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日伪时期苏、日在边境线上的派遣与反派遣斗争

伪满时期，日本侵略者始终视苏联为头号敌人。为了对付苏联，除了在边境地区驻扎大
批的日本关东军，修筑许许多多永久性军事工程，举行矛头指向苏联的“关东军特别大演习
”等活动之外，还在边境线上进行了频繁的派遣和情报活动，苏联也针锋相对地进行了反派
遣、反情报。许多中国人为了推翻日本帝国主义在东北的统治，也参加到这场反派遣、反情
报的斗争中，成为抗日地下工作者。
1932年(伪满大同元年)末，马占山的抗日武装斗争失败以后，原马占山部下中校、团副
朱国军突破日军的包围退到苏联境内，成为苏联的情报工作人员。1934年(伪满康德元年)开
始，他多次被派到黑河一带从事地下情报活动，过来时携带通讯鸽和电台，随时把获得的情
报报告给苏方。他把电台放在四嘉子屯通往卡伦山屯路边的小乌斯力屯、伪甲长白子堂的地
边隐藏着。1936年(伪满康德三年)的春天，白子堂等人在地里播小麦时，发现了这个电台，
立即将电台送到西四嘉子警察队。警察队问他们电台是哪来的，白子堂等人说是在地边拣的
，引起日军的怀疑，随后即对白子堂等人进行了严刑拷打。白在挺刑不过时，讲出是徐平庆
从苏联带过来的。徐平庆本人是东四嘉子农民，俄国十月革命之前，他和父母住在苏联，十
月革命之后回国，住在东四嘉子。徐平庆除了种地之外，还经常过江到苏联去倒卖黄金、大
烟土以及香皂、毛巾、袜子、鞋等生活用品，后成为苏联地下情报人员，在黑河一带搜集日
军军队部署、军事工程建设等方面的情况。而一般人只知道他经常跑江去苏联倒卖东西。虽
然白子堂供出电台是徐平庆带过来的，其实这次与徐并无关系。四嘉子警察队根据这一供述
立即去徐家抓人，恰好徐平庆正去苏联，日军扑了个空，随即把徐的侄子抓去讯问，得知徐
平庆经常去后拉腰子屯徐玉华等家串门。西四嘉子警察队又到后拉腰子屯、杨树屯把与徐平
庆有来往的徐玉华、徐玉财、徐兆清、徐长福、徐原生、宗雨林、崔成环、徐石庆逮捕送往
黑河监狱。这个事件牵扯四十多人(一般是与徐平庆认识或互相有点来往的)，大多被抓到警
察队严刑逼供。两个月后，放了与徐平庆关系不大的人，只留下十几个人，每天仍然逼问徐
平庆的下落。另外，还派很多特务在曹集屯、后拉腰子、西四嘉子一带寻找徐平庆。后来，
徐平庆从苏联回来，由于被告密而被捕。在审讯中徐平庆全部承认自己替苏联搜集情报的事
，并说与其它人没有关系，但是日本人不相信，一直认为徐平庆周围有一个苏联地下情报网
。最后，将徐平庆等人押送伪满新京(长春)第一监狱。在那里，日本人对这10个人进行了一
遍又一遍审讯和严刑拷打，后来将徐平庆、徐石庆、徐玉财、徐兆清、徐长福、宋雨林、白
子堂7人以通苏罪杀害，将徐玉华、徐原生、崔成环释放。这样，一个围剿通苏抗日地下组织
的罪恶活动才算平息下来。
1934年(伪满康德元年)3月，伪爱辉县教育局视学范文奎(当视学前，曾在爱辉中学当国
文和历史教员，后改名叫范革人)越境入苏，与苏联远东军司令部情报局第四科接上关系，被
发展为抗日地下工作者，后来他又发展自己的学生王继尧(后改名为王明)、傅松岩，组成一
个秘密的抗日地下活动小组。这一小组的唯一联系人是一个化名为孙福的苏联军官。他们的
主要任务是了解黑河一带的日伪驻军及军事阵地、防空设施等情况。王继尧和傅松岩多次越
过国境给苏联送情报。范文奎利用当视学的身份到爱辉县沿江上至三道卡，下至孙吴等地的
学校视察。白天到学校视察工作，晚间秘密地过江去苏方，送情报接受任务。1936年(伪满康
德三年)春，日伪在国境地区实行了所谓的“国境地带法”严密封锁国境，给抗日地下活动造
成很大的困难。由于工作上的需要，秘密小组派王继尧到苏联远东司令部所在地伯力市学习
无线电通讯。这一年范文奎也接到苏方的指示，离开黑河到嫩江，又组织了一个大车队给日
本人拉脚，包运修嫩江至黑河日本军用铁路的材料。他给大车队当管帐先生，一路上，一边
走一边了解日伪军的驻防情况，并暗中将沿途的桥梁、山地、河流等测绘下来，任务完成的
挺顺利，并受到苏联领导同志的表扬。不久王继尧在苏联学习结束，范文奎到爱辉接应。因
日伪对国境地带封锁严密，范、王二人将从苏带回的电台放到黑河傅松岩家，然后返回嫩江
。后秘密小组的活动被日伪发现，傅松岩逃离黑河，范、王二人根据苏方指示停止活动。
黄旗营子屯毛宗武在伪满时以开杂货铺为生。苏联地工人员王寿山发展他及其妻为苏联
情报员。另外，还发展了毛家杂货铺的小伙计于德有、采金工人朱贵臣、张凤山为联络员，
在毛的住所建立了苏联地工人员联络站，以开杂货铺为名，从事苏联情报机关至哈尔滨市间
的情报传递工作。1936年(伪满康德三年)冬，朱贵臣往苏联送情报归来时，被在夜间执行巡
逻任务的便衣宪兵发现，并被逮捕。毛宗武知道后，便与其妻子和弟弟毛宗文商量，决定兄
弟俩带领妻子儿女一同过江去苏联。第二天早上，牌长便去自卫团长家报告，自卫团长立即
派人将毛宗武的住所及其妹夫吴兆林监视起来，并将此事向爱辉警察队报告。中午，爱辉警
察队4名日军和2名中国警察，乘汽车到毛家进行搜查，将吴兆林、于德友逮捕，并把毛宗武
所在的屯南一牌(十户一牌)其余9户户主全部带走，在爱辉警察队特务系审讯后，将所有户主
全部释放，只留下吴、于二人，经严刑拷打后释放。第二年，日伪在这个只有258口人的小屯
内，建立了警察小队和驻了日本守备队，还发展了28名特务密探，专门从事逮捕苏联地工人
员的活动。
1941年(伪满康德八年)秋的一天早晨，黄旗营子屯有人在江边打鱼，发现黄旗营子岛上
有一个人用小船将其带回来，交给黄旗营子警察小队。审问后，此人承认是苏联地工人员，
后将其转送爱辉警察中队，下落不明。同年冬天的一个早晨，黄旗营子伪自卫团长起来打场
，在场院内粮垛旁发现一名快要冻死的苏联地工人员，将其送交黄旗营子警察小队，后下落
不明。
1943年(伪满康德十年)9月14日，一苏联地下工作者越境后，在四道沟屯南被日伪守备队
发现，双方进行了激烈对射，日本兵被打死一名，伤数名，苏联地工人员终因寡不敌众，壮
烈牺牲。后由四道沟农民姚永存、李常生将其尸体埋在屯南。
1945年(伪满康德十二年)3月，伪爱辉县警察本队外事股俄籍警察卡尔鲍夫在自己家中，
被苏联地下工作人员架走去苏联。另外，当时黑河白俄小学校教员尼古拉(该人系1939年左右
由苏联派来的地下工作者)于同年5月间逃回苏联。这两件事引起了黑河特务机关的极大不安
，觉得这是黑河特务机关在苏情报工作的失败，为弥补这一丢脸的事情，黑河特务机关在同
年6月间由满班主任中森涤七亲率自己得意的刘化民、郭海峰等20多名特务分子，携带橡皮船
等特务用器材，乘“天泰”号轮船到漠河县境内马伦站、额穆尔中间的一个地方，分乘6只橡
皮船偷偷向苏岸划去。当他们刚划到江中间的时候，突然出现四、五只苏联炮艇，将他们包
围起来，顿时机关枪、冲锋枪一齐向他们射去。一会的工夫，这20多个亡命徒连同几只橡皮
船全部沉到江中。中森涤七和广濑雇员，在岸边看着这种情况，两眼直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垂头丧气地回到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