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剿匪

1945年12月。中共合江省委根摇车巨川的汇报，即命鹤立中心县独立团加强
对乌拉嘎金矿的侦察工作。1946年初，李巨川到萝北县城凤翔镇。2月，派采金工
人出身的侦察员王金山赴金矿侦察敌情。王金山和王瑞益同在太平沟金矿采过金，是结
义弟兄。1935年前后，他们曾和赵尚志领导的抗联三军有过来往，只是后未王瑞益
被捕保释，“洗手”不干了。1940年从太平沟转到乌拉嘎金矿，既做着鄂伦春的
“驸马”，又当着采金把头。王金山首先到三栖林（今乌拉嘎镇河北）找到了王瑞益。
深夜，王金心向王瑞益说明来意，讲了共产党的主张和民族政策，希望他把鄂族武装拉
过来。
几天后，县长李巨川带4名警卫员化装猎人到三栖林。白天躲在包米楼子里。看到
每天出入王家的不但有荷枪实弹的鄂伦春人。还有保安队，以及猎人装束的不速之客
夜间与王同榻而卧，因都是山东依县人，所以谈得很投机。
2月下旬，鹤立中心县委书记、独立团政委刘仲甫，团政治处主任刘银希率独立团
一连和两个新编骑兵连。以及佛山县县长李巨川以下10余名政府工作人员，从鹤岗出
发，经萝北县城凤翔、明山，取江道直奔佛山县城。部队走到兴东镇，得知“距此不远
有大股土匪活动”的情报，用电台与拉宾站苏军司令部联系，确知“挺匪”正从狲河、
奇克向乌云、佛山一带活动。鉴于敌众我富的形势，请示省军区决定返回鹤岗，特权出
兵佛山。
1946年5月，黑龙江省军区副司令员王钧任北路剿匪总指挥，率部到达黑河地
区剿匪。7月，中共鹤立中心县委派独立团一营营长邵方财率部重新组建萝北县民主政
府。8月初，鹤岗独立团政委刘仲甫和原任佛山县县长李巨川率、连、四连、二连的两
个排、团部机炮排，似及政府工作人员，从鹤岗出发。经萝北县梧桐镇、王家店，走山
路向乌拉嘎进军。
匪首纪洪福、王明轩等人得知后，慌忙召开小队长以上的秘密会议，决定在五龙
桥、关门嘴子等险要地段伏击。此时，鄂伦春武装力量虽经王瑞益做了工作，但没有全
部中立，一部分接受了保安队指挥。
某日下午，当独立团尖兵班行送到乌拉嘎河南时，突然遭到小胜保安队袭击，当即
有3名战士负伤，两匹战马被击毙。傍晚，到达三栖林。由于独立团军纪严明，深受鄂
族群众欢迎，王瑞益还让出房子做临时指挥部。
从三栖林到北沟，当时仅有一条可供车马通行的乡道，路旁多是低山丘陵，推五龙
桥、关门嘴子山势陡峭，地形异常险要，倘在路两侧山顶设伏兵，再前堵后截，可谓
“兵家绝地”。独立团团池理不熟，冒然行进，结果吃了大亏。
次日拂晓，独立团顶着蒙蒙细雨向北沟进发。当先头部队一连前进到五龙桥时，突然
遭到保安队骑匪伏击，三排长者中等10几名战士中弹牺牲，8名战士负重伤。一连长
指挥部队展开作战，把匪徒赶跑，迅即赶到关门嘴子，随后二连、四连和机炮排也赶到
了。这时扼守在两峰的敌人，突然射击，独立团又有很大伤亡。刘政委带着警卫员和通
讯员隐蔽地登上一个山头观察地形和敌情，发现敌人火力集中在去北沟右侧的山峰上，
便命令一、二连正面详攻，四连从山后还回包抄，又命令机炮排密集轰击，很快将匪徒
的一捉机枪打哑。四连在连长任广太指挥下，出其不意地从敌背后打起，匪立刻阵势大
乱，仓煌溃逃，一、二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右侧山顶。左侧敌人失去支撑，也
撤走了。独立团神速地通过关门嘴子险地，进到精家菜园子。这时，埋伏在南山和西山
的敌人，与从关门嘴子撤下来的残效合兵一处发起突然攻击，独立团机枪手牺牲，炮手
和李巨川负伤，年仅18岁的警卫员贾新年接替炮手准确地向敌阵地发炮，另一个警卫
员接过机枪猛烈地向敌扫射，各连、排分别向市、西两山发起攻击，敌人乘夜色自东北
方向逃窜。战斗整整进行了一天，独立团伤亡50余人，翌日凌晨进驻北沟。
保安队匪首纪洪福、王明轩、宋纪廷等人都是地头蛇，他们不仅熟港地理，而且深
知我军弱点。妄图在我军立足未稳之际，切断给养，模掉岗哨，蚕食阵地。进而达到消
灭或挤走的目的。
几天后，独立团后续增援部队一个排押运粮草经过三间房时，遭到几十名保安队匪
徒伏击。两名排长，4名战士牺牲，10余名战士被俘（其中大部是伤员）后押到佛山
村，给养全部被抢走。某日深夜，隋家菜园子的岗哨又被敌人换掉，两座碉堡被敌占
领，站岗的3名战士两个牺牲，仅1人突围。第11天清晨，四连长任广太指挥一排又从
土匪手中把阵地夺回来。
在独立团进驻乌拉嘎金矿的日日夜夜里，霪雨霏霏，连日不开。指战员们穿着单衣
行军打仗，许多人病倒。由于敌人封锁，部队经常断炊，常用野菜、野果充饥。刘仲甫
也发着高烧。但仍带病指挥战斗、部署巡逻、检查岗哨、了解敌情，同时还和指战员们
一道深入* 口发动工人护矿，恢复生产。
8月下旬，刘仲甫亲率10余名骑兵赶回鹤岗团部，又到省军区汇报低沉，请求援
兵。省军区首长同意从独立留守部队中抽1个连又1个排增援金矿。副连长王兴业率先
遗排先期出发，走到关门嘴子时，又遭保安队匪徒伏击。因派军深入险地，敌前培尼
截，全排30余人均壮烈牺牲（一说有一人突围）。当刘仲甫闻讯赶到时，敌人早就撤
回佛山村了。
一保安队虽然几次伏击得手，但自知势邓力单，便派李万渠、孙长海去乌云找国民党．
东北挺进第一军混成第六旅（俗称“提匪”）旅长刘光才求援。当时“挺匪”正受黑
河剿匪部队围追堵截，难以立足，于是9月中旬窜到佛山。
在保安队头目中，纪洪福是佛山区地主。他见“老挺”的人奸污妇女、抢劫财物比
他们尤甚，使私下议论“老挺”不象“中央军”，成不了“气候”。李万渠是伪警尉，
素与纪洪福* *不睦，* 觎着纪的金矿局长职务。他听了纪洪福对挺匪的议论便向刘光
才汇报。挺匪骨干多是血债累累的日伪军警宪特和家礼教徒。十八团团长李亚州是李万
渠之叔，过去是伪善长，刘光才伪满是上校团长。刘光才对纪洪福枪杀伪警察和家礼教
徒怀恨在心，下令将纪洪福、宋纪廷、孙占亮、于上顺、董贵田5人枪毙，取消保安
队，成立公安局。封李万渠为局长，把保安队队员一部分拨给公安局，另一部分安插到
各连，准备长期盘据佛山。
独立团得知保安队与挺匪勾结，企图反扑乌拉嘎金矿的消息后，做了认真研究。因
省军区主力部队尚未从其它战场上撤出来，孤军深入地形复杂，交通不便的金矿不宜久
守，便征得省军区同意，暂时撤回鹤岗休整。
9月下旬，“挺匪”进入乌拉嘎金矿，疯狂地抢掠黄金以充军铜，并封王瑞益为换
立营营长，金矿局局长。王虽表面接受“封官”，但却婉转地拒绝了随“挺匪”行动，
暗中仍派人与合江军区总部联络。
10月初，“挺匪”进入萝北县境，并打开凤翔县城。鹤岗独立团损失两个骑兵
连，县长邵万才，独立团政治处主任胡惠良被枪杀，县政府被敌人攻陷，合江军区立即
抽调三分区五团3个连（该团组建于抗日战争时期，日伪投降后进入东北，群众称“老
五团”），省军区警卫团3个连，鹤岗独立团四连（由政委刘仲甫、副团长史存德率
领）。计700余人，在李荆璞副司令员率领下，11月下旬于凤翔会会。……经梧
桐、王家店、炮台等地直奔乌拉嘎。
“挺匪”得知李部会师凤翔，惶遽撤回金矿。稍事停留，又狼狈地经保安、佛山向
乌云窜去。北疆11月底已经落过几场大雪，匪徒们不少还穿着单衣，到处抢籍皮帽
子、* * 、皮袄、粮食。保安队匪首见“老挺，忙忙如丧家之犬，领着同伙钻到小结烈
河深山。此时的王瑞益左右为难。他手下不少人与保安队合伙伏击过民主联军；怕报
复，大多数人都等王瑞益拿主意。王见“老挺”大势已去，决定先避风头。在李部到
金矿前夕，率鄂族青壮年40余人向小结烈河、大砬子方向撤退，一直撤到稻田村。
李荆噗率部进驻乌拉嘎金矿民一面发动群众了解匪情，一面派出侦察员探寻敌人
行踪。刘仲甫、任广太等第二次到金矿。人情地理较熟。他们耐心地做鄂伦春族工作。
反复宣传党的民族政策。鄂族群众见民主联军纪律严明，对老百姓和气，便说出了“栖
林队”的去向。李荆璞派人把王瑞益找回来，并邀请他参加战斗动员大会。广场上，整
齐地排列着轻、重机枪、小钢炮、迫击炮。战士们身着灰军装，手持日本造“九九”
枪，个个情绪振奋，斗志昂扬。会上，各团代表登台发言：表示要坚决消灭土匪，为民
除害，不获全胜，决不收兵！李荆璞代表合江省军区，要求全体指战员，务必勇猛作
战，坚决消灭刘山东匪帮，务必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特别强调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还宣布了合江军区、北安军区、嫩江军区、黑河军区联合剿灭挺匪的作战方略。王瑞益
会后把班、排长召集起来，宣布归顺民主联军，并答应为李部做向导。
据侦察获悉，“挺匪”已从佛山村达到乌云一带。因故是骑兵，只有出其不意地实
施包围，才能聚而歼之。因此，李副司令员决定避开大路，取山间小路隐蔽地接近敌
人。从金矿到乌云约300余里，部队翻山越岭，晓行夜宿，经三昼夜到达距马云30
余里的雪水温屯。老百姓说，“挺匪”还盘后在旧城和乌云没动．
旧城和乌云镇都是国境线上边防重镇，共有居民600余户。因它坐落在沿江冲积
平原上，攻守各有利弊。李副司令命老五团攻旧城，警卫团和独立团四连取乌云，同时发
起攻击，分而歼之。警卫团因迫击炮、钢炮等重武器搬运不便，向乌云镇运动时延误了
时间。当五团按时发起进攻，旧城故骑兵冲出包围圈，与乌云台兵一处，向西逃窜晚
警卫团的先头部队仅咬住敌人后尾接火，俘、伤土匪二三十人。
第二天，“挺匪”又聚集在福民、龙安一带。当夜，李部及兵分两路追击。“挺
匪”在福民稍事停留，连夜向逊克县松树沟方向审会。逊克县属黑龙江省辖境。李部因
敌情不明，旋即返回乌云休整，就地剿灭残匪。
“挺匪”逃出福民横越逊克、孙吴县境，在援辉、嫩江、德都、北安一带，波黑河
剿匪部队围追堵截，消灭大部，残部于1947年1月上旬又审回逊克县普鲁口子。
经合江军区与黑河军区联系，分别责成合江军区副司员李荆璞和黑河军区剿匪部队
三旅旅长寥中符互相配合好剿残匪，李带有关人员前往寥处商订了作战计划：李部从
东、东南两面向西北包抄，寥部由西、西南两面向东围剿。挺匪被重创后跳出包围圈，
两部又分兵清剿；老五团活动在沙河一带，警卫团回师乌云与逊河独立团配合收降了参
加“挺匪”的几十名鄂伦春人，捣毁了刘光才的老巢，焚烧了营盘和仓库。1几下旬挺
匪残部窜回时已无立足之地。李部采用封锁沿江村庄，派小股精干部队奔袭培击的作战
方法十分奏效。一次，五团突袭兴亚讨，独立团四连在卜达敬培击，共歼敌近百人，此
时挺匪盼望蒋军接收已成泡影。在山穷水尽之际开始分化瓦解。刘光才同张景云、李亚
洲等少数死硬分子审匿于逊克县松树沟李双福地营子，2月初，黑河三旅十四二连的两
个排与逊克县公安局配合，突然将刘光才以下17名匪徒包围，除二人企图反抗被击
毙外，余皆被捕归案。8月，匪首刘光才、张景云、李亚州被押至黑河公审，就地
论决。
2月上旬，正逢旧历正月十五日，李部凯旋回师至乌拉嘎金矿。后取道萝北、鹤岗
回佳木斯。副团长史纯德率军区警卫团两个连留守金矿。
挺匪覆灭后，佛山县保安队匪徒纷纷向驻军缴械投降。惟大队长王明轩，小队长孙
长海等带领十余名残匪逃入深山，时而窜出偷袭村庄，抢掠财物，对翻身农民实行反攻
倒算。直到1948年10月才全部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