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改革提高效益

　　　　　　　　　　 ———赴项目场队的调查报告
　　建三江管局政研室组织了由管局政研室主任带队、洪河、二道河、鸭绿河、浓江农场政研室主任参加的“三河一江”项目场队深化改革调查小组。11月10～17日历时7天对全局四个“项目场”和勤得利二十五队、七星四十七队、前进十六队、青龙山十七队四个项目队进行了调查。调查组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除对全局项目场队1989～1993年全部情况进行统计外，还深入广泛与项目场队的干部、职工进行座谈交流，掌握了大量的数据和材料，经过综合分析、研究、形成此调查报告。报告就“项目场队”五年改革实践，特别是实行“两自”中存在的问题以及项目场队广大职工的心态反映进行了较为深刻的剖析，并对我局“项目场队”1994年深化改革提出建议，希望能对“项目场队”深化改革以及“项目场区队”自身的内部改革提供一定的参考。
　　一、基本概况
　　黑龙江省建三江农管局共有15个国营农场，其中有4个“项目场”和18个“项目队”，利用补偿贸易和世行货款、黑字还流的投资组建的。现有耕地面积166．7万亩，播种面积141．4万亩，占全局总耕地面积的32．9％，占全局播种面积的28．2％。全局拥有固定资产原值78730万元，其中“三河一江”四个“项目场”再加上18个“项目队”拥有固定资产原值26211万元，占全局总固定资产原值的33．2％。拥有国外引进大型轮式拖拉机233台、大型康拜因138台、大型自卸载重汽车195台、配套农机具1896台件。累计投资金额18367．9万元，平均亩投资135元，按形成固定资产原值计算，平均亩投资182．7元。1989～1993年累计共为国家生产粮豆43．2万吨，累计为国家上交粮豆31．3万吨，商品率72．5％，全员人均生产粮豆7．4吨，农业工人人均生产粮豆20．7吨。1989～1993年“三河一江”四个项目场，在这五年中遇二年大灾（1991～1992年），有三年盈利、两年亏损，1991、1992年两年亏损3479万元，1989、1990、1993年三年盈利5424．7万元，盈亏相抵盈利1945．7万元。1993年四场盈利额2750万元，平均亩盈利30．58元。1993年鸭绿河农场职均收入3070元，人均收入1105元；洪河农场职均收入2217元，人均收入1159元；浓江农场职均收入3424元，人均收入1509元；二道河农场职均收入4333元，四场人均收入2260元。平均人均负担耕地面积172．5亩，农业生产工人人均负担耕地面积482．6亩。粮食处理中心四处，房屋建筑面积11万平方米。现已实现了田间规划条田化、农田防护林网化、田间作业高度机械化、职工上下班通勤化、场区建设城镇化、职工生活小康化。是黑龙江农垦重要的商品粮基地，是九十年代我国较大型现代化国营农场群。“项目场队”的建立，不但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效益，规模效益，而且创造出巨大的社会效益。通过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设备，为我国的农机具生产提供了样机，拓宽了国内生产厂家的品牌产品生产速度，为国家发展现代化农业率先起到了示范作用。但在步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项目场队”依然存在着计划经济体制的弊端，这些弊端和现实问题制约着项目场队的发展速度和人民生活水平的再提高。存在的问题只能通过深化改革的办法加以解决。
　　通过调查，几年来“项目场队”的改革是在“稳定完善”的基础上逐步提高的。从1985～1992年四个农场都实行的是作业区承包形式，18个项目队实行的生产队承包形式，农场对区、队实行“定额上交、超利分成、亏损自负”的分配办法，实现了国家拿大头，企业拿中头，个人拿小头。1993年，各“项目场”认真贯彻落实了《条例》和党的十四大精神，按照《条例》的要求，给作业区下放了权利。浓江农场在稳定原有作业区承包的基础上，调整了分配办法，实行了“定额上交、超利全留”；鸭绿河农场实行了“全员承包、定额上交、自负盈亏”。这两个农场都确定了从超利中40％偿还历史的陈欠挂账。洪河农场实行的“定额上交、超利分成、亏损挂账”的分配办法。二道河农场从1985年改革以来一直实行的“定死基数、定额上交、超利分成”的办法。
　　勤得利农场二十五队（项目队）是1984年组建的“项目队”，8年经营亏损，平均每年亏损50万元，今年春播种地前农场派以政研室为主的工作组到队贯彻农场为生产队放权的若干决定，找出了二十五队几年来亏损的病因，对症下药，下放了权利，转换了经营机制，推行了“地到户、机到人、统着干、分着算、联产承包”责任制。地还是那个地、人还是那些人，今年一年扭亏为盈，盈利18万元，调动了职工生产积极性。
　　七星农场四十七队（项目队）实行股份合作制经营，在定额上交的基础上，超利部分按40％进行股份分红，确定职工每股5000元入股，采取“保本、付息、控股、分红”的办法，调动了职工年初投资种地的积极性。仅此一项就实现入股资金35万元，增强了职工的风险意识。联心联利，体现了谁投资，谁受益。这个生产队的刘队长说：“如果上面说了算数，春定秋不变，按今年纯盈利120万元的40％分，职工纯股份分红48万元，平均每股得红利6857元左右。职工明年就想把红利作为固定股。
　　几年来，“项目场队”的改革在各级党委和行政班子的领导下取得了一定经验，
　　1993年放权后更增进了企业的活力，但是随着国家改革开放大潮的涌来，全局“两自”向深层次的推进，家庭农场职工收入的增加，“项目场队”的机械化程度高，劳动强度大，人均负担面积多与职工收入少的矛盾日趋突出。通过找职工座谈反映出有的职工不安心于“项目场队”建设。青龙山十七队职工于顺富说：“砸三铁”应该先砸美机，没有美机我们还穷不到这种份上。”“项目场队”是我国农业现代化、专业化程度高、集约化经营的先进模式。国家投入资金量大，现代机械设备先进，劳动生产率和商品率高，效益好贡献大、职工收入水平也应该高，这是我们所追求的理想目标。“项目场队”增进效益和增加收入的途径在于按着“三个有利于”的标准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规律，转换经营机制，深化改革，给基层真放权、调整利益关系，用政策调动经营者和生产者的积极性，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促进“三个效益”的发挥。为此，根据调查组总结“项目场队”干部群众反映的热点和难点问题进行粗浅分析并提出深化改革的思路和建议。
　　二、存在问题及分析
　　1、产权关系不明晰，三者利益关系不顺。
　　建三江垦区“项目场队”自改革以来，都是推行统一经营集体承包责任制的形式，实行“定额上交、超利分成、亏损自负”（1988年以前为亏损共担）的分配方式。这种分配办法把国家、企业、职工三者利益关系以合同形式固定下来。通过几年改革的实践，存在诸多的弊端：一是由于国家资产由农场代表国家全民所有制行使所有权。加之生产经营过程中的生物投入等物化劳动产生的效益理所当然归投资者所有，企业的职工只是付出相适应的活劳动。为此投资主体、利益主体仍然是农场。国家拿大头，企业拿中头，职工拿小头的分配比例，从理论上讲是正确的。但是国家对农垦企业实行了“财务大包干”，“拨款改为贷款”等一系列政策，致使农业企业必须负债经营，其风险由国家承担转移为企业自己承担，兴办家庭农场以后，这种农业风险责任已经转移到职工头上。企业作为法人行使所有权与经营权，一切生产经营活动由农场说了算。从年初制定政策，年中调整政策，年底兑现政策一统天下。职工的积极性不高，农场的经济效益不高，生产力的水平也相对不高。二是受垦区改革大潮及家庭农场交够农场的剩下全是自己的经济环境的影响，“项目场队”职工所得利益低于产权关系早已发生变化的家庭农场职工的收入。而居垦区先进科学技术的大农业机械化农场的职工所做的贡献率高于机到户、地有数、不固定的家庭农场，经营模式的贡献率与获得利益的矛盾越来越突出。三是由于政策透明度不高，以及有不稳定因素，致使企业基层领导无法兑现、落实他们在单位内部制定的有关政策，说了不算，答应的事无力办得到，职工不信任，干部没信心，有的素质高的职工说：“我们是看在领导干部廉政爱民的面子干点活，若是看农场的政策我们早就不干了。”使职工感到在项目场队干不如到家庭农场干。四是由于“超利分成”的分配关系，盈利年份大部分利润上交农场，作业区没有留成，职工没有积累，削弱了作业区的经济实力和职工的经济承受能力。更新设备及技术改造没有资金保证，生产队没有发展后劲，同时还要承受偿还补贸还款任务以及承受生产、生活“两自”的能力。
　　2、政策不透明，利益不直接。
　　四个“项目场”，十八个“项目队”除洪河利用补偿贸易形式外，剩余“项目场队”全是利用世行贷款筹建的。但到1989年开始偿还本息，致使偿还期内存在很多问题，企业难以承受。一是因改革以来一直实行“超利分成”，作业区没有多少积累；二是两年受灾，生产挂账额大，生产资金严重不足，又处在还贷高峰（都在1993年承担偿还），再加之1993年初职工集资，社会拆借资金种地，职工手中已经没有钱；三是补贸大豆价格低于市场价格，而且三年补贸大豆就把当年盈利额全部吃掉；四是1994年生产资金无从谈起，明年生产难以维系；五是补贸大豆任务不明确，偿还政策不透明，多数“场队”年初没有把还贷补贸大豆任务落实到合同上，今年大豆开始收获时，总局才下达补贸任务，造成作业区干部和职工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些农场也说不清楚。因为还贷指标不透明，作业区缺乏偿还补贸的思想基础和意识，对突然下来的任务措手不及。两年大灾经济形势不景气，农场没有偿还能力又没有心理承受能力。青龙山农场十七队今年大豆总产2000吨扣除偿还补贸大豆1270吨，几乎所剩无几了。为此，职工纷纷争取调离项目队，逃避负债经营，甩给区队和职工沉重的包袱，洪河、二道河职工纷纷办起开发性家庭农场。青龙山农场十七队一位工人说：“我在项目队干了10年，没有挣到钱，反而挂账2万多元。要砸“三铁”先把外机砸了”。工人形象地把外机比作“大锅饭”、“铁饭碗”去砸。为此给我们的启示，项目队也必须要深化改革，彻底打破“大锅饭”。
　　3、机关职能不转变，企业经营机制难以转换。
　　“项目场队”随着垦区改革的不断深化，“两自”的推进，为促进作业区转换经营机制，在贯彻《条例》的同时，要真放权给作业区。但是由于机关职能没有彻底转变，作业区“四自”的商品生产和经营的主体地位没有确立。农场仍然用传统的计划经济观念管理企业，只注重用行政手段命令下级完成上交指数，而忽视利用经济杠杆及政策引导职工积极性。有的农场作业区年初种地借款无法偿还，多数农场作业区领导对此感到困惑，一致反映1993年放权，作业区只有借钱种地的权利，而没有偿还借款的权利。青龙山十七队领导说：“要知道这样，当初我说啥也不能与农场签订合同。”这个问题在调查时反响强烈，作业区主任都异口同声呼吁说：“我们什么权利都不要，把我们借钱还款的权利给我们就行。”实质上这个权被上级主管部门的指令性计划、沉重的补贸任务剥夺了。
　　4、流通不畅，市场意识不浓，资金严重短缺。
　　项目场队大部分有粮食储备设施，收上来的粮食产品除留种子、口粮和上交征购任务外，大部分作为商品粮找市场等价格机会，还要跨年度销售，这样产品资金死在仓库。造成流通环节不畅的主要原因：一是关键在于粮食部门，一般农场都没有把产品销售权放给粮贸，仍由农场控制，没有成立销售队伍，一时很难找到市场；二是产品由粮食处理中心“毛粮检质”其本身就不科学，粮中怕产品漏库，在检质时狠扣杂扣水，何况毛粮检质可谓感观检验。这样损害了粮食产品交给农场就算不回钱来，这是多年来加剧农场和职工在产品处理上的矛盾的主要原因。
　　5、工商运建服企业改革不到位，社会化服务体系不健全。
　　“三河一江”农场的工商运建服企业不是独立的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不是经济实体，它以农业为载体的服务组织，是大农业中的一个经济组织，不是经济实体，是社会化服务实体。目前项目农场的工商运建服单位都在吃农挤农，离开农业这个主体，它就要破产就不能生存。为此，加速工商运建服企业转换经营机制，进行产权制度改革，迅速建立社会化服务体系迫在眉睫。
　　三、加快项目场队深化改革的建议
　　1、要“稳定、完善、提高”以区队联产承包为主的承包形式，在稳定的基础上逐步加以完善，在完善的基础上提高。首先，农场对作业区实行“定额上交、超利全留、亏损自负”的大包干的办法。本着交够农场的，留足集体的和明年的储备金，剩余全是自己的。由区队自己确保留成比例和分配比例。农场对作业区队实行一口价，把今年的利费税、平价粮、陈欠、垫支、补贸等换算成粮食数，一次收齐。剩余产品由粮中以期货贸易形式，对作业区、队进行随行就市现金收购。增加作业区的留成和扩大再生产以及机械更新的能力，保证职工的分配兑现，调动生产者的积极性。其次“区、队”内部建立联产承包责任制，可以采取“地到户、机到人、统分结合、人机协作、核算到户”的承包办法。还可实行拖拉机、康拜因联合带地承包办法。具体“区、队”实行什么样的联产承包责任制，都要本着“三个有利于”的标准和提高“三个效益”的原则，尊重作业区干部和职工的意愿，总结多年的改革的经验和教训，让经营者和生产者自己自由选择，自主经营，不搞一刀切。再次，区队的干部收入要打破原来工资级别实行效益工资和作业区的经济效益，上交指标完成情况等挂钩，可高于作业区、生产队职工平均收入的1～3倍。
　　2、积极试行股份合作制。
　　股份制是推进产权制改革的重要举措，是转换农业企业经营机制的必由之路，推行股份合作制，使企业既负盈又负亏；使职工成为投资和利益的主体，风险承担的主体。只有实行股份合作制，才能促进企业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使企业真正成为“四自”的经济实体。
　　“三河一江”部分“项目队”的干部职工呼唤着股份合作制的早日推进。从调查中发现项目场队推行股份合作制，有群众的强烈呼声，有基层干部的积极性，这种呼声和积极性就像一把干柴，只等我们去点燃。在1993年改革的基础上，项目场队又取得较好的经济效益，推行股份制顺乎民心，合乎民意，时机成熟。根据调查提出以下思路：
　　采取固定资产（机械设备）不计算股、收取占用费的办法，占用费收取的标准，由各场根据自己的场情，设备的新旧程度，自行确定。将当年农场投入资金作为农场股（垫支），将作业区或“项目队”自己历年积累作为集体股，还可动员区、队职工自己入股，资金来源不足时，还可以吸收社会股，为了保护作业区利益和职工的利益对社会股实行适当的控股。股份分红的比例，由农场根据国家、集体、个人三者利益的关系和股权的大小及国家的有关政策，确定纯盈利中的分红比例。但必须保证国有资产的保值和增值。
　　3、项目场工商运建服企业，要加快产权制度改革，建立配套的服务体系。
　　一是对实行经营承包责任制的企业要进一步推进“三项制度”改革，做到干部能上能下，职工能进能出，工资能升能降，积极推进全员风险抵押。二是对经济效益稳定，干部和职工素质高，经营管理水平高的企业进行股份合作制改造，加快经营机制的转换。三是对场办新型企业和新开发的项目必须按产权制度进行组建。四是对小型微利亏损企业，实行租、卖、转、并、联等形式，实行国有民营，国有私营提高企业经济效益和职工收入，促进产权制度改革和培育社会化服务体系。
　　4、适应市场经济要求，建立项目场“粮食处理中心”的新体制。
　　调查中几个“项目场”的作业区一致反映最大的问题是“粮中”。目前各场粮食处理中心，只负责作业区粮食产品的收购处理，存在着坐商收购的弊端，而且对作业区上交的粮食产品压等压价，项目农场干部和职工意见很大。项目场的“粮中”是高度机械的体现，是专业化生产的需要。没有作业区的粮食，就形不成“粮中”的效益。要处理好作业区和粮食处理中心的关系，必须按市场经济的要求，用政策、经济杠杆、价格调节相互间的利益关系。
　　一是明确“粮中”的服务职能。二是明确作业区和“粮中”之间的经济关系。“粮中”创造的效益，作业区应得大头，而粮中得小头，通过利益返还的驱动力，调动作业区的交粮积极性。三是明确“粮中”的经营职能，克服官商、坐商的作风，走出去寻找市场，使粮食产品取得最佳的价格。四是采取期货贸易形式引进资金，以兑现形式收购计划外产品，或农场给“粮中”解决一定数额的启动资金，保证作业区的交粮兑现。要以市场为导向构建粮食销售新体制，使其成为现代化的销售服务中心。
　　5、“项目场队”的机械设备更新换代亟待解决。
　　调查中发现，“项目场队”机械设备都到了更新换代的程度，而各场所提的折旧又未专款专用，更新设备没有资金来源。我们建意机械设备更新资金应由作业区提取，自提自用。引进机型和更换机型应由农场统一选型。
　　于福迟长禄等
　　1993年12月21日《建三江改革第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