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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初期的双鸭山煤矿(节录)

创业初期的双鸭山煤矿(节录)



                     段宝



                   决定开发双鸭山的经过
  1945年“八·一五”东北光复了,当时的合江省有 4个煤矿:鹤岗、鸡西、双鸭山、达连河。因为佳木斯铁路畅通,铁道部门首先占了鹤岗,东北局占了鸡西,只剩下双鸭山、达连河还没正式恢复生产。当时合江省已经度过了 2个无煤的冬天,煤的问题必须尽快加以解决。这2个矿先开哪个呢?当时合江省有2个日本留学生,一个叫袁世安(日本京都帝国大学采矿系1933年毕业生),另一个就是我(1932年毕业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采矿系)。于是就决定派我们2个人先到双鸭山、达连河进行调查,然后再定夺。我们 2个在合江省政府工商管理局副局长万鹏和省政府秘书长张恩璞的率领下,于1947年4月15日同合江工业机械厂的刘尚林一起赴双考察。乘卡车走出佳木斯不远,道就不能走车了。万鹏回佳木斯了,张恩璞带我们改乘马车东进,18日到了双鸭山。到双鸭山后,张恩璞领我们找到这地区的负责人朱洪恩同志,朱洪恩一看我们来了,高兴极了。开始工作后,孙长明每天领我钻煤洞,从岭西到岭东凡是能钻进去的大小煤洞都钻个遍,一一记在本子上。刘尚林则在岭西仓库查点残余机器、物资,大约一个礼拜时间,基本把双鸭山的情况摸清楚了,我们于25日返佳木斯。接着乘船赴达连河。当时的达连河煤矿,堪称小鹤岗,很像样,有楼房,有正式井1:3。我们仍像在双鸭山一样,我查井口看图,刘尚林查点仓库并——作表成册,弄明白后才返回佳木斯。
  到底开哪个? 这是关键时刻,举足轻重。我们对两地的煤质、储量、铁、公路运输、动力用电、效益与技术等作了对比。
  经过对此,双鸭山的条件优于达连河。因此,决定先开双鸭山。省政府的指示是:“年产30万吨,没有投资,自力更生,以矿养矿。”同时还同意将矿上存的680吨焦炭留给双鸭山。就这样,1947年6月5日开发双鸭山的决策定下来了。
                   双鸭山矿务局正式成立
  1947年6月9日,以张恩璞为首的双鸭山首批开矿人员组成了,其构成如下:
  张恩璞:副局长,当时25岁,原任省政府秘书长(现任国际信托投资总公司副总经理);
  袁世安:矿师,当时43岁,日本京都帝国大学毕业(已故);
  段宝


:矿师,当时43岁,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毕业(1983年离休);
  薛洪超:技师,当时28岁,长春工大毕业(曾任七台河矿务局建设处长,现病休);
  刘尚林:技师,当时24岁(现任双鸭山矿务局机电副总工程师);
  李仲:张恩璞的警卫员,当时18岁(现任七台河矿务局组织部长);
  孔庆财:是车老板子。此外由朱玉铎常驻佳木斯管后勤材料。
  我们7人坐上1辆大车从佳木斯出发,走了3天,于6月12日到达富安矿。当时全矿共有74人,其中:有3名女同志。经过筹备,双鸭山矿务局于1947年7月1日正式成立。
                   恢复生产抢修两线
  矿务局成立后,面临的困难很多,为了尽快摆脱困境,一方面要抓住出煤,把生产尽快恢复起来;另一方面要尽快解决铁路运输和电力问题。
  我们先把原有的井l:1恢复起来。为了解决人的问题,从集贤各地招收工人,不久,赵万德、谷文卿、汤永生、艾兆坤也都上来了,一个月后就来了200来人,可是这些人外行比较多,必须先教他们。例如外号叫“司令”的崔金辉、朱志福学棚棚子,一个姓姜的大个子学铁道木匠,王福廷学挑挑儿等等。当时最重要的是出煤,出了煤后,再烧成焦炭,佳木斯合江工业机械厂是焦炭的常用户。当时一窑用60吨煤,烧出30吨焦子,虽然明知道笨窑烧焦子是浪费资源,可在当时,不具备机械窑的条件,只能人工笨烧,用当时的货币来计算,一窑煤60吨合 6万元,烧出焦子30吨,卖价是每吨2.5万元,30吨就是 75万元,我们抓住了这个买卖,在经济上就支配开了。一直到年末。
  当时我们最先干老三号,在延伸 640米的基础上一直往里钻,到1948年末,老三号掘进1 200米。从三道门子往里500多米每隔 60米开一个上山,每个上山和平巷贯通。同时还把原有的其它井口也恢复起来了。
  在出煤的技术上,完全是手刨镐,5人一组,1个人刨、2人装筐、2人肩挑。建设和生产并举,以建设为主,逐年调整比例,比如1947年井下出煤全靠掘进,没有一吨是吃回茬的,都为下年度打底子,到了1952年,掘进比例才按管理局指标降下来。1947年7月1日至年底这半年中主要在岭东干,净产煤2.1万吨,半年掘进量虽不多,但坚定了我们的信心,一定要搞下去,一定要搞好。
  在恢复井口生产的同时,一些主要领导还亲自挂帅,组织抢修了铁路和输电线路。由万鹏负责修佳富线大铁路,在佳木斯筹建了铁路工程处,动员合江省各县民工出工修铁路路基,按省政府的命令,把光复时分散在农村的铁轨回收,争取年内通车。经过奋斗, 9月中旬就修到了尖山子车站预定地点,共78公里。向岭东、岭西修矿山专用线时,出现两个意见,一是按照日本人原来的设计,直奔岭西,再向左沿安邦河西岸山坡奔向岭东,一直到岭东现八井西坡。理由是从尖山到岭东的太平沟大甸子不好通过,尤其尖山子到窑地这一段直线线路都是大哈塘,无土可挖垫,费工费事,但是,把铁道修到岭东河西岸山坡,必需修一座水泥桥才能回到安邦河东岸,当时一是物资紧缺,二是时间紧迫。因为当时正值解放战争大反攻准备阶段。急需煤和焦炭。这套方案不行,那么就采用第二个意见:进尖山子劈山口想办法突破大甸子。开始时把大草甸子挖了一大片,垒成路基,可是泥哈塘一沉,路基都垮了,再拿炉灰渣试试,比挖泥强一些,于是就从佳木斯一列车一列车地往尖山子拉炉灰垫,岭东方面一条直线直达窑地西坡,民工人山人海等待刨土垫路基。当时来不及测量,就拿着下井的小手杖在地上一划当做中心线,两边各修2.5米宽的路基,平板在后面跟着,每隔 20米按要求标高钉一个橛子标上加减各多少。接着又从山上伐下木头制成枕木,老三号的笨铁匠炉打道钉、缧丝夹板,在佳木斯合江工业机械厂的积极支援下,铁轨很快铺到了岭东(车站叫富安),终于在1947年11月 19日装上2车皮焦子运往佳木斯。矿上员工看到这样快就把铁路修成了,都欢呼这是人民力量的胜利!  与此同时,开始抢修输电线路。日本人留下的从佳木斯到岭西的输电线路是北满唯一的铁塔输电线路,中间有两处铁塔被破坏了,约有3 000米高压线被盗。当时高压线奇缺,钢材更没有,如果能把短缺的这两样物资搞到就万事大吉了。于是,张恩璞副局长在佳木斯千方百计地寻找,后来由合江贸易公司给找到了,马上就组织施工。倒塌的两架铁塔决定不复修了,先以木塔代替。经过紧张施工。终于在1947年12月29日修通了岭东、岭西的输电线路,可把人们乐坏了,有了电,什么也不怕了。
               先易后难逐步发展
  在我们接管矿山的时候,有关矿山的图纸资料几乎一无所有。不用说地质图,连地形图都没有。没有地形图我们就登上各山头草拟等高线图,把这些图连接起来也就粗略地看出地形来了。没有地质图,就请老工人劈山口找露头煤,然后连在一起。有一天在岭西刘广勋的房门上发现糊门用纸是一张岭东到岭西的《煤田赋存图》,马上给揭下来了,这真是难得的宝贝。我们再把过去乱掘的露头线和小井口一连,大致推算出煤层的情况。1949年南京科学院地质专家喻德渊博士受省政府之托,带马善图、郭洪俊2人来双鸭山调查铁矿时,我们热诚地恳求喻老把双鸭山地质轮廊给搞清楚,喻老不负众望,先后2次来矿,终于把双鸭山煤田(包括岭东、岭西、四方台、宝山一带)地质图画出来了,当时他用的地形图是五十万分之一的林区地形图,我们把它放大,改为二十五万分之一的,借力不小。喻德渊同志对双鸭山的开发立下了功劳!
  在大致了解了一些煤层情况的基础上,我们在局长的领导下,拟定了如下方案:
  ①先易后难,②先水平井后斜井、立井,③先土后洋、土洋结合,④资源利用上以地产为主、外进为辅,⑤广集人才,大胆使用。
  双鸭山煤田以秃顶山为界,分为安邦河区和扁石河区,安邦河区又分岭东、岭西2个矿,扁石河区分四方台、宝山2个区。其中:安邦河区是“易”的,扁石河区是“难”的,我们认为最宜先开发的是安邦河区。根据上述情况,我们开始积极创造条件,逐步扩大生产,有步骤地开井,改进技术设备,提高劳动生产率。
  为了配合老三号的通风和管理,把在它右上肩的三。七水平洞恢复了,在洞口外垫起1个倒车的车场子,配1个下放道。在山后恢复了三。四井,新开了新四井、新六井,完全都是沿煤层掘进,打全高2.4米的大巷,上宽2米,下宽3米,l米一架棚子。每进1米就出8吨煤,这时的第一目的是开道,不急于出煤。
  在岭西方面,首先把“前门坑”——二井(斜井),恢复起来,没水,每月也能进20至30米,三斜井也恢复了,但掘进困难,再加上煤挑上来后,不能运出,产量不大,在二、三井下边草塘子里,还有一个井叫“草塘坑”,被水淹没,我们安了1台锅炉,找1个汽泵抽水,不久就抽干了,一看才60多米,于是就继续向下挖,真还不错,以后就成为岭西一斜井。这个斜井一打到底,就向北向左,开水平巷,井下运输用马拉,这个井一直开采到60年代末,和竖井的北翼风井相通了。
  后来,我们就不甘心于水平洞笨采了,要先解决掘进方法,提高劳动生产率,由完全靠手镐刨,逐渐使用电钻。井下运输由完全靠挑挑儿,改为在水平大巷使用轻轨手推车,这样劳动效率高多了。
  为了给井下铺小铁道,又组织人员上山砍木头,用锛子砍成小枕木,老三号铁匠炉的老田头和李忠烈打道钉和夹板。因为当时还搞不到铁轨,有一个时期,就把l寸方子或2寸方子钉在枕木上,上边打上铁皮,全当铁轨,可是太费了,十天半月铁皮就磨坏了,怎么办呢?后来听说日本人当年在莲江口打沙子时,铺过小铁道,于是就派王博学(后来任双鸭山市文化局局长)去莲江口收集小铁道。
  井下铺上小铁道,轨距600毫米,炭车全是用木头做的,容重1吨,上下左右用角铁包上。我们还自制了碰头车辆、车架子。
             最先使用机械的井口——一斜井
  1948年5月4日。我们把岭东老三号、三○七2个高度不同的水平井在三○三顶板,沿2层煤按一定方位给了方位线,上下对透,从三。七井外上边开一个岩石斜井,18度倾斜。这个井是杨秀实测量的,真不错,打通以后才错50公分,这就是一斜井。这是我们的最大斜井。后来经过我们多次改造,能同时开采2、3、4层,设计能力达到了30万吨,寿命30年,明年就 40年了,估计还能支持几年。这个井为双鸭山出力不少,给以后各井也起了示范作用。在刚开井时,首先采用了片盘斜井单绳提升方式,工作面长度先是60米,随着工作面运输的改善(用溜子)而延长工作面长度,由60米到80米,最后到 100米,溜子先是用从废铁里拣来的牛槽溜子,用人力向下推煤装车。这时工作面不用拉小爬犁,不用挑了。不久去鹤岗矿务局参观时,又请他们支援了我们2台电溜子、几台风镐和1台75马力的压风机。1951年时,一斜井就几乎“洋化”了,采煤用割煤机,工作面装煤用的是Ⅱ型溜子。体力劳动减轻了许多,接着又在4号层内设1个井下双滚筒450马力大绞车,一直下放到负140,从负140作下山到负350,把4号层上边的3号层、 2号层的储量连同风道、各层绞车道,左边到二井、右边到五井,广大区域都回收得很彻底,尤其是2号层各井、6组绞车道、风道, 9个保安煤柱差不多百分之百地都回收了。2层煤厚2.4米,质好量多。双鸭山矿1951年划归国营后,工人们手工刨的一大块煤,还在东北煤矿管理局大门外摆上了呢13至4吨重的一大块煤,一点夹石也没有,煤质真是好得出奇。
  一斜井的井口提升主要靠的是刘尚林。他接受了搞单绳提升的任务以后,就到佳木斯北江沿义生炉去了一趟,因为当时日本人在双鸭山开矿时,还没来得及把大型机械运到矿上,只运到佳木斯富锦矿业所,日本就投降了。1945年光复后,机械就失散了。大牙轮,大轴滚筒等等都被当地铁匠炉给分了,刘尚林到铁匠炉一调查,没有成套的,就按零件收买下来,缺少的零件自己做,东拼西凑,安装起l台绞车。大龄轮是150马力的,而缠上的大绳是 300马力绞车用的,电动机却是从“德祥东”火磨拆下来的,个头儿不小,但马力不大,看样子只能有75马力。在当时什么都缺乏的情况下,只能小心翼翼地先应付一时,以便逐渐改善了。
             岭东一、二、三井和“一二五”井
  岭东一井开完10几天就开了岭东三井。沿2层下延倾斜 28度至30度,不久就见煤了。三井距一井井口1 000多米,万鹏局长一看,说:“太远了,哪年能回采?”本来不算太长,片盘走向长度才500多米,但是一想这中间倾斜变化很大,一井方面 20来度,三井方面就30度,这中间准有大的变化,还是步步为营吧,于是在一、三井间又开1个二井。
  二、三井间,地表有 1条小河,叫小安邦河。为什么在此河两侧煤层倾斜不同,有很大变化呢?是否这条河正是断层呢?以后二、三井都向这条河掘进,发现正是断层。一、二井贯通了,二、三井就贯通不了了,一井向右掘,与山东坡的三。五井(后改五井)相通,向西掘与二井贯通,这样一来通风管理就麻烦了,于是在划归国营时,我们把一井、二井、五井合并起来叫“一二五”井。这个井存在很长时间,二井、五井都采干净后才又恢复旧称,仍为一井,向深部斜轴开拓。
            中国第一台顿巴斯型康拜因联合采煤机的使用
    
  1949年,新开了六井。提起六井,人们会自然而然地想起中国第一台顿巴斯 I型康拜因联合采煤机来。顿巴斯 l型康拜因当时是最好的落煤、装煤的综合机械,效率很高,据说苏联煤矿都很难分到,是斯大林亲自指示制造的。1952年4月12日,中国进口的唯一的 1台顿巴斯l型康拜因采煤机,在岭东六井正式试车了。当时沈阳煤炭管理局派来了 7名苏联专家试车。其中:运输专家1人、工作面专家2人、测量专家 1人、还有提升登钩专家等。双鸭山矿务局方面由我出面同他们交涉。试验 3个循环以后,他们就都回沈阳了。从此康拜因成了流行机械,以后在岭西六井,岭西七井相继都用上了。
  第一台顿巴斯 I型康拜因的司机是宋继武、岳凤森。宋继武的老师是苏联专家西卓夫,这个专家是好样的,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像。我曾向西卓夫说:“这台机器挺好使,多给我们几台吧!”西卓夫说:“原理很简单,打开一看就懂,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制造呢?全靠买,买得起吗?这 1台就20个亿啊!”(今天的20万)说得我很受感动。我想起我妹夫刘子章在鸡西煤机厂当计划科长,何不叫他们试试?把我的意图跟他_说,他们就同意了,接着就拆开,分科画图。不到1年就制造出来了,少花4至 5万元,从此就不再多进口,逐渐达到完全自给了。康拜因司机宋继武后来成为全国劳模,1953年还出席了在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举行的世界青年联欢节大会。
               岭西矿的开发和六井大落顶
  1947年在大岭西(即当时富桦矿)先后恢复了一、二、三斜井。 1948年进入小岭西(当时叫星桦),先恢复了四、五2个不大的水平井,新开 1个水平井,续建1个六斜井。2层煤到岭西就变薄了,只有1.3至1.6米了,局部有 2米的。1949年以前主要还都在开采浅部,新开的水平井和续建的六斜井都出力不小。
  在岭西,我终生难忘的是一场大事故的避免。六井“六二八”掌子,顶板溜明瓦亮,本来在技术上进行长壁后退正规采煤时,要切实控制悬顶。从六井的经验,总结出悬顶 3个循环,空顶51米。1个循环进度是1.8米,3个循环就是5.4米。按这个距离,挑顶、放顶,以便减轻工作面的顶板压力,防止采煤工作面冒顶推掌子。这个工作面已按规定,挑了顶,放了顶。但只挑下一道沟,顶板纹丝没动,工作面压力还不大,就这样向前跑一阵子,向后老巷一看,顶子也撤净了,只留几根信号顶子,运输平巷的护巷墙也跟上了,砌的很好,顶板就是不来力,空顶距也有七八十米了,工作面长度从护巷墙算起也有80米,这一片采空区有3 600多平方米。高1.6米,如果大面积落顶,气波就足以摧毁井下重重设施,连人的肺子都能鼓炸了!于是我昼夜不离井.设专人观察信号顶子,命令井下工人全部升井,3天后再上班。头两天还没动静,这就给了我们时间,维护采煤工作面,打堆集顶子、木垛,各个机械峒室用石墙和堆积支柱保护好,能移动的都弄到井上去,连工作面运输溜子都运到井上去了,井下留下几个人,隔几分钟向我报l次信号顶子情况。到第3天8点钟,有的信号顶子开始折断了。“快撤,升井!”又把井口用木板钉上。升井后第 2天早晨两点多钟,我在七井口小房里,觉得一晃,好像有地震。急忙到六井井口,一看小房不见了,井口吹开了,还在往井外喷气刮风,上井去一检查。发现齐刷刷落下了20多米高,一直落到老顶。过后,我体会到,搞煤矿工作,必须时时刻刻小心谨慎,稍疏忽大意,就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严重的损失,我们身上的责任是十分重大的。
                  地面小运输的建设
  岭东地面运输道还数东山山顶环山铁道好。大铁道从老三号门口沿山脚往山里去,中途有个地方山腹非常陡,有30度左右。我们打算利用这个陡坡把山后各水平井的煤拉到这儿装车,和局长一商量,局长同意了,于是在山前修理一下山坡,再钉上木桩,中间铺厚木板,上钉薄铁板就成了一个铁槽,一放煤,顺利地淌下火车,可渐渐就不灵了,粉煤一多就发滞,但初期也就这样对付着干。东后山水平井按一个水平标高开的井口,为的是各井口互相连接,综合装车,所以前山修装车坡道时,同时在后山把各铁道连上,也按这个标高,在山顶附近围着山修一个复线小铁道,把各井的煤都集中在这个坡道装火车。一来二去,这又不理想了。打算在这个地方建一个栈桥,安上滚笼,煤车入滚笼,用人力翻转,把煤装上火车。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刘尚林。老刘领人干了 1个来月,手动滚笼就制成了。后来,这种滚笼到处都用,井上、井下非常方便。经过不断改进,由开始的一滚 1车进而为串车,由人力翻滚进而电力翻滚,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岭西东山包装煤栈桥及卸煤道
  通往岭西的大铁道,可以沿山根进沟,通往小岭西到达四、六水平井、六斜井、七斜井和以后的八斜井,可是却进不了大岭西的井口区域,而二、三斜井井口存的煤有30多万吨,运不出去。井口标准高海拔 200来米,大铁道再爬高也上不去。没办法只好在东山包修一个装煤栈桥,上安滚笼,从二井前方高坡上把煤用绞车放下来进滚笼装车。我把这个打算和矿务科的工程技术人员一商量,决定试试看。于是叫张冶测量,坡长700米,要求上头200米是7度,中间300米是5度,下头200米自然坡度3度,从终点到栈桥滚笼水平线100米,桥头部从车场到提升线6度30分,不许超过7度,从贮煤场挂饱车18辆(最多18辆,多了,电就超负荷掉闸,18辆以下,虽然能提上去,一下放,离下部车场底弯道还有 200米不下去。所以规定了极限数字:桥头部分坡度7度以下,挂饱车只能是18辆,多1个少1个都不行)。刘尚林、王海波一齐动手,安装了150马力的绞车,很快电气设备也安装齐备了。1949年9月的一天开始试车。岭西现场人山人海,宋 金局长也亲临现场,我先检查检查一切合乎设计就开始试车了。先挂了10饱车,提上去了,可是下到半腰离底弯道还有 300多米,就下不去了,接着又挂 12个饱车,结果又提不上来了,电闸掉了。经过分析,是电气有问题,于是,我就同王海波一起检查电气设备,发现是启动电流量不够。
  我同王海波商量说:“我听说在启动时的瞬间电流可以比常用电流增加50%,是不是如此?”他说:“可能有此一说,试试看吧!”我说:“那你把‘搭布’(电流调整器)给倒一下吧。”这回他倒到38安培,叫司机一提,10个车顺利地提上去了,回头又叫他们挂15个也提上去了,只是下放不到底,还有150来米!
  “挂18个车!”这是达到限数字了!
  一试还真提上来了,煤车一路顺风从山顶往东山包下放,拽着大绳一直离底弯道20米才停下,大家都乐了。接着又试1次,这回差不多到底弯道了,基本成功了。
  根据这次试车的情况,又对试验场地进行了修整,把绞车台的坡度控制在7度;整修下放道;挖好两侧水沟;安好地轮;油好大绳;为了防止“放羊”,在装煤栈桥那一段安上轨闸。4天后又一试车,终于成功了。从此,二、三斜井的煤顺利地装上了火车。
                    划归国营前后
  1949年,东北全部解放后,在沈阳成立了东北煤矿管理局。双鸭山煤矿在省的支持下,发展很快。当时省工业厅长陈剑飞对双鸭山煤矿的发展很关心,省政府从人、财、物上尽全力扶植。双鸭山的煤炭产量直线上升,1947年下半年生产2.1万吨,1948年产18.3万吨,1949年产42.2万吨,到1950年已经达到61.5万吨了。但是后来在人力、物力上尤其在资金上省里有些力不从心了,特别是1950年抗美援朝时,由于运输紧张,山上存煤30多万吨,而1951年又计划出煤80万吨,产销发生了矛盾。我们同省里一商量,觉得只有国家接管才是出路。于是杨任甫局长和我先到省里汇报了情况,接着又去沈阳汇报,最后省里派饶斌副省长向东北局交涉,当时我同杨任甫局长一起陪省长去东北局说明。一天晚上,高岗出席了会议,我们把情况介绍完以后,他还很感兴趣,说:“这纯粹是咱们自己动手开的,松江做了1件大好事,这个矿国家要了。”这样,双鸭山矿就归国有了。
  划归国营以后,双鸭山矿如虎添翼,迅速发展起来,产、供、销,纳入国家计划,人力、物力国家统筹解决,机械化程度,安全条件都有了很大改善。
                     结束语
  1952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派代表团来双鸭山考察了,带来一个题目:怎样在这样短的时期内就白手起家办起了1个相当规模的煤矿来的?原来我们以高质低价的煤炭源源不断地供给朝鲜,朝鲜对双鸭山稍有了解,所以他们特地来看看。我们回答他们说:“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尤其是‘人和’!”
  所谓“天时”,是说开发矿山时正是1947年,正处在三下江南、四保监江战役期间,我们是以临战姿态来开矿的。这也是时势逼出来的,政治意义比经济意义更大,等于直接支援了全国的解放战争。
  所谓“地利”,我们接管了日本侵略者留下的三线——公路、铁路、输电线路。我们看中这三线了,稍加补修就可利用了。如果这三线不利用或另行建设,从当时的物资情况来看是很难如愿以偿的。山里的情况也有有利的一方面,虽然没有成型的井口, 1个出煤的井口也没有,只有岭东有1个从20年代末开挖的老三号水平洞,岭西有百米长的3个斜井,这几个井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是因为长年的遍地乱掘,整理一下能大致勾划出露头线来,这个很宝贵,当年连 1张成形的地质图、地形图都没有,靠这些“点”连成线,绘成图,就有用了。先开平洞,再开斜井,再深开立井,这样就达到了“以矿养矿”的目的。
  所谓“人和”,首先是有了中国共产党的坚强正确的领导。当初来矿的党员.仅五六人,况且当时刚解放不久,山上职员、工人成份复杂,旧习惯势力普遍存在,而党不“左”,知人善任,用而不疑。党员带头学习文化与采矿知识,努力成为行家里手,职员孜孜学习,积极工作,工人亲眼看到按劳分配,吃饱穿暖,矿山日新月异,欣欣向荣,因而所有的人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真是“齐下火龙关”,上下团结一条心。有这样的党员,这样的群众,什么人间奇迹创造不出来!
  “天时”、“地利”、“人和”,这就是双鸭山成功的秘密,简单而伟大的真理!
                              一九八四年六月
  (段宝


,原任双鸭山矿务局矿师,后任高级工程师,双鸭山市政协常委,1983年离休,1986年11月15日病逝,终年8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