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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呼玛尔斯克的战斗

第二节 呼玛尔斯克的战斗


  沙俄匪帮开始侵入黑龙江,正当中国明清两朝交替之际。那时清兵入关未久,关内战事方酣,清政府暂时还没有充分注意到沙俄入侵的严重性。黑龙江上游地区各族人民虽然进行了英勇顽强的抗俄斗争,给侵略者以有力地打击,但是总的来说,这些斗争是分散的,没有后方的支援,缺少统一的指挥和部署,沙俄侵略者乘机肆虐,烧杀掳掠,使美丽富饶的黑龙江岸,疮痍满目,蓬蒿塞路,众多的中国居民淹没于血泊之中。这些严酷的事实使清政府逐渐认识到,沙俄入侵者是威胁中国安全的十分凶恶和危险的敌人,于是开始将注意力转向黑龙江边境,坚决抗击沙俄入侵者。一六五二年四月的乌扎拉村之战揭开了中国军民自卫反击战新的一页。经过一六五四年六月在松花江上、一六五五年三月在呼玛尔河口、一六五七年在尚坚乌黑、一六五八年七月在松花江口等四次较为大型的战斗,最后终于把沙俄的入侵势力暂时肃清。
  一、斯捷潘诺夫构筑的巢穴
  斯捷潘诺夫匪帮于一六五三年六月在松花江上被清朝将领轻车都尉(25)明安达礼所部击败之后,仓惶向黑龙江上游逃命。他们在呼玛尔河口,遇见从贝加尔湖以东地区侵入黑龙江,以别克托夫为首的六十三名沙俄士兵。别克托夫告诉他,黑龙江上游无粮。斯捷潘诺夫进退两难,便决定在呼玛尔河口过冬。从这年秋天开始,他们就集中全力修筑和加固堡寨,企图负隅顽抗,垂死挣扎。筑城工程极端困难。时值严寒,因此必须将冻结一米半深的土地砸开。城堡筑在土堤上,四周围以坚固的双层木桩作城墙。城角筑扶壁,四周挖宽二俄丈,深一俄丈的壕沟,壕沟外面围插上木“刺障”,而在木“刺障”外面再围上一层铁疾黎,这种铁疾黎是用箭头做的插在地里的暗障碍物。在木“刺障”上还安设了防护板。城墙从上到下开有射击孔。为了安全,在两层木桩之间填满了土,以防御轰击。在城内,为了防备围城,掘了一口井,连着井又修了四条斜沟,通向四方,以便一旦木结构被烧毁时从井内引水灭火。此外还安设了高架支着的巨大的铁容器,里面盛着夜间照明用的树脂,以防备夜间被人冲击时,能够望见对方。还修筑了安放大炮的炮座,最后,准备了可以推掉对方云梯和盾牌的长杆等等。这就是所谓的“呼玛尔斯克”。
  二、清军攻打呼玛尔斯克
  清朝政府当时对付沙俄匪徒的战略是将沙俄入侵者逐步赶向黑龙江上游,逼他们进入绝粮区,直到将他们赶出中国领土或全部消灭为止。一六五五年,清政府再派明安达礼“自京师率师往讨,进抵呼玛尔诸处”。明安达礼部三月二十四日抵达呼玛尔斯克。关于这次进军情况在一首古老的西伯利亚歌谣里有所反映。尽管其政治倾向是反动的,思想内容是夸大的,但是透过字里行间我们还是能够看出它的客观性。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从远处,从洁净的田野,
  从茫茫无际的天涯,
  从松花江上的山岭之巅,
  从白石山后面,
  从深涧那一边,
  博格德的大旗,
  突然闪现;
  旗帜遮天盖地,
  军队倒海排山;
  博格德的将领,
  率领着可恶的士兵,
  向着库马拉(26)城堡,
  蜂拥前进,
  象春水漫过草地,
  把库马拉团团围困。

  明安达礼部队的进军是雄壮的,战斗也是激烈的。他们首先遇到了在堡外树林中伐木造船的二十名俄兵,轻而易举的便把他们消灭了。斯捷潘诺夫派出八十七人出寨救援,也被全部消灭干净。于是中国军队将敌堡四面包围。先礼后兵,以箭附书射入城内,勒令投降。但敌人顽固不化,置之不理。明安达礼便下令在附近小丘上安置大炮,用十五门大炮猛烈轰击敌堡,并射出火药箭,放火烧城。轰击不停地持续了一天一夜。这些沙俄入侵者曾以火器使中国边境人民尝尽了苦头,今天他们也尝到了中国军队火器的威力。四月五日午夜,战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清军从四面八方对敌堡发动了密集攻势。五颜六色的军旗在敌人的“刺障”边飘卷,云梯、钩竿、火药包等攻城器材纷纷靠上了城墙,烟飞火卷,喊声震天,吓得俄兵胆战心惊。俄兵为了免于覆灭,不得不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紧牙关坚持着。就这样从午夜一直打到天明,敌堡侥幸没有被攻下来。明安达礼一看强攻不行,便命令部队后退一里半,安营扎寨,截断敌人水源,捣毁留在岸边的敌船,日夜猛轰敌人城堡。当时,被压缩在城堡内的敌人即将弹尽粮绝,面临全面崩溃,只有从“斋戒祈祷”中来“寻求力量”了。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明安达礼在指挥上犯了严重的错误。他看不见敌人行将灭亡的明显事实,强调清军粮饷不足,下令撤退,以致这次战役虽然“颇有斩获”,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就当时情况说,明安达礼事前对后勤工作缺少准备,清军千里跋涉,“粮饷不继”,确实不利于持久作战。后来康熙皇帝批评明安达礼“轻进”,非常中肯。但是另一方面,俄军面临的困难比清军更大,正如巴赫鲁申所指出,当时“这一地区已被俄国人的蹂躏所破坏,劫掠一空……,粮食吃尽,火药和铅弹的储备也已告罄”。中国军队在本国领土上作战,缺粮决不象俄军那样严重。如明安达礼再坚持围困若干时日,斯捷潘诺夫一伙必将束手就擒,这是确定无疑的。
  一六五五年四月十五日,明安达礼率领全军撤离呼玛尔。这一行动大出斯捷潘诺夫一伙的意料。他们认为是“救世主显圣”,说什么“上帝”在穷途末路的时候使他们死里逃生,斥退了“异教徒”。但是这些唯心主义者,对于“天命”高兴的未免太早了,最后灭亡的命运正在等待着他们。
  呼玛尔斯克的攻城战,虽然在“颇有斩获”的情况下,最后撤退了。但是在呼玛尔河口展现的那一幅古战场的壮丽图景,在名山大川上空回荡的奔腾澎湃的喊杀声,如见如闻,至今犹自使人激动得不能已已。
  三、击退沙俄侵略军
  呼玛尔斯克的撤围,并没有使沙俄侵略军摆脱困境。他们弹尽粮绝,加之中国军民即将再次进剿的消息频频传来,更使沙俄侵略军心惊胆战,惶恐不安。一六五五年的六月至八月,斯捷潘诺夫两次给雅库茨克统领写信求援。信中说:“目前军队存粮告罄,我们现在住在呼玛尔斯克堡寨,生活极为困难,我们吃草根树皮;所有的存粮早已在被围时吃掉……。我们挨饿受冻,各方面都非常困难,大阿穆尔河的国君库存火药也用光了,……而中国皇帝的军队,以及在他们统治下的达斡尔人及其他各族人则人数众多,就在跟前。哪里也不让我们这些国君的奴仆久留”。这篇“呼玛尔斯克的自供状”,完全是绝望的呼号。在这种情况下,沙俄侵略军内讧不断。一些人扬言要拉走队伍,自寻生路。沙皇政府闻讯,急忙给斯捷潘诺夫送来一道打气的嘉奖令。但是画饼岂能充饥,纸上的嘉奖当不得饭吃。斯捷潘诺夫匪帮已被中国人民打得丧魂落魄,怎样打气也不中用了。
  一六五六年春天,他们更感到末日来临。这时别克托夫一伙人因走投无路,决心逃离黑龙江。斯捷潘诺夫便借口“护送”别克托夫回国,临行嘱咐他们不要再回来。他向雅库茨克殖民当局报告说,他无法养活自己的队伍,打算“放弃”黑龙江,但“由于没有得到沙皇的谕旨,不能离开”。
  此后直到一六五八年夏,这一群饿狼继续在黑龙江来回窜扰觅食。与此同时,清政府进行了积极的准备,以便趁机将这一伙恶贯满盈的侵略者一网打尽。一六五八年清政府再遣沙尔湖达率军一千四百人讨伐斯捷潘诺夫。七月十一日在松花江口附近同沙俄侵略军遭遇。沙尔湖达命令由四十七艘船组成的中国船队拦住敌船,用炮火将敌人驱赶到岸上,再给以致命的打击。斯捷潘诺夫匪帮共五百人,其中一百八十人在战斗开始时往黑龙江上游遁逃,另一些人慑于清军的声威,不战而降,匪首斯捷潘诺夫在战斗中丧了狗命,还有二百七十人被击毙或生俘。沙尔湖达奏极“击败罗刹兵,获其人口甲仗等物”,顺治帝“命兵部察叙,以所俘获,分赐有功将士”。第二年,清军旌旗上指,收复了雅克萨,沙俄另一个侵略据点——呼玛尔斯克,也被当地中国人民付之一炬,拔去了这两个侵略中国人民的桥头堡。一六六○年沙俄士兵一股在伯力北面古法坛村附近被清军巴海所部伏击消灭。到此,入侵者的枪声已趋沉寂,侵略中国黑龙江流域长达十七年之久的沙俄势力全部肃清。中国军队在当地各民族人民配合下,取得了歼灭沙俄入侵者的全面胜利。尽管这种胜利是暂时的,但是它毕竟是中国各族人民用鲜血换来的值得十分珍惜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