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怀念
深情的怀念
民革河北省委员会常委付主任黄琪玲
(注:黄琪玲同志,毕业于黄埔军校二十期,1949年4月主持驾机起义,任教于中国人民解放军石家庄高级步校,l958年转业来场,l980年调离农场。)
我一生中最富精力的年华是在北大荒度过的。在那里我生活了二十三个冬春。尽管那是一段极不平凡的岁月,但至今我乃以留恋的心情怀念着它。
生活的曲折,坎坷的经历,使我对这块为之流过汗水,甚至鲜血的沃土、雪源、森林一往情深。因为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有我的脚印和我壮年时代的身影,更有那无数在艰苦的岁月中患难与共,并肩战斗过的亲密战友。那广阔原野的机车轰鸣声,那密林深处伐木工人的号子声,那矿井底层的挖煤声,那丰收季节的欢笑声和那暴风雪的呼啸声……虽然已过去二十多年了,但这些声音至今仍在我耳边回响。它好象一首威武雄壮,气势磅礴的交响乐,它对我有着强烈的诱惑力和感染力。它仿佛在赞美和歌唱这万古荒原发生的巨变。
二十年过去了,昔日的荒原已变成良田万顷;昔日的马架茅屋已变成星罗棋布的城镇;昔日的崎岖小路已变成四通八达的交通网道;昔日的北大荒已变成美丽富饶的北大仓。曾经为此巨变尽过绵薄之力的垦荒战士,抚今追昔,真是思绪万千,心中充满了幸福与自豪,而那些曾经为北大荒的建设作出过重要贡献的战友,如今大部份已是两鬓华发,有的已经调离,有的已经故去。今天,当我写这篇回忆录的时刻,更加激起我对他们的深深地怀念和崇敬。
在几十年开发北大荒的战斗中,我一直战斗在工付业战线上。无论是踏查、开矿、采伐、集运或是酿酒、烧砖、制瓦,从开路、架桥、打井,到米、面、油加工,糕点、酱油、醋的生产等等,我都亲自经历和实践过。
农场的工付业生产是经历了一条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艰苦创业的发展道路。几十年来我虽然经历了无数次的艰苦奋战,但其中最令我难忘的是“完达山集运困山材”和我场为实现煤炭自给所开展的“夺煤大会战”,我亲身参加了这两个战役的组织、领导和指挥工作,因此感受尤深。现就这两个战役写下点滴回忆,作为我对参加战斗的英雄战友和我的第二故乡的深情怀念和歌颂吧!
一
二十多年前的场部,只有稀稀拉拉几栋拉哈辫的小平房,为了改善居住条件,满足建房的需要,每年都要进山采伐大量木材,我亲自参加过的采伐任务就有三次,即北征大砬子,东征老黑背,远征完达山,其中以完达山集运困山材的战斗规模最大。
快二十年了,尽管经过文革的浩劫,但我至今仍珍藏着当年我为这一壮丽的劳动场面所拍摄的许多照片的底版,今天我将它——放大,这是英雄的垦荒战士开发建设北大荒的真实纪录,每当我看到这些照片,我就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当年战斗在亘古荒原的艰苦岁月和那紧张而愉快的日日夜夜。今天我将这些珍贵的照片和我的回忆文章一并寄去,作为一名离去的老战士献给第二故乡的永恒纪念。
在虎林以东的莽莽原始松林里,有大量在日寇统治时期和大跃进年代被伐的松木,因地形险阻,条件所限,当时没有运出而困山。为了抢运出这些木材,l964年冬季,在总局的统一领导和指挥下,总局系统的各农场,向完达山发起了声势浩大的,艰苦的抢运困山材的战斗。当时我代表八五五农场到总局去参加会议和接受战斗任务。回场之后,立即组成以王明德同志和我为首的先遣部队,前往虎林以东的青山口采伐林区,安营扎寨。
从农场到青山口林区,要经过密山乘火车到东方红,再从东方红乘林区小火车至青山口,由于运距远,难度大,中间周转多,因而在战斗未开始之前,场内个别干部产生了畏难情绪,认为跑这么远的路去搞木头是得不偿失,说搞一根木头比买一根金条还贵,这种情绪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个别领导的决心,但我们没有动摇,坚决迎着冬季的严寒向暴风雪和莽莽的完达山林区挺进。
每一次上山都少不了我们林场的老场长,外号“座山雕”的姜积模同志,以及基建队长裴文福、指导员阎志越同志,当然更少不了伐木战线上的老将孔凡崎、常柏福、何玉岗、刘同喜、胡振发等同志,当然这次也不例外。除去男同志以外,还有勇挑重担的娘子军。运输连的同志们在老队长胡继林同志的率领下,更为我场木材运输立下了汗马功劳。
“青山口”顾名思义,从这以西都是柞、桦、杨等混杂林,在大雪弥漫的冬季,呈现出铁灰色和淡褐色,洁白的日桦树干,象千万根直立的银针在林中闪现出诱人的银光。但一到青山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莽莽的原始松林,一望无际,群山被点缀得郁郁葱葱,巨大的古松,象威武的战士,任严寒中昂然挺立,树头在暴风雪中摇晃,远远望去,更象波涛汹涌的绿色海洋,我想这就是“青山口”这个名字的来历吧!
从青山口进入集运现场,还有几十里,这里没有路,我们只能在浓密的灌木丛中,在被山葡萄蔓,各种藤条、枸杞子、山刺猬缠绕在一起的荆棘丛中,用随身携带的镰刀、斧头砍杀前进。几十米的距离要砍出一条人能通过的路,必会付出血和汗的代价。汗水浸湿我们的棉衣和皮帽,鲜血从被划破的一道道口子中流出。一身尚好的棉衣,当胜利下山时已被扯得七零八碎,翻出朵朵“白花”。在开辟通道的过程中,有时还要通过深浅莫测的沼泽地和漂筏甸,一不小心,陷入其中,就难以自拔,有时会遭到灭顶之灾。机车通过就更危险,所以在上冻之前,行进路线尚未选好之前,机车是不能出动的。因此先遣部队的任务是十分艰巨的,如侦察、选择和开辟前进道路,搭盖住宿营地的地窨子,测定山林木材储量,砍划林班号,选择集运道和楞场……。所有这些工作,必须在上大冻和大部队上山之前完成。因此我们在上山的最初阶段,在地窨子没有盖好之前,不管气侯多么严寒,晚上我们也只能在林中露宿。
我多次与姜积模等同志享受过严冬季节在密林深处露宿的特殊情趣,当夜幕降临时,我们在林间空地:燃起了一堆篝火,各自复盖附近的树干,横七竖八地半躺半卧着,此时万籁俱寂,只有熊熊的火焰,在我们面前跳动着,发出哗剥的响声。热气随着黑烟飞腾,我们头顶上的树枝被冲得摇来晃去,繁星密布的夜空随着树枝的摇晃时隐时现。树干犹如长长的柱廊,伸向空中,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之中,这时你会感觉到森林之夜是多么静谧,多么美好,它充满了魅力,使人赏心悦目。经过一整天艰苦奋战的人们,心满意足地抿上几口老白干。咬上几口狍子肉,要不了几分钟就会进入甜蜜的梦乡。忽地一阵急促的树枝折断声和踩踏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狼嗥声,把人们从梦中惊醒,真有些毛骨悚然。此时,只要你仔细观察,在距离篝火不远的密林中,一对对兰绿色的亮光在闪动,好象天边闪烁的繁星,这是一双双野兽的眼睛反射出来的篝火的光亮,我们紧握手中的猎枪,随时准备应付这些不速之客的光临。被疲劳困扰着的人们往火堆上扔几根柴火,很快又会进入梦乡,我们就这样时睡时醒,有时是被惊醒,有时是被烤醒或冻醒。每次醒来,都要调换一下体位。只有亲身经历和尝受过这种滋味的人,才能深刻体会“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这两句诗的意境啊。
林间的清晨,却是另一番情景,各种不知名的小鸟在林间往来穿梭,发出叽叽喳喳的欢叫声,有一种叫“兰大胆”的小鸟,确实胆子大,有时会飞到离人很近的地方快活地呜叫,好象在向人们问早。若是晴天,从林间射进的阳光,在晨雾的衬托下形成一束束闪耀不定的光柱,好象一部巨大的织布机上的经线,五颜六色,真是美丽极了。我们拍打一下身上的碎树叶,抹去被染白了的眉毛胡子上的冰霜,啃上几口干粮,咽几把积雪,踩灭残余的烟火,就又投入了新的战斗。若遇到暴风雪的猛烈袭击,整个山林发出巨大的吼声,好象山崩海啸一样,十分吓人,尽管如此,也吓不倒北大荒的英雄战士们。
当大批工人进入林区的最初阶段,在道路还未打通,沼泽地还没有冻实,机车还不能发挥作用的情况下,我们必须爬山涉水,从几十里路以外的青山口,用人背运口粮、蔬菜和各种炊事用具。我清楚地记得王明德付场长和我们一起抬着一口大铁锅进入山林的感人情景,就好象当年红军过草地爬雪山一样。
工棚是卧进地平面的,用小元木和树条子搭盖而成的地窨子。用树条子铺上厚厚的干草再垫上一张狍子皮就是床铺,工人们风趣地说这是高级弹簧床,室外虽是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但室内烧起用大油筒改制的炉子,却温暖如春。劳累了一天的工人,脱光身子,擦上一个澡,睡起觉来既松软又香甜。
战斗一打响,寂静的山林,立即变得沸腾和喧嚣起来。机车的轰鸣声,抬木头的号子声,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从山前到山后,响彻整个山谷。一根根巨大的松木,从山顶,从峡谷,从四面八方越过各种障碍,排除各种险境,被拖到楞场。然后由汽车运往曙光车站。
由于原木太粗太大,用人力抬着装车不但费劲而且危险,为了提高装车效率和保证作业安全,我们创造和采用了地沟和滚杠装车法,大大地提高了装车的速度和工效。
在楞场装车的同志们,不管是风雪交加的白天,还是寒风刺骨的夜晚,汽车随到随装。汗水浸透了他们的棉衣棉帽,在这数九寒天的土地上,他们的头上、脸上、身上都冒着热气,胡子、眉毛上结了一层雪白的冰霜,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工人同志们那一张张由于十分吃力而涨得通红,流满大汗的脸。如抬木头的刘同喜同志,抬起木头来力气无比,他脸上的点点坑凹,我总感觉仿佛是由于流汗过多而形成的塌陷,那一张张平凡而伟大的战士的脸庞,直到今天还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八五五农场的每栋建筑不都浸透着他们的汗水吗!
我同样忘不了担任现场指挥的孔凡崎同志的号子声,每遇特大木头,只要他一声号令,同志们立刻精神抖擞,力量倍增。
使我难忘的还有汽车队的同志们,他们在老队长胡继林的率领下,争先恐后,争分夺秒,不分昼夜,战严寒,忍饥饿,排雪障,形成一支钢铁般的运输队。夜晚,当你从山顶上看到行驶在重山峻岭中的车队灯光时,宛如一条闪亮的巨龙在夜空中蜿蜒游移。汽车出山后,便与兄弟农场的车队汇合,那灯光好似万家灯火,又象从天上撒下来的一串串闪光的珍珠,蜿蜒数十里,真是美丽壮观极了。
我更忘不了具有实干精神和组织指挥才能的常柏福同志,他当时在车站负责装火车的任务,只要有车皮,不管白天黑夜,不管多么困难劳累,总是争分夺秒按时把车皮装好。由平地伸向车皮顶部装车台坡道既陡且滑,根根沉重的原木,象一头头就擒的凶猛的野兽,一不小心,它就要伤人,俗话说:“玩木如玩虎”一点不假。我记得当时有一根特大的木头,我们用了十八个人抬才把它装上了火车。
我也忘不了当时担任场党委付书记的胡文太同志和秘书孙文信同志以及粮食科长梁善谋同志,他们特地上山慰问和看望全体同志,给予大家极大的鼓舞。孙文信同志还特地为我们带去了两只他自己喂养的鸭子,体现了战友之间的美好情谊。
参加这次木材集运的还有一部份公社的朝鲜族的同志,他们以“老牛赛机车”的精神,用老牛拖着一根根木材走向楞场,至今仍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经过一个严冬的奋战,我们夺得了辉煌的战果,除支援农大一部分松木外,这次集运回场的松材达六千立方之多,创造了我场有史以来冬季木材生产的最高纪录。为我场以后的许多主要建筑提供了大量优质木材。
今天,当我们坐在宽敞的俱乐部里看电影时,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办公、开会时,坐在温暖舒适的家中闲谈笑语时,可曾还记得那些曾经战斗在冰天雪地,数九寒天,密林深处的人们?今天,虽然他们已经年老,有的已经调离,有的已不在人世,但我深信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汗水和心血,将永远载入开发和建设北大荒的史册。他们的创业精神,将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并将发扬光大,激励着后人,为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去战斗。
二
农场不但有广阔的平原、丘陵可供耕种,而且山林资源和地下矿藏也十分丰富。据我所知,不仅有铁矿、金矿,而且有大量的煤矿,我场靠近七台河、鸡西两大矿区,因此为我场发展煤炭生产,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煤炭是黑色的金子,工业的粮食,是生产和生活不可缺少的重要物资。
1958年春,我转业到北大荒不久,就调到当时的三分场——龙湖。负责工业的组织领导工作。那时的主要任务是炼铁和挖煤,当时的条件极差。什么矿灯,煤电钻,绞车,抽水机……,不但没见过,而且也很少听说过。我们只是凭着一双手,一把镐,一条麻袋,一镐一镐的刨,一袋一袋的背,用蜡烛或嘎斯灯照明。因为没有抽水设备,遇到大水时,往往被迫停止生产,因此当时煤的产量很低,很长时期,我场生产和生活用煤是靠从密山或七台河运入,远远不能满足需要。
为了改变这种局面,我们在一无原料,二无设备,三无经验的情况下,经过几年的曲折斗争,以北大荒人特有的英雄气概,在煤炭战线上谱写了一曲动人的凯歌。
文革初期,我身处逆境,离开工付业战斗岗位。1971年春,把我从生产队调回场部,重操旧业。当时我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煤炭生产,我决心要为扭转农场煤炭靠外购的局面,进而达到煤炭自给作出自己的贡献。
我们背着干粮和水壶为寻找煤源转战山谷,跑遍了全场大大小小的山头和沟壑。对农场已有的几处煤点作了深入的调查,在七台河市二○四地质勘探队的大力支援下,我们终于取得了农场煤炭分布情况的普查资料。为进一步摸清地下资源,我们当时采取边采边探,土法上马,遍地开花的办法,在场内迅速掀起了一个大打人民战争的挖煤热潮。当时在场内,团营有矿,连队有点,全场矿点达六、七处之多。在条件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我们搞技术革命,逐步改进了掘进、提升、排水、通风和照明设备。
为了进一步提高原煤产量,我们开展了全场性的夺煤大会战竞赛运动,煤炭战线上的指战员,不顾疲劳,不畏艰险,为了多出煤,出好煤,在班与班,排与排,矿与矿之间,形成了你追我赶,热火朝天的竞赛高潮,原煤产量大幅度提高。
在逐步探明地下资源情况的基础上,我们进行了机构调整(把大围子煤矿与鹿山合并)和改革。针对当时战线长,人力、物力、设备分散的情况,缩短战线,决定集中兵力,重点突破。我们选择了煤层较多,煤质较好,储量较大,距离最近的鹿山,集中优势兵力,形成拳头,建立了农场煤炭生产的主要基地——“鹿山煤矿”(“鹿山煤矿”这个名字,就是在我们的建议下,以附近的山——“鹿山”而命名的)。在短短的三年里,从l972年以前的年产几百吨的水平,一跃而为4400吨,1973年又猛增到8000口吨,1974年即超过了万余吨。从此,农场结束了多年来煤炭靠外进的局面,走上了稳步发展,逐年增加的康壮大道。当年只有几间破草屋的鹿山脚下,如今已是新房幢幢,入夜,灯光点点,宛如一座山城。当年从场部到鹿山之间根本没有路,需要爬山涉水,行走起来,十分困难,如今公路通畅,汽车只需半个多钟头就到了。每当我乘车来往于这条公路之间时,不禁使我常常想起六十年代初期的一件难忘的事。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我和李宴春付场长及姜积模同志从大砬子踏查归来,途经鹿山回场,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山野岭,天色已晚,又没有路,我们只能顺着山谷在纵横交错的荆棘和没人深的草丛中艰难地走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朝着两山之间,远处与天空交界的叉口摸索前进。坑洼还是石头,倒木还是平地,草甸还是河沟、都分辨不出来。我们时而被迎面的塔头墩子所拌倒,时而被伸过来的树枝挂住了衣服,时而被攀绕的植物挂掉了帽子,时而被荆条划破了手脸或缠住双腿,除此而外,还要提心吊胆地,随时提防着“黑瞎子”和狼群的突然袭击。我们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着,直到下半夜,才摸到了现在十四队南边的那条河边,(那时还未建点)当时河上还没有桥,我们只能用树枝探测着水的深浅,边探边慢慢地趟水过河,冰水刺骨,河底高低不平,几次掉进深坑,衣服全湿了,高腰雨鞋里灌满了水,深秋的夜晚,寒气袭人,加之湿了衣服,冷风一吹,冻得浑身发抖。上岸后,我们已筋疲力尽,两条腿十分沉重,为了走起来省点力,我索性脱掉了雨鞋,光着脚,蹒跚地回到场部。这时天已大亮,我们整整走了一夜。而如今这段路程,汽车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驶,只需半个小时就到了,又是何等的方便啊!作为开拓者的我们,抚今追昔,又怎能不浮想联翩呢?
回忆当年我们在开辟和修筑这条公路时,为了选择最佳方案,我曾和当时主管工付业的郑恩喜付团长,冒着没漆深的积雪,穿树林,过草甸……经过反复调查和比较,才确定了现在这条风雨畅通的公路,为煤炭运输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现在,每到冬季,各家各户都可以分到足够的优质取暖煤,昔日靠火墙取暖的办公室、医院、俱乐部和生产队车间都装上了暖气。虽然北国的冬季仍然漫长、严寒,但在室内,却生机盎然,温暖如春,北大荒的冬季再也不象以前那样可怕而难熬了。
写到这里,不禁使我想到那些为农场煤矿的开发与建设做过贡献的老一辈,以他们的青春和汗水为后人创造了美好的生活,他们是应该永远被人们所怀念的!那些从事煤炭生产的工人们,他们的手上、脸上虽然沾满了煤灰,但他们的心灵却象金子一样的闪光,因为他们以自己的辛勤劳动为人们带来了温暖与幸福。他们是平凡而又伟大的人。
三
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能以一个战士的身份,撰写这篇回忆录,我感到非常荣幸。每当我回忆这些往事时,我便感到十分幸福、慰藉和充满激情。在开发和建设北大荒的伟大战斗中,作为一个普通战士,能以他一生中最富精力的年华与如此波澜壮阔的英雄业绩联系在一起,感到非常自豪。
今天,我虽然离开了这块富饶的土地,但我对它的怀念却永远象北大荒的土地那样深厚,我衷心祝愿我的第二故乡前程似锦,各项事业更加繁荣昌盛,祝愿那里的人们生活得更加幸福、美满。战友们,让我们把开拓者的战歌唱得更加嘹亮,前进!前进!再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