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祯孽记
第五章 奇异祯孽记
奇异祯孽记
第五章 奇异祯孽记
史以实为录,秉笔而直书也。山川草木,建置沿革,人事迭迁,皆为实事,故当录之。而奇异之象,怪利乱神,虽子不语,而在一方之内,目睹耳闻,历历眼前,亦非为不实也,即为奇,为异,为诞,亦不得辍而弃之,故亦依时收录于次,以备考究,因有此篇之存焉。
一、不倒树
民国二十年,山东胶县人于敏士,居小别拉炕沟里。夫妇二人伐树河边,有一连抱巨梣,锯透弗倒,举斧以斫周遭,树仍屹然不动。随相对曰:“吾夫妇寿当尽矣!”二人相约,为求一生,各背向逃之,死一存一,后事赖以理然。遂逃之,竟安然无恙。树仍不倒,乃复焚香以祭,跪地祷之,亦无济于事。后三日,夜遇大风,树始仆。倒时响声震天。诘朝视之,树下砸死一只野狍。
二、“神”雁
伪康德二年,大叶子沟地方,有山东高密人王建城者,独居一小马架屋,夏时雨后,去林中拾榆黄蘑,荒谷中遇一雏雁,足跛不能行,王抱之以归,与鸡雏同养,经月,足伤渐愈,驱之不去,每日影随,王耕则雁必往,王入山砍柴,则雁亦踵随其后,王洒扫庭院,则雁必相与为伴。迄已三载。至伪康德五年秋,适逢日伪军讨伐抗联,烧杀清沟,一日晨,王于屋中坐,雁忽惊叫不已。急欲外出,直奔屋后山径,王追之,则雁稍停,复嗷鸣不已,既将至,雁复前行,凄嘎之声不止。如此已二小时矣。王遂烦燥叱曰:“汝欲飞去,我将舍弃之,奈何纠缠不息耶”!遂稍停步,乃回转焉,行至林边,俯瞰山下,百余名日伪军,已在小屋四周,滥肆搜寻,霎时,房屋起火,枪声如爆豆焉。王慌悸回首,寻雁去向,藏匿密林,杳不见雁影踪矣。无家可归,遂连夜穿林爬山,忍饥吮渴,方奔至大带河黄蘑沟其街坊潘树海家,幸免罹难,虽家业毁空,而性命得保矣。后王每忆雁事,则感激零涕,因喻为“神”雁焉。
三,茂林先生卜会记
伪大同二年(1933),日军尚未攻占饶河时,县内赌博之风盛行。各山沟谷内,多开设会局(见卷三、人文),或称花会。凡三十七门,赌博者可任押各门,押中者,投一则赢三十倍钱,因域内人众,皆汲汲焉。时逮云岭暖泉山北, 有贫士,前清秀才姚镜溪者, 以背夹负一普特(见卷七计量)玉米面,徒步前往县城鬻之,藉以兑换火油、食盐、火柴等。时值清晨,日正东升,姚坐于倒木上歇息,忽遇一行人冒然问曰:“吾将去大带河会房子押会,不知押哪门为好”?姚对曰:“押茂林可也”。行者曰:“何以据之?”姚曰:“适此古木参天之境,吾本文师,岂非茂林先生乎。”(“茂林乃三十七门会之一门,隐喻教师之意)行者谢过,乘兴而去。历月余,姚山行,复与行者遇,再三称谢于姚曰:“先生之言有灵,某日果真出茂林,吾赢之矣。”按姚公并非卜算之也,触景而戏言之也。其巧合竟若此。
四、巨蛇记
伪康德四年(1937)前,西南岔沟,有鳏居住户胡照仁者,山东日照县人。伪康德五年,日寇清沟时,隐居花砬子深山老林。未几,日伪扫荡时,为靖安军残害。彼曾言曰:民国时期,某人于大带河谷深林中穿行,坐一磐石上小憩,起身时,忽见面前有倒木蠕蠕欲动,审视之,乃一巨蛇正于沟泉中饮水,遂畏避之。
数闻此言传,不知其为虚实也。按长江以北无巨蟒,是否为夸诩之词,尚未可知。
镜溪山人言曰,彼58岁时,曾于暖泉沟山行,见一碗口粗大蛇,盘伏腐木墩上,头生冠,赤如雄鸡焉。生前屡言其状,不知为何蛇也。按蛇并无冠者,奈深林幽暗,蛇舌歧出,误为生冠亦未可知。
五、豺狼狗记
世传本县深山密林中,有小兽状似哈叭狗,俗谓之豺狼狗。虎豹狼熊在所不惧,能履其背而啖之,唯人是护,山行野宿者,夜寝,拢篝火于侧,豺狼狗围而溺之,虽狼熊虎豹过而遁之也。本县山村,夏季夜深人静时,常闻其邦邦……之吠声。撰者幼时,每常闻之。1960年夏,去西南岔沟养鹿场考查时,夜10时许,又闻西大山顶有其吠声。永幸村老猎人鞠元者,曾亲睹其貌,似狗非狗,较哈叭狗略大,不知其为何物,故卷十二,生物资源中,姑列之兽类,以备考究。果有此灵物,则一方之祥瑞也。
六、参娃夜迁记
伪康德四年前,西南岔沟谷,今养鹿场正北山坡,住一景姓老夫,名景国栋,山东诸城县人氏,时年60岁上下。有一子为其逐之汤原县,独与犹子居。曾言:昔年花砬子山有一居户,夜闻窗外有儿童呀呀之声。启户视之,见一群红衣孩娃,穿林爬谷,攘攘而过。赴以追之,有一娃为藤蔓绊倒,仆伏于地,哭嚎不已。及近,影踪俱无。天明往而察之,一四品叶人参,葶折倒地。掘之,得参二两有余。……彼言,此乃人参之迁居也。挖参者俗,凡入山林采参,遇之,必子株葶间拴一红线绳,以防其潜踪。
撰者认为,此传诚无稽之说也。盖采参者拴结红绳,赖以醒目,并非参能自逃。奈草木丛集,不标记,难以辨,常掘此践彼,既得之复失之,故有此俗,演成佳话。
七、黄鼬夜迁记
前虎林县经委主任张国财,山东牟平人,幼居本县三人班山脚下。伪康德六年11岁时,一日天降小雪,夜半忽闻犬狂吠。有顷,吠止,窗外树林间有刷刷之声。家人启门视之,乃群黄鼬,不知有万千只也,越道西行,唧唧瞅啾及践踏草木之声如风起然,经两小时乃止。及曙邻里有早起担水者亲见,黄鼬蹄迹自东而西穿过行道,宽丈余,不知其自何来而又何往也。众皆惕然传曰:“黄仙过境,祸且至矣!”果不出月余,日伪靖乡清野,将散居之民尽驱至集团部落。
八、天降鱼记
民国三十七年(1948)撰者于新开屯参加土地改革时,五月十三日,草木渐发,街道早已干爽无存水焉。午饭后,忽阴云密布,骤降大雨。霎时雨霁,正街车辙沟内,稍有积水,二小儿见一生物在潦潭内扰动。拨而视之,为一泥鳅,辗转翻跃。此为撰者目见,未知其自何而来也。
九、畸形猪崽记
1952年春,城西关新胜村,某居民母猪产一畸形猪崽。前额立生一眼,顶部生一长肉疣,长七公分,直径约二公分许,宛若小男儿生殖器。不满二日即死去。
十、野牛记
前县直机关党委书记刘凤祥,1959年任八五九农场四分场副场长时,七月末,去平顶山巡察麦田长势,于林缘行走时,有一棕红色巨牛自林中跃过,奔突而逃,追之无及焉。后派猎人往平顶山搜巡三日,而不得见,不知逃逸何处,只见其偶蹄印迹,直径25公分以上,如大碗焉。不知其为何兽,或猜测为牝驯鹿或驼鹿亦未可知。
十一、幻人耘田记
前县人大办公室主任贲向荣,1959年被下放六分场外小山任生产队长,杨岱光 (原县公安局长)任副队长。 六月中旬,某日晨饭后,两人相伴偕行,去南大地察看苗情,以定耘田次序。将至所察地段,忽见田中二人头带苇笠,身着白衫,手持锄头,躬身耘田。两人俱疑之;今晨并未派人前来,曷上工如此之早耶?时此处四周十余里内,杳无人烟,唯此生产队为新开辟之居民点,率无外人杂入。既返转时,张目视之,豆苗离离,空无人影,杳不知其为何故。贲、杨自疑为陆地蜃景亦未可知。
十二、击熊毙人记
关门嘴子村,有杨学通者,山东掖县人也。伪满以迄光复之后,率以狩猎为生。二十年间,不知猎杀马鹿、野猪、黑熊、狍子为数几百只也,仅虎豹不下四五只。1955年秋,某日雨后,天将暮,与其邻孙小辫计议,去村西玉米地截击野猪。既往,时已黄昏,二人分田之两端入,杨自田之北缘入,其邻自南端入。时夜雾微茫,屏息蹑行,孙忽见一黑熊自青纱帐中蹒跚而来,遂扳动枪机击之,熊立倒。趋而视之,乃其邻杨学通也,时已气绝。孙慌悚不能自制,归以告家人曰:吾实见一黑熊,乃无意而加害于杨也。寻夜逃,至今未知下落。
十三、花鼠灾记
1962年,县内山野,花鼠(即五道眉鼠)成群,不知其自何而来,唧啾之声不绝于道,行旅当途,或当面而窜跃,或相逐而嬉戏,自春至秋,无处不见。时届稔穑,遍野大豆,无不受其害者,林间狭小地块,大豆荚角常被啮精光。越明年,倏见其少,不知其所逸徙。
十四、男童女妮失踪记
伪康德七年,县城天生福药店自办塾学,学生祝守林,年十岁,刘全文,年九岁,九月二十日下午,因背诵《论语》艰涩,受塾师王晏清笞戒,因扣留在校,放学很晚,既归,天色已瞑。二家居一木楼,晚餐后,二人相伴外出。祝父茂章,农民,刘父子安为伪街公所司计,均未在意其子动向,彻夜亦不见其子归。时淫雨凄凄,江浪排空,连续寻找数日,杳无音闻。迄已五十有余年矣。
1963年六月初,西丰村小学,一年级女教师徐聪,率30余名学生前往村西小山踏青。八岁女学生刘慈思与同学们采撷铃兰,捕捉蝴蝶,相伴嬉戏。约二小时后,集合回返,独不见刘慈思归队。四处呼唤,无以应对,遂列队巡寻,杳无影踪。浅小山林,东西不足二里之遥,南北不过半里之阔,虎豹狼熊之所不至,既无嚎喊之声,又无遗物血迹,村民数百人相率四处搜寻三日,仍不见踪影。迄今二十余年,实为一大迷题。
十五、嗜杀野生物者记
永幸村张敬发,吉林榆树县人。早年加入东北军,曾参加直奉战,后退役回家娶亲,生一女,后妻亡,落拓下江一带,入饶境,专以穿林爬山,猎捕貉、獾、鼬、猞猁、狐、兔、灰鼠等中小动物为生。具碓、夹、熏、掘窠穴……多种绝技,能一日循雪迹捉捕三貉;一穴可擒三獾,无论老小,可尽谋之;能施索机套野狍;1953年,只身于树杈间捉捕二只猞猁狲。无论大小动物,入其目即难得脱,世谓无犬猎手。年逾七旬,仍可只身入山拿鼬。1975年以还,张年及耆耋,已列入“五保力户,气力渐衰,不能依从旧业。翌年春时忽染疾,一病不起。夜多呓语,忽而惊呼;“速拿住此猞猁”,忽而嘶喊“劈洞捉狐狸!”时而呼拿鼬貂……无时可止。赤脚医生鲁凤英,经心治疗弗瘳。某日饭后,忽举刀剖腹,欢言曰:“此猞猁,余追至三日,方始擒拿,速给我剥皮!”遂腹裂而肠出,竟不知痛。医生报知生产队长,派人舁至县城医院缝合之。越十数日,刀口渐愈,允以抬回村中疗养。三日后,复将刀口撕开,狂喊道:“我用铁夹子夹得一只黄鼠狼,速拿刀给我扒皮!”由此气力渐弱。再送至县,已气息奄奄,三日而卒。因张无家室子孙,经生产队允可,其遗体交付县医院留为人体解剖标本。村传谓:张因嗜杀生物,而反及其身,实一迷信之传闻也。撰者按:张氏毕生以猎捕为业,病重后,精神恍忽,常施捉捕之举,萦绕脑际使焉也,刀刃加诸其身,而不觉痛,因神志错乱之故也。以上论断,当为科学。
十六、夜空悬火球及亮圆盆记
1970年秋,某日夜,小南河村民齐登朝者,为生产队看防野猪,独一人持枪梭巡于北大地玉米田中,忽天空白亮如昼,虽微细可见。疑而察之,头上有一圆盘状亮物悬空,少顷亮物只一翻滚,霎时天地间竟成漆黑一团。心遂惕然,直奔回家。齐言:彼猎民出身,骁勇著称。独见此物,心甚畏惧之,不知为何物也。
1981年七月,某日夜,大通河村民发现北面天空驰飞一大火球,映射屋窗,如白昼焉,孩提惧以不敢下地。
1982年六月二十三日夜,十时二十分,前政协副主席徐日录,于政协办公室(旧址)看电视回返,忽见北空有一圆如盆状自光团,清晰如十五之圆月,而其光尤亮,渐渐南驰直至消失。
1986年,夏季某夜,县退休干部徐尚卿及林业局工作人员张福利,同时发现北天空跃出一大亮物,呈半圆形,渐及扩大,映照半边天空,二小时后消失。
以上四奇景,人或疑为“飞碟”,亦未可知,因以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