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编 军事
第一章 军事机构及驻军
第一节 清时期爱辉区域军事机构及军队部署

一、旗营、练军
1683年(清康熙二十二年)，为抗击沙俄对黑龙江流域的入侵，宁古塔副都统萨布素率兵
于额苏里屯田，同年10月，清政府任命萨布素为镇守黑龙江将军，原礼部侍郎温岱、工科给
事中雅齐纳为副都统，并于爱辉(江左旧爱辉)建城永戍(何秋涛：《朔方备乘》卷首5《平定
罗刹方略》，页13。)。1685年(康熙二十四年)，黑龙江将军衙门迁至江右新爱辉，1690年(
康熙二十九年)又迁往墨尔根，爱辉留副都统镇守。副都统衙门是军政合一的组织，设户、兵
、刑、工、堂五司，其中兵司主管官兵升降、披甲和水师的训练、边界、交涉、卡伦等事宜
。1909年(宣统元年)，爱辉副都统裁撤改设为爱辉兵备道。兵备道是清末军事官名，在各省
重要地方设整饬兵备的道员称兵备道。爱辉兵备道设文牍、财计、司法、外交、旗务五股，
另设巡警、交涉、税捐、善后等局，辖沿江卡伦和巡防军，还辖爱辉、呼玛、漠河三个直隶
厅和黑河府。
副都统统领下的爱辉驻军以八旗建置，分为正白、正黄、正蓝、正红、镶白、镶黄、镶
蓝、镶红八旗，每两旗设协领(副都统下统理旗务者，满语称“固山达”)一员统管。每旗下
又各分为满族2佐、达斡尔族1佐，1692年(康熙三十一年)，八旗内又增设汉军2佐，共为26佐
，每佐设佐领(协领下分理旗务者，满语称“牛录章京”)一员，骁骑校1员(与佐领同，无图
记)。八旗士兵分为领催、前锋、披甲、匠役、养育兵5种。领催，满语称“拨什库”，“佐
领下会计、书写之兵也。”(西清：《黑龙江外记》卷3。)“康熙二十三年设，一百五十六名
，乾隆三十六年裁五十二名。”(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程德全《黑龙江城图说》，《黑龙江
将军衙门档案》。)前锋，满语称“噶布先”，“兵中号勇捷者”(西清：《黑龙江外记》卷
3。)，“雍正元年设，四十名。”(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程德全《黑龙江城图说》，《黑龙
江将军衙门档案》。)披甲，满语称“乌克申”，为一般士兵，“康熙二十三年设一千零四名
，雍正元年增设三百八十名，五年裁四十名，嘉庆九年裁一百三十五名，咸丰九年增设一百
五十名，光绪年为一千三百五十九名。”(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程德全《黑龙江城图说》,
《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匠役，满语称“法克什”，爱辉设“修理鸟枪匠二名，弓匠十六
名，铁弓鞍匠四十二名，砍鞍匠二名”(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程德全《黑龙江城图说》,《
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皆为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设。养育兵，满语称“华沙布勒绰哈
”，爱辉“二百七十名，嘉庆九年设”(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程德全《黑龙江城图说》,《
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是披甲中抽出的屯田士兵。
清朝政府于全国沿江、沿海地设水师。1674年(康熙十三年)移吉林水师分驻爱辉(中国第
一历史档案馆：程德全《黑龙江城图说》,《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1684年(康熙二十三
年)清朝政府为了防御沙俄对黑龙江的侵犯，保证爱辉地区粮饷水上运输和内地商船往来，在
爱辉建立了水师营。水师营设四品官1员、六品官2员、领催8员、水手419名(中国第一历史档
案馆：程德全《黑龙江城图说》,《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水手多是从宁古塔和吉林的
士兵、奴仆与流放人员中征发来的。水师营有大船16只，花船12只，桨船20只。船只每年的
拆修、补造都是在吉林船厂进行，修造完毕，由吉林开出，路过呼兰，装粮运至爱辉(《瑷珲
县志》(民国九年)卷8。)。1701年(康熙四十年)爱辉水师营得到补充，计有：大战船10只，
二号战船40只，江船10只，划子船10只，渡船若干只。战船和江船均在爱辉城南70里拖里峰
河套(今爱辉县下马厂)停泊；划子船泊于爱辉城北沿江一带。爱辉水师营1906年(光绪三十二
年)裁撤。
爱辉城所有军队(耕种公田的养育兵除外)均住扎于城内及城外南北两个大营，马步兵和
水师所用军械贮于城内军械库，库内除铁甲、棉甲、头盔、弓箭和腰刀之外，还贮有鸟枪、
神威无敌大炮、神威将军炮、威远炮、子母炮等各种炮。在城外西南的火药库贮存大量的火
药、轰药、炮子、火绳、茼麻及引爆物资。
驻爱辉军队，除例行任务外，每年春秋两季要举行为期各40天的训操。炮兵要在每年秋
季演习，例操期间每名士兵先在城内比射马、步箭，然后在城外南校场举行鸟枪、马、步箭
射和演练枪队；水手则以划子船8只分载八旗官兵荷枪上船，排队操练，营官指挥水手“习撑
驾之役”。都统、副都统莅临阅操，根据比赛成绩高低而论赏罚。每年霜降之日还要在城北
头道沟举行炮兵演习，事先要预备好猪、羊祭礼。配好洋药，洗净炮位，头一天步兵骑兵前
呼后拥，把12门神威炮、4门将军炮送往头道沟，设兵看守，第二天全城官兵同到于此，都护
率领大小官员烧香祭奠，然后升帐，汉军各兵“演放各炮”，中者赏，不中者罚。每年两次
操练后，八旗官兵“散归务农”。
1880年(光绪六年)，黑龙江将军定安于黑龙江设置练军。截止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爱
辉副都统有“马步十六营，每营五百人。”(《瑷珲县志》(民国二年)。)《黑龙江志稿》记
载：“黑龙江城步队管带委统领一员，委总管二员，委参领十六员，委骁骑校十六员，委笔
帖式三员，兵丹八百名。”(《黑龙江志稿》卷27《武备·兵制》。)
“庚子俄难”，黑龙江镇边新陈等军全部溃散，后经署将军萨保收拢3，700人改为制军
，分驻各城。1904年(光绪三十年)，署将军达桂同署副都统程德全又将制军改为巡警军。19
06年(光绪三十二年)，署将军程德全又将巡警军改为巡防队。1909年(宣统元年)，巡抚周树
模又改编巡防队，分为左、中、右、前、后五路，爱辉、墨尔根、兴东为后路，后路统领驻
爱辉。1911年(宣统三年)周树模改定巡防队分驻地，“后路仍以马队第一营分扎瑷珲厅等处
，该路步队第二营前因哗变遣散，另招步队一营分驻黑河府两哨，库玛尔河、连阴(连崟)各
半哨。”(《黑龙江志稿》卷27《武备·兵制》。)
二、卡伦
卡伦，也称“喀伦”、“卡路”、“喀龙”。含意为“更番候望之所”，相当于今天的
哨所。《钦定盛京通志》记载：黑龙江城(爱辉)卡伦有“巴拉毕拉昂阿喀伦(毕拉昂阿，满语
，“河口”的意思。)、伊玛毕拉昂阿喀伦、精奇里江喀伦(精奇里，鄂温克语，“黄色”的
意思。)、乌鲁苏穆丹喀伦(乌鲁苏穆丹，满语“芦苇河湾”之意。)、科洛尔喀伦、喀塔奇喀
伦、库墨勒卡伦、额叶尔卡伦(额叶尔，蒙古语，“鱼油”的意思。)。以上喀伦8处，俱设有
兵丁驻防，系黑龙江副都统所辖，仍归将军统辖；纽勒们河喀伦(纽勒们，满语，“青苔”的
意思。)、逊河口喀伦(逊，满语，“奶浆”的意思。)、讷默尔河源喀伦(讷默尔，满语，“
嫩”的意思。)，以上3处喀伦俱设有官兵驻防，系黑龙江副都统所辖，仍归将军统辖。”(《
钦定盛京通志》卷33《关邮》。)以上各卡伦《钦定盛京通志》均未记有设置年代，但是可以
把它们分为两类：一类如科·洛尔、喀塔奇、库默勒、额叶尔，均是1684年(康熙二十三年)
议设，1686年(康熙二十五年)正式设立的台站(详见本志邮电、驿站)，《黑龙江述略》记载
：“康熙二十三年创设台站，国语谓之卡伦台，则瞭望烽火，亦递文报，犹内省大道烟墩云
。”(徐宗亮：《黑龙江述略》卷1。)另一类如巴拉毕昂阿、伊玛毕拉昂阿、精奇里、乌鲁苏
穆丹、纽勒们河口、逊河口、讷默尔河源卡伦，均设置在山川要隘。每年开江派官兵到此坐
防水路，至秋末冬初，船不能行驶撤回，或派少数官兵夏季到要隘巡防，秋末冬初撤回，属
移设或随时添设卡伦(西清：《黑龙江外记》卷2。)。乌鲁苏穆丹卡伦，设于康熙年间(《清
代中俄关系档案史料选编》，第3编，下册，第1218页。)，其它卡伦大致也是这一时期。
以上这些卡伦并不是直接为防御沙俄入侵而设的，而是防止“流民”潜入，旗民住户偷
牲、砍木、盗采人参、珍珠及走私貂皮和为沟通内地与边防联系，传递情报而设立的。为防
御沙俄越界，清朝政府自1689年(康熙二十八年)《尼布楚条约》签订后，采取了巡边制。方
式济《龙沙纪略》记载：“五月，三城(齐齐哈尔、墨尔根、爱辉)各遣大弁率百人巡边，至
鄂尔姑纳河(额尔古纳河)以西俄罗斯地，察视东岸沙草有无牧痕，防侵界也，往返各五、六
十日。卜魁往者渡诺尼江(嫩江)，指西北，过特尔枯尔峰(特尔库勒峰)、兴安岭，涉希尼客
河、开拉里依木(海拉尔)等河，草路弥漫，无辙迹，辨方向行，刳大树皮以识归路。墨尔根
往者，亦渡诺尼江，西北过兴安岭，盘旋层嶂中，其路径为易识。艾浑(爱辉)往者，从黑龙
江溯舟北上，折而西，过雅克萨城故墟，至界碑。”《瑷珲县志》(民国九年)对黑龙江(爱辉
)副都统派员巡边有如下记载：“夏初，即由兵司开单请派上下江调查边界之大员，上至额尔
古讷河口(实际巡至格尔必齐河口及河源)，必派协领一员，并佐领及前锋章京等官辅之，带
兵二、三十名，至额尔古讷河口内，每到必先向我右岸祭告山川。对此左岸有四大了克俄屯
，年终预备太牢三牲，值我查边人到，该屯长等必涉远恭迎，殷勤款洽，我官亦均依礼优待
。会食、祭福后，即将牲需之价如值偿还，彼等复送山产皮张等，以伸感仰之诚。群集送行
，我船下游，渠等驾舟始返。嗣抵雅克萨地方，江中有夹沁滩，上有大树一株，即将一木牌
挂在树上，并埋树下一牌、随将上年所留之牌二面，换回为凭，至瑷销差，往返必须四个月
左右。”(《瑷珲县志》(民国九年)卷8。)这种巡边一直延续到十九世纪中期。此时亲自到过
西伯利亚和黑龙江流域的英国学者拉文斯坦曾报道说：“每年夏，中国官员用五艘大船溯黑
龙江上航，大船前是两小舟开路，并击鼓通告他们的到来。每条大船用五人一班，轮流拉纤
，每天轮换三次。全体人员总共约七十至八十人。他们上航到乌斯特——斯特列尔卡(四大了
克)大约需要四十天时间，两艘船停留在对面中国地界竖立界标的地方；其余船只继续沿石勒
喀河航行直至格尔必齐河。在这里，与俄国驻军长官交换礼品，租赁马匹，骑马到格尔必齐
河口以上二十英里竖立界标的地方。”(拉文斯坦：《俄国人在黑龙江》。)这里所说的就是
黑龙江城(爱辉)一路巡边路经。
1854年(清咸丰四年)，以穆拉维约夫为首的沙俄哥萨克非法武装航行黑龙江。为监视沙
俄武装航行，清政府在黑龙江沿岸陆续添设卡伦13处，其中包括大黑河屯、阿敦吉林、四家
子、卡路山(卡伦山)、胡勒固尔、布拉木口子(江东“六十四屯”区域)、格尔钦(江东“六十
四屯”的葛尔沁)等处(《清代中俄关系档案史料选编》，第3编，下册，第1218页。)。1858
年(咸丰八年)中俄《瑷珲条约》签订，黑龙江左岸伊玛毕喇昂阿、精奇里江、乌鲁苏穆丹、
纽勒们河、黑龙、混同两江汇口5个卡伦皆被沙俄侵占，清政府不得不在江东“六十四屯”地
区和黑龙江右岸增设卡伦，其中有大黑河屯卡伦、尼堪托哩勒哈达屯(托哩哈达)卡伦、霍尼
音霍尔哈屯(呼尼呼尔哈)卡伦、布的音(布丁)屯卡伦、豁尔莫津(霍尔莫勒津)屯卡伦、莫奇
卡伦、松花、黑龙两江汇流黑河口卡伦；黑河上游有札克达霍洛卡、奇拉卡、瑚玛尔卡伦。
1861年(咸丰十一年)，清政府又抽撤了大黑河屯、阿敦吉林、四家子、卡路山、胡勒固尔、
布拉木口子、格尔沁等处卡伦(《清代中俄关系档案史料选编》，第3编，下册，第1218页。
)。
光结朝为防止俄人越界垦荒、割草、伐木、采金，清政府相应地在中俄边境黑龙江沿岸
增设了一些卡伦。1886年(光绪十二年)，黑龙江(爱辉)副都统成庆奉黑龙江将军令，派协领
色凌阿查勘黑龙江上游额尔古纳河之卡伦。色凌阿报告说：“经行札克达霍洛卡起，巡至莫
力勒柯(墨里勒克)卡伦，共计二十四卡。”(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光绪十二年黑龙江副都
统来文》，《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其中“黑龙江城(爱辉)坐守九卡，各卡相距一百七十
里，二百四十里，八、九十里远近不等，共计一千一百八十里；墨尔根城坐守五卡，各卡相
距六十、八十余里远近不等，共计三百八十五里；布特哈坐守五卡，各卡相距二、三、四十
，二百三十余里远近不等，共计三百五十六里；齐齐哈尔城坐守五卡，各卡相距四、五十里
远近不等，共计八百里。统计二千七百二十一里。”(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光绪十二年黑
龙江副都统来文》，《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因黑龙江坐守的岔哈彦、鄂西门之间和墨尔
根坐守的巴勒嘎与漠河之间距离较远，又添设了安罗、乌苏里两卡，再加上大黑河卡伦，“
上下沿江共设卡二十八处。”(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光绪十二年黑龙江副都统来文》，《
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1886年(光绪十二年)5月，爱辉下游又添设车陆山、阔尔裴音(库尔
滨)、逊河口卡伦3处。1888年(光绪十四年)，因“松花江口距瑷珲一千七百余里，茂哈达、
吉滩河、七女山对岸中界地方时有俄人偷越刈草，更有掠取伐木民人刘永殿木具情事……拟
请仿照上江各卡章程，奏添卡伦十六处，连旧卡共二十处(指爱辉下游)，设总卡一处，以杜
侵占。”(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光绪十二年黑龙江副都统来文》，《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
》。)这之后中俄黑龙江沿岸共有我国卡伦47处。
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庚子俄难”，沿江卡伦均被沙俄焚毁，直到1908年(光绪三十四
年)经爱辉副都统姚福升勘定，在黑龙江右岸，自额尔古讷河口起至逊河口设卡伦20座。见下
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