美学特征,揭示北大荒文学艺术区别于其他地方艺术的特色。
一、与北大荒的开发建设同步发展的北大荒文学艺术
北大荒,最初是指东北原始荒原,是一片美丽、富饶而神奇的土地,从遥远的古代就是汉、满、回、蒙古、锡伯、赫哲、朝鲜、达斡尔、鄂温克、鄂伦春、柯尔克孜等十多个民族繁衍、生息的地方。在漫长的历史演进中,土著居民和不断从中原移入的拓荒者一起,开荒造田,建立村镇,向北缓缓推进,荒原逐渐缩小。这样,到了近代,北大荒的概念就由泛指东北原始荒原转为黑龙江省北部地区尚未开发的原始荒原了。
北大荒的垦殖,可以上溯到辽、金,直到秦汉时代,但有组织的开垦,则是清王朝以后。民国年间,曾专设垦殖局,招徕移民,并实行雇工机械开垦。上世纪30年代初,日本帝国主义侵入东北,曾以“开拓团”的入殖形式,妄图实现其“20 年内移民百万户500万人”的野心。然而,由于不可克服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国内外统治者对北大荒的垦殖均以失败而告终。
1945年,抗日胜利,大地光复。北大荒开拓史上揭开了新的一页。在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号召下,黑龙江地区各省(嫩江省、松江省、合江省、牡丹江省、黑龙江省)曾以人力畜力试办了一些小型农场。1947年,中共中央东北局在财经工作会议上,传达了党中央“为迎接全国解放,组织亿万农民走集体化、机械化生产的道路,要在北满创办‘粮食工厂’”的指示。于是,一批以复转军人为主体的拓荒者,带着党和国家的重托来到这里,创建了第一批公营机械农场,点燃了社会主义国营农场的“星星之火”。从此,全国各地先后有数百万人在党的号召下,组成了一批又一批垦荒大军,高举“向荒原进军,向土地要粮”、“向地球开战”、“建设边疆、保卫边疆”的旗帜,相继进入黑龙江的荒野沼泽。
在众多拓荒者中间,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各军兵种的复转官兵、荣誉军人;有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志愿垦荒队员;有从山东、四川等地来支援边疆建设的青年男女;有全国各大专院校分配来的毕业生和早年从各地招聘来的科技人员和知识分子; 有地方干部、 科技人员以及承受“不白之冤”的“被改造者”;有来自京、津、沪、杭等大城市的知识青年;有关内移民和当地合并到农场来的农民;有在解放军官兵率领下组建解放团农场的国民党部队起义、投诚人员;也有慕“北大荒”之名、主动来参加农场建设的热血青年……“百川归大海”,这些以复转官兵为核心,以知识分子、支边青年为骨干的拓荒者,在从乌苏里江畔到兴安岭山麓,从黑龙江畔到兴凯湖之滨,方圆5 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吹响了“屯垦戍边”的号角。 他们发扬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南泥湾精神,继承了人民解放军“艰苦奋斗、排除万难”的光荣传统,风餐露宿,披荆斩棘,在气候恶劣、人迹罕见地区,踏查布点,垦荒建场,并以场为家、以农为业,安家立业。经过60 年的艰苦创业,终于建成了一个拥有100多个国有农场,地跨黑江省69个县(市)区,耕地 3 500万亩,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农工商综合经营的社会主义新垦区。垦区广大职工和干部,也用血汗培育了“艰苦奋斗、勇于开拓、顾全大局、无私奉献”的北大荒精神,以及三代人持续性开发和取得的英雄业绩,被誉为“北大荒人”而扬名于世。
黑龙江垦区的开发建设历史,是一部可歌可泣的创业史,是一部勇往直前的英雄史诗,她呼唤着自己的文学艺术。千古荒原的巨变,垦殖事业的盛衰起伏,北国风光的壮丽,以及拓荒者命运的悲欢离合……为文学艺术各门类的创作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原始“矿藏”,必然产生绚丽多彩的北大荒文学艺术。60年来,黑龙江垦区在生产出丰富的物质产品的同时,也创造出了具有农垦特色的精神产品——北大荒文学艺术。
二、北大荒文学艺术的发展经历了五个阶段
北大荒是一个能够容纳人才的地方,众多移民作家、艺术家的到来,不仅促进了南北地区的文化交流,而且创造了北大荒独特的开放、流动和包容的文化模式,使垦区的文学艺术逐渐成为了一个区域性的、具有一定特殊美学含义的学术流派,对中国当代文学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黑龙江文学艺术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作为新兴的、开发性的北大荒文学艺术,她的形成与发展,伴随着黑龙江垦区的开发建设,在曲折的发展进程中,逐步发展壮大,走向繁荣。
北大荒文学艺术的发展大体上经历了五个阶段:
(一)初创阶段(1947—1957年)
1947年,由于在解放战争炮火的硝烟中诞生了一批小型公营机械化农场,以及新中国成立后荣誉军人、农建二师和铁道兵部队相继进入茫茫荒野,创建了大批机械化国营农场,使北大荒成为全国实现农业机械化的发祥地。因此,复转军人艰苦创业的大无畏精神,以及开发荒原、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壮丽场景,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全国新闻界、电影界、文艺界的知名人士。他们纷纷前来采访,一方面将北大荒的动人事迹写成各式各样的作品报道给全国;另一方面也将文学艺术的火种撒播在黑土地里。这些火种,与农场的群众性文艺活动相结合,培养了一大批爱好文学艺术的业余作家、画家和摄影家。他们在与大自然进行艰苦搏斗的同时,也被面对的火热垦荒生活所感染,激发出了强烈的创作热情。于是,他们一手扶犁,一手拿笔——既是拓荒者,又是创作者,这是当年北大荒文学艺术创作队伍的一大特色。
这一时期,文学艺术门类较为单一,诗歌成了表达感情最简单的文学样式,如鲁琪的《北大荒》一诗。其他门类仅限于“战地摄影”,或演唱《兄妹开荒》等移植曲目,尽管作品和表现形式还不成熟,但,作品中所反映的开发北大荒这块土地的生活和人物,已具有浓烈的时代气息和北大荒泥土特色。这就表明:北大荒初期的文学艺术还处在萌芽状态时,她就深深植根于荒原巨变的黑土地里,并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充实自己,期待成长和发展。
(二)发展阶段(1958—1967年)
1958年春天,14万转业官兵进军北大荒,使垦区建设由初期进入大发展时期。同样,北大荒文学艺术也由幼苗发展成为挺立的树木。这一时期,军垦特色更为明显。从各军兵种转业来的大批文艺骨干,带来了军队重视文艺工作的优良传统。农场纷纷成立了文工队,农垦局则成立了文工团,并且创办了自己的文艺刊物《北大荒文艺》、《北大仓文艺》和《北大荒画报》,还筹建了北大荒电影摄制组。在中国文坛公开打出了“北大荒文学”的旗号,正如《北大荒文艺》在其“创刊号”的发刊词中所言:“在这充满了诗意的环境里,进行着艰苦卓绝的建设事业,这事业本身就是史诗。它不能不激发人们的文艺心灵,不能不产生出无数的优秀诗篇。”从而使“北大荒”的含义发生了历史的蜕变,具有了特定的审美含义,逐步成为一个地域性的、具有文学艺术含义的美学概念。
这一时期,专业和业余创作队伍日益扩大,各种艺术门类、艺术样式和品种也日益丰富起来,建设者们用无畏的豪情创造新生活的同时,也被自己这惊天动地的壮举所感动。他们一边开荒种地,一边创作诗歌、谱写乐曲、撰写小说。更有一批随军的美术、摄影工作者拿起了画笔和相机,将这伟大的历史画面描绘、拍照下来,以名垂青史。涌现出一批有影响的北大荒作家、艺术家和作品:有徐先国的《永不放下枪》,杨荣秋的《夸土地》,王忠瑜的《雁窝岛之歌》,陆伟然的《垦荒诗草》,彩斌的《北大荒姑娘》,以及采罗、肖英俊等人的诗歌;有林予的《雁飞塞北》、钟涛的《大甸风云》等人的长篇小说;有张惟的《第一书记上马记》等人的中篇小说和郑加真、窦强等人的短篇小说;有林青的书信式散文和丁继松的游记散文,以及平青、郭力等人的散文;有范国栋的话剧和电影《北大荒人》和郭沫水、栗连、吕向全、许长山等人的摄影作品。特别是北大荒版画,由于晁楣、张作良、张祯麒、杜鸿年、张路、郝伯义、李亿平、廖有楷、杨凯生、徐楞等人的辛勤耕耘,创作了大量优美的版画作品,忠实地反映了当时开发北大荒的宏伟史实,从内容到形式都充满着拓荒创业的英雄主义豪情。鲜艳的色彩,奔放的木刻刀法,灵活多变的套印方式,形成了一整套北大荒版画独有的表现形式,对当时的中国版画创作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使北大荒版画艺术奇峰突起,以其美术群体的魅力和艺术上的成就,为国人所瞩目,并冲出了亚洲,走向了世界,从而最早博得了“北大荒流派”的美学称谓。
与此同时,还有一支骨干力量,那就是从北京等地下放到北大荒来的一批被错划为“右派”文人,如丁玲、艾青、聂绀弩、丁聪、吴祖光、李景波、尹瘦石、梁南等等,他们在蒙受不白之冤的同时,为扶植北大荒文学艺术事业作出了积极贡献。这一时期,是北大荒文学艺术史上的一个里程碑,标志着垦区文学艺术的丰收,史称第一次文艺繁荣。
(三)曲折前进阶段(1968—1976年)
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干扰破坏,不仅使垦区的经济濒临危机,而且也使新兴的北大荒文学艺术处在困难的境地。大批老文艺骨干纷纷下放劳动,文工团队纷纷解散。代之而起的是打上极“左”时代印记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所幸的是,当时新组建起来的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以及所属6个师、60多个团,仍然保持着军队重视文艺工作和培养新生力量的传统。因此,通过办文艺创作学习班、文艺汇演、画展、影展、出版文艺集子等多种样式,培养了一大批业余“知青”作家、画家。特别是后期起用老文艺骨干,重上文艺岗位,在培养年轻的文艺人才上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是当时垦区文化活动的一大特点。
这一阶段,全国文学艺术园地万木萧疏,百花凋零,但垦区文学艺术创作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繁荣。54万城市知识青年来到垦区,其中有不少在学校时就是文艺爱好者,不仅为垦区大军输入了新鲜血液,也带来了城市文化。他们将校园文化和北大荒的乡土文化相结合,产生一种特有的“知青”文化。在当时极其艰苦的条件下,生产建设兵团仍积极提倡和组织文学创作,开展文艺演出活动,出版了《屯垦新篇》、《闪光的试卷》、《边疆的主人》等短篇小说集及《兵团文艺材料》、 《征文作品》、 《探家归来》等文艺作品集,涌现出一大批才华横溢的“知青”文学艺术人才(后成为作家、艺术家),如著名作家张抗抗、梁晓声、肖复兴、陆星儿、贾宏图、蒋巍、韩乃寅、陈可雄、孟久成、宋学孟、刘进元等。画家陈宜明、周胜华、赵晓沫、李斌、沈加蔚、刘宇廉、张朝阳、王兰、于承佑等,还有著名艺术家姜昆、赵炎、师胜杰、濮存昕,青年舞蹈家李忠梅,摄影家黄成江,以及《曼哈顿的中国女人》的作者周励等等,都曾经接受过北大荒的洗礼,都是从这块黑土地上起步的。尽管他们已经返城,或离开垦区,甚至故去,但他们的后期作品却在国内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一时期的文学作品影响较大的有两部:一是郑加真的长篇小说《江畔朝阳》;另一部是张抗抗的长篇小说《分界线》。
值得一提的是,在老一代版画家的带领下,以知识青年为主的兵团版画创作群体,其作品把生活与北大荒建设及自然景色有机地结合起来, 刻画了北大荒人战天斗地的形象, 表现了“知青”在北国边陲这一广阔天地里锻炼成长的精神风貌,抒发了热爱北大荒的情感,形成了一支以来自京、津、沪等大城市“知青”为主体的美术创作队伍,在其自身条件及作品风格上,与北大荒版画创立时期相比较,有其自身的特点,而被称作北大荒版画事业承前启后的一代。
因此,这一时期的北大荒文学艺术,虽受严重干扰,却孕育着人才。
(四)新的发展阶段(1977—1996年)
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兵团的撤销,以及省农场总局的建立,垦区在组织上实行了大统一,特别是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垦区小城镇建设粗具规模,职工文化生活日益丰富,并成立了北大荒文联机构和所属8 个协会。以弘扬北大荒精神为主旋律的,以“出人才、出作品”为核心的北大荒文学艺术事业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
一批文坛宿将,经过磨难复出后,重新挥笔上阵;一批新秀,则在老一代文艺工作者的带领下,朝气蓬勃地投身创作。垦区文艺创作队伍呈现出老中青三代人并肩耕耘的格局;艺术门类和风格更加多样化,作品的深刻性和真实性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突破。出现了常青的历史题材长篇小说《三色水》和一批有社会影响的文学作品,如郑加真的中篇小说《铁疙瘩的梦》、窦强的《十三号盲流点》,曲洪智的《蓝月亮》,孟久成的系列短篇小说《北大荒人物素描》,杨孟勇的短篇小说《屠牛少年》等。常新港的《独船》获1986 年中国作协1980—1985 年首届儿童文学奖,还有王左泓的《呦呦鹿鸣》、《秀女》,以及张玉林、任歌等人的诗歌,流岚、吴继善等人的报告文学。与此同时,还涌现出了一大批文思敏捷、才华出众、勇于创新的中、青年作家,像王凤麟的短篇小说《野狼出没的山谷》,在1984年9 月《人民文学》发表后,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刘家祥的中篇小说《破釜沉舟》,何凯旋的《打草》等等。这一时期重要作品是郑加真的长篇纪实文学《北大荒移民录》,他以一个亲历者的视角,开始对十万官兵转业北大荒的整个历史事件进行反思。他在大量调查基础上完成了长篇纪实文学《北大荒移民录》,以全新的观察视野展示了北大荒真实生活的各个不同侧面,全方位地透视了那场壮烈又悲哀、兴奋又痛苦、一片忠心却又有口难辩的开发运动,为人们留下了许多值得深思的故事和说不尽的话题,无论从文学还是从历史方面都很有价值。
上述作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文学观念的转变和创作视角的变化,跳出了以往模式化的束缚,题材广泛、新颖,多角度、多侧面地反映了垦区在改革开放中的火热生活,成功地塑造了一批具有北大荒人心理素质而又有开拓意识行为特征的人物形象,使人耳目一新,创造了北大荒文学发展史上的第二个文学高峰。
(五)繁荣阶段(1997年以来)
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期,身为“知青”作家和农垦总局领导的韩乃寅,作为北大荒文学第三次繁荣的领军人物,以其《远离太阳的地方》(“知青”三部曲)、《回声》、《城府》、《岁月》等大量文学作品及《爱在冰雪纷飞时》、《高天厚土》、《破天荒》、《龙抬头》、《特别的爱》等影视作品,真实地再现了北大荒人艰苦创业的火热斗争生活,塑造了具有献身精神和坚定信念的北大荒人的艺术形象,以浓郁的北国泥土的芳香和特有的北方生活气息博得了广大观众的好评,将世人关注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北大荒。不仅丰富充实了北大荒文学独异的美学特征,还使北大荒文学艺术由封闭、僵化,走向开放、变革,形成了多元化的格局。同时为当前相对减弱的北大荒文学艺术注入了强劲活力。
这一时期,一批“本土”作家如雨后春笋拔节,带着青春气息的佳作面世。他们既发扬了老一代北大荒作家的优良传统,又在文学新潮的冲击下,有了新的审美追求,显露出了自己的一些独特的艺术追求,开始大胆而热情地从俯视的角度来对待北大荒人所取得的历史功勋。如:赵国春的《荒野灵音》、《一个女作家的遭遇》,宋晓玲的《往事如烟》,吴继善的《通天时刻》,王军的《有水如歌》,《灵感的拂晓》,刘海生的《荒原上的荒原》,李道鸣的《南油坊巷的故事》,黄娟的《窗外风景》,孙文彬的《聪明人之间的游戏》,郭亚楠的《誉满征途》等。所不同的是,一些早已风格成熟的老作家,他们的创作基本上沿袭了自己已有的创作路数和风格,其他众多人则融入了北大荒本土文化,实力雄厚,眼界开阔,创作起点高。作品有的以显要位置刊登在全国报刊或其他省市文学刊物上,有的被转载、评论,有的还分别收入各种选集,还有的获了奖。这一时期,让人惊喜的是,一些离退休的老同志还在辛勤笔耕着,如顾震夷、刘相重、张靖宇、吕士恒、李华森、谢中飞等。
在美术界,北大荒第三代版画家们的创作已经步入了崭新的个性化创作时期,呈现出多元化的态势,涌现出一批个性化、主张版画创作向版画本体语言回归的版画家。如张洪驯、邵明江、郑子江、陈龙、刘春杰、张泽新、吴静秋、杨渝光、姚冰等人。他们正处于世纪之交的多变与动荡的文化冲击之下,思想的解放必然给他们带来眼界上的开阔,因而比起老一代的北大荒版画家有着因时代前行而带来的文化优势。在近年来的全国各类重大展览中,北大荒第三代版画家们拿金夺银,显示出了惊人的实力。
在电影、电视、摄影、戏剧、歌舞、曲艺、书法等艺术门类领域,均有作品获得过国家级、省(部)级不同名次的奖牌,如话剧小品《大山的儿子》、歌舞《大荒风采》等都是这一时期优秀的艺术作品,并获得省级奖项。垦区的摄影队伍也由最初的业余,逐渐向专业过渡,并且在新闻摄影的基础上,开拓出了艺术摄影的新领域,活跃着汤富、杨松庭、张化林、张佑臣、王亚光、杨健、于建国、高跃辉等数百人的摄影大军,出版了一大批画册画页,并有作品在国际国内获奖。在书法领域,原振庭、邹德隽、蒋本东等老中青书法家,笔耕不辍,各自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为人们所赞赏。尤为可喜的是垦区的影视事业,如:由冯力、李德仁、李洪及、王玺昌等共同策划与组织拍摄的10集大型电视文献纪录片《大荒涅槃》,成功地展示了北大荒辉煌的50年,并获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和全国农业电视“神农奖”特别奖;还有故事片《高天厚土》的拍摄,这是继垦区拍摄的第一部故事片《北大荒人》后,近半个世纪以来垦区又一部故事片,为垦区新世纪电影事业的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特别是农垦广播电视局策划主办的大型系列节目——广场文化行《魅力北大荒》演出活动,吸引了所在分局和农场的数千名观众。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关键时刻,采取这样现场录制、后期制作,在电视上播出的形式,对丰富垦区职工群众的文化生活,扩大垦区新农村建设的影响都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为垦区新农村建设增加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总之,北大荒文学艺术在五个发展阶段中经历了曲折和起伏,出现了三次高潮,培育了三代人,诞生了一批有影响的作品,成为黑龙江省“黑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成为祖国文艺百花园里一枝绚丽多彩的奇葩。
三、北大荒文学艺术有着鲜明的特色
北大荒文学艺术既然是新兴的开发性文学艺术,它就同垦区开发建设一样,在其发展进程中,必然带有明显的历史印记,具有区别于其他黑土文化的特色。
一是以军垦为特色的军旅文化的继承和发展。转业官兵以艰苦卓绝的创造性劳动,在生产出丰富的物质产品的同时,也创造了具有军垦特色的精神产品——具有军旅文化鲜明特色的北大荒文化。确切地说,她是军旅文化和黑土文化有机结合的产物。她是以新的历史条件——特别是“十万转业官兵开发北大荒”这个举国瞩目的历史事件为契机,对军旅文化的进一步发展的深化。这一时期的文学艺术作品,都打上了军垦的印记,如,林予的长篇小说《雁飞塞北》,范国栋的话剧和电影《北大荒人》,晁楣的版画《第一道脚印》等,无一例外地突出表现了新中国军人的艰苦奋斗精神,集体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的气概,无疑是那段历史的真实写照。这些作品的感人力量和社会价值也在于此。
二是以“知青”下乡屯垦戍边为特色的城市文化的渗透和融合。上世纪60年代末期到70年代初,54万城市“知青”的到来,不仅为农垦大军增添了新生力量,而且为北大荒文化输入了新鲜血液。盛极一时的“知青”文化,正是城市文化对黑土文化的渗透、融合而产生的硕果。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北大荒文化正是军旅文化、城市文化与黑土文化三者相互交融的产物。昔日漠漠大荒崛起了星罗棋布的农业城镇,她必然呼唤自己的群众文化具有城市文化的新的基因。以梁晓声的短篇小说《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为例,这篇小说不仅是梁晓声的成名作,同时也为北大荒的“知青”小说创作树立了榜样。这篇小说描写的是在那不堪回首的岁月,某兵团战士——一批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为开发“满盖荒原”英雄献身的故事。它所取得的成就,首先在于作家以独特、真实的情感体验,历史地、具体地表现了在那是非颠倒、荒唐可笑的年代,一批单纯、真诚、善良的知识青年,为了集体荣誉、为了证明自身价值,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自己给自己”提出的开发满盖荒原的任务,最后献出了宝贵的年轻生命,热情讴歌了一代知识青年的那种为了实现崇高理想和美好愿望而英勇牺牲的奉献精神。这种场面,这种情景都是北大荒所独有的。正如王蒙评价的:“特殊的条件与特殊的命运使北大荒成了文学青年的摇篮——可比妈妈摇的那个竹篮严酷得多!因为文学正是生活与奋斗的产物,热情与痛苦、深思与挺立的产物……”
三是以大荒原、大机械、大生产和高科技为特色的新的本土文化的萌发和诞生。显然,她也与原来的乡土文化不可同日而语了。虽然她仍保留着北疆自然景色的传奇色彩,但她已一改那种“弯弯镰、弯弯锄、弯弯腰”的小农经济面貌,而代之以现代大农业、用工业武装农业的宏伟气势。这必然要反映到北大荒文学艺术中来,使之具备区别于原有乡土文化的特色。这是新的乡土文化,也是原有乡土文化在新的历史时期的质变和飞跃。这一时期的北大荒文学艺术作品则围绕着垦区“四化”和改革的总主题,同时伴随着“反思”和“伤痕”文学……在题材和体裁的多样性和作品的深刻和真实性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突破。
四是以北大荒精神为特色的民族文化的继承和开拓。北大荒精神的主旋律是艰苦创业、勇于开拓。进入新世纪以来,一大批由黑土地上产生的“土著”诗人、作者、艺术新人成长起来了。他们不是几个人几十人而是几百人,不是一个断层,而是形成梯队,从年龄结构和创作水平,都体现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一批北大荒的后生代,承前启后,把创作无愧于时代,无愧于北大荒人的作品,视作自己的神圣职责。他们饱含着火样的激情,构思新颖,形式多样,语言清新,渗透着对这片抚育他们成长的土地深沉的爱。他们在观察和表现生活的视角与方式上,已不再满足于以往的那种浅层次、表面化的反映,而运用了当代摄影新技术中的“广角镜”、“变焦距”的视角和方式,多方位、多层次地向生活的深层掘进,着力挖掘人物内心矛盾,注重表现在独特文化氛围中形成的北大荒人所特有的心理素质、鲜明的个性和审美观点,从而为北大荒的文学艺术的创作开辟了一片新天地。
当然,北大荒的文学艺术还有其他特点。但,从宏观来说,北大荒文学艺术上述四个主要特色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只有全面而深刻地认识这些特色,兼容并收,才能创造出具有农垦特色的北大荒文学艺术。这是北大荒文化意识的灵魂,既有民族文化的共性,又有北大荒文学艺术的个性。认识这一特色,才能使北大荒文学艺术立于不败之地。
从历史上看,北大荒文学艺术这棵新苗,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文学而言,她一诞生就深深植根于黑龙江乡土文学和东北文学的沃土里。随后,她的根系伸向了历史的源头,从前辈的文学传统中吸取营养,其中包括早年萧红的《呼兰河传》、萧军的《八月的乡村》、周立波的《暴风骤雨》,直到近年李克异的《历史的回声》……
同样,我们也能从北大荒文学的某些作品中,发现有关苏联西伯利亚文学的影响,以及从早期到近年有关苏联国营农场、集体农庄题材的文学作品的某种借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北大荒“知青”作家和年轻作者进一步解放思想,从作品的题材、体裁,以至表现艺术手法上,又从国外的多种文学流派那里吸取所长,充实自己,有所创新。
由于北大荒这块严酷的土地给予拓荒者的难以置信的艰苦和困难,加上政治、社会和历史上的诸因素,北大荒文学艺术作品中的人物、情节,乃至语言,一般都深沉凝重,大起大落,色彩浓郁,充满激情,其基调特征可以概括为一个“壮”字:有的雄壮,有的豪壮,有的悲壮,呈现出一种阳刚之美。
四、北大荒精神是北大荒文学艺术的灵魂
北大荒精神,是百万垦荒大军劳动和智慧的结晶。这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已经在北大荒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在第二代、第三代北大荒人身上开花结果。这里,不能不提到,老一辈诗人、作家、艺术家为北大荒文学艺术所付出的心血,所作的不可磨灭的贡献。所以,今天我们清醒地认识到,北大荒精神是北大荒文学艺术的灵魂。
上世纪50年代后期来北大荒的丁玲、艾青、聂绀弩、吴祖光、丁聪等,在蒙受不白之冤的极其艰难的时刻,都曾热情地关心和扶植北大荒文学新苗。他们不仅忍辱负重,还用自己的血泪与生命之作, 极大地丰富了北大荒文学艺术画廊, 如丁玲的《杜晚香》、《初到密山》、《牛棚小品》,聂绀弩的《北荒草》等文学作品;李凖的电影《老兵新传》成功地塑造了早期复转军人在北大荒的艺术形象——老战,为北大荒文学的开拓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著名诗人郭小川在北大荒写下的脍炙人口的诗篇《刻在北大荒土地上》,把北大荒人和这块神奇土地升华到了时代的高度,提到了文学美学的境界,至今仍激励着北大荒人,起到了一面旗帜的作用;王震将军,作为新中国农垦事业的领导人和开拓北大荒的组织者,他对北大荒文学艺术的热情关注和积极扶植,是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他亲自参加了剧本《北大荒人》的讨论,写信激励《永不放下枪》的诗歌作者……
如果没有这些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的人和事,北大荒文学艺术也许不会产生和发展成今天的面貌。这种历史的主观和客观因素的统一,正是现今北大荒文学的由来。然而,北大荒文学艺术与形势发展相比,还任重道远。广大人民群众在物质生活改善的同时,需要更加丰富的精神食粮,向文学艺术提出了更为迫切和更高的要求,作为国家重要农业商品基地的黑龙江垦区,责无旁贷地要在文学艺术领域里多出作品,多出人才。从垦区的文学艺术队伍现状来看,由于尖子人才输送过多,造成了“青黄不接”的局面。特别是在新世纪开始之初,北大荒发生了深刻而巨大的变革,而文学作品所展示的生活图景,描绘的人物命运,揭示的种种矛盾,都远远没跟上瞬息万变的伟大现实。这些严峻的现实,都为我们未来提出了艰巨的任务。
让我们用郭小川写给北大荒的诗作为结束语吧:
“……继承下去吧,我们后代的子孙:
这是一笔永恒的财产——千秋万古长新!
……耕耘下去吧,未来世界的主人!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人间天上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