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大跃进” 在贯彻总路线中,农场于1958年~1960年开展了大跃进运动和一系列的政治活动。
1958年初,总场党委提出了生产跃进指标,反复五次才确定下来,在跃进誓师大会上提出“干劲冲破天,定叫指标上云端”的口号。
1959年的生产指标翻上加翻,开荒指标51000垧,是头三年开荒总和的三倍半,是1958年开荒面积的两倍。而开荒投资则要求由原计划24元/亩,降到18元/亩。总产量指标跃进到36000吨,是1958年实际产量的三倍,比头三年产量总和还多16000吨。畜牧上仅猪一项就要求突破两万头,是1957年存栏数的8倍半。原煤产量指标由1400吨,跃进到6000~10,000吨。工付业上交利润指标200万元,是1957年上交利润的五倍。建筑面积指标440,000平方米,是头三年建筑总面积的四倍多。这些高指标严重的脱离了生产实际和自然条件,到年终无一实现。
从1958年至1960年制定的跃进指标,大部分未能完成。播种面积除1959年完成外。1958年仅完成计划的53.2%,1960年完成计划的40%。粮豆总产1958年完成计划的28%,1959年完成9.9%,1960年仅完成4.6%。畜牧上1959年猪完成计划的39%,鸡完成1.2%。领导上的浮夸风是导致制订高指标的重要因素。由于高指标,急于求成,在生产上“瞎指挥”,领导不掌握本地区的种植特点,种植作物种类过多,当时除粮豆外,品种多达25种,有的作物不经试验就主观决定大面积种植,如青森五号水稻和多穗高梁,是不适应本地条件的作物,大面积种植后,结果是有种无收。有时单纯为了抢种,就不顾农业的季节性和连续性,1960年5月中旬播小麦,6月下旬播水稻,7月14日大田播种才结束。既浪费了大量种子,也浪费了节省下来的口粮(因为1960年是灾荒年,严重缺粮)。强种的结果,造成严重的减产和绝产。总场机关在联义播种了几十亩水稻,品种晚熟又误了农时,秋收时,只收了一堆稻草。在大跃进年代我场的浮夸风,瞎指挥涉及到生产、生活各个方面,而在生产上最突出。因为自然规律是铁面无情的。
当时在我场突出的共产风,是“共产主义大食堂”。1958年,全场男女老少都进大食堂就餐,各家各户不准做饭不准存粮。大人每月交六元伙食费,小孩交五元,并入的公社社员吃饭不要钱。机关大食堂1,000多人就餐,实行军事化,排队入内,按号就坐。不少人家在进大食堂前,连夜杀鸡宰猪,吃不完分送亲友或埋藏起来。总场理发员陈XX家,白天敲锣大鼓把喂养的大肥猪送给大食堂,晚上关上门夫妻相对痛哭。1958年冬,准许老幼打饭回家,并入的农业社大食堂停办,发粮自做。1959年,允许有家属的各家各户自己做饭,全场共产主义大食堂停办,恢复以前的集体食堂,坚持每月6元伙食费。1963年恢复食堂制,买饭票就餐。
一平二调之风在并入的农业社之间盛行,流传着穷富拉平的之言,1959年,虎林镇公社在并入农场时,从所属西岗作业区无偿提出资金4,000元,并派车到所属单位拉粮食16车;麦收时扬岗公社从富国大队(已并入八五○农场)拉走麦地里的小麦40马车,收大豆时又派马车在豆地里拉了七天七夜,使富队变成了穷队,总场又从各分场调400吨粮食给富国队。
1958年8月,总场大搞小土群炼铁(小土群即小高炉的群众运动),总场在西岗等地建小高炉四座,组织120余人用土法炼铁。因原料困难,在全场开展收废钢铁运动,以保证“钢铁元帅”升账;有废铁不交者拔白旗,月底收废铁三百余吨。10月底,两座小高炉炼铁不足200吨,于是停办。
11月份,我场派35人随铁道兵农垦局参观团赴京并南下参观了全国大跃进典型单位,历时37天取得一条经验:就是要坚决打倒右倾保守,那个地方拔掉了白旗,纯洁了组织,那里就会面貌大变、“卫星上天”。参观后,总场决定从6,OOO垧基本田拨出10%种卫星田,产量指标:水稻亩产2,500斤;小麦亩产1,500斤,玉米亩产2,200斤,土豆亩产35,000斤,大豆亩产1200斤,甜菜亩产3,000斤。后来经过几个月的思考观望,1959年春播时,将卫星田的播种面积改为0.2%,由分场、生产队自定产量指标。在水利、伐木方面也大放“卫星。”放伐木“卫星给林业上带来了严重的后果。在排水工地上,有的单位报捷创造了高工效,放出大“卫星”。一个人一天完成几百土方,领导上也不深入检查,只看看渠道两头,实际上爆破后只在两头清除了冻块,中间根本未动,也算进了工效。
1959平1月,总场党委成立整风办公室,开始建场后第一次全场性整党,要求党支部在大跃进中起到先锋模范作用,狠反右倾,广泛进行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教育。整党试点,决定在五分场七队开展“四大”,对反对跃进的八名党员点名批判。8月,局县党委通知各农场开展反右倾运动。从此,我场开始实行“书记挂帅,行政配合,突出政治,以政治领先,一手抓生产,一手抓思想,思想促生产”的领导方法。9月,总场党委召开扩大会,“扭转干部中的右倾情绪,鼓起更大干劲”。各分场党委成员参加会议,检查右倾,轻装上阵,会上重点批判了五分场和云山畜牧场领导的右倾情绪。
在全场反右倾运动中,干部中反映有五怕“一怕播种面积大;二怕上级批评,三怕畜牧任务大,四怕职工住不上房,五怕下级埋怨工作被动”。因为在这些问题上弄不好拔白旗。所以总认为“党籍挂在裤腰带上,不知啥时就要丢掉”。9月份,在全场党员干部中批判彭德怀的右倾错误时,一结合实际发言就成了哑吧会,觉着彭德怀说的是实在话。
四分场四队在大跃进中,迎合浮夸风弄虚做假欺骗上级被评为分场、总场、局县各级红旗单位,以后被发撤消先进称号。
1958年冬季排水会战中,四分场一队指导员田XX,因完不成任务,被分场党委拔了白旗,开会回来,把白旗插在队部门上,当晚用脚蹬步枪的扳机开枪自杀。
在云山水库施工中,施工指挥部在工地上开展了整风反右,插红旗拔白旗运动,以保证工程的跃进。对反对跃进的人,轻者拔白旗,受批斗,监督劳动。重者划为右派。在整个施工中抓右派13人,拔白旗者130人(以后均甄别,摘帽)。
1960年4月15日,我场开展了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的“新三反”运动。总场集中三天大鸣大放,大字报上墙l,000余张。到7月21日结束,揭发贪污分子20人以及一些严重浪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