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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日伪在饶政治结构之演变及社会经济状况

第五节 日伪在饶政治结构之演变及社会经济状况



           第五节 日伪在饶政治结构之演变及社会经济状况
  日本侵占饶河至伪康德五年清乡并屯时,县城共有大、小商店60余家,饭店20余处。清乡并屯后全县农民生产生活遭很大破坏。虽然并成20余处村屯——集团部落,但人口大减,生产力下降。耕地荒废,只得凭镐头刨垦新荒,加以差役负担过重,无力耕耘,产量极低。且由于山禽野猪之为害,许多农户忙碌一年,尚不足糊口。甚或竟至颗粒不收,只得以山菜嫩草充饥,购买力下降。使县城百余户商家,失去顾主,断绝财力来源,尤其鸦片生产中断,一时全县年减少收入鸦片120万两至150万两,折合伪国币 250万元,国民收入减少百分之八十以上,农民一贫如洗。许多商号手工业,不得不被迫关闭。中小商号倒闭后,有的将手中本钱买成蜜蜂,改作养蜂;或被迫改行务农,少数一举成为“配给店”之老板。
  至伪康德八年(1941)末,全县商号关闭百分之九十。很多商品实行配给制,统一控制火柴、豆油、日用百货供应,以原茶庄鞋店商行“东生泰”为主体组成“小卖联盟”,吸收部分原商号掌柜参加。不久小卖联盟转为“配给店”。至伪康德九年,县内布匹、茶食、制酒、榨油、书店、印刷……全由“东生泰”一家控制。粮食供应,日本在此成立三泰公司,专门经营粮食(包括粮食配给)及煤炭。烟酒早在康德六年即设置专卖局,统一掌管销售。清乡并屯及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经济日趋困难,烟、酒类除军需外,市面已绝迹。火柴、石油、食盐以人按月配给。人民在饥饿线上挣扎。
  清乡并屯后,县城涌入大批无业游民,既无地可耕,又无工可做,更无栖身之所。强壮者或越江去往苏联,或返回内地。无能走动之独身汉,靠拉小爬犁到二十多里外之西南岔、小北沟等地为商号或官吏运木袢糊口。有时晚归城门关闭,因饥饿疲惫,冻死在城外者并非少数。老弱残疾者,被迫流落街头沦为乞丐。伪康德五年满洲拓植会社,将地主手中多余之土地,收归国有(买回)配给无地农民耕种。然近地、好地多为权势之家所得,一般贫民,只能领到一点远地、’薄地。并屯前,本地以种植鸦片为生活来源。清乡并屯后,生产遭受极大破坏,农民无力恢复生产。伪康德五年伪三江省下拨本县一笔“罂粟更生贷款”约计10万元。用以资助无力经营之农民,添置畜力绳套、种子等。但到了农民手中则所剩无几,多为权势大户掳占。其后自康德七年至康德十年,伪县公署曾几次派人去海拉尔购买马匹约200匹,牛300头,羊1 000只。但强壮者,亦多为大户买去,一般农民买到耕畜,未及使役,便已死去。且日伪连年围剿抗联, 农业劳力被派去背给养,修路、修飞机场, 为日本驻军服劳役,缴纳繁多之捐税,如“飞机献纳金”、“所得税”、“禁烟税”、“卫生税”、“门户费”、储蓄……之类农民几无以应对。伪康德九年(1942)成立县“兴农合作社”,以打粮食百分之六十至七十交纳“出荷”。因生产力低下,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农户无耕畜,用镐头所刨土地有限,加以野兽为害及水旱灾害,所收粮食不足糊口,但催要出荷粮时,警察将农民的石磨、石碾贴上封条,违者非打即骂,严重者以抵抗“出荷”罪,随即逮捕。即是丰年,大多农户去了“出荷粮”尚须赖窝瓜土豆充饥。
  与此同时,渔业生产也被控制。自伪康德七年始,将所有渔民全部归入“渔业组合”,其后“渔业组合”统归“兴农合作社”领导。捕渔钩具网线,统由“渔业组合”配给。捕得鱼产(主要是大吗哈鱼)由渔业组合包购,除供应日本驻军及少数上层官吏食用外,大部调往内地。伪康德八年太平洋战争爆发,边境控制日紧,凡江上捕鱼之民,必须经过审查,有“通苏”、“通匪”(指抗联)嫌疑者,概不准下江。大多渔业主都持有特务机关证明,并交以情报任务。
  至伪康德十年以降,全县百分之五十以上居民无被褥,很多农民炕上只有一摊破棉花套子或破麻袋片。山沟里孩子长到十几岁尚赤身裸体。全靠多烧木柈取暖,聊以过冬。四排村竟至达到男子夏季在地里劳作,浑身涂些泥巴,腰间围破麻袋片遮体。朝鲜族家庭,炕上唯有几张稻草帘子,算是夜间遮身铺盖。除伪公职人员,每二年可配给一套协和服或制服外,一般贫民只得靠“更生布”(用破旧棉布更新之一种粗纬细经麻袋式布,穿不三五日即破)遮体。且收入低,买不起履具,多用盐腌渍生猪皮、鱼皮、草鞋裹足。县城北有一专为50余名乞丐搭盖之草房,其中有名叫徐大汉者,专门靠扒坟揭墓,扒死人衣服出卖过活,尚且买不到手。人民褴褛之状不堪忍睹。伪康德六年,全县流行伤寒、虎痢拉传染病,染疾死亡者近百人。伪康德九年穆棱河泛滥成灾,密山、虎林一带粮食大歉,本县亦因雨涝歉产。伪康德十年(1943),大馑,伪警察官吏,配给粮不足以饱肚,只得四处买黄豆煮食。一般农民买豆饼、挖野菜、稻糠、红松树皮充饥,且须负担繁重的差役,修路,修飞机场,“勤劳俸仕”等。本年早春,全县又一次瘟疫流行,染疾者千余人,死亡 200余人。最严重者为县城及西林子等地,人们述及可怖情景,有诗为证:
  昨日城外出官差,今天死了要人抬,
  活的又为死的哭,死的却把活的埋 (指人死亡较多之意)。
  有抬葬死人者,路上忽然得病,及至回到家中便一命呜呼。时县城西门外,死尸横仰卧匍,不堪一睹。伪县公署虽采取对患灾疫家庭实行隔离消毒,也不顶用。直至六月草木争荣之时,瘟疫才告息止。
  伪康德十一年(1944)以后,日本在太平洋战争中战局失利,原来作为日本后方之“伪满洲国”,因欧洲战场德国节节溃退,日本大本营已知苏日战争之不可避免,因此日本凭借当时尚存之实力,开始部署对苏作战准备(梅本舍三著《关东军总司令部》)。作为满洲国境线——饶河,情势更加紧张。伪康德十一年秋,经日本当局部署,于县城西北隋家山(今一棵树)西一公里处,修十字形飞机场一处,到十二年(1945年)春,尚未最后完工。同年春,伪县协和会青年训练所,征集50余名“国兵漏”组成“勤劳俸仕队”到大带河及石场以西修筑公路。七月,利用县城小学暑假,组织50余名12至16岁男性学生及70余名民工,到关门嘴子及小南河等山区采集山葡萄茎叶,熬制酒石酸,为其作战需要,并由吉林师范大学派来 4名大学生前来掌握具体操作技术。虽则如此,为应付太平洋战场,日本当局仍不得不将东北关东军一批批调走,至伪康德十二年春,留驻本县之关东军守备队山崎部队(原为一团兵力)撤走,剩下不足 150人,加上日本籍警察,总数不过 200人左右,日本行政官吏,开拓团员也不断被征调入伍。本年夏季往来于虎头——饶河——佳木斯——哈尔滨之轮船也大为减少。街面上日本人寥寥无几。五月欧洲德国战败投降。在满日本人心情十分恐慌,知其末日将临,社会上人们暗地里议论纷纷,谣传四起。其中一个谣传说:在牡丹江一带,一产妇生一对孪生儿,一个脖短,一个脖长。两个婴儿落草就会讲话,短脖郎说:“别看我生来脖子短,到秋不受日本鬼子管”。长脖郎道:“别看我生来脖子长,到秋不拿出荷粮”。民众对此谣传视为珍奇,到处传闻。人们冀期日本帝国主义之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