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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进班学会计和小女出生那一天

首次进班学会计和小女出生那一天


           首次进班学会计和小女出生那一天
                     曾桥初
                    
  十万转业官兵开发北大荒,我是其中一员。一切听从党安排,就是我们这些人当时的心声。从1958年到1960年,农场经历了“初创”和自然灾害的考验,其间我们吃尽了苦头。但不管怎么样,我和一批战友总算留了下来,并且在这块边陲之地与会计结下了不解之缘。
                 首次进班学会计
  1961年,农场为了改善管理决定在生产队设立会计人员进行会计核算。以前,三级制的农场只在总场和分场两级核算,生产队的账由分场会计室代管。为了配足生产队会计人员,农场确定我参加首次培训班,步入会计队伍。
  记得1961年刚过完春节,我作为八五八农场安兴分场五队的核算员去参加总场举办的会计学习班。从此,财会工作一干就是30多年,直到退休为止。
  这次农场举办的会计培训班有近百人参加。学习班是在一个地名叫“占胜”的畜牧队的空房子里举办的。1960年的自然灾害使得这个队完全垮了。我们来到这里一看,没有一个人,更无一头畜,只有几幢又空又大的破草屋,野鸡和麻雀在这儿安了家。见此情景,荒凉、凄苦之感在心中油然而生。学习班的负责人,对先到的同志们进行了简单的动员,鼓励大家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自己动手改善学习条件,把首期会计培训班办好。于是有的人帮助炊事人员把厨房门、窗安置起来,有的人打柴火,有的人整理宿舍(其实也是课堂)。头天晚上,门窗没有修理好,屋内虽然也生了火,大家睡到后半夜就给冻醒了(当时的气温在零下15℃以上),不少人天不亮就爬起来,搅得大家都睡不着。第二天开始修理破烂门窗,修不了的就用草帘子堵上,大地铺上又加厚了干草,大家挤在一起才觉得暖和些了。学习班的伙食,主食是玉米面和小米查子混和做的大饼子,冻白菜、萝卜加点油和盐(伙食标准约三角钱左右)。这在当时我们这些刚刚过完“四两八钱”(1960年冬全场人均口粮标准)的人来说,能吃饱已是很满足的了。
  虽然学习条件是艰苦的,但大家学习的情绪仍然很高涨。把被子卷起来,席地而坐就开始上课。学习班的教员是张荣环和于奎两位老会计(张后来任管局服务公司经理,于奎已回云南,均是高级会计师),由张荣环同志主讲。张荣环是南京农业机械化学校分来的毕业生,来农场又锻炼了一段时间,讲起课来,理论联系实际,深入浅出,加之他的口才好,表达力强,使我们这些刚刚接触会计原理和生产队核算的门外汉很快地接受要领,特别对借贷记账法有了较系统的掌握。学习班上还配合了大量的作业,每隔两三天就小测验一次,促进了大家互教互学,取长补短,提高了学习质量,为农场在生产队进行会计核算奠定了基础。
  这次会计培训班历时三个月,学习结束后,各生产队就开始建账,实行生产队的会计核算。从此,结束了生产队只生产不记账的历史。参加这次学习班的现在我场仅有三人,除我以外,还有邵继续和朱洪涛两人,其余的人员均已先后离场。
                  小女出生那一天
  我女儿曾荣的出生也和我的财会工作经历有关。
  1963年至1964年,农场和全国一样,全面贯彻党中央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查、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为了达到增加生产降低成本、提高劳动生产率的目的,全场普遍推行了“包、定、奖”的管理措施和制度。
  农场采取的改革措施,很多具体工作都要落实在财务工作上。最突出的就是进行工资改革,实行工分制。职工中当时有一种说法“分、分、职工的命根”。各班组的兼职核算员每月底上报全班组人员的考勤和工分,生产队会计进行汇总,计发当月的作业工作。年终分配也以工分为依据,全队的工分要作到一分不差,才能张榜公布。
  当时为了搞好生产队的决算工作,农场把生产队的会计集中到场部来集体办公,既便于工作,又便于指导。1964年过完元旦,我们就带着全部账本和凭证到场部集中搞决算。由于大部分人都是新手,业务水平都不高,一般都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完成一个年度的决算。每天工作到深夜,有困难时就通霄达旦的干。往往为了一分钱,一个工分平不了账,得查找几天几夜。有个别的同志累得晕倒了。一出现这种情况,农场计财科的老会计们就来帮忙,直到全场上报决算为止。我当时的业务水平也很低。工作中也很吃力,更糟的是,我大儿子得了重病——婴儿湿疹急性发作,全身红肿高烧不退,生产队的医生治不了,早在元旦前我爱人带着他在场部医院救治。当时我爱人又到了临产期,这时的我,真是热锅上的蚂蚁,这边儿子住院,老婆又要生孩子;那边,我的账目还很乱,工分账对不上。心里火烧火燎的,确实感到压力很大。到1月7日早上,我带着睡眼醒松的模样刚刚去食堂吃了早饭,我爱人就从医院到场部办公室找到我说:“我感到不行了,快要临产,你这个当爸爸的又不管我们娘俩,快去买纸吧”。我一听,急得不行,赶快让她回医院(好在医院就在办公室后20米的小草屋里),然后我回办公室收拾了一下账目,就赶快去商店买纸,准备爱人临产时垫用,前后约20分钟左右。谁知,当我买了纸到医院病房一推门进去,就听到婴儿的哭声,才知我爱人是顺产。她从办公室回到病房就不行了,赶忙叫喊,来了一位姓梁的男医生,梁医生还未来得及采取措施,我爱人就生出了我女儿,由于慌手慌脚的,梁医生一把没抓住,孩子头朝下掉在了梁医生的脚背上,这一摔,我的小女儿就大哭起来。好在小女降生时没掉在地上,否则,小命难保矣。后来,我们发现,小女儿的头部左侧呈“扁平状”,直到五六岁时才逐渐长圆,可能就是她出生时刹那一摔,给摔扁的。就这样,我又添了一女儿。按理说,是喜事。然而,当时的我一心只扑在决算上,那有心思去管老婆孩子。除了中午、晚上抽一小会时间到医院去给她娘仨打打水、端端盆,很少有时间去照顾他们三人。好歹在 15日前,把决算交了,才把她母子三人接回生产队。到家一看,由于20多天没人住,炕上生满了霜,炕席粘在炕面上掀不起来,我只好把母子三人先送邻居家里,赶快劈柴生火,直到炕上化了霜屋里暖和了才把三人接回。至今,每当我回忆起这段往事,总觉得欠了我爱人和两个孩子一笔还不清的情义债。
                             1996年于八五八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