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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蓝图

第八编 附录

第一章 回忆录

谱蓝图



  ——红卫踏荒记
  于一厚
  在富饶美丽的三江平原上,座落着一个初具规模的国营农场。它象一颗闪光的宝石镶嵌在雄鸡冠下,这就是红卫农场。看到它宽阔的大街,一栋栋楼房,耸立的厂房和一望无际的良田,有谁能想到十五年前的今天,她却是沉睡的荒原啊!
  虽然过去了十五年,可是当年踏查红卫的景象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那是1968年11月12日,接到兵团四师政治部指示,调我执行新任务。当天我就打起背包赶到师部报到,才知道是参加抚远建点工作。当天夜里就上火车,13日赶到佳木斯兵团司令部报到,14日就向抚远迸发,踏上了开发三江的征途。
  夜宿“火烧孟”
  我们一组三个人,除了我,还有八五四农场十五队队长陈传君同志和十一队车长刘和尚(其实他并不叫刘和尚,只因他爱人在南方,老刘一直过着单身生活而得名)。我们的任务是踏查红卫地区。16日到达七星农场最东边的一个生产队——“五七”连(现在的创业农场场部)。这里地处二抚路和通胜利农场公路三叉口。“五七”连连长告诉我们,此地叫“火烧孟”,据说是当年有一户姓孟的人家在此地开了一个小店,方便去抚远的过路人,后来被火烧了,故此得名。“五七”连的同志对我们的到来非常高兴,他们把唯一的大宿舍腾出来给我们住,为我们准备了猪肉、白面、白菜等生活用品,又派出拖拉机拉着爬犁供我们踏荒用,晚上给我们改善了生活,第二天全连在村头为我们这支荒原侦查兵送行。
  场部搬家
  兵团设计院交给我们唯一的资料就是一份五万分之一的地图。在图的中央划了一个红圈,这就是未来的场部所在地。我们坐上“拖拉吉普”从“五七”连出发,来到王玉书地河。只见地河桥上横架一座牌坊,其实也就是一边立起两根木杆,上面横架两根木杆就成了牌坊,两边写着十四个大字:“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这大概是修路大军留下的雄心壮志吧。过了地河就进入红卫地区,我们按图上划红圈的位置找到了“场部”。这里东边是水线,西边不远也是水线,靠路边就是林子,路南林边不远也是水线。这里怎么能建场部呢?看来划图的人是未到过这里,怎么办呢?我们3人一讨论决定另选点,一定要找个好场部。我们坐上“拖拉吉普”再往东,过水线登上一个岗,一个理想境地摆在眼前。北边离公路三百米左右是一个东西一公里长的大树林,是一个天然屏障,路南一片开阔地,这不正是理想的场部所在地吗。距红圈位置东移只一里多远;不影响总体布局。我们又坐上“拖拉吉普”转了一个大圈,证实了这确是一个好位置。第二天兵团刘副司令、张参谋长来了,我向首长汇报了场部搬家的建议,首长马上同意了,我们三人那高兴劲就不用说了。
  道班房
  在十七公里处有一栋用木头垛起来的小屋,住着两个人,是胜利农场的养路工。这是当时整个红卫地区唯一的一栋房子和唯一的两个屋子,可惜我忘记了他们的姓名了。我们把这里作为踏荒的大本营,白天出去踏查,晚上回到这里住宿。二位养路工对我们的到来非常欢迎。热情地帮助我们烧水做饭,打柴禾,给我们介绍这个地区地理情况,给予我们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他们给我们介绍在胜利农场五队有可以做混凝土用的沙子。为了感激二位养路工,在我们完成任务离开的头天晚上,我们踏查组、“五七”连机车组和道班养路工一起开了个团结会,还给他们敬送了毛主席像章和“老五篇”。
  找沙石
  经过四天多的踏查,对红卫地区有了大体了解。在东起胜利农场边界西至地河,南至挠力河北至别拉洪河,方方正正的区域里,微微凸起的丘陵,构成了整齐的大地块和比较规律的水线。只要修上路,不加措施也可以开出三十万亩好地。特别是公路以南挠力河北,土地肥沃,黑得流油。我们给每一个生产队送了一个树林作居民点的依托。越看越好,我们都爱上了这块好地方。只有一件心事,场区内没有一座山,也没有大岭,盖房子用的石头、沙子到那里去搞呢?没有沙子石头,建农场困难就大了。所以我们每看一个点就要挖几个坑,查土壤,找沙子都没有。最后一天,在长尾巴林子(现四队位置)终于找到了,老刘老陈累得满头大汗的挖,也没挖到底,光这一处的沙子,建个砖厂,供应全场建房用沙也够几年用了。接着在西边三队的林子里也发现了沙子。后来为了找石头,我们又去胜利农场,找到了老等窝,石头也解决了。
  好险哪
  干什么事情没有一帆风顺的。在这茫茫的草原上踏荒,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原始荒原,没有一个人工标志,走到那里都是一个样子。n隹一的依据是那五万分之一的地图,图上的等高线,水准点在实地又找不到,只有涂上绿色的树林是唯一可以和实地对照的标志。我们就是靠对树林子的位置来确定自己的位置,有时林子稀了就对不上号,密了也分不清,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自己走到那里了,只好顺着爬犁边倒回来另找。遇到水线过不去,一绕也就对不上号了。整个草原被雪覆盖着,有时辨不清草地、水线,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危险。
  然而危险终于出现了。在踏查李木功岗的途中,一个几百亩的大水泡子挡住了去路。也不知是求成心切还是思想麻痹,我们沿边缘直闯过去,拖拉机下水了。谁知道这水泡子是大酱缸,只要草皮一破就要坏事。水淹没了拖拉机驱动轮,如果没有后边的爬犁浮拉着,好象马上就要沉下去。发动机极度超负荷几乎要灭火,操纵杆也不敢动,驾驶员说一动操纵杆,就有把草皮拉破下沉的危险,只好任凭拖拉机自己在大酱缸里自由浮动。这时如果拖拉机一灭火下沉了,我们几个人出也出不去,一个晚上在这里冻也冻完了。突然发动机声音变响了,拖拉机正直朝着边缘奔去,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登陆了!得救了!我们5个人跳下“拖拉吉普”高兴得围在一起,几乎流出眼泪。年轻的驾驶员兴奋地边比划边讲:正在危险之中,我突然觉得一个大力士在水下顶起了拖拉机,我知道是着底了。我马上操起方向杆,定准方向,再也不撒手,拖拉机也好象要逃命似的直奔了上来。
  第一个元旦
  踏荒结束后,我就回到了师部,负责具体组织进点工作。虎林6个农场负责建红卫农场,密山5个农场负责建青龙山农场。经过二十几天的紧张筹备,向荒原进军就开始了。
  12月29日,先遣队包括场部筹建领导小组和由八五四农场组建的工程连到达红卫。我也随车到达。这时的红卫已是冰天雪地,银装素裹。一部分未经锻炼的城市青年,一下汽车,就不知所措,老北大荒人都大显身手。工程连连长陈传君、指导员陈秀生同志带领大家卸车,架帐篷,在天黑之前就安下了家,保证了上百人当天夜里有了卧身之处。机关张木工(这是八五四农场机关对张德春同志的称呼),一下汽车,就抡起镐头,刨开冻土架锅灶,烧水做饭,在红卫地区升起了第一缕炊烟。老同志有的搭炉子,有的带领小青年到林子里拣干柴。草原的黑夜来的特别早,才三点钟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大家喝着开水,吃着干粮,在马灯下,领导小组组长王电源同志给大家讲了建设红卫团屯垦戈边的意义,我向大家介绍了红卫的自然情况。大家围坐一起,静静的不能入睡。等大家都睡下了,王电源、罗忠轩和我等几个领导同志才到另一个没有生炉子的帐篷里,铺了草,把带来的招待被子盖几床,可能是太累了,未觉冷就睡着了。
  过年了。年三十这天,为了让大家吃上饺子,我和罗忠轩同志带着解放车到胜利农场求援。胜利农场场长郑兴广同志大力支持,给了几麻袋新鲜萝卜。冻了,我们脱下大衣包上……。晚饭后,大家围在帐篷里用半导体收听两报一刊元旦社论。
  1969年元旦来到了,这是红卫的第一个元旦。早上一出帐篷,发现一张大字报贴在门口“红卫团向何处去”?这是几个“小职业革命家”在质问领导小组为什么不抓阶级斗争。
  草原上的红日冲破朵朵乌云,冉冉升起。红卫团像那草原上初升的太阳,冲破乌云诞生了。不管前进道路上有多少困难,英雄的北大荒人,一定能够把她建设成北国粮仓。
  (作者于一厚,当时任八五四农场副场长,曾首次来红卫踏荒,现任八五六农场党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