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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岁月北大荒开发初期的勘测设计生活片断

难忘的岁月北大荒开发初期的勘测设计生活片断



                   难忘的岁月
             北大荒开发初期的勘测设计生活片断
                                  李重祥
                 友谊农场建场勘测设计
  友谊农场是我国第一个按建场程序建立起来的现代化国营农场。
  1954年国庆期间,苏联政府代表团提出帮助我国建立一个拥有两万公顷播种面积的谷物农场。并赠给所需的机器和设备,派遣专家给予技术上的帮助。毛泽东主席代表我国政府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那时我在中央农业部工作,10月中旬部里就开始忙于筹备工作,组织上分配我参加该场的勘测设计并参加筹备工作,我高兴的不得了。我当时的主要任务是购买专家在工地上用的餐具、被褥、枕头等物。最费劲的是购买50床鸭绒被,几乎跑遍了北京各大商店,有的还跑了几次,最后终于买齐了。这期间,恰好我父亲和一位叔叔(他儿子也在北京工作),从陕西法门寺老家专程来看我们。因工作忙,我只抽空请假一个多小时陪他们俩去北海公园走了不到半圈,就提前回机关,就这样还受了一点小批评。其余利用晚上空闲时间同父亲、叔叔啦啦家常。父亲只在我的集体宿舍住了两三宿就到别家去了。11月5日苏联勘测设计专家一行15人抵京。我和杨珍等另外几个同志于11月9日提前赶到集贤县兴隆镇。区政府将他们的办公室全部腾出来,作为专家的食宿和办公的地方。我国从各地抽来的40多名专家、教授、技术人员和建场委员会领导,其它后勤人员等计划分散住在镇上的旅店和油房的大炕上。11日专家们抵达工地。中苏专家混合编组,分成测量、土壤、水利、规划四个组,紧张的外业工作开始了。我分在水利组,我们每天早上六时乘敞蓬汽车出发,晚上六时回来,中午带馒头在雪地的寒风里啃。开始不太冷,还能啃动,不得已改带饼,这就好多了。每天最难受的是乘汽车,帽子、嘴、眉毛上结满了霜,常常脸被冻白,手脚冻僵,疼痛难忍。开始几天我同苏联水利专家们一起勘测七星河,偏石河,水情,冰情。后来较长时间我和北农机刘大同讲师负责水文地质勘测工作。我们挖坑观测地下水位和记录土层情况,有几天,天气特别冷,测量仪器转动不灵,为了不影响工作,我们缝了几个狗皮棉套给它“暖和暖和”再安上测,就又好使了。为了查清总场部和五个分场部的地下水埋深、水质和水量等情况,为了居民生活和生产用水提供可靠资料,我们从双鸭山108队借来一台土钻并请来一名钻工,自己打钻进行勘探,为了赶进度,常常打钻到深夜,甚至通宵。那时三道岗十二月的天气已是零下30来度。深夜在荒野里打钻,又是泥,又是水,又是冰,又是铁,手拿钻杆就象针扎一样疼,稍有不慎,就会粘下一层皮来。钻探完成后,我和另一名同志负责东北屯、北新发、五连枪子等场区内外几个居民点的现有水井井位测量,井深、水深,水位和涌水量的观测试验工作。当时,我们住在老乡的对面炕上,虽然都是粗米烫饭,由于一天的饥饿,吃着特别香甜,挺有意思的。一天,中央农业部国营农场总局副局长、建场委员会副主任张省三同志把我叫到他的住处。在座的还有张化一、杨珍二位领导,张局长亲切地问我:“小李,你工作干的很不错,可穿这点衣服冷不冷?”(当时我仅穿着从北京带来的棉袄、棉裤等,其他几乎所有的同志均穿上了大衣)我说:“不太冷,还能受得住。”张局长接着说:“这样下去不行,会冻坏身体的。”他马上找来管后勤的同志吩咐给我买一件大衣,张局长还拿出他自己的半瓶白糖让我吃。我一看白花花的糖,口水就下来了,旁边也没筷子,也没勺子,就用手抓着吃。张局长笑着说:“找个家伙挖着吃。”这时我一下脸红了,感到自己的行动太不文明了。第二天,穿上黄棉大衣,感到特别的暖和、舒服,我的干劲更足了。
  1955年1月中旬,我们胜利的完成了全部野外勘测工作后,回到哈尔滨搞资料整理分析和规划设计工作。2月份,苏联专家举办了一个多月土地规划讲习班,学员来自全国各地,我们处的贺守诚、王惠灵同志也从北京赶来学习,通过一个多月的学习,使我收获很大,通过共同的学习,我和王惠灵同志爱情的影子也有了进一步的增长。
  三月份,规划设计蓝图完成,并经农业部批准。我和部分同志回到工地,开始紧张的打桩定界和划分田块的工作。这时三道岗的气候已带有不少春天的气息,看到正在苏醒的黑油油平展展的土地,也看列我们一冬的辛劳快要结果了,感到有说不出的欣慰。
  四月份我又和省交通局的同志一起勘测从福利屯到友谊农场场部的道路工程,直到“五一”节过后,我才非常轻松愉快地回到北京。
  同苏联专家一起战斗的100多天的日日夜夜里,专家们认真、严谨、一丝不苟的精神,不畏艰苦,勇敢顽强的毅力和工作的时候就拼命的干,休息的时候就尽情玩的风格,都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赴青山农场途中遇险
  1957年中央农垦部根据国务院战略安排,为了有计划地加速北大荒的开发建设,决定成立农垦部荒地勘测设计院密山分院。我毫不犹豫地服从组织分配,和爱人、两位老人一起于九月下旬离开首都北京,到密山县裴德镇野草丛生的一群小破房里安家落户。其实北大荒的荒凉、艰苦、严寒、落后和裴德镇北那群破房子的艰难困境,我早就有品尝。因为从1954—1957年上半年,我每年都来北大荒跑一二趟,但为了党的事业,为了实现我的壮志,我愿意离开美丽舒适的北京城和中央机关,来到这块神秘的土地上战斗。
  新成立设计院的设计人员分成青山、密山852、853、859农场等八个工作组。于“十一”过后的第2天在大雪纷飞中分赴各场,搞勘测规划设计。我是青山农场(现856)工作组组长。
  1958年4月20日,我们全组人员再去青山农场,继续进行该场水利勘察设计。那时从密山到青山农场,既无铁路,也无公共汽车,我们只好与该场驻密山办事处联系。经再三交涉,有一台运农药的敞车允许我们坐在货上。下午我们八个人均穿棉衣,并穿上院发的“劳保”白板老羊皮大衣和皮帽棉鞋出发了。司机楼里坐了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从山东来到农场看望她的女儿,由于路况不好,又遇春化期,故行驶速度很慢。约晚上8时许,过了大穆棱河桥,正值穆棱河桃花水大泛滥,路有边地里全是水,一望无边,汪洋一片。当车过一个凹兜时,爬坡未上去,司机将车后退,因天黑路上又奔泄洪水,后轮稍一歪,全车就猛然掉进路旁一个几米深的大水泡里,一下子车就不见影了。只我们几个人行李和两个药箱漂在水面上。我一点也不会游泳,就是会游泳的人,穿这洋一身衣服,“百般武艺”这时也使用不上了。开始因有棉衣作用,还未沉下去,可很快衣服要湿透了,身子直往下沉,我们慌忙抓住行李袋,开始一人还能支撑一阵子,时间长了,几个人抓一个行李就不行了,正在垂危之际,前面不远来了一辆马车,赶车老板听见我们的呼救声,快速跑来,将他的赶车鞭绳甩进来。当时荒野漆黑一团,只有深沉大水中汽车的车灯从水面中透出一点微光。我们就靠这点微光,抓住老板的鞭绳,一个个爬上岸来。费佩清同志(女)是南方人,她可能会点游泳,被洪水冲到下边百十米远的激流中,只听她高喊“救命啊!快救命啊!”我们上岸的几个同志又惊又冻,几乎有点不省人事。还是那位老板勇敢地挽起裤腿,跳入冰冷的水中,将小费也救上岸来。镇静片刻,我清点人数,李佩福,冯国治,宋锦山,王玉如,金显文,费佩清,国贵鲁,司机全有了。只缺老太太,我们即研究如何抢救她,商量半天,谁也没有能耐,另分析,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即使救出来,也不会是活人了。不得已,我们谢别救命恩人大车老板后,穿着湿透的衣服,在凛冽的寒风中步行到三里多路的劳改队。到队部后,我们身上的衣服都结冰了,身子冻僵了,是队领导和“劳改”们帮我们一个个脱下湿衣,换上一色的劳改服,我经过一个多小时后才停止打哆嗦,心中感到有一点暖意。队领导又带领人员去打捞汽车和老太太,终因天黑水大设备不齐未能成功。第二天一早,我们穿着劳改服和队领导等借了一台拖拉机将汽车捞上来,将老太太的尸体收拾好,送到她的女儿家。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位老太太在未见到女儿前去世了。实在令人悲叹。总场领导闻讯后很快赶来八队,对我们进行了亲切的慰问。下午并用车把我们接回总场,经过一下午的休整,第二天我们又转入了紧张的勘测设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