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另一个战场
第九编 附录
第一章 回忆录
一、在另一个战场
菲加
战士们在另一个战场上,时间不过短短一年,可是,他们竟在严霜冰雪万古荒原的白纸上,写出了最新最美的文字;画出了最新最美的图画;创出了惊人的奇迹:一人一年为国家生产粮食九万四千多斤,创造了我国农业史上打粮的最高纪录。现在,又在鼓足更大的干劲,向更高峰挺进。
——摘自一个党委书记的日记
迷人的军川
汽车向前飞驰着。景色时时新奇,宁静的田野,喧闹的村庄,银装素裹,沐浴在早春的太阳下。松花江象一条乳色的玉带,泛着白光,就在松花江的北岸有一块美好的天地:海一样的平,天一样的宽。春天,云雀高翔,达紫香开的最早,拖拉机不住地唱着大跃进的歌;夏天,绿油油的一片庄稼,是人们给大地铺上的高贵绒毯;金黄黄的秋天,康拜因象轮船一样航行在麦海上;严冬来了,白雪覆盖着黑油油的腐植土,又那么粗犷、白洁。这瑰丽的景象,谁看了谁的心海不沸腾?难怪转业来的战士唱出了这样心爱的歌:我爱我美丽的故乡,但更爱这祖国的边疆。故乡给了我智慧和力量,我把它全部献给北大荒!
车到分场部,我走进一幢刚盖起不久的茅草房。在办公室,党委书记裴俊生同志告诉我:“咱九分场是个全民所有制的人民公社。一九五八年秋天,我们一批转业官兵,在一个生产队的基础上扩建起来时。建成就是一个政经合一、社场合一的分场。战士们一来就爱上了这。块地方。他们同老职工一起,继承着人民军队的光荣传统,在另一个战场又打了个漂亮仗。他们骄傲地在祖国的地图上画上了红点,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军川”。军川,这个发光的名字,意味着军川人的自豪和深沉的爱。五月的日子,战士们来到的第二天,看到这无边无际的沃土,就爱上了这个地方。有的把吧得流油的黑土装在信封里寄回家乡;有的向战友报告北大荒的风土人情,有的向远方的姑娘倾述这儿的美丽富饶。富于幻想的黄茂才却要给广东家乡打电报。年轻的战友都奇怪了:“他有什么急事?谁有位广东姑娘……可是在朝鲜的六年时间都熬过去了,一到北大荒就这么着急?”俏皮的小李嚷着要揭破这个秘密。抢着电报一看,原来是叫家里赶快寄旱稻种子来。战士的心有多么朴实。一来到就恨不得马上把荒凉赶跑。后来,黄茂才把家里寄来的种子播在试验田里,苗长得不错,只是雨水少,结粒不饱满。有一些撒在洼地里,长的有一人多高,一穗结了百多粒。好象一串珍珠,生在土里,亮在人们心里。南国的旱稻也居然在严寒的北大荒安家落户了。
多好呀,军川!这美的化身,勇敢者的家乡。那一排排窝棚,一幢幢茅屋,披上了一层层白雪,显得格外明净、清爽。人们深浸在初春的繁忙里。住地里送肥的男女老幼,组成了一条送肥的河流,流向那辽阔的土地。种子拌选机日夜飞动,吐出肥壮的种粒。修配厂的烘炉,迸发出明亮的火花,拖拉机、播种机……接受人们检阅完毕,整齐地集合在广场上,等诗命令。饼干房正忙着为播种者准备点心。
当太阳钻进树林的时候,眼前闪烁着一片灯光,好象天上繁星。路灯下,扩音器传来了北京的声音。红领巾三三两两挂着书包,步出了校门,供销店门庭若市……。
这一切,给我的印象,强烈而深刻。就这一短暂的时间,我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九分场的一角,远未包括更加宏大的农牧生产、水利、和伐木在内。就去年的农业生产来说,全分场从建场到春播、夏锄、仅有二百二十七八,参加农业生产的只七十多人。种土地五万二千五百亩,一人平均七百五十亩,每人为国家土产粮食九万五千多斤,第一生产队一人生产十四万斤,足够一个人吃三百年。请想一想,面对这样的现实,谁不想为我们的农垦战士唱一支赞美的歌!我想着英雄们的奇迹,这一夜久久不能入睡。我冒着刺骨的寒风走出室外,军川的夜有多美呵!拖拉机瞪着两支亮晶晶的大眼,在远处桦树林闪动,象探照灯似的照射着这新美的田野。水利工地炮声隆隆,活象当年在战场上的炮兵向敌人发起攻击一样。月光下,朵朵蘑菇状的烟云直冲天空。这军川的日日夜夜,简直是一幅崭新的图画,一页崭新的历史。这历史,是我们祖国的优秀儿女在另一个战场上创造的。
历史的新页
在九分场的日子,到处都听到人们叙述他们为开辟新天地,为夺粮丰收而日夜战斗的事迹。这些人,有从朝鲜战场回国的志愿军战士,也有抗日战争的老战士,有最先来的垦荒者,也有被这英雄事业吸引来的男女青年。他们都成为生活的创造者了。他们说:在过去,那真叫“北大荒”呢,那时呀,这儿是雪风吼叫,饿狼横行的地方,它也曾有过苦难的岁月和光辉的过去。在场部的周围,残留着许家馆子、王家店、被服厂……这些村名,荒原草丛中还突耸着一堵堵断墙颓垣。据老人的记忆:日本侵占东北,也曾玷污过这荒美的土地,弄得原有几户人家东逃西散家破人亡。抗日联军为了拯救民族的危亡用生命和鲜血在这儿进行了顽强的斗争。“被服厂”这名字就是抗日联军的被服厂所留下的光荣纪念。后来,这儿又成了土匪的窝子,直到八路军来到萝北消灭了这些家伙,苦难的日子才终于结束。恶魔虽被赶走,但这儿仍是荒无的世界。一位老军川人说:“一九五六年咱们刚来时,这地方全是树丛草甸,风大雪也大,西北风不要命的刮,一出门,呼吸都困难,雪下成了山,大车都不能走”。但是,人们抱着开发北大仓的雄心大志,一批接一批,从四川、湖南、江苏、贵州、山东源源而来。他们远离故乡,燃烧着一颗建设共产主义的祖国边疆的红心,来向严寒战斗,向地球开战。尽管住在临时搭起的小窝棚里,吃的是不习惯吃的小米,也坚持看上山伐木盖房,开荒播种。为了抢时间他们克服了多少困难啊!盖房没有钉,就用草绳绑;清荒没有掘树机,就用镐来刨;播种,拖拉机不够,就几个人拉一台播种机;夜间也同样播种,打着电筒干。那时狼也够厉害,太阳一落,就围着房子叫,发出凄厉的哀号。一到夏天,小咬、蚊虻一团一团的,咬得脸上手上都肿了。一巴掌打下去,就是一巴掌血。但是,我们的垦荒战士却日夜不停地勇往直前。军川在勇往直前!村庄屹立起来了。粮食丰收了,面粉厂、学校、商店建立起来了。这一切,正如场长曲凤桐同志所说“战士们向地球开战就象在战场上一样冲锋陷阵,就象在打一个战役一样,真是建设如打仗。”他夸奖战士们:“我们的战士除了不能生孩子,干什么都行!”多么富有风趣的豪言壮语。严寒怎能不让步?荒野怎能不变样?狂暴的自然又怎能不向我们无畏的战士露出笑容?
丰收话老将
九分场在北大荒的风浪里一成长,就突破了全国国营农场劳动生产率的最高水平。这农业战线上的雄鹰,骄傲地从全民所有制的人民公社起飞,翱翔在祖国的天空。唤起了广大农垦战士激动的心。北大荒的农场群,已经燃起了学赶超九分场的火把。从牡丹江、密山、宝泉岭去取经的参观团,一看到成山成山的粮食,都不禁发出了啧啧的赞美声。我到一个场院去时,恰好八一农垦大学的参观团正在那儿观光。你看吧,在一千多平方米的场院上,中间是一长排草木结构的凉棚,里里外外,堆的满满的。那高大的麦囤,围着场院摆了一个圈。凉棚里,胀鼓鼓的麻袋整齐地从地面码到棚顶。晒场上,黄闪闪的大豆从东头到西头堆得活象一道金色的山岗。人在笑、豆在笑,金光在闪耀,小伙子和姑娘们正在扬场,粒选、装袋,忙个不停。珍珠般的大豆好似一股流不尽的金泉,从精选豆粒的长筛,伴着丰收的歌声,滚滚流下。汽车一辆接一辆,满载着头等大豆上缴国家。“这简直是个大粮库了!”参观者赞叹地说。他们还当是这九分场的全部粮食,其实这仅仅是第一生产队的一部分。这动人的情景,对于某些人看来,不过是一堆堆粮豆,但对于滴过汗流过心血的人,却是一首最美的诗。多少个军川人,捧着这黄亮的大豆流下了幸福欢乐的眼泪。这特有的幸福,也只有那些永远生活在斗争的激流里的人们才享受得到。
当我们看到这幅奉收图画,谈到艰苦和奇迹的时候,人们都自然地以十分敬佩的口吻,提到这另一个战场上的指挥员。是呵,向地球开战,在荒原建设新生活,人少地多,吃不好、住不好,交通运输、生活、生产处处都是困难,如果没有勇敢沉着的指挥员,没有坚强的领导,没有顽强的意志和勤俭办事的精神,那是很难打漂亮仗的。从建场到丰收,经过了多少个紧张的日夜,不就象前面所说的在打一个战役吗?现在,让我来介绍一下指挥员吧!这位忙得连胡子都没有时间刮的是我们“粮食卫星”队——一队支书万国柱。他平常爱穿一套旧的发白的黄军装,干起活来,真象个老八路。原来他这个队只有二十六个人,一个窝棚、一个厨房。为了抢盖房子,他带领三个小伙子上山伐木,半个来月就伐了三千多棵。从春到夏,他都是腰别广播筒,同农工一起,边干边宣传边指挥。麦收紧张的关头,为了粮食不受损失,曾在麦场三天三夜不睡觉,坚持指挥,虽然嗓子哑了,身体不好仍和青年一样扛麦袋,一口气还扛了百多袋。那位是一马当先,创造锄草二十七亩高效,同职工并肩战斗的三十个日夜的李兰生,人们都叫他“老干将”。他原在农二师,早转业到这儿,是个老军川人,现在是党委副书记。还有那三队的几位领导,他们象过去在部队爱护战士一样,爱护农工。白天同大家一起干,收工回来还分别给农工打热水烫脚,晚上又轮流值夜班给农工盖被子,谁要是生了病,又亲自做饭送饭。这些看来极为平常的事,你要是在我们部队生活过,你会想起那战火纷飞的年代。当你行军、打仗休息的时候,首长如何关怀你的脚,晚上又如何关怀你的休息,那你会感到这是多么崇高的爱。至于裴书记和曲场长,是两个老战友了,转业来这里以前,在一个团里,裴书记是副团长,曲场长是营教导员。他俩为党的事业,忠心耿耿,身经百战,几负重伤,从入党那天起,十五年如一日,曲场长高大魁梧,是个直爽、乐观、挺会生活的人。全场情况,他了如指掌,多少人,多少地,谁干活最棒,他一口气跟你说得一清二楚。有什么事,说干就干,带头上阵。为了抢救粮食归仓,他亲自领导一帮子青年,连战七天七夜,青年人扛,他搭肩。这个扛走了,那个又来了,他虽然胳膊都累得红肿了,仍坚持干。修配所工人陈茂诗说:“我们场长,说一不二勤俭带头,一小块废铁,一个破马掌,都拣来交给我们烘炉。在他的带动下,全分场共拣了二百多个破马掌,我们打成了抓钉,几十幢房子还全靠它呢!”青年们都称这个兢兢业业的指挥员为“老战士”。正是依靠着党委的集体领导,不断地带领战士冲破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从胜利走向胜利。
帅旗飘飘
是一个朦胧的月黑夜,办公室显得格外明亮,灯光下,裴书记正聚精会神的计划军川新城的蓝图。他兴奋地说:“艰难的一年过去了。随着生产的发展,需要更好的安排生活。今年,人们就要搬到新的砖瓦房去,茅草窝棚将成为我们的纪念物了”。我们谈到幸福、远景也谈到新的生活曾经历着多么艰难曲折的道路。裴书记看了看桌上的蓝图带着深沉的回忆告诉我:“九分场在一年的建设过程中,不仅是向自然斗争,而且经历着深刻的思想斗争。一连人的步伐总不是一致的,要想一致,就得苦练—只有在思想战线上不断进取,才能保证生产不断发展。”是啊,当五九年春播计划落实的时候,有人主张人少就少种,别贪大;有人主张先建房子,事事安排停当了,再搞生产。个别的还冷讽热嘲:“真是抱母鸡想吃天鹅蛋!二百多人伐木、修路杂七杂八去掉了一百多,还想种五万多亩地?”党委及时分析研究这些思想和论调。并在干部会上坚定地提出:“我们必须坚决贯彻多种高产多收,边生产边建设的方针。国家交给我们的计划,只能超不能减,用前线作战一样的勇敢、坚定、忠诚的革命精神,我们就能在向大自然开战的战斗中打漂亮仗。”
党委又在职工中开展整场的学习运动。经历过战争的人最懂得建设的幸福,百余名转业官兵纷纷说:“万事开头难,越难越要有志气。在过去的战争中,我们豪迈地唱过:没有吃没有穿,自有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现在我们也要以这种革命精神向大自然索取,从生产中夺来,自己武装自己。人少也能干大事,困难也能创奇迹。”春播一开始,干部和群众一起出动,展开了春播大战,拖拉机昼夜连战,五万多亩土地,一亩不落,只用了二十五天就全部播完。人们以气贯长虹的革命气势,大搞技术革新的群众运动,改装了土豆、玉米点播机,种子拌选机等大的农机具四十余件,节省了劳动力一万二千余个。打破了常规,充分发挥现有机械威力,推广复式作业,创造性的在春播夏锄秋收中,推行白天黑夜双班作业。机车日夜运转,利用率提高一倍,争取了高速度建设的胜利。
农业机械化的大生产,把人们铸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集体。共产主义的新风格在这里成长。裴书记告诉了我在夏锄中的一件事:
夏锄,是战士们向自然斗争最紧要的关头了。三万多亩大豆,锄草一赶不上农时就有撂荒的危险。分场党委采取了“分兵合击”战术,大豆地里热闹极了。一边是“战车队”的拖拉机飞驰前进,一边是干劲冲天的人群与机械并肩作战。当战斗紧张的时刻,裴书记检查到第三生产队进度特别慢,有六千亩大豆,蒿子人多高,眼看豆苗快被杂草吃掉。当晚农场开了广播大会,讲了这个情况,各队和场部职工发扬了共户主义精神,纷纷向党委报名组织“志愿军”去支援三队。第二天裴书记头戴草帽,肩扛锄把,率领一百二十个挺硬棒的青年,冒着小雨开赴战场。飞刀组、火箭组、青年先锋组展开了地头夺红旗大比武。雨大他们小干,雨小他们大干;不下雨他们猛干,他们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那真是抢时间争分秒。有天,第一土产队的值班敲钟员蒋正淮早晨按时打过钟后,老半天还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怎么回事?是昨天劳动太疲乏现在还没有睡醒?蒋正淮跑到宿舍一看,人都不见了。原来职工们早下地干活去了。他感动地说:“我这个打钟的已经失业了。”经过九天苦战,眼看撂荒的六千亩大豆,从虎口中夺了过来。不久,由三类苗变成了一类苗。这另一个战场的生活是我们社会主义海洋中的激流。这激流是流自人们鲜红的心的。
拖拉机上的新手
一个明朗的早晨,人们披着朝霞,走上自己的岗位。一台C—100号拖拉机,拉着木料刚从林海归来。就是这台车,去年十个月干了二十个月的活,被评为合江垦区的跃进红旗机车。拖拉机手共青团员工忠国从驾驶室跳下来,褪色的军帽挂着冰凌,脸上却露出夜战胜利的微笑。
这小伙子一连打了十一个夜班,拉了二百来米木料。连战通宵毫无倦意,眼里却闪出火样的热情。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谈着,听听他说吧;“我从娘肚子生下来,就过着穷日子。我是四川简阳人;我们家乡是个很富足的地方,但我们家却过着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父亲活活被地主逼债逼死了。现在当然好了。我弟弟在水库当技术员。我从九岁起就给地主当牧羊娃,一直放到十二岁才解放”。你看我们生活的根子有多么深多么牢。王忠国越说越兴奋:“我一个放牛娃,过去放黄牛,现在驾驶铁牛,要不是毛主席、梦也梦不到。在朝鲜战场党把我培养成摩托兵,五八年回国,我多么想开拖拉机,我就申请到这儿来了。刚上车,组长刘先训很耐心教,但是开摩托跟开拖拉机究竟不同,我什么也不懂,组长连说几遍我连个名也记不住。我想,不学不行呀,那么多地不使机械怎么种。我就狠狠地学。我把机械名称写在手背上;忘了就看看,晚上睡觉时就想想。上班学、下班也学,有时做梦也在学。只几个月就学会开了。”王忠国现在不光会开,已经是个熟练的驾驶员了。他告诉我:“春播的时候,我们100号车累的可够呛。我们负责耙地,供两台德特机车播种。三台车展开了连环赛你追我赶。第一次评比,红旗被德特035号车夺去了。组长跟我们研究,便自做木制连接器,把单、双列耙、丁齿耙、木捞子都连起来拉了一长串。三个人分两班干,白班一个人,夜班两个人。支书万国柱同志,深夜把夜餐送到地里,我们边吃馒头边开车,耙地高效达到一千六百五十亩,超过定额百分之四十。我们三台车都插上了红旗。”“为什么你们的工效都那样高呢?”我问王忠国。他笑迷迷地有点腼腆地回答:“什么事都在人干。”是呵,是人。开辟这块新天地的,是坚强的军川人,是我们共和国永不褪色不断革命的人。
不是吗?过去不惜生命炸毁敌人坦克的爆破英雄薛登平,现在是二队生产队长,新的生活要求他掌握农业机械,他不分昼夜地跟拖拉机手们一道上班一道下班,象个小学生似的,这也问那也问,一边做一边学。有天夜晚,机车耙草,有人说,灯晃眼看不见,他上车试了试,简直象个行家,搬弄着操纵杆。他先坐着开是看不清。后来他站着开,稍弯着腰,灯一点也不晃眼看得可清啦!他就象当年在战场上一样的机智,找到了夜间耙苗的办法。现在,我们的战士有四十个人,成为了熟练的拖拉机手,康拜因手和农具手。有人说,九分场的丰收奇迹是因为机械化,我说更主要的是人,是人的革命干劲加机械化。
姑娘的心
这里,我不想再叙述那紧张的日日夜夜了。请听听青春的歌声怎样在军川原野飘荡。
北大荒象一座磁铁的烘炉,吸引着男青年,同样也吸引着姑娘们,多少颗年轻的心响往着这里,多少女青年要求来作一个农业工人。担任化验员的姑娘段庆华,从秀丽的成都平原,没等批准就扛着行李来了。拖拉机上的女农具手于永志念完高小从山东文登县来了。而且在一天夜间还同女农具手田波、闵淑叶商量,联合向党委申请成立向秀丽包车组!她们说:“凡是男同志能干的,我们就能干。我们上车这些日子来,还不是同男同志一样顶班,夜班都全顶下来了。”天真的小田波今年才十七岁,一提起成立女子包车组,最积极了,抿着个嘴直笑。于永志这姑娘还是在山东时,老师讲地理讲到北大荒,她就跟一个同学写了“我要到北大荒去”这篇作文。青年的心是多么纯朴,那一个远方的同学还来信羡慕于永志的理想实现了。信上还说:“再冷再苦也不怕,只想到北大荒跟你一样的劳动……”这颗颗明亮亮的心,却引起了我一阵遐想:从这些纯朴而勇敢的心灵深处,我们已经看到了美好幸福的明天!呵,让理想飞翔吧。在我们的国家里,我们的理想飞到那儿,那儿的面貌就改观了。军川新城呵,我祝福你在松花江岸矗立起来,永远闪着社会主义红红的光芒。
飞游在未来的西湖
一个明朗的礼拜天,乐观而有风趣的曲场长,逗着一群刚来不久的山东青年:“礼拜天,你们怎么不逛公园去?”青年人楞住了,来这几天也没听说这儿有个什么公园,听场长一说都高兴地问:“在哪儿,场长?”“西郊公园嘛,人们叫做莲花泡,那是我们军川的西湖,可好玩呢!有树有湖,有花园有动物园,小馆里还有炒狍子肉。你乐意怎样玩就怎样玩,要去在那边买票,等一会公共汽车就未了。”曲场长说得神龙活现,青年们都信以为真了。曲场长给青年揭开了谜底:“莲花泡是有,不过现在没有我说的那么好,但是我们用劳动将会创造成西湖的。好好干吧,小伙子们。”青年们哄笑起来。
这不是笑话,这是美的远景,美的理想。
荣幸的很,我在返回的路上,坐着运大豆的汽车,经过了莲花泡,飞游在未来的西湖。这是一个初春的早晨,寒风飘着雪花,汽车一过九分场五队,就进入了莲花泡。莲花泡是个很大的湖沼,周围百余里,多美呀!这未来的西湖。冰光淋漓,小岛棋布,银一般的丛树,华盖朵朵;水晶般的冰湖,明镜莹莹。整个莲花泡都穿上了银纱,一尘不染,象圣洁仙女的披衫。旭日,远远地从参天的白杨林爬上来,红光普照,好似千万条彩虹射入湖中,景幻万千。时而汽车象在乳蓝色的水晶公路前进,是那么舒坦宁静;时而,一道阳光象在冰上专给人们铺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道路,又那么绚丽多彩。这时明净的冰晶云,袅袅升起,顿时传来了猎人的枪声。冰下鱼翔深底,捕鱼队正在冰洞起网,鱼群拉上冰面鳞光闪眼。司机同志告诉我:“这儿的鱼多的要命,前几天一网打了二万多斤,一共拉了十一汽车。”呵,这美丽富饶的冰湖,如果谁要来画一幅写生画,这画的题名应当是“未来西湖的早晨。”我看着这迷人的景色,想着富于理想的军川人,我的思潮随着汽车在轻快的奔驰:几天以来,我在萝北农场党委会看到一张蓝图。一条红线标明,不久的将来,松黑运河将穿过那未来的西湖,把黑龙江松花江连接起来,给人们以灌溉渔业之利,那时就将真正成为军川的西郊公园。总场党委书记红军老战士刘海同志可不是个爱说漂亮话的人。他告诉人们:将来运河周围,湖沼满布,小岛花香,猪鸡满野,鸭鹅满湖;高楼平地起,豆花千里香。湖岸,电动拖拉机欢奔田野,天空,飞机撒下农药。他说:“我们就是要在荒地上建立起社会主义大花园。”然而,这并不是遥远的理想,请听听九分场在向更高峰挺进的脚步声:
就在今年,他们要开荒十万多亩,播种面积要扩大一倍。每个农工要为国家创造更高的劳动价值。目前,新添机车虽然还没来,他们却说:“就现有这八台拖拉机,也要完成任务。”这是多豪迈的气魄。难怪人们常常提到“军川精神”。我想这就是“军川精神”:不断地在困难面前象巨人般地站起来!。
人们带着胜利的荣誉在辛勤地劳动着,显得那么兴奋、乐观和自豪。未来是属于他们的。你听,那前进的歌声在六十年代的第一个春天里飘得那么高那么远。
汽车向前飞驰。太阳完全升起来了。在乳蓝色的水晶公路上,一道阳光象在冰上给人们铺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道路……。
注:本文原发表在《北大仓文勘第四期。作者菲加,原为农垦报记者,现为总局工会宣教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