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战事
第一节 嫩江桥抗日战役



　　

　　嫩江桥抗日战役，爆发于1931年(民国20年)11月，是“九·一八”事变后，黑龙江省军民
在代理省政府主席马占山的指令下，抵抗日本侵略军的一次重大军事行动。嫩江桥抗日战，虽
以省城齐齐哈尔沦陷而告终，但它却打响了中华民族反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沉重地打击了日
本侵略者，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抗日斗争。

　　1931年(民国20年)，“九·一八”事变后，由于蒋介石发出不抵抗训令，在不到一周的时
间里，辽、吉两省先后沦陷。日军遂以齐齐哈尔为目标，向黑龙江省进犯。首先收买了洮辽镇
守使、“保安边防军总司令”汉奸张海鹏，作为入侵黑龙江省的急先锋。10月13日，张海鹏派
少将旅长徐景隆为伪军司令，率三团兵力，共3 000余人，由通辽经洮昂路(洮南至昂昂溪铁路)
向黑龙江省城齐齐哈尔进犯。15日，张部伪军在两架日军飞机的掩护下，抵达江桥以南地域，
并完成了进攻准备。当时，代理主持黑龙江省军政的驻江副司令长官公署参谋长谢珂，得知张
海鹏投降日军并欲进犯黑龙江省城齐齐哈尔的情报后，积极做了防御准备，调集各旅，严阵以
待，并派朱凤阳团，支援江桥守军于兆麟部。10月16日拂晓，张部伪军突然发起进攻，当即遭
到省卫队团徐宝珍部和炮兵团朴炳珊部的迎头痛击。徐景隆见战况不佳，亲自到江边督战，误
触守军地雷当场被炸死。守军为了阻止日、伪军渡江进犯省垣，遂将嫩江桥(当时为木制铁路
桥)炸毁三孔。

　　10月20日，驻黑河警备司令兼骑兵第三旅旅长马占山，奉北平剐司令行营张学良之命，到
达黑龙江省政府，代理省主席兼军事总指挥。马占山任职后，力主抗击日军对黑龙江的进犯。
并在安定民生、瓦解张海鹏部、回击日寇威胁恫吓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特别是在军事方面，
积极充实军事力量，并于10月29日前完成了军事防御部署。

　　10月26日，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以匪患为藉口，调日军第二师团所属的第二十九联队，进占
四洮路全线，并做好北进战斗准备；命令由第二师团第十六联队、野炮第二联队各抽调一个大
队，工兵第二大队抽调一个工兵中队，编成嫩江支队，准备占领泰来至江桥一线；并命令独立
飞行第八中队配合嫩江支队行动。10月27日，日本驻齐齐哈尔领事馆武官日军少佐林义秀等两
人，窜到黑龙江省政府，以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代表的名义，强烈要求：“限黑龙江省政府于
11月3日前，将洮昂路嫩江桥修竣，否则，日方以实力掩护自行修理”。马占山拒不接见，对
其要求置之不理。10月29日、11月2日，日方又两次向马占山发出所谓最后通牒，声称：“洮
昂系满铁借款铁路，且于交通运输经济上有重大关系，如长此放任，华方做自行修理桥梁认为
绝对不可。故与有密切关系的满铁决即派人着手修理，希望黑省军队断勿妨碍，并予以适当保
护。倘妨碍修理，则日本方面将予以适当措施。”马占山答复：“南满铁路对于洮昂路仅有借
款关系，债权者不能代债务者修理工程，且洮昂路并非黑龙江省省政府所属，不能代为承认由
满铁兴修，可由黑龙江省政府代为通知洮昂路自行修理可也”。

　　11月1日晨，日军嫩江支队从吉林出发，2日傍晚抵达泰来，并于当夜晚派遣一个小队到江
桥南侧地域进行侦察。2日，日军以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的名义发出通告，限汉奸张海鹏部队
与黑龙江省马占山守军务于4日正午前，各后撤距江桥10公里以外。3日，日军第二师团先遣队、
野炮二联队第一大队到达江桥，并占领了阵地。上午11时，日军派士兵30名、铁甲车两列、飞
机5架“掩护”满铁工人百余名，强行武力修复江桥。黑省守军为了避免与日军发生直接冲突，
即把江桥部分防军撤至距江桥18华里的大兴站，撤退时遭到日军飞机轰炸，伤守军9人。当夜，
百余名日兵渡过嫩江到守军前方阵地猛烈射击，进行挑衅活动，遭到守军反击，守军伤7人。

　　11月4日，嫩江桥抗日战役全面爆发。日军300余人，向守军阵地进攻，并以五架飞机投弹
轰炸，炸毁大兴车站，炸死炸伤守军数人。卫队团徐宝珍部奋起迎敌，将来犯日军击退。晚6
时许，日军复以4 000兵力，在数10门山炮、7架飞机、4列铁甲车的掩护下，向马占山守军驻
地大兴站一线发动全面攻击战，守军在马占山的指令下，奋起抵抗，将日军击退。5日晨，日
军再次进攻，当即遭到扼守江岸的吴松林旅迎头痛击。守军得到步兵第一旅前锋部队的增援，
战至10时击毙日军300余名，守军伤亡亦众。当日午后，日军突然改变阵容，驱使张海鹏叛军
为前锋，再次向马占山部发起猛攻，又被守军击退。激战中，守军吴松林部伤亡百余人，日、
伪军伤亡更重。日军又星夜调集炮兵千余人，增援大兴前线。马占山于当日调整了部署。6日
晨3时许，日军1 000余人，张海鹏伪军3 000余人，空中以7架飞机，地上又增加10余门大炮，
在关东军高级参谋石原莞尔的指挥下，向守军阵地发起连续猛烈攻击。当日，马占山亲临前线
指挥作战。战至下午，歼灭部分日伪军，守军因无工事凭籍，敌机不断轰炸，伤亡甚为惨重。
于是，马占山命令部队向三间房方向撤退。日军占领大兴。7日，日军又向汤池南的依里出发
起进攻。8日以后，口军暂时停止了进攻。4日至7日，激战4日，各有伤亡。日军亡167人，伤
600余人，伪军死伤700余人；守军伤亡300余人。

江桥抗战示意图
(1931年10月16日—11月19日)


　　马占山部退至三间房后，遂于7日晚召开旅团长军事会议，研究对敌斗争策略。由于敌我
力量的对比悬殊，守军后继无援，不得不变攻为守。按此作战方针，重新部署了三道防线。并
申请国民党中央政府，火速予以增援。11月8日后，日军因一时兵力不足，不得不改变新的战
术，从以军事进攻为主的作战方针，改变为政治攻势为主，军事进攻为辅的作战方针。12日，
日本援军到达前线后，日本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向马占山提出最后通牒。强烈要求：(一)马占
山主席应下野，(二)黑军应撤出齐齐哈尔，(三)日军之一部，为洮昂线安全保证起见，应向洮
昂线昂昂溪站进发。并限马在11月12日夜12时以前答复，否则采取军事行动。对此马占山置之
不理，并积极准备应战。12日下午1时许，日军以骑、炮兵联队500余人，向乌诺屯和张花园等
处吴松林防线进攻。守军奋起抵抗，激战约40分钟将敌击退。随后，日军又以重炮8门、飞机
10余架向守军阵地猛烈轰击，7000余日军，兵分三路，采取大包围式向三间房守军进逼。到晚
6时，敌军始被击退。13日晨，日军500余人在两架飞机和铁甲车的掩护下，向守军新立屯阵地
攻击，战斗十分激烈。当日，日军将嫩江桥全部修复。14日早5时，日军先以小部队骑兵袭击
汤池、磨菇溪间守军骑兵防线，敌人企图未能得逞。6时以后，只步兵700余人，在飞机、坦克、
重炮的掩护下，向守军阵地猛扑。这时江桥正面之日军，又以重炮和坦克配合，向守军大兴站
推进。恰好守军程志远部涂全胜团自满洲里赶来增援，将日军击溃。10时左右，日军又来攻击
守军汤池侧面，企图包剿守军后方。日军兵力已增至2 000多，飞机6架，骑步兵各一支，从左
右翼袭击。到11时始，日军被守军击退。15日，日军步、骑兵两次小规模进犯守军阵地，均被
击退。是时，日方本庄繁司令官向马占山再次提出三项要求，马占山当即予以驳斥。日方遂于
16日，又以骑兵300和步炮兵千余人，向三间房、新立屯、三家子等地发动猛烈进攻，并冲进
守军战壕。守军以刺刀与敌血搏，这时守军的迫击炮、机枪连赶来从两翼攻击，始将敌人击退。

　　11月17日、18日，日军第二师团出动7 000余兵力，以洮昂铁路为中心发起全面进攻，与
黑省守军展开决战。侧方战事自17日10时开火，异常激烈，守军极力抵御，据壕抗敌，击退日
军骑兵大队10余次进攻。但是，守军没防空武器和反坦克火器，无法抵御在飞机、重炮掩护下
的日军坦克的冲击，战壕被冲塌。夜半，敌人坦克攻进守军阵地，壕外掩蔽物木桩，铁网等全
被毁平，守军只得出壑应战，向敌冲锋5次之多，相持至拂晓，因弹药用尽，后继无援，守军
只好且战且退。正面战事系17日夜10时40分发生，日军以4 000兵力进攻。至18日晨，日军以8
辆坦克开路，30余门大炮猛射，加紧了攻势。守军在敌人密集炮火下，主要依靠步枪还击，艰
难抗御，阵地失而又夺，夺而又失。上午10时后，日军又增派12架飞机、12辆坦克，加之增援
部队合力猛攻，对守军进行上下前后夹击。战至午后2时，工事全部被毁，守军与日军展开肉
搏。至此，守军已是伤亡惨重、弹尽粮绝，后继无援，腹背受敌，无法再战。马占山遂于当日
下午6时，传总退却令，命令部队向省城齐齐哈尔撤退。19日马占山率部撤离齐齐哈尔，齐齐
哈尔沦陷。历时16天的嫩江桥抗日战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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