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涉与往来
第一节 民国时期与俄、苏的外事交涉

1912年(民国元年)黑河道尹公署成立，经东三省都督与黑龙江都督批示，黑河道尹兼爱
辉交涉员，主管沿江等处交涉。
(一)黑河爱辉人民渡江起票的交涉。
民国初年，黑龙江两岸中俄贸易开始兴盛，我岸人民到俄境贩卖牛羊、粮米、木拌、蔬
菜和日用品的人很多。黑河、爱辉人民渡江时，先由黑河道署签发过江小票，俄方验证后方
准入境。1915年(民国四年)俄方未经商议，单方实行过江小票必须另贴俄方印花税75戈比，
后又增加25戈比，过江1次等于交税1卢布。又规定：每票只准过江1次，并限3日有效，后经
交涉延至5天。当时黑河、爱辉商民过江贸易一日要往返几次，这对于我岸商民到俄岸进行贸
易打击很大。对此，黑河道尹兼爱辉交涉员与俄边界官多次交涉无效，因此黑河、爱辉两商
会和自治会，动员商民与俄断绝贸易关系，抵制俄方无理增加税收。仅仅施行三天，俄方就
无菜无肉，引起俄民起来反抗，俄官恐怕激怒人民，主动与我方交涉，声明撤销印花税办法
，但是对长年在俄方从事劳工者，议定先由黑河发给过江大照，再由黑河俄国领事馆签押同
意方可入境，并订每份大照俄方收2卢布25戈比。有限期为一年，到期再换新照，旧照撤销作
废(东三省公署：《黑龙江》，页29。)。
(二)中俄边界百里不纳税交涉。
1881年(清光绪七年)《中俄陆路通商约章》规定：“中俄两国边界在华里百里内均准自
由贸易，出入商货免税课。”清末，清朝政府提出将此约延期10年再行修改。民国以后，俄
国政府针对华货出口超过俄货出口几倍，多次提出取消“百里不纳税”条约，中国政府没有
应允，悬案未决，后俄国政府向中国政府提出声明“凡俄国一面百华里内自由贸易区域，指
定数项华货仍无输入税，其余一律废止。”(东三省公署：《黑龙江》，页29。)以上声明，
中国政府外交部“坚不允认”。而在此声明后，1913年(民国二年)1月1日，俄国阿穆尔省俄
官竟以奉俄政府训令实行停止百里免税，并向黑河、爱辉官吏发出照会：“以后货物往来均
需赴关报税。”(东三省公署：《黑龙江》，页29。)中国外交部一面同俄使谈判，一面向黑
省发出公函：对于俄方片面停止百里不纳税条约应通知我国商人，在俄方实行征税时，应声
明立案，表示不同意。1922年(民国十一年)我岸取消中俄通商免税专条，对苏进出口货征税
。
(三)捕匪交涉。
清末至民国初年，爱辉境内及其对岸俄方经常发生匪盗案件，匪盗作案后往往过江逃窜
，对此1914年(民国三年)爱辉交涉员与俄方外交官交涉，相互定立：“凡派警过江查缉匪徒
必须事先照会方可，否则不可随意越境。”(《黑龙江通志纲要》，页65。)
(四)过境沽酒交涉。
清末至民国初年，爱辉境内对俄贸易以酒为主要商品。1916年(民国五年)俄国提议：“
俄岸禁烟，华岸禁酒，以为交换利益。”(《瑷珲县志》(民国九年)卷5，页15。)后两国地方
政府就此问题缔结了条约。我岸华人禁酒异常严厉，但是居住在爱辉境内的外国商人，却以
该条约各国未予承认，乘机向俄岸大量出售酒类，这样使华商损失严重，我国每年也减少关
税收入数十万元。黑河道尹对此项条约曾向省署多次提出，请求与俄方交涉取消此项条约，
但木已成舟，没有结果。后来，黑河对岸阿穆尔省城议会根据俄国人民请求，在增加税利的
前提下准许俄民购买酒，黑河道尹张寿增以此为根据，向俄岸提出：“今彼岸既已准民购买
，华岸已无履行条约之必要。”(《瑷珲县志》(民国九年)卷5，页15。)经过一番交涉，华岸
沿边禁酒条约才得取消。
(五)华侨携带卢布交涉。
1917年(民国六年)12月25日黑河对岸华侨总会向黑河道尹公署报告：因华侨留俄经商，
货物来源皆从中国输入，所卖货物亦皆卢布，但是俄国政府下令禁止卢布出口，凡是中国侨
民回国办货，所带卢布搜出后要全部充公，并且还要将携带卢布侨民投入牢狱。接此报告后
，我爱辉交涉员多次与俄方交涉，经过力争，才将此案解决，准于华侨携带卢布出口(县民国
档案：《黑河道尹兼交涉员第84号文件》。)。
(六)苏联请求俄国妇女儿童来黑避难交涉。
1918年(民国七年)针对俄国国内战争爆发，俄国驻黑河领事馆向我黑河道尹公署照会，
请求准许俄国妇女儿童来黑河居住避难，以保全阿穆尔江两岸中俄关系和俄国妇女儿童人身
安全。对此，黑河道尹以俄国两党斗争，此事涉及国际关系等为由未予同意。
(七)俄匪越境抢邮站、杀人放火交涉。
1924年(民国十三年)4月15日午后3点，由苏岸突来匪徒7人，至卡伦山邮站兼酒柜万福厚
处，先称买酒，后开枪杀死执事王凤鸣、柜伙李春铎2人。柜伙任洪喜头部、胸部两处受伤，
头部又受刀扎伤1处。该匪徒行凶后，抢去财款，举火烧毁房屋，事后经爱辉交涉员与俄交涉
，追查该伙匪徒。驻黑河俄领事馆答复，江东无此人，并说此匪在苏境内到处抢劫数次，系
长发屯白俄所为，后经我方调查，长发屯并无此人，虽经交涉，并无结果(县民国档案：《警
察第一区呈报第434号》。)。
(八)苏军事机关无故拘禁阿穆尔省华侨总会长等案交涉。
1922年(民国十一年)12月16日晚8时，海兰泡市苏军督察处到旅俄华侨总会，“逾墙进屋
、百般搜翻，将华侨总会长解宝令、执事人员王巨川、宋奎武、赵士奎、孙功臣、鲁春福、
耿庄宝、李鸿谦、陈玉顺等人拘禁，并把卷宗图记一同带到该处。”(县民国档案：《黑河商
会呈字1462号》。)第二天，副会长傅士谦、赵亨德闻信即亲赴我国驻苏总领事馆报请交涉，
事后不但未释放且押送监狱。并于1923年(民国十二年)1月3日，又将傅赵两人拘押该处。
事件发生后，第二天商号恒茂盛执事田立亭代表63名华侨万分火急地用书信向我方商会
报告，请求交涉。1922年(民国十一年)12月31日，黑河商会向黑河道尹兼爱辉交涉员、驻俄
属黑河总领事馆和驻军黑河镇守使报告。1923年(民国十二年)1月9日，驻俄属黑河总领事馆
转告黑河商会“本案发生业由本馆屡向俄官交涉，并随时呈报外交部请示在案”，并将几次
向阿省革命委员会交涉原件抄送黑河商会。”(县民国档案：《驻俄属黑河总领事馆第8号文
件》。)1月16日黑河镇守使答复：“俄阿省军事督察处无故拘押华侨会长，刑讯会差，殊属
有违国际公法，应候咨行驻阿中国领事严重抗议，如不得要领再电中央与驻京俄代表交涉。
”(县民国档案：《黑河道尹兼爱辉交涉员指令第1551号》。)2月10日黑河道尹兼交涉员也指
示商会等待交涉后答复。黑河商界与旅阿华侨代表，为进一步抗议，争取最后胜利，在1923
年(民国十二年)3月1日，由战余庆、焦馨圃华侨代表与黑河商会，联合向滨江道尹请求向苏
联总领事交涉，同时又向国务院、外交部、侨务局、东三省巡帅、江省督军电请交涉。至19
23年(民国十二年)3月22日，方得到驻俄属黑河总领事馆答复，函称外交部根据苏驻京代表答
复，拘押理由是“私藏军火、鸦片，且向中国军事机关报告调动军队及政治消息。”(县民国
档案：《驻俄属黑河总领事馆公函省字第96号》。)黑河道尹兼爱辉交涉员训令黑河商会，以
同样内容要求寻得反证，电送外交部。至1924年(民国十三年)5月6日被拘押的人才经保释放
，并接到阿省高等审判厅预审官函称“华人解宝令、傅良成、翟鸿慈、姜素贤及王巨川均认
为犯刑法第九十一条……所开姓氏，均系前旅阿华侨会成员，前经保释，尚未结案，嗣以开
庭无期，均已返回南岸。”(县民国档案：《黑河道尹兼爱辉交涉员训令第839号》。)苏方无
事生非，此案最后不了了之。
(九)白匪过境交涉。
1918年2月，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工人，士兵代表苏维埃宣布自己为市、州苏维埃政权的最
高机构。资产阶级和富农反革命上层分子，在日本公使和领事馆的支持下，在孟什维克和社
会革命党人参与下，3月6日在加莫夫率领下发动暴动，叛乱分子逮捕了几乎所有的执委成员
。在布尔什维克号召和领导下，武装起来的工人、农民、士兵同白匪进行了殊死斗争，1918
年(民国七年)3月14日在布拉戈维中斯克市恢复了苏维埃政权，加莫夫随身携带从银行取出的
黄金储备，率领残余白匪越过黑龙江逃到黑河。
对于布拉戈维申斯克市革命与反革命的斗争，黑河道尹张寿增先是禁止消息在我岸传播
，并制定《限制俄人过境办法》三条：“请由俄领传谕江北俄人一体遵照”，同时“加派陆
军会同巡警昼夜梭巡”防止俄人越境。加莫夫白匪过境要求我岸“出兵相助”，张寿增采取
“旁观态度”，“以婉词拒绝”。当白匪溃逃我岸时，张寿增令鄂双全旅部“一律下枪始准
登岸”，“前后共下炮四尊，机关枪两杆，大枪七、八百杆”。对于从俄岸逃来的8，000余
人，张寿增令军警“弹压安插”，并派人过岸与苏维埃政权交涉，要求俄岸“维持全城秩序
”，“并令避难居民速回俄岸”。为防止俄苏“两党乘隙构衅，扰害地面”，又“令驻黑俄
武官赶即离开黑河”(《瑷珲县志》(民国九年)卷5《关于俄乱筹备防务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