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永不消失的那片绿(散文)
心中永不消失的那片绿(散文)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虽已至不惑之年,但对童年之乐记忆犹新,尤其对“北大坝”更是情有独钟。
那时我家住在孙吴镇北郊,也就是现在的赵地营口子村,村的北面近一里之遥便是是逊别拉河。沿河有一道防洪大堤坝,人们习惯称这儿为“北大坝”。
“北大坝”有一种植物叫野韭菜,是山野菜中比较早生的一种植物,春天它几乎与小草同时生长。
20世纪70年代初,小村还没有引进棚菜技术。一到开春,吃了一冬天白菜土豆的村里人想到了“换胃口”。要想改善生活、换换胃口非野韭菜莫属。于是,我便和小朋友们一起“肩背小筐手拿镰”,到“北大坝”割野韭菜。回家后,母亲会从自家养的鸡的“产房”里拿几只还带着体温的新鲜鸡蛋,或包饺子或烙盒子,为一家老小改善生活。
其实,我和小朋友们经常光顾“北大坝”的原因,并不只是为了割野韭菜一饱口福。最吸引惑人的还是这里的景色。
站在坝上放眼望去,波光粼粼的逊别拉河收于眼底。它先是自西向东,转而由北向南横穿铁路桥和公路桥蜿蜒而下。河两岸杨柳垂青,随风婆娑。窈窕的身影、婀娜的姿态令人心驰神往。
清澈的河水哗哗的,唱着千古不变的歌,时而湍流而行,时而缓缓而进。蛙儿在岸滩上嬉戏玩耍一番后,又来到平静而温暖的浅水中尽享着阳光的沐浴。想必,对蛙而言,一天之中最快乐最惬意的一定就是此时此刻了。然而,谁能说这些在水面上时而升降,时而盘旋,时而滑翔的蜻蜓就没有与蛙儿同样的心情和感受呢?其实,无论是水里游的蛙儿还是水上戏的蜻蜓,此时它们都各得其乐。
随着天气的不断升温,这里的人气也越来越旺,从这里一直到大桥的下游,冲凉的、洗澡的、游泳的、洗衣的、饮畜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河东河西好杨柳,人来人去唱歌行,诗画一般的大自然着实让人陶醉。
避热消暑的确要仰仗这清凉的河水,然而,要说风景还是这边独好。
坝与岸的百余米之间是大片灌木丛。野玫瑰无疑是这片灌木丛中的靓丽少女。粉色的玫瑰花儿雀跃于枝头,向人们展示着她的天然娇色。妩媚的花儿让人心动,满身的刺却让人爱而怯步。
遍布于灌林丛中的山丁子树也是这里的一道天然景色。每到秋季,熟透了的“山丁子”满树火花,几乎不见叶子。又红又软的山丁子总是让过往的人驻足垂涎。谁也不会放过品尝美味的机会,吃上几颗酸里透甜的山丁子果,无论从口感还是心感别提有多满足了。
“春晨花上露,芳气着人衣”,这何尝不是对“北大坝”绿草鲜花的真实写照?绿草茵茵中,各色野花如星星般散落于间。“深红浅紫从争发,雪白、娥黄也斗开”,它们为大自然点缀着美,让人们享受着美,真是美不胜收。
女孩子总是敌不过花儿的诱惑,每逢来这里都要带回一束鲜花,把它插在不是花瓶的“花瓶”里,让它给家徒四壁的老屋,增添一点生活的色彩。
自从上班成家后,我便很少有空闲去“北大坝”。近些年,久违的“北大坝”在我的记忆中却越来越清晰,乃至“魂牵梦绕”。于是些时借闲暇之日,我又来到“北大坝”散心觅旧。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寻,风景凄凄。
坝外的绿草鲜花多被“良田”而取代。各色野花“去向不明”。寻寻觅觅中只找到几株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藏身于幸存的为数不多的草地里。那矮小瘦弱的身形,那孤独无助的样子让人怜惜不已。坝内,那片茂密的灌木丛也被人一扫而光,偶有几棵形单影只的山丁子树也是断臂残枝,不忍目睹。唯有一片一片的野玫瑰还依然而在,粉色的玫瑰花还依然鲜艳诱人,独领风骚。我忽然明白了,这种植物的聪明之处就是满身长刺,否则她也厄运难逃。
来到河边,昔日宽绰平坦的岸滩被挖掘者们掏得到处是坑,潮汛来时,这里必是危机四伏。难怪许多小朋友被家长明令禁止“不准去北大坝”。
望着光秃秃的河岸我瞪目结舌,昔日那些护岸卫士都“渎职”了吗?突然,附近居民门前那一堆堆的柴垛提醒了我,昔日的护岸柳,现已成了百姓家的烧火柴。可惜!不知这儿的河水将由谁来保护,不知这河水发威是由谁来阻拦。原来是人气旺盛的大河,今日却只有几个洗衣人。嗟叹,不是嗟叹!此情此景让我大失所望,乘兴而去,扫兴而归。
为什么人们在享受大自然的同时,却不注重保护大自然,甚至还破坏大自然呢?难道近些年来大自然给我们的警示还不够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归来兮,我心中的那片绿。我怀念那片绿,更希望许多年后那片曾带给人快乐、幸福和欣慰的青草,红花、绿树重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用它天然的美,装扮我们赖以生存的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