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北战情系勘测路
南征北战情系勘测路
南征北战 情系勘测路
文炳世
每当看到祖国东西南北的沃土上翻出层层麦浪的丰收景象时,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三十多年南征北战的勘测生活。那三江平原、海南岛、大重山、呼伦贝尔大草原、宁夏银川平原、大兴安岭……都曾留下过我的勘测生涯的足迹。虽量不出路有多长,只知它洒满了我的汗水,更加深了我对勘测事业的执著热忱。
1957年我从北安农学院(现为吉林农大)土壤农化系毕业,就把自已交给了这片神奇的土地。为迎接十万官兵的开发北大荒,刚离校的我就身负重任奔赴中苏边界乌苏里江沿岸的虎头镇一带,进行原851农场建场前的土壤资源调查,我的勘测生涯就由此开始。全体队员经过一个多月的战斗,除现在854农场东大甸子之外,圆满完成了任务。这时北大荒已进入深秋。大部分队员撤离现场回院,只剩下我和规划专业的罗庆昌同志,继续调查东大甸子,雇了一名船夫,沿阿布沁河上游行船,经过一整天划行傍晚才到东大甸子附近的鱼亮子。从简易土窝棚里出来两位老渔民热情地款待了我们,我向他们说明了来意。不一会儿,老人端来了一小盆鱼和三个不到一两的窝头,语重心长地说:“咱们这儿缺的就是粮食,这点玉米面还是大老远背来的,剩不多了,我们盼望的就是能在这儿建个农场生产粮食啊!”一番话更另坚定了我们的信心。十月的北国已寒气袭人,河流和沼泽地在一夜之间封冻,毫无冬服准备的我们都在太阳露头之前早早出发了。我们穿过了茂密的小叶樟塘,踏过了高低不平的塔头,但最难走的是数百米宽的漂筏甸子,水深没腰,掉下去就“难以自救”了。漂筏上踩上一脚前后浮涌,而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泥水坑,又加上表层冻结成冰,半身湿透了,刺骨的寒气直涌上身,全身麻得几乎没有知觉,但还是咬紧牙关完成了任务。如今这块处女地上建立起国营农场群,成为全国闻名的三江平原商品粮基地。粮食总产可达70多亿斤。北大荒变成北大仓,吃不上窝头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1959年5月至1960年5月,为了响应党的开发热带资源的号召,我和李庆民、宁振亚、王擎一、朱克心、李玉仙、黄古汾等一行七人,从最北端来到最南端一海南岛。我首次到华侨农场,参加橡胶林现场施工。橡胶幼苗最怕风,为保护幼苗必须首先建一亩见方的防护林。在茂密的森林里我们进行勘测现场定线,每天忍着高达30多度的气温,顶着炎炎烈日,翻山越岭,尤其是穿丛林最容易受到山蚂蝗的袭击。别小看它,一旦吸附人体,吮吸血液不说,越动就越钻入肌肉里,拔也拔不出。因此全副武装,手、脚扎得紧紧的。脖子上捂着围巾,把人热得喘不过气来。当时正是困难时期,每顿只能用照得出人影的米粥填肚子了。白天“大战”山蚂蝗,晚上还要“再战”蚊子,挂蚊帐,热得十二点前难以入睡,真正休息不了几个小时。如此一年下来,大多数人瘦了十多斤。可我们还是坚持完成了红光农场和澄迈县等规划设计任务。我现在还记得原农垦部副部长肖克同志在那大县做动员时一段话:“钢铁是一个国家的骨头,橡胶是肉,人没有肉是站不起来的。”更难忘的是在此期间周总理和刘主席亲自到海南岛看望我们,并号召大家克服我国暂时的经济困难,开发热带资源橡胶,赛过资本主义。昔日海南岛如今能生产出占全国50%的橡胶,怎能不令人高兴1
1960年5月到10月,我们响应王震部长的号召,配合内蒙古勘测队,来到呼伦贝尔大草原。我负责嵯岗农牧场和新巴尔左旗查荒任务。当时草原唯一交通工具就是骑马。这可给我出了道大难题。骑马并非那么简单,我的脚还未蹬上,马就发怒地跑了。这是第一次见面礼。学会骑马要胆大心细。经牧民细心的指导我便又坐上了马背,但没走几步,马轻松地一甩尾巴便把我毫不留情地摔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屁股墩!我反复苦练,数不清有多少次摔下来,臀部也磨烂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有多久我终于能驾驭它。在我们留下足迹的地方已建立了农牧结合的国营农场。
沿着红军走过的长征路,考察西南高耸入云的大雪山更令我难忘。1961年3月5日我和陶万才同志参加了全国闻名的“南水北调”综合考察队。这里集结了全国各大院校、科研部门和勘测设计院等70多个单位,30多个专业,300余人的考察队。我们康北分队,4月27日从成都出发。由于海拔高度不断增加,空气越来越稀薄,到3500米时,许多人开始头晕,鼻孔出血,全身无力,但同志们相互鼓励,经过几天的适应和锻练,终于闯过了高山病的第一难关,顺利到达阿坝自治州所在地马尔康。
经过几天休整之后,我们康北分队兵分两路,到大金会师。负责南线的我们天亮前从两河口出发,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急行军140里路,天黑前到达小金县,在此地清楚地看到当年红军在石壁上刻的“北上抗日”的题字。
第二天由藏胞作向导,一边考察沿途的自然资源,一边向5300米雪山进军。当我们爬到4700米时,天不作美,太阳落山了,我们只好退回到3800米的森林线。高山气候真是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白天气温高30多度,晚闷气温急剧下降到5—6度,我们点火堆取暖并用饭盆烧开水,由于气压低,水怎么也烧不开,只能将就着吃点用青裸面做的“藏粑”,围着火堆在地上铺雨衣,和衣而卧。这真是地当床风当被,满天繁星共作伴。
第三天天刚亮,我们就通过4200米草地线,继续向无生命的冰雪线迈进,随着海拔加高,空气越薄,缺氧,不得不走一步休息半步。我仅背一件雨衣,手拿一把小铁锹却感到有千斤重。真是漫长的7小时,我们终于到达5500米的永久雪线,红军长征的伟大精神,始终激励我们向前,当越过5800米银河世界,我们领略了奇特的自然景观冰湖,内心万分喜悦。我们在长征路上,又开辟了一条新的勘测之路。当时我们仅用三个月就考察了塘坝、色达、甘孜、石渠、康定和泸定等地,用我们的实际行动彻底粉碎了旧社会中外专家说的“此地考察只能进去不能活着出来”的神秘关,为西南地区“南水北调”综合考察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南征北战”已三十多年。如今祖国大江南北蒸蒸日上,二片生机。我的勘测生涯还没有结束,我还要坚定走下去,尽管有什么挫折,但我还要战斗下去。情系祖国,情系黑土地,情系我的悠悠勘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