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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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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军垦难忘的三件事
                    米景春
  1958年春,我们响应党中央、中央军委的号召来到萝北荒原。放下枪杆,拿起锄头,开始了战天斗地的垦荒生活。
  我原在预七师二十一团三连任副指导员,1958年3月,我们师长、政委从北京开会回来的第二天,在师部礼堂召开全师军官大会,由师长黄家景传达军委命令:命令预七师到黑龙江省佳木斯一带建军垦农场,要求各团准备一星期就出发。
  1958年4月4日,我们从安阳市出发,7日到达汤原县,暂时待命,这时多数同志思想上有波动,想打报告转业回地方,在这种思想比较混乱的情况下,王震部长从北京来到我们身边;针对存在的问题在汤原大礼堂为全师官兵作了两个多小时的报告,重点强调军垦北大荒的意义,从而使部队思想稳定下来了,停留半个月后,决定开赴萝北。
  下面谈谈军垦生活难忘的三件事。
  (一)四家住一屋到达萝北时,当时是晚上七点多钟,但谁也不下车,主要原因是,当时县城连一座楼房也没有,砖瓦房也很少,不象个县城样。很多同志说:“这里哪是县城?可能还不到地方。”这时兰副团长
  来到车边说:“怎么不下车,都下来吧,这就是萝北县城。”下车后,我和二连指导员丁寿堂、副连长赵光明及我们连副指导员刘继如四家分在了一间特别小的房子里,室内有南北两铺炕。其他三人因都是南方人,就我是东北人,他们就问我:“咱们四家怎么住呢?”我说:“这样吧,女的和孩子住南炕,咱们四个男的住北炕。”当天就这样草草的睡下了,住了几天后,房东黄老太太说:“你们一家一家的分开住怎么行。”我说:“我们来的人多,连县委办公室都住满了,我们能有个炕住就不错了。”黄老太太说:“这样吧,你们四家两铺炕,中间用皮箱隔上,上边用床单一挡,不就成四个家了吗?”我们就按房东的说法,四家人住在了两铺炕上。
  (二)伐木
  我们二十一团编为预七师农场二分场,我分在一大队。大队分工是到四方山伐木。谁都知道北方伐木都是冬天进行的,但我们急需木材建房,当时是五月份,到了山上后,由于1957年雪大,手地到处是积水,根本搭不了帐篷。最后我们选择在路旁沟边上搭起了帐篷,晚上睡觉铺下流水的响声都能听见。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伐木,伐下的木头应该用马或牛往山下倒,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只好用人抬,抬不动的就用人拉,同志们发扬南泥湾精神,手磨起了泡,肩压肿了,磨出了血,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到了晚上床下流水声,床上有歌声,尤其是李文奎拉起京胡,张世昌唱起京剧,把一天的劳累忘得净光。在伐木的40多天里,大家不怕苦和累,不怕瞎虻、蚊子咬,尤其是天长日久好多同志由于喝山水拉肚子,但没有一个中途下山的。
  伐木期间,武汉军区文工团来萝北演出,听说山上有伐木队,就专为我们上山演出。他们步行几十里来到我们驻地,当时女演员穿高跟鞋,路不好走,他们就把鞋脱下来光脚走,边走边打瞎虻、蚊子,到驻地后,他们流着眼泪说:“战友们在这样的环境下伐木,太辛苦了。”其中一个女演员的弟弟在我们伐木队,姐.弟俩抱头痛哭。姐姐说:“你们这里太苦太累了。”弟弟却含着泪花笑着说:“以后会好的。”经过努力奋战,终于提前完成了伐木任务,同志们看着我们亲自伐下的一堆堆木材,有说不出的高兴,因为很快就有房子住了。
  (三)盖房
  伐完木回县城休息一星期后,我们大队从县城搬到六屯(现二十三队),大队有七八十人,其中有20多名军官带家属,当时六屯总共不到50户人家,我们这么多人往哪住呢?支帐篷也不够,老乡有的把仓房、磨房都倒出来了,我住在陈明德家的小磨房里,当时不仅我们大队住房困难,其他大队也如此。所以,总场指示:为迎接国庆节,各分场要克服困难,一定在国庆节前把房子盖起来。根据总场指示,我们大队三个小队分了工,两个小队拧拉哈辫砌墙,一个小队割草。我是二小队队长,负责割草,我们小队25人,大队要求每人每天割120捆,我们从早七点干到晚五点,当时凡是草好的地方都有水,尽管条件十分艰苦,同志们克服困难,鞋扎坏了,脚泡肿了,脸、脖子叫蚊子咬得起了包,可没有一个叫苦趵,都超额完成了任务。经过全大队的努力,终于在国庆节前盖起了住房,当同志们看着用自己的双手盖起的36间大草房时,心情都无比激动,我们终于有房子住了,在北大荒这块沃土上安了家。
  30年过去了,在北大荒这块人烟稀少的土地上,经过垦荒队员、转业官兵及各大城市青年的开垦,已建成了国家的商品粮基地,大型机械化国营农场星罗棋布,目前随着祖国改革、开放的步伐,国营农场亦将得到更大的发展。我们过去艰苦创业的事迹,乒将永远载入垦荒的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