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奇闻轶事
第二节 奇闻轶事
第二节 奇闻轶事
牡丹江市旧市场的八个怪人
在旧社会的城镇里，有很多劳动人民为谋生而从事贩卖或杂务活动。有的摆摊设床以南腔北调叫卖，有的走街串巷以唱歌吟曲招揽顾客，其目的都是为了与同行竞争，以多获微薄之利。久而久之，在这些人物中，形成各自的特点或奇特之处，与众不同。有的则因生理缺陷，有的则因其貌丑陋，有的因穿奇装异服，有的以物美价廉，有的以风味独特，有的以用具别致，有的以技艺娴熟。各行各业都有这种人物，但以大中城市居多。
牡丹江市建国前后，在市场和街道上的摊贩及杂活服务人员中，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有八个怪人：
一、“西瓜黄”。此人姓黄，以卖西瓜为主，人称“西瓜黄”。40多岁，辽宁口音，头戴一顶凉帽，穿一件白布坎肩，肩上搭条白布手巾。西瓜堆在墙边下，瓜前搭凉棚，棚里有桌凳，桌上放把尺多长、三寸宽的月牙刀，铮明瓦亮。他不住的叫喊：卖西瓜喽！卖西瓜喽！声音宏亮浑园，尾腔拖得悠长曲回。他把刀往桌上拍的乒乓直响，他的刀功过硬。切瓜时手精眼快，瓜份均等，棱角分明。其他卖瓜者不愿与他为邻，因为瓜都让他卖了。卖瓜时嘴里还不停地唱他的卖瓜歌：“西瓜种在南山岗，个大皮薄是沙瓤，吃口西瓜甜如蜜，消暑解渴肚里凉。西瓜一年种一回。人活一年长一岁，您若不买我的瓜，等到罢园别后悔。”买瓜的走向前，不买的也都围着看热闹。
二、“花椒王”。此人姓王，是卖花椒面的，人称花椒王。40多岁，河北口音。他有一盘手磨，放在案桌上，桌上还有木盒，盒里放有肉桂等中药材，以显示他的五香面有药效味美之功能。他一面摇磨，一面添料，嘴里还唱着他的买卖歌：“葱辣眼，蒜辣心，芥末辣鼻子。辣椒辣嘴唇，韭菜辣到脚后跟，小小胡椒辣全身。韭菜韭菜花，二九一十八，大葱蘸大酱，正好二十样。”唱起来柔声细调，引得买客四方来。
三、“白美发”。此人30多岁，以卖苞米花为生。小脑袋，穿着破烂。平时他挎一只篮筐，里面盛着苞米花和一只碗，到处叫卖。他的舌头短。说话吐字不清，是个“咬舌子”即大舌头。他所喊叫的苞米花，发音不准确，听起来象是“白美发”。由于他人缘好，加上大舌头，发音非常有趣，每到一处，引得一群一帮的孩子们围着他嬉戏，或跟随其后，学喊“白美发”。他一点也没有反感，象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而喊得更欢，生意也还好做。
四、“面碱黑”。此人50岁左右，中等个子，脸黑牙白，反差鲜明，他经常挑着挑子走街串巷卖面碱，有的就叫他“面碱黑”。他一反商人面带笑容的常态，在卖面碱时，眼闪凶光，眉头紧皱，高声叫卖：“面碱，面碱，面碱……”他叫卖的声音短促而威严，象咬人似的。由于他脸色可怕，令人望而生畏，生意不算兴隆。小时候常见此人，不知此人怎样做起面碱生意的。
五、“酱油太郎”。是一个卖酱油的日本人。他50多岁，开春就戴上草帽子，穿着宽松的道袍服，连鬓胡子。他推车摇铃叫卖酱油。奇怪的是在他的酱油车上经常放一只铁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花公鸡和一只哈巴狗，格外引人注目。想其本意也是用此招徕顾客。他摇铃鸡鸣狗叫。卖酱油的就知道日本人来了。人们蜂拥而至，争先恐后购买。他用不熟练的汉语说：“酱油的顶好。”或用日语说：“肖有摇西”，即“酱油好”的意思。
六、“菜籽山东”。此人50多岁，山东口音。他卖的菜籽比较全，备货多，价便宜，深受买主欢迎。他也是一面卖一面唱，人们非常喜欢他用浓重的山东口音唱的买卖歌：“春天撒一把，秋天收一担，自己吃不了，市上来换钱，有钱事好办。买包芝麻糖，买把‘后堵烟’ (尚志县亚布力后堵产烟质量好 )。买斤杂面，买串列巴圈，再去吃顿面。扯块海昌兰，给俺丫头蛋。买双皮靰鞡，给俺好儿男。买件花布衫，给俺老伴穿。”
七、“灶王爷”。此人是位修炕灶的。40多岁，中等个子，河北口音。背兜里有铲刀和抹子，手持一根五六尺长的铁丝，铁丝一端系有布条，这既是他做活的工具，又是幌子。他走家串户， 一面走，一面喊：“砌炉子，收拾炕，捎带搭火墙，掏火墙子来……” 然后就哼唱着“西北风，炕好烧，全靠风抽火苗高；西南风，炕冒烟，只因炕帮少块砖；炕头热，炕梢凉，只因烟灰炕里藏；干烧火，不热炕，炕面太厚火跑光；东南西北风，全靠手艺精，啥风都好烧，全凭手艺高。”凡经他搭修过的火墙和火炕，都非常好烧，所以有“灶王爷”之说。
八、“神石匠”。是人们对一位磨匠的称呼。此人60多岁，山东人氏，头发花白，面庞红润，耳聪目明，体魄健康，做磨修磨几十年，走南闯北。做磨技艺娴熟。经验丰富。由于年岁渐老，不再游动做活，在家设有做磨场所，门前有石磨为记。做磨的将石块送来，修磨的请师傅到家。要是磨有毛病，他用锤敲打，就如同医生听诊一样，可找到毛病。然后用铁钎投其磨沟，或剔其磨涧，经作试验、立竿见影，确有鬼工神爷之技，令人叹服。在当时火磨少且生产能力有限，农户及其部分居民仍靠石磙压米，石磨磨面。他在当时颇有名气，“神石匠”名不虚传。
他做磨时，戴上一副眼镜，或用棉球塞耳，以防石渣进入耳目。做起磨来，锤击铁钎叮当响，点点火星乱飞舞。他有一套口诀：“唇紧一道箍，下不带着粗①。深沟陡涧，光出麸子不出面②。食眼不下麸眼高，凤凰头上敲三敲③。食眼不下麸眼呕，缺着石匠两瓶酒④。唇紧青长，不出纯粮⑤。”这首歌，是他做磨修磨的经验总结，可以说是他用汗水和血水一锤一锤敲出来的。 (王玉莹)
注 释：
①两扇石磨的边扣得太紧，磨里粮少时一点儿也不下面。但里边粮多了。把两扇磨垫起来，粮面一齐下来就粗了。
②深的磨齿，陡的垅条，多数粮在沟里藏着，磨不着，不等磨成面就从磨唇排出来。
③应下粮的眼而不下，即是麸眼的凤凰头(眼圈)高了。必须用锤把麸眼凤凰头敲出2—3毫米。
④如麸眼的凤凰头更高了。所以反倒在麸眼中往上呕(吐出来)。缺两瓶酒，即应找石匠修理之意。
⑤唇边不是平面而是圆的，应在每道沟的出粮处有小豁口。“青”就是在每道磨齿上磨中心处的脊背，到磨边的五公分处由窄到宽， 最宽不到 3毫米，是平的。就用它磨面， 这就是“青”。“青”太长了，磨中心的麸子也磨细了，与面混合一起，用萝筛选不出来，所以叫不出纯粮。
一 字 歌
序
田真，古塔人也，性滑稽，善诗文，流氓无产者。一日与妻口角，其妻出走。临行，只留一张白纸，上写四个大字：“一盘散沙”。并以盘盛沙示之。是夜，田真归来，空对四壁，满目凄然，辗转不寐，偶有所得，作一字歌聊以自慰。有好事者刘君见之，念一字歌，语虽粗卑，然字字皆切实情，况以一字开头成语，凡二十八句，无雕琢之痕，意趣盎然，令人捧腹。遂以一张煎饼，易得原稿，题序作跋，布之于世，供同好者茶余助谈耳。
一字歌
你刚来 黑龙江 一筹莫展
我救你 脱困境 一举成名
我写信 你看出 一技之长
初相识 就对我 一见钟情
咱们俩 刚结婚 一心一意
没过上 二年整 一意孤行
到公社 总想要 一刀两断
董秘书 批评你 一本正经
回家来 我对你 一针见血
只可惜 怎么讲 一窍不通
四年来 只落得 一贫如洗
到头来 却嫌我 一无所能
趁运动 想把我 一棍打死
看当时 忆会场 一决雌雄
尹代表 只听你 一面之词
督使你 揪出我 一呼百应
毛主席 政策好 一清二楚
我这才 得解放 一公二平
运动后 你结果 一无所得
直落得 名声臭 一事无成
你现在 仍然想 一梦黄粱
不安心 过日子 一心要“登”
临走时 又写出 一盘散沙
你怎么 不考虑 一往深情
我现在 仍然是 一如既往
但愿你 早返家 一路保重
过去事 从此后 一笔勾销
咱二人 迈阔步 一路前程
跋
田老兄 挥大笔 一气呵成
一字歌 叙真情 一字千金
同志们 听此事 一笑了之
可惜我 白搭上 一张煎饼
刘国仲
1971年5月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