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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采金工人生活

第二节 采金工人生活



一、日伪统治下的采金工人生活
乌拉嘎金矿自1939年开采到1943年封沟,5年间日本帝国主义掠夺黄金
10万余两,工人死于枪杀、毒打、饥饿、事故、“瘟疫”达2000多人。当时的采
金工人大多数是日本采金株式会社通过“劳工协会”设在各地的“劳工招集所”骗来的
城市贫民、破产农民以及抓来的“劳工”、“勤劳修仕队”等。老工人徐庆祥、徐生富
回忆说;他们一同进沟的有100多人,全是从上海、杭洲招来的,把头说招他们到北
手盖大楼,可船到大连不让下地就办了工系,由矿警押着到了乌拉嘎荒山沟。
采金所为镇压工人反抗,防止逃跑,在矿区建立了警察署、警察队、矿警队、稽察
队等军事、特务组织,所长白石兼任警备队长,署长、队长、主任全是日本人,手下还
有一帮杀人不眨眼,出身于土匪的汉奸当小头头。他们在工棚区四周围铁丝网,建炮
楼,设卡子门。每处卡子门都有矿警和鬼子警备队带着狼狗看守。重点采金地段的北
沟、乌拉岛、南沟更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仅乌拉乌的南北山就有炮楼四座,黑洞洞
的枪口对着低矮的工棚区。矿警、稽察经常背着大抢,挎着洋刀,带着狼狗,进入工棚
子打人,抓人。深夜,从矿警队和警备队里不时传出审讯的皮鞭声和受难者的惨叫声。
天不亮,矿工们随着催班的口哨声排成长队到卡子口检验“腰牌”(牌上写着姓名
和号码),收工时还要排队到卡子口检查一次“腰牌”。若“腰牌”丢失,轻则毒打,
重则丧命,工人们都称“腰牌”是“阎王牌”。猪上整日有把头、稽察看守。由于生产
中没有安全措施,冒顶、塌帮、闷清等恶性事故经常发生。
当时,日寇定出了“政治犯”、“经济犯”、“思想犯”、“嫌疑犯”、“国事
犯”、“金案犯”等各种罪名。不许工人说自己是“中国人”,要说是“满洲国人”,
并强迫矿工说“协和话”。小乌拉乌有个叫王玉文的工人,刚过沟时,在警察队门口说
了句“我是中国人”,就被抓去毒打一顿。工人在清上干活从地上拣东西,或到“官水
盆子”测涮手,都是“金案犯”,抓去就回不来。
工人有病,催工的稽察持着镐头敲着工人的脑袋问:“脑袋硬不硬?不硬,就得上
*去!” 老工人刘金木1941年2月从乌拉岛修到老沟的电话线,他只穿条单裤,披
着麻袋片,在风雪中削电柱坑,小便冻烂了,倒在工棚子里,几天没吃没喝,心里明
白,嘴说不出话来。领工的张稽察用棍子敲着他的脑袋说:“这小子得瘟病没好啦!趁
早往外抬!”电工小林求情说:“他没咽气,让他再躺几天吧。”张稽察一立楞眼说:
“放屁!工棚子不是养老爷子的地方!”硬逼着工人往外抬,正巧工人李长青进来(大
个,好打抱不平,在工人中有威望),上前说理,才保住了性命。大结烈河有个姓黄的
工人得了病,没等咽气就被修班的稽察抬了出去,装在薄板钉的棺材里。天黑以后冻醒
了,喊“救命”,把头说是“诈尸”,叫工人砸,工人不肯。到后半夜,矿工们偷着播
开棺材板,把他救了出来。病好后去大荒沟,改姓“袁”。解放后回山东去了。
 那时矿工都住在低矮、阴暗的。马架子。或地害子里。终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多数工人没有被褥,枕烧柴子或草把,铺桦树皮或茅草,盖被毯子或草袋子,穿麻袋片
或更生布,吃混合面(玉米面搀豆饼渣)或像子面。1940年冬天,粮食运不上来,
乌拉岛工棚子有二三百个瘫了不能上靖干活的工人。为减少口粮,日本人说给工人看
病,由警备队和矿警队装上汽车,走不多远就调到警备路两旁。这年正月初三,天黑汽
车从小乌拉岛开出,天亮到梧们河时一车人全冻死了,便扔到雪地里。梧桐河的狗吃
死人吃红了眼,见人就咬。
遭受非人折磨的矿工,从1941年2月开始,小乌拉岛工棚子闹“瘟疫”。发病
迷糊、头痛、打嗝、吐白沫带黄水,死后浑身是黄的,工人们称“嗝痘黄”。起初一天
死亡二三人,6月天热时一天死20多人,最多一天死50多人。李宪玉金班33人,
死了31人;王文汉全班37人,死了33人;张大胡子金班34人,死了30人,关
病子金班20人,死了17人;吴子宾金班30人,连吴在内全死了。春天死的还可用
木板钉个棺材装殓;夏天死的人多了就用席简卷;高峰时,带气往外抬。工人们活着的
欲哭无泪,想走的欲走不能,而鬼子吉永却说:“人死了的没关系,中国苦力大大的有!
一个的死了,十个的拿来!”此时,稽察、把头仍把病人往*上撑,有的没到*口就倒
下了,有的在*日拄着铁锹慢慢地倒下了。在死人最多的6月,孙成吉在工棚子铁丝网
外,设“养病院”,没有床铺、炉灶,也没有医生和药品,只在湿漉漉的塔头地上放几
捆蒿草。病人抬来往草上一扔,死人和活人在一起。看管的杨把头不等人咽气就扒衣
服,搜钱财,有的病人喊:“我还没有死!”他却说:“死硬了谁抬你!” 从6月到9
月,抬进“养病院”的工人700多,没一个活着出来。从2月到9月,仅乌拉岛的
3000多名矿工,幸存者仅1000余人。
然而,工人们用血汗采出来的黄金,所得甚微.矿上规定金子不准私人买卖和保
存,必须全部交柜。收金时,大秤加“一五”(即每两实重1·15两);打份金时小
秤减“一五”(每两实重0·85两);还用压低成色,扣除零头,吹三口穷气,兔子爪
一扒拉的办法,多打出碎金;上溜,实行“包台子”、“官水盆子”;清溜,“一九”
或“二八”扣(每淘一两金把头要分去一钱或二钱);打分金,要打出“好汉股”、
“车马股”,扣除家什费、炊具费、铺底费,实行“三七”或“二八”抽分子。当时市面
金价每两伪币120元,而永林公司只付70元,工人淘1两金,实际到手的钱不足市
价的30%。工人得了份金给金票,金系只能在矿内流通。乌拉嘎金矿的粮店、商号。
饭馆、客栈、磨坊、油坊、豆何访、煎饼铺以及大烟馆、妓女院、赌场等都由永林公司
独办,商品销售价比市场高出几倍至十几倍,如伪满康德8年(1941年)市场上一
袋面粉3·8元,而永林公司售价10元。
勾结官绅土匪、军警宪特,设卡子、砸孤丁、打家却舍,是把头、大框榨取工人血
汗的又一种手段。1943年秋,工人赵德顺从相根河去鹤岗,100多里路,遇上
13道卡子。最后连衣服也被扒光。万金河有一个“耿家大枢”,耿把头靠儿子在警察署
当警尉,以保护“富矿”为名,盖起了有四座炮台的四合院,叫“联家垢子”,有十几
条枪,雇20多名炮手,组成一只“保护力”护送,可是,由“保护力”护送的人,大
多被半路杀掉,很少有人走出去。金矿解放后打开垢子,光从垢子里授到的金戒指、金
耳环。金玉*、金镯子等就装了一箩筐,还缴出了3000两砂金和几箩筐大烟泡。
财东、把头搜刮工人血汗发了大财,姜克元、孙成吉、孙少明等人,平日辉金如
土,并在沈阳、长春、哈尔滨盖洋楼,开买卖。就是小把头、矿警、稽察们,也都是馆
子吃,窑子睡,大烟馆里抽个醉。
1943年初,日寇封沟;先贴出《布告》:“金匪、烟匪、土匪有入山者,格杀
勿论。。随后便放火烧工棚子,把工人押往哈达密河修大坝。途中有个工人叫葛四,走
不动了,当即被日本人打死。封沟以后,日本守备队还进行一次大搜捕,躲在深山里的
矿工连同猎户被搜出300余名,全部送进“三江思想矫正院”。
二、解放后的采金工人生活
1945年8月敌伪政权垮台后,到乌拉嘎金矿采金者越聚越多,1946年8月
金矿约有1600余人。1917年2月乌拉嘎金矿回到人民手中,中共乌拉嘎金矿
局委员会一方面发动矿工开展反把头斗争;一方面恢复生产,建设矿山,寻找新矿源。
同时取缔赌场、妨院。烟消。从此采金工人成了矿山主人。
解放前,采金工人几乎全是单身汉。解放后,有家眷的陆续将家属迁来,在矿山安
家落户。为使单身矿工安心生产,1949年5月,工会主席郝振山从哈尔滨领回新妇
女(即妓女)147人。她们大都高高兴兴地与矿工结为伉俪。建国后37年,虽然黄金
生产经历了曲折的发展过程,但工人生活不断提高。1977年,采金工人由集体分红
制全部转为国家固定工人。1983年局址由金星村迁到具有现代化生活设施的金城一
团结沟。1984年落成电视差转台,1985年落成微波站。据本年未统计,全矿有
矿办中、小学3所,在校学生1902名,教学楼(室)6384平方米;职工医院
门诊楼和住院处1880平方米;容纳干人的职工俱乐部一座,建筑面积1528平
方米;职工全部住楼房和砖瓦结构平房,总面积87027平方米,人均7平方米,
楼房内设有上下水道、自来水、暖气、浴池;工人几乎家家都有收录机、电视机、洗衣
机、缝纫机、组合柜、沙发、写字台;主食大米、白面,副食肉、蛋、鸡、鱼不断,蔬
菜除局办有农场,职工也在房前屋后闲田除地自种,近年扣塑料大棚,春荣提前上市一
个多月;矿区还自办商店、养老院、托儿所、生活服务公司;交通也很方便,每天上下
班有通勤车,外出有客运班车通往新青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