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中的三昼夜

　　　
　　　　　　　　　　　　　　　　 ——北大坝荒原踏查记
　　　　　　　　　　　　　　　　　　　　 张锡九
　　1959年 7月，为了扩大耕地面积，加速农场发展，二九一农场党委决定开发北大坝以北的大片荒原。当时，北大坝以北一片汪洋，到处是深沟，漂垡甸子，罕有人至，所以踏查荒原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场党委认真研究后决定：由我带领场水利技术员林厚绪和农垦部勘察设计院的三名同志去完成踏查任务。
　　临出发前。听说桦川县东林大队(现在的东河乡)在大坝以北的甸子里有一个远征开荒点，我们就去该大队了解情况。大队干部们说是有一个开荒点，离这有十几里路，所有的物资都是冬季运进去，开化以后就什么车也进不去了，并劝我们不要去了，说那里太危险了。但为了掌握第一手材料，我们五个人背上粮食，带上地图、望远镜和指南针就出发了。
　　7月中旬的北大荒，天气酷热，刚上午8点多就闷热难当了。爬上北大坝一看，果然到处是水。从地图上看有几处小山包，但到底哪个是东林大队远征点呢？我们商量了一下，只好奔西北方向一个较大的山包出发。下了大坝就是没膝的水，时浅时深，底下是陷脚的稀泥，还时常有烂草枯枝缠绕，行动非常困难。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我们又累、又热、又饿，气喘吁吁。看看天已是中午了，我们想找一个没有水的地方坐下休息、吃饭，用望远镜一找，发现正前方偏北有个凸出水面的测量用的三角架，我们都很高兴，速度也加快了，走到近前发现，这三角架高地太小了，我们五人围着坐下，每个人的脚还在水里。
　　匆匆吃完饭，没敢多休息， 又继续往前走，走了约有两里地， 前面的林厚绪同志高喊：“找到了！找到了！”前面有个山包，隐约可见树很多，我们望了一下都说肯定是。可赶到近前一看傻眼了！哪有什么树呀？是个大苇塘！苇子高得象小树一样。顿时大家高兴劲没了，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吱声了，我心里也没底了。
　　可我转念一想，不能泄气，只要确实有这个开荒点，我们就一定要找到它！我给他们鼓劲：绕过苇塘接着找！我们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绕过这片大苇塘。继续往前走，没多远，林技术员又高喊：“这回可真找到了。你们快看！这回真的是树，不是苇子了。”我们高兴极了，也来劲了，不顾蚊子叮咬，使劲往前奔。走着，走着，又遇上了一个大苇塘！这个苇塘面积大，苇子矮，还有不少杂草，大家为难了，过吧，不知多深，绕吧，天快黑了，而且大家也都累了。他们全看着我，等待我这个副场长的命令。我心想：既要争取时间，又要保证安全，只好叫会水的林技术员先游过去再定。他游过去后告诉我说：“没够着底，水里杂草很厚可以过！”可是我们五个人中有两位女同志，她俩有点怕。我就鼓励她俩：“不要怕，勇敢点，你们俩一块过，要新开路，不要走林技术员走过的路。”我是最后游过去的。可能是杂草起了作用，没够着底也都过去了。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山包跟前。看见地里有去年的玉米杆子，我们五个人松了一口气，稍微休息了一下就上山包找房子。这个山包大约有零点一平方公里，只有一位老农看房。我们问老农周围有没有荒地，他说没有，并说你们胆子不小，这草甸子有深沟、有漂垡、有大酱缸，还没有人敢在夏天来这儿呢。吃过饭，老农让我们睡炕上，他自己睡地下，又给我们点火驱蚊子。尽管炕小，屋里闷热，蚊子又多，可我们仍睡得很香，因为我们实在太累了。
　　我们在老农的屋子里住了三宿，经过两天的踏查，基本弄清了大坝以北荒原的情况。这儿的水是安邦河的水，不是松花江的水，因为安邦河到了福山以北就没有河床了。两天的时间，我们踏查面积约30平方公里。
　　第四天吃过早饭我们就往回返。因为有经验了，方向也明确了，所以走得很快，途中也遇到一片大漂垡甸子，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五个人手拉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过了漂垡甸子，仅用了五个多小时就回到福山。
　　这次踏查彻底弄清了大坝以北荒原的水源，给以后修渠排水开荒建点提供了有力的依据。
　　　　　　　　　　　　　　　　　　　　　　　　　　　　　　选自《情系二九一》
　　　　　　　　　　　　　　　　　　　　　　　　　　　　　　　　 (孙红娟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