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线”上的抗争
“生命线”上的抗争
——“98抗洪”二九一纪事
沈 才
据载:二九一农场这片土地,原是松花江、安邦河江融泛滥区。自古以来,明水沼泽,杂草丛生,漫彻明水。浅则十几公分,深则一米以上。农场创建后,兴建了大量的排水工程,这片不毛之地才逐渐得以开发利用。
摘引自《二九一农场史》
“晓晴”出生——不是序言的序
说来也巧,也许是一种偶合。
8月30日。
在二九一农场1998年的抗洪史上,一个十分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天,从上午10时起,疯狂肆虐的松花江洪水,经过40多天的咆哮,在二九一农场 1.8万人心头狰狞了20多天后,终于开始缓缓回落。
眼睛都熬红了的水文观测员分别从二十队水位观测点和下游十八队北抽水站观测点同时向场长王金会报告:水位标尺已回落到67.15和66.51米,比3天前的最高水位整整回落了1厘米。
整整10个毫米。这在平常人的眼里简直算不上什么数字。但是对于几十天来眼睛都熬红了,每天以微米、毫米计量水位的二九一人简直成了天文数字。这微微下降的10毫米,昭示松花江干流形成的第三次洪峰正顺利地通过二九一段。
这条二九一人像眼珠一样看待,被视为农场“生命线”的松花江大堤,以她20年一遇怯弱的身躯挡住了百年一遇洪魔的撕扰,在持续40多天的高水位冲涮下,18.5公里大堤安然无恙。
一颗悬在全场1.8万人民心头的巨大陨石终于落了下来。
就是在这天,正在大堤上抗洪抢险10多天没有回一次家的农场青干班学员、预备党员胡建江的小女儿,顶着即将退去的洪峰,“呱呱”坠地了,在二九一农场的总人口中又增添了一个新的生命。
生不逢时的小生灵,给她起了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名字“胡晓晴”,希望她长大后能记住“8月30日”这个不平常的日子。这个日子是一个阴雨连绵后的晴日,也是被誉为 “农场生命线”的松花江大堤受洪水滋扰、晓晴的爸爸和全体抗洪勇士在前线抗争取得胜利的日子。希望晓晴的降生,能带来吉祥,带来好运,让二九一的天不再阴沉,让爸爸同全体抗洪勇士一起早日回来坐在家里炕头上同妻女家人一起团团圆圆。
这是一种良好愿望。
两个半月后,咆哮的松花江洪水彻底退去了。二九一农场的天空真的晴朗了。在农场的抗洪总结表彰会上,记者见到了这位身戴大红花的抗洪英雄。此刻的胡建江心情并不十分平静。毕竟他是在母女安危的关键时刻远离她们,没有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从他沉稳的表情和身上佩戴的大红花中人们读出,他并不后悔,因为他是为“大家”的生命线去抗争。他腼腆地对记者说:“如果大洪水抗不住,全场的‘生命线’溃决了,还哪有小家的她们母女的生命。”
这不是虚构的故事,是发生在二九一农场98抗洪抢险中真真切切的感人场面。
农场主管水利的副场长、防汛抗洪常务总指挥田雷动情地说:“在二九一农场,干别的不说,单说治水抗洪,没有一个打退堂鼓的。只要农场一声令下,不管妇幼老少都雷厉风行。在二九一农场已形成了一支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特别能战斗的水利大军。在今年的抗洪斗争中,全场最多日上人达到1万人,占农场总人口的60%。与其说今年的二九一农场抗洪打了个大胜仗,不如说久经考验的二九一人在与洪魔的斗争中再次展现了二九一人的风采。”
正是靠这种高尚的团结一心、舍小家保大家的牺牲精神,在98抗洪中谱写出一曲曲壮丽的为“生命线”顽强抗争的生动乐章。
旧事重提——“水上农场”的变迁
提起二九一农场治水抗洪,人们有唠不完的话题。
翻开二九一农场1:80万分之一的地图,南北狭长呈长方形的低洼地中,四周被粗细不等、密密麻麻的蓝线紧紧包围着。据史料记载,1955年前,这里是“七河一江”漫溢泛滥的千古沼泽,地势低洼,碟形洼地泡沼遍地,大小水线纵横交错。区内地形变化也十分复杂。地面自然坡降1/5 000至1/10 000,海拔高度在63~68米之间,有“水上农场”之险称。
多么可怕的字眼儿。在“水上”生存,还要种庄稼打粮食办农场,在世界农业史上也堪称奇迹!
了解二九一农场历史的人,知道了二九一人与水患长期作斗争的不平凡经历,你就得出一个科学的评价。“水上农场”决不是文人的戏墨,是对二九一农场自然形成的现状和他们生产、生活恶劣环境的客观描述。
原农场水利副场长、1958年从长春水利学院毕业来农场的老水利专家李春成回忆说,二九一农场建场的历史就是一部同水害抗争的历史。从1955年农建二师的部队整建制开到这块“水泽之国”那天起,几代二九一人就没有停止过与外洪内涝的持久抗争。从1961年修幸福渠把四溢的安邦河、哈达密河、柳树河等洪水拦在场外,到1969年修建松花江大堤以及以后多次加固改建,阻住松花江漫溢泛滥的洪水,和后来的配套干、支、斗渠,才使农场在这片沼泽上站住脚,扎下了根,完成了由被动治水向主动治水的根本性转变,摆脱了“水进地减、水退地增”的被动局面。农场的耕地由建场初期10万亩,猛增到50万亩,成为黑龙江垦区的主要商品粮基地之一。水利建设真正成为二九一农场的一条生死存亡的生命线。
农场水利局局长赵杰说,从1987年开始,农场确立了科学治水的战略思想,举全场之力大规模进行水利会战,构筑了总长18.5公里的松花江防洪大堤,标准由 5年、10年一遇增加到20年一遇,封闭了66.41公里的边界围堤,把当年肆虐的7条大河的客水全部阻在场外。同时新建排水大干渠17条,支渠89条,斗渠4 000多条,完成土石方总量达4 007.6万立方米,沟渠总数达5 000余公里,新建5座排水泵站,装机能力由不足1 500千瓦增加到2 480千瓦,修建桥涵、闸等建筑物685座,共完成投资4 670.8万元。二九一人用勤劳的双手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把历代开拓者憧憬的阻江河水于场外,排内涝于江河,把二九一农场建成旱能灌、涝能排、连年丰产丰收的“渔米之乡”的美好愿望变成了现实。近几年中,他们实行生物治水与工程治水相结合、防涝抗洪与改造低产田相结合的科学治水新路,新开发水田25万亩,退耕还牧 2万亩,扩建鱼池 1 425亩,使全场出现了“岗地台田种麦子,洼地改水种稻子,退耕种草铺垫子,泡沼养鱼修池子”的良性生态农业局面。昔日的涝洼塘,成了今日的米粮仓。农场党委书记曹学波深情的说,由于这些年我们坚持不懈地治水用水,修建了大量水利工程设施,有效地保护了全场50万亩耕地和 1.8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今年在前期干旱、后期内涝外洪的夹击下,我们仍获得了农业的大丰收,全场粮豆菜总产可达28.3万吨,其中粮豆17.3万吨,与上年大体持平,实现了“大小麦总产、甜菜单产总产、玉米单产总产、水稻单产总产、大豆总产和人均收入”10项超历史。大水之年我们不但夺取了抗洪抢险保卫生命线安全的全面胜利,还取得了经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的双丰收,实现了一年受灾一年恢复。
他们靠的是什么精神?是一种什么力量在驱使顽强的二九一人在自然多灾的恶劣环境下创造出了这样惊人的奇迹!
答案不言而喻。
二九一人高素质——“第一突击队”在前线
今年嫩江、松花江干流上游暴发的大洪水,给二九一农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虽然,这些年二九一农场在防汛抗洪上做了大量的基础工作,但面对来势凶猛、持续高水位不退的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他们用20年一遇的标准抵御了百年不遇的洪水,创造了农场抗洪史上的奇迹。
整个抗洪期间一直在前线担任常务总指挥的农场水利副场长田雷说:“是二九一人高素质、二九一人干群团结一心的顽强意志和拼搏精神震慑了肆虐的洪魔。”
如果你不到现场,不和他们亲自交谈,真的不知道这支农场跨世纪的接班人队伍,正在农场党校学习的青年干部培训班的学员,在抗洪抢险中担任“第一突击队”的小伙了们,是那样的可爱、可亲、可敬。
8月20日,松花江干流洪峰袭来。据农场水利部门的技术员介绍, 入汛后,松花江干流二九一农场段的水位经过7月份两次小范围骚动之后,8月5日起开始第三次上涨。8月12日水位在超出地面以后进入快速上涨期,平均每天上涨16~17厘米。8 月16日,洪水很快突破了警戒水位。8 月18日超过了危险水位。肆虐的江水以每秒16 200立方米的流速,疯狂拍击着被二九一人民誉为“生命线”的松花江干流大堤。前线指挥部传来紧急命令,抗洪抢险第一突击队迅速奔上十八队大堤抢险。
松花江干流二九一段大堤总长18.5公里,流经农场二十队、十九队、十八队、北抽水站和二十二队。其中十八队是重中之重,险中之险。十八队区段大堤总长达10公里,占全场大堤总长的60%,地势低,洪峰流量大。更重要的是这个队区段内有1 500多米沙基段,历来都是抗洪的重点。青干班37名精干的小伙子,顾不上前一阶段趟着一米多深的积水清沟除障的疲惫劳累,来不及回家去打声招呼,打起行李卷就奔向大坝,一住就是20天。
青干班突击队长、农场组织部干部贾喜文回顾说,他们突击队几乎参加了整个抗洪抢险,其中担负急难险重任务 100多次,仅背沙袋、堵管涌、抬防浪树护坡、卸车就达千余次。从下游的十八队一直奋战到上游的二十队,抬防浪树护坡最让他难忘。直径三十多厘米的整枝大树放倒后,由四五个小伙子抬着要走两公里多的路才能抬到大堤上。抗洪的日子,很少有好天,也没有好道,不是阴天就是下雨,道路泥泞,一棵大树安然地摆放到大堤的迎水坡上要半个多小时。小伙子们的衣服刮破了,肩膀磨出了血泡,脚也划坏了,没有一个叫苦叫累。抗洪期间,他们从十九队中段一直抬到二十队上游,共铺设防浪树木十余公里,抬整枝树 1 500多棵。待大水过去后,他们又根据农场防汛抗洪指挥部的安排,把一棵棵曾在洪水肆虐时立过战功、经过洪水考验的树木抬回来,把钉在水里的木桩一个个拔出来,表现了特别能战斗的突击作用。农场抗洪总结时,他们被授予集体一等功。小伙子们却说,这点苦这点累算什么?比起建场初期的老农垦和战争年代的英雄们,我们还相差得远呢!
到哪里去找这样好的群体,到哪里去寻这样素质的干部职工队伍!9 月26日,松花江干流大堤刚一平息,他们又投入到紧张的排内水战斗中。
不让大堤流泪——“生命线”保卫战
百年不遇的松花江大洪水,给沿江的黎民百姓带来了灾难,也给顽强的二九一人带来了严峻的挑战。随着洪水水位的不断上涨,大坝承载的压力不断增大,一些沙基险工弱段渗漏、滑坡、管涌等险象环生。特别是二九一农场友邻的地方弱质大坝更是让人放心不下。场长王金会与水利副场长、水利局长等抗洪关键人物形影不离,每天都要在全长18.5公里的大坝上趟水走几个来回,一旦发现险情,当机立断,迅速组织力量及时把险情消灭在萌芽中。
进入汛期后,王金会一直对二十队与地方桦川县农村接壤的堤段放心不下。每天,他都要穿上水衩亲自趟水到坝基上巡查几趟,为准确掌握汛情,他还专门安排水利局的一名副局长担任地方上游段的巡查任务,一旦发现险情随时报告。
8月22日,松花江上游干流形成的第二次洪峰已推进到桦川段, 直接威逼着农场二十队上游安邦河松花江回水大堤的安全。他带领水利局长赵杰和老场长李春成再次来到松花江大堤二九一段“00+000”处的老河宫,发现对面风雨飘摇的江堤内老百姓已经撤离,大堤无人看守。洪峰即将到来,情况十分紧急,如果不提前采取措施,将会重踏上游肇源农场旧辙。历史上,这里是安邦河与松花江的江融交接处,水大流急,又是松花江大堤农场与地方交接处,常有险情袭来。何况今年又是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此处—旦溃决,野兽般汹涌的洪水将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长驱直入逼至高程67米以上的农场场部,危及国家重要煤炭基地双鸭山东荣煤矿的二矿、三矿等重点保护区,将有90万亩的控制面积被淹,周围10多个村屯 8 000多人口和农场的1.8万人以及区域内双鸭山矿务局两个煤矿计10万多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直接威胁。 王金会在老场长李春成、水利局长赵杰等技术人员的支持下,果断决策,立即上人、上机械,对幸福渠总干进行加固消险。保卫“生命线”的第一场激战在老河宫打响。
在总局、红兴隆分局的支持下,他们从八五二、八五三农场连夜调来 4台大挖掘机,加上农场水利局的4台挖掘机连夜开到大堤,立即投入抢险。之后,又调集2 000人紧急参战。场长王金会亲任现场总指挥,人机结合,连续奋战了两昼夜,终于把 9万多立方米土石方均匀地码在幸福渠 6.4公里的大堤上,形成了”保卫生命线”的第一道钢铁长城。在会战中,农场水利局的一台日立牌老式挖掘机,昼夜不停歇人不歇车创出日挖土 4 000立方米的高效率,刷新了抗洪期间日单机作业最高纪录。
由于松花江大堤二九一段是按20年—遇的低标准设计,相继经过1969年、1991年两次大的改建才达到标准的,坝体大部分是沙壤土和沙土组成,一遇风浪将会大幅度滑坡,直接危及大坝的安全。防洪一开始,在李春成的建议下,一直把防风浪防滑坡作为保堤保安全的重点。全线捆放防浪草龙和防浪林木2万多棵,最远处抬木头运距670多米。
在交通不好、不能上运输车的情况下,人们硬是靠肩扛、人背一棵一棵抬上大堤的。七队的抗洪突击队还创造了小沙袋套大麻袋,用钢丝加固在防浪林木上防风浪的有益做法,保证了大堤的安全。据统计,防洪期间,他们共捆草龙、铺林木、盖防浪苫布达10余公里,保证了大堤的万无一失。
松花江干流持续的高水位运行,使沿江的 8个生产队和10万多亩农田遭受松花江渗漏的浸泡,已有10多处水利工程被毁。危害最大的是从农场北抽水站至小黄河堤坝拐角处出现的险情,这是二九一农场松花江大堤的最后一道防线。
8月27日,在大堤东段尽头的拐角处,由于富锦的坝内民堤溃决, 洪水直逼农场大坝,流速每秒16 000多立方米的洪水急速冲涮着大堤的坝角,造成了大面积塌方。情况十分危急,紧要关头,农场当机立断,“宁让人们流血流汗,也不能让大坝流泪”。一场紧张的固坝角保大堤的激战在十八队东段下游打响了。一时间,大坝上车水马龙,相继有200多台车、7 000多人上堤。五九七农场的突击队员在农场党委副书记、突击队长于得水的带领下,也汇入了抢险大军中,勇士们冒着冰凉刺骨的江水毅然跳进激流中,把 3米多长的木桩一根接一根地钉入江底,之后又将直径半米多的大块石料投入江中。整个战斗持续了不到10个小时。就使即将溃决的大坝重新加固了。勇猛顽强的二九一人用自己的鲜血和汗水保住了“生命线”的安全。
“精神大堤”不垮——二九一人的宝贵财富
1998年 8月,对于二九一人民来说,是一段极不平凡的日子,正当农场50万亩农作物丰收在望,人们盘算着如何精打细收再抱一个金娃娃时,无情的老天突然翻了脸。从 8月11日起阴雨连绵。使“水上农场”再次漂泊在惊恐中。短短的一周内,全场平均降雨在 250毫米以上,降雨最多的一分场地区高达291毫米,整个大地一片汪洋。8 月15日一次最大降雨达118毫米。农场桦富路以北的大部分农田全部被明水浸泡。农场立即组织全场干部职工抢排内水,力争把灾害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
正当这关键时刻,松花江干流的洪峰呼啸而来。已连续10天奋战在排水一线、没睡一宿平稳觉的场长王金会,与党委书记曹学波碰头后,连夜召开紧急防汛抗涝指挥部会议,根据对水文、气象等多方面资料的具体分析,决定农场全面进入抗洪紧急状态。农场抗洪抢险指挥部迁到十八队大坝上靠前指挥。8名场领导,除一人在家主持日常工作外,其余7人都到抗洪一线,分工包段。提前编好的各抗洪抢险小分队全部按事先的预案到达指定地点,各分场、沿江生产队分区段与农场抗洪指挥部签订了责任状。
霎时,一场紧张的抗洪战斗在二九一农场打响。
农场防汛抗洪总指挥、场长王金会一面指挥抗洪,一面继续组织人力排内水,及时作出一项项重要决策;党委书记曹学波,身患感冒,带着吊瓶住进了抗洪前沿的最险段十八队大堤上;副书记、十八队包段场领导张忠福蹲在大堤上组织群众堵管涌,疏导抗洪力量;常务副场长、十九队包段场领导关久志,及时发现险情,带头扛沙袋、抬木头护坡防浪;副场长吕开庆住在二十队同抗洪勇士一起连续奋战了20多个日日夜夜,为大堤消险加固排除了20多处险情,保证了堤坝的安全;主管水利的副场长、农场抗洪抢险常务总指挥田雷,一面配合场长协调抗洪力量,一面深入一线趟水查险情,及时做出了薄弱险段上草龙压木杆等科学决策;原农场水利副场长、被誉为“老水利”、今年62岁已退休在家的老专家李春成,不顾年老体弱,从18日开始一直坚守在大堤上,30多天没回一趟家。他为农场搞水情预测,对各种险情进行技术处理,每天在泥水里行程40多公里。在整个抗洪期间,老李为指挥部和农场领导提供科学决策10多项、合理化建议50多条。他有老年性高血压和心脏病,平时女儿每天要给他量一次血压,以防病情加重,可是抗洪期间在大坝上,他什么都忘了,一门心思抗御百年不遇的大洪水。
下岗职工、党员丁恩华,今年38岁。6 月份,他在家里开了一个电话亭。当洪水袭来时,他扔下电话亭,装几瓣大蒜就上堤了。人们都知道他下岗了。当有人问他,你是替谁来的时,丁恩华只说了—句:“我下岗了,还是一名共产党员,还是二九一农场的公民。”说完他背起沙袋又跑上了大堤。
下岗工人张文生爱人下肢瘫痪,平时都是他一日三餐照顾妻子,接到抗洪通知后,他给瘫痪在床的妻子买了一箱方便面,烧了一暖瓶开水,告诉邻居陈大婶一声,就直奔江堤去了。还有下岗工人贺继文,老父亲81岁了,脑血栓后遗症复发,已住进医院好几天了,他与家人一直在医院守护着。当接到抗洪的消息后,他悄然跟着队伍来到了大坝上。待他从大坝撤回来时,老父亲巳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直在身边护理的姐姐说:“爸爸临终前,几次醒来都打听你,叫你的小名。当我们把你去前线抗洪的消息告诉老人时,老父亲几次张嘴想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定想说:继文是好样的,下岗了还像在岗一样勇敢顽强。”
地处场部附近、距大坝50多公里的七队, 是农场规模不算大的小队。全队只有86户、160多口人,抗洪开始时,他们种的4 575亩小麦刚刚上场。新开发的4 200亩水稻和采用新技术种的 825亩甜菜等农作物长势十分喜人。由于前段阴雨,草荒比较严重,急需加强管理。他们接到场部的抗洪命令,二话没说放下手中割大草的镰刀,由党支部书记朱军、队长唐国发亲自带队,组织75名壮劳力分两班昼夜奋战在大堤上。6l岁的外来水稻户牛占河也和壮小伙子一起披挂上阵了,他说:“农场的大堤保住了,才会有我们外引户小家的大丰收。”他和年轻的小伙子一样从二十队的修子堤一直奋战到下游十八队的堵管涌,整整20天没下火线。
这就是精诚团结的二九—人,这就是危难之际无私无畏的北大荒人。
在农场的抗洪抢险总结表彰大会上,面对经过百年不遇的大洪水的洗礼仍安然无恙的坚固大堤,面对危难之际个个挺身而出的勇敢顽强的二九—人,场长王金会哽噎了。他没说一句话。面向抗洪英雄、勇士们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其实他本人就是最优秀的二九一人。
党委书记曹学波在抗洪总结报告中这样述说:“在抗洪期间,全场人民紧急行动,舍小家保大家,把抗洪抢险作为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和头等大事,万众一心,团结奋战。全场共投入抢险人力48 200人次,麻袋 6万条,草袋3.7万条,机动车2 149个台班,土石沙20万立方米,树木 2万根,编织袋60万条,钢筋、铁丝250吨,耗费资金593万元,经过全场人民近20多个日日夜夜的艰苦奋战,终于保住了被全场人民视为生命线的松花江大堤二九一段的安全,保住了全场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取得了这场抗洪抢险斗争的重大胜利。在二九一人建设家园、保卫家园、抗击自然灾害的历史上,又筑起—道坚不可摧的精神大堤——二九一人的宝贵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