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艰苦创业一、抢盖住房
进点时,大家都住在临时搭盖的马架子和地窨里,这种简易的窝棚,给垦荒战士以栖身之处,为开发荒原立了大功。但窝棚毕竟过于简陋,室内潮湿发霉,一些同志身上长了疥疱和起了疙瘩,每当风狂雨暴,有的屋顶竟被风卷走。这样的住处,更不能防寒越冬。
在不影响生产情况下,为了抢盖一些正式的住房,分场兵分两路,一路以机械为主负责种地,一路以人力为主突击盖房。在建房过程中,职工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采用关内农村的板打墙,有的采用东北民间的土坯垒墙,或者用草垡子垛墙,还有的技艺更高,用草拉合辫砌墙。盖房的苫草和木料都靠早晚业余时间采伐和运输。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早上天还没放亮,书记、场长领着机关干部,队长、支书领着全队男女职工,钻出被窝,就往六、七里外的林子走,路上
过多处积水的沼泽地,回来时每人扛几根檩条,或两人抬一根大梁。完成“跃进”任务后,再洗脸、吃饭、正式上班。烧火的烟囱也是用大坯、草坯子垒成,有的则利用空心树。有时因用火过多,烟囱也跟着烧起来。
在建房施工中,场长亲自担任指挥,职工提出:“盖房没有钉子咋办”?他说:“咱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便从住处把平时拣来的马掌子、扒锯子、旧铁丝交给烘炉。大家也仿效他四处收集废铁,加工成钉子用。群众赞扬说:“咱们场长有办法,不买钉子也盖房”。
经过几个月的艰苦施工,全场盖起了20多栋土木结构的住房,合计4000多平方米。从此,北大荒有了垦荒者的“家”。
二、
水运油
1960年初,油料供应紧张,本应在冬季进场的油料没有运进来。当时交通不便,没有成型的公路,没有现代运输工具。进入5月份后,淫雨连绵,新建的生产队道路“返浆”,有的地方连马车都不能通过。吃的、用的,各种物资都靠人背马驮或用拖拉机牵引木爬犁拽。几十台拖拉机的春耕用油发生了危机,最后不得不实行单班作业。分场党委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先组织包括机关干部在内的120多人的“铁脚板”运油队,由党委副书记李兰生负责,到原一分场的储油点——二十七庄运油。从二十七庄到场部,往返80多里路,途经25里水洼塘,运油的同志
着齐腰深的积水,时推时扛,浑身都是湿的。另一方面,开辟分场至小山屯的莲花泡水路。山东支边青年费守龙在唐副队长的带领下,划着木船,进入了迷迷茫茫的莲花泡。这条水路长百余里,草深、弯多、鸟兽麇集、深浅不一,从未全程行过船。他们转过几个弯就迷了方向,只好拨蒿草,越苇塘,边探索边推船走。风餐露宿,夜晚冻的打哆嗦,中午又热的满身汗,饿了吃炒面渴了喝凉水,经过两天一夜的奋战,终于打通了莲花泡至小山屯的航道。靠着这条水路用七只小木船一个月运油9万多斤,保证10万亩耕地播上了种。
三、“三九”天脱谷
建场初期,由于播种面积大,机械力量小,劳动力少,多数生产队收获粮食的时间拖得很长。寒冬腊月还忙着在田间脱谷。北大荒“进九”后的天气寒冷异常,大烟泡、哨子风更让人毛发耸然。在零下三十多度,滴水成冰的恶劣条件下,野外脱谷,有一种特殊的滋味,站着冷、干起来热,内衣被汗水湿透了,外衣结着冰,眉毛胡子挂着霜花。当时劳动保护品都是自备的,什么样的都有。每个人虽然累得呼呼直喘,但谁都不愿停一停,因为一休息,冻得更难受。夜班饭是冷馒头,在火堆上烤一层吃一层,又香又脆。有天晚上,人民日报社记者来到脱谷场,看到同志们热情是那样的高,干的是那样的欢,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个个是满面汗水和灰尘,在火光下好似非洲的来客,记者深受感动地说:“人究竟有多大的潜力,是不可估量的。北大荒的三九天,冻水冻地可冻不住勤快的垦荒人”。
四、“低标准”、“瓜菜代”
在国家“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农场于1960年也遭到洪涝灾害,粮食大幅度减产,但由于人少地多,场院上的粮食仍然堆积如山。可是广大职工从大局出发,为了支援重灾区人民,全场在口粮上实行了“低标准”。最低时职工每人每月定量23斤,家属18斤。各食堂每天还吃一顿青玉米,由于营养跟不上,不少人程度不同地患了浮肿病。在这样困难的条件下,没有发生一例偷粮事件,更没有到场院抢粮,表现了开拓者崇高的气节。
在暂时困难的日子里,党委加强了思想政治工作,“政治进食堂、书记下伙房”,干部和工人同甘苦,共患难。口粮少了就“瓜菜代”。一队、四队等单位,煮大窝瓜给地里送加班饭。各队都积极研究粗粮细作,加工厂从玉米叶中提取淀粉,加上麦麸子和少量面粉,做出的月饼颇受群众欢迎。
1962年5月,正当全场干部、职工积极“奋起抗灾”的时候,王震部长来到农场,勉励大家“坚定信心,克服困难”。晚上,他就睡在小土炕上,第二天清早起来拿了一把锄头,亲自在地边角刨荒地。在王部长带动下,干部、职工踊跃种好“四边地”(村边、地边、沟边、路边),对增加副食,战胜灾荒起到良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