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民间传说

北安民间流传的奇闻神话故事很多，现仅择其二则辑录如下：
一、乌裕尔河的传说
古时侯，有个叫乌裕尔的青年，住在河边，以打鱼为生。有一天他正在打鱼，一抬头，
看到几个大绿叶托着一朵鲜艳美丽的大花慢慢伸出了水面。乌裕尔想起老人们常说，在关里
有一种生长在水里的大叶花，名叫荷花。现在水面上出现的这朵大叶花，不正是荷花吗？真
怪，黑龙江可从来没有这种花，乌裕尔正在纳闷儿。突然，“咕噜噜”一阵响，顶着气泡冒
出一群狗虾。为首的虾将大喝道：“你这个东西不在水晶宫里修身，胆敢偷出仙宫，黑鱼娘
娘命你立即回去！”说罢，抡起虾枪向无声摇摆的荷花威逼过去。那荷花只好慢慢地沉回水
里。
第二天乌裕尔又去打鱼，见那朵荷花又从水面伸出来，还没等她把腰挺直，狗虾们又卷
着恶浪向她袭来。乌裕尔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慢着，看网！”飕地一声撒出网去。
狗虾们一看不好，慌忙缩回水底。那荷花颤巍巍地点着头，好象在冲乌裕尔微笑，慢慢地由
小变大，花瓣张开，从花心里出来一位容貌秀丽的少女，上身裹在花瓣里，下身浸在水中。
乌裕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呆了，直楞楞地看着。一会儿，少女浮出水面，走到河边，满
面含羞地给乌裕尔施了个礼，道谢了搭救之恩，并深情地向这位忠厚老实的打鱼青年倾吐了
爱慕之情，巧结良绿。从此，他俩就在河边的小草屋里，过着共同劳动，互敬互爱的美满生
活。
转眼间冬天来了，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一天，一阵气泡顶开冰碴，无数蟹兵虾将在黑
鱼精的带领下，一阵狂风卷进了乌裕尔的家门。正在缝制棉衣的荷花女被卷走了。风停了，
乌裕尔回到家，只见一件没有缝完的棉衣，拖着一根长线搭在炕沿上，却不见妻子的踪影。
他大声呼唤着：“荷花女，荷花女！”一溜烟跑到了和荷花女初会时的河边。只见在慢慢合
拢的冰缝里，留下一朵掐断的荷花，冰面上还留下一滩殷红的血迹。乌裕尔仰望着暗淡的苍
天，心似撕裂般的疼痛。他不能没有她，不能离开荷花女。猛然间，他一头撞进冰里。洁白
的冰面上，两滩的鲜血，慢慢地溶成了一体。
打这以后，乌裕尔和荷花女的故事传开了。人们都被他和荷花仙女真挚的爱情所感动。
后来，为了纪念他，就把这条河定名为乌裕尔河。
二、雪花城的来历
从前，在这乌裕尔河一带，花红柳绿，庄稼长得黑油油的，年年丰收。许多下关东的人
来到这里，都说是块福地，留了下来，在这里开荒占草，人越聚越多，一时间这里很快就兴
旺起来。人们安居乐业，日子过的挺舒适。
谁知好景不长，不几年突然闹起灾荒来，不是风就是雨，不是旱就是涝。旱了蝗虫漫天
飞，涝了蜢虫遍田野。小麦刚冒青就打蔫了，大豆才结角就泡汤了。人们被蠓虫叮得浑身起
大包，用手一挠就淌黄水，折腾不几天就咽气了。这是咋回事呢？原来是火神爷的老儿子火
麟和乌裕河里的泥鳅精打架争斗的缘故。火麟偷吃了他爹就要炼好的青火仙丹，触怒了他爹
火神爷，把他压到了小兴安岭下惩治他。这小子由于吃了青火仙丹，所以很有点本事。他爹
不许他出地面，他就在地下兴妖作怪起来，不成想惹恼了乌裕尔河的泥鳅精。这泥鳅精朝吸
花露，晚吞月光，经过九九八十一年，修得半仙之体。这两妖真是水火不相容，在地下不断
地撕斗。火麟胜了喷火吐火，天就大旱；泥鳅精赢了就吐浆喷水，洪水泛滥。风婆子、蝗妖
、疟鬼也都来凑热闹作孽。这一闹腾可把老百姓祸害苦了：身上淌黄水，眼里流泪水，天天
往外送死人。人都蔫了，日子没个过了，不少人都携儿带女纷纷外逃，这里开始萧条起来。

在河北沿的屯子里住着一家姓阚的，老两口有10个儿子。父一代子一代，勤勤恳恳，汗
珠子掉地下摔八瓣开了一片荒。几茬秋头过去，给前5个儿子都办了喜事，日子过的满红火。
可是这两年，全家17口暴死了13口，只剩下老两口和老五小两口命大。为保住这剩下的独苗
苗，老两口决定带他们回关里家去躲躲灾。阚老五为人忠厚老实，人们都叫他阚五哥。乡亲
们恋他，他也舍不得那一镐镐开出来的黑土地。他让爹妈回去，等灾荒过去再接他们回来。
二老只好与儿子洒泪而别。
就在父母走后的第三天，阚五嫂也病倒了，眼看就够呛了。阚五哥心急火燎，赶忙上山
采了些消毒清瘟的草药，煨在灶上给媳妇熬起来。由于劳累，熬着熬着药就睡着了，忽忽悠
悠地做了个梦。梦见这大夏天竟下起大雪来，纷纷扬扬、朦朦胧胧。突然大雪中出现了个小
小子，头上梳着两个抓髫，戴着一个五色雪花帽圈，长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胖乎乎，可
精神了。这娃娃来到阚老五的跟前说：“阚五哥，不要愁么，小弟弟告诉你个法，能治这灾
荒。”阚五哥懒洋洋地说：“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法儿？”这小小子说：“让乡亲们到外面
撮些雪，化成水洗澡，就能治好那淌黄水、流眼泪的病。”又说，这雪要下到3尺3寸厚，让
乡亲们在地面上留下3寸厚的雪，把其余那3尺厚的雪堆成3大堆。末了又嘱咐说，雪堆好之后
，等到3更天时，在中间的雪堆下面点上3柱香，喊3声“瑞雪”就行了。这工夫阚老五也醒了
，睁眼一看窗外，果真下起大雪来。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揉一揉才知道不是梦了
。他赶紧到外面收了一大盆雪化成水。说来也怪，原来昏迷不醒的阚五嫂，用这雪水一洗，
满身淌黄水的大包都消了，眼睛也不淌泪了。霎时间病全好了。阚老五高兴极了，赶紧跑出
门冒着大雪挨门挨户去告诉乡亲们，都照这个办法把病治好了。
这雪一直下了两天两夜，正好下到3尺3寸厚就停了。这雪一下风也停了，蚊子蝗虫都叫
雪给捂死了，疟疾也没了。阚老五领着乡亲们按着瑞雪娃娃的嘱咐，堆起了3座高高的大雪堆
。夜里3更天时，阚老五点着一柱香插在中间雪堆下面，乡亲们齐声高喊：“瑞雪！瑞雪！瑞
雪！”这时天边出现了五色霞光，一个梳着抓髫，头戴五色雪花圈的男孩，脚踩祥云，从天
边飞速来到雪山前，只几下把两边的两个雪山团成两个大雪球，捧起来就腾空而去。他先到
乌裕尔河上空，把一个雪球向泥鳅精砸下去。泥鳅精躲闪不及，正砸在脑门上。接着整条河
立即被厚厚的冰层封住了。泥鳅精已经被砸得半死，又在冰层里一冻，不一会儿就断了气。

火麟在战斗的间隙正在收拾战场，准备和泥鳅精决一死战。突然感到头上一震，身刷地
一下凉了个透。原来是瑞雪用另一个雪球砸了下来。火麟属火性，就怕凉，凉没了火气就没
命了。火麟在地下扑腾一阵子还是凉的受不了，把他爹给定的禁条也忘了，想拱出地面逃跑
。瑞雪马上用那戴在头上的五色雪花圈给罩住。它拱啊拱，地面上被拱出一座座山包，还是
拱不出。火麟急了，猛一使劲把山包上捅了个大窟窿，蹲在下面往外喷火，把石头烧红了往
上抛，来对付瑞雪的雪花圈。火麟吃过青火仙丹，也确有一点道行，它死命往外喷火。火势
越来越猛，五色雪花圈的五个花瓣被烧得渐渐脱落下来，掉在喷火口的周围，化成了连在一
起的五个湖，这就是今天的五大连池。火麟还在不停地向外喷火，石头被烧得化成了沸腾着
的粥浆，满地乱淌，大地都在颤抖。瑞雪一看不好，就把剩下来的那座雪球抓起来，一下子
扣在那喷火口上，火势立刻停了下来。可不一会，喷火口又冒出热气来，接着又喷出了火星
，越喷越大。雪球用光了，怎么办？瑞雪想，为了不使乡亲们遭殃，说什么也得治住这妖孽
。只见瑞雪纵身扑向正喷着烈火的喷口，震天瓮地一声闷响，喷火口一片烟雾，烟雾渐渐消
去，这里一下子静下来了。瑞雪以命相抵，与妖孽同归于尽，为民除了大害。
从此，乌裕尔河两岸又成了吉祥安乐之地。逃离的乡亲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而且人越
来越多。年复一年，河北岸形成了一座繁华的城市，就是现在的北安城。每当冬天下起大雪
的时候，都说：“瑞雪来了，明年又是个好年成，瑞雪兆丰年啊！”这里的人们至今对雪都
怀有特殊的感情，称自己的家乡为“雪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