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风彩


　　　　　　　　　　　　　　　　　　 赵明海 王君雁
　　1994年4月27日，一场春雨无声地滋润着北大荒这块古老的黑土地。凌晨1点钟，参加一天义务植树劳动的李玉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新婚不久的家里刚躺下，“汪、汪、汪”一阵急促的狗叫声将李玉彬惊起，这么晚了狗又叫的这样急会不会有什么事？他想起距自己家仅 500多米外的小商业区连着近十家商店，一种高度的责任感驱使他不顾一天的劳累重新坐起穿上衣服，“我出去看看”，他对醒了的爱人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沿着门前的小路，李玉彬警惕地巡视着黑暗中有没有异常情况。忽然，他发现一个黑影抱着满满一大箱货物从个体亚美商店窜了出来。“盗窃”，一个念头在李玉彬脑中闪出。不能再犹豫了，冲上去！李玉彬大喊一声“不许动，我是警察。”一个饿虎扑食将“黑影”扑倒在地上。盗贼大吃一惊，用力将李玉彬推开，顺手用一把大扳手砸向李玉彬的头部。“咚”，小李只觉得一阵晕厥。盗贼趁机抽身向西急窜。
　　“绝不能让盗贼溜掉！”小李忍住剧痛奋力追赶，10米…… 5米……猛然，盗贼又用大扳手向小李砸来，小李左手一挡，右脚顺势飞起将盗贼踢倒在地，随即紧紧搂住了盗贼。拼命挣扎的盗贼和李玉彬纠缠在一起。两人站起来摔倒，摔倒又起来……一天的劳累加上激烈的搏斗，已使瘦弱的小李渐渐支持不住了，但他仍然死死抱住盗贼不撒手。
　　远处，一束手电光亮起， 凭直觉那是学校的更夫陈学富在巡逻。 小李精神一振，高喊：“老陈，快过来帮忙抓盗贼！”
　　闻听呼喊，年过半百的陈学富顺着有动静的方向赶来。李玉彬和更夫陈学富二人同穷凶极恶的盗贼扭打成一团。就在陈学富将盗贼手中的大扳手夺下之际，又有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扑出来。“盗贼有同伙！”李玉彬高喊一声：“老陈快闪开！”趁老陈躲闪的一刹那，第二个出现的盗贼手中挥舞着凶器刺向李玉彬。躲闪中，李玉彬飞脚将亚美商店店主的房屋玻璃踢碎示警，“快来人，有人盗窃，出来帮忙！”不知什么原因，屋内迟迟没有人出来。
　　霎时间，紧紧抓着一名盗贼的李玉彬只觉得头部、背部一阵剧痛。殷红的鲜血浸透了橄榄绿。
　　见有同伙逞凶动刀了，被李玉彬抓住的盗贼骤起杀机，凶狠地从怀里掏出一把蒙古剔刀，对准李玉彬一阵猛刺……
　　一股股粘稠的鲜血顺着小李的头部、背部流出，使他的眼睛几乎看不见东西。小李使尽全身力气再一次将贴近身边的一名盗贼蹬倒后，双膝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丧失人性的歹徒趁机而逃，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已至深夜，阵阵雨点打在李玉彬的身上。昏迷过去的小李被雨水淋醒，他不知更夫陈学富能不能将最先逃跑的盗贼盯住。“快去报案！”李玉彬挣扎着站起来。全身一阵剧痛使他摔倒在地；不能倒啊，小李再一次顽强地从摔倒中站了起来，艰难地向农场公安分局挪去……
　　“快……有人盗窃……行凶……”小李忍住剧痛向值班的公安分局局长郭惠荣报案后就一头栽倒在公安分局里。值班室外，长长的走廊里留下了一串殷红的鲜血。
　　接到报案后的郭局长，一面组织人力把身负重伤的李玉彬送到农场职工医院抢救，一面布置警力堵截犯罪嫌疑人。
　　28日凌晨 1时20分，浓江农场职工医院院长、主治医师张建军、外科医生乔海峰等人被火速召集到医院，在最短的时间里，一个最佳抢救方案迅速形成。1时25分， 受伤干警李玉彬被推进手术室。此时，李玉彬的满脸鲜血已结成血痂，多处伤口仍在流血，脉搏跳动每分钟仅20次。经过全面检查，李玉彬的头部正中有一个5×4厘米左右大块血肿，左头部两处2×2厘米伤口为利刃砍伤。左肩肌肉腱被刺断，失血近 1 000CC。屋外风雨交加，手术室内只有一阵阵器械声叩击着门外等候的干警及家人的心。
　　凌晨 5点，接到通知的农场党委书记吴居沛、政法委书记柳景泉前往医院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干警的生命。
　　8点30分左右， 在勤得利农场检查工作的建三江农垦公安局政委程英俊、政法部主任车义闻讯赶到农场，热心地询问了受伤干警的伤势及抢救情况，并要求公安人员尽快抓获犯罪嫌疑人。
　　上午 9点，农场党委书记吴居沛、场长张庆生、政法委书记柳景泉会同程政委、车主任及农场宣传部门的同志前往医院看望了转危为安的李玉彬，鼓励他安心养伤。并代表全场人民向李玉彬表达崇高的敬意。建三江管局党委领导、政法委负责同志也先后来浓江农场慰问李玉彬。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从发案到破案，仅仅用18个小时，盗窃并企图杀害我公安干警的流窜作案分子王新江、王立军先后被农场公安干警缉拿归案，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利剑。
　　青年干警、共青团员李玉彬为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奋不顾身、勇斗持刀犯罪分子的事迹在全场引起强烈震动和反响。农场宣传部门及时详细地做了全面报道。建三江电视台“三江风”专题摄制组专程来农场进行了采访，并连续做了报道。新闻播出后，立即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携带慰问品或打电话前来探望询问勇士的人流络绎不绝。建三江管局党委书记董世明、副书记郭开政等人看望李玉彬后指出：李玉彬忠于职守、奋不顾身、勇斗歹徒的精神，有力地震慑了违法分子的嚣张气焰，给广大人民群众树立了良好的社会风气，李玉彬是我们垦区的徐洪刚，我们要对他进行表彰和大力宣传。
　　20名少先队员身穿盛装，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农场医院向英雄敬献了鲜花，送上了用零花钱购买的慰问品，表达了全体少先队员的敬意。
　　4月29日，农场党委做出决定：授予李玉彬 “见义勇为好青年”光荣称号，记三等功一次，并奖励人民币2 000元。5月12日，共青团建三江管局团委做出决定，授予李玉彬“优秀共青团员”称号。
　　　　　　　　　　　　　　　　　　　　　　　　 (原载《中国农垦》1995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