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达斡尔族

《瑷珲县志》(民国九年)记载，县内达斡尔族305户。1949年统计133户，331口。1982年
人口普查1，903口。达斡尔族聚居的村屯，有西岗子公社的坤河大队和富拉尔基大队。
达斡尔民族的名称很多，本民族自称为达斡尔。在汉文书籍和文件中，“达斡尔”是最
通用的书写形式，也是达斡尔人旧有名称。另外还有种种不同的称谓和写法，如打虎儿(《清
实录》)、达瑚尔(《圣武记》等)、达瑚里(《朔方备乘》)、达呼里(《龙沙纪略》、《黑水
先民传》)、达古儿、爱门人等。“爱门”，是满语“爱敏尼雅勒玛”的音转；“爱敏”，是
“族”的意思，“尼雅勒玛”是“人”的意思。
关于达斡尔民族的族源问题有几说：一是隋唐时期黑水部的后人；二是辽代契丹族的后
人；三是唐朝室韦部后人或室韦部中之“达姤部”后人；四是宋元间“塔塔儿”部中的“白
鞑靼”的后人或“塔塔儿”部后人；五是早期蒙古族的后人。根据达斡尔民族名称来历、历
史传说、考古发现以及风俗、宗教等分析，来自契丹的说法更切近史实。
在十七世纪中叶以前，达斡尔民族住在黑龙江中、上游南北两岸，处于氏族社会发展阶
段，多以早先祖居过的山川名称为姓(哈拉)。据《达斡尔姓氏考》、《布特哈志略》、《黑
水先民传》、《黑龙江志稿》等文献记载约有17个哈拉，即：精克尔(又称精奇里)、阿尔丹
、克音、鄂尔特、毕拉斯(又作呼尔拉特氏)、博古特、毕力央、苏德尔(又作苏都礼)、敖沃
勒(又作敖拉)、鄂斯尔(又作额苏里)、莫力登(又作莫尔迪音、墨尔迪、墨尔丹)、吴沃尔(又
作沃热)、德都尔(又作德笃勒)、托木、郭戈勒(又作郭博勒、勾勾尔)、乌力兹(又作乌力斯
，吴力斯)、敖纳尔(又作鄂嫩)。每个哈拉是由统一血缘形成的大氏族部落的血缘组织。每个
哈拉，经过氏族成员推举，设有“哈拉达”(姓长)，掌管大氏族部落一切权利。每个哈拉还
包括一个至数个不同名称的“莫昆”。每个“莫昆”都有以原始民主选举方式产生的“莫昆
达”(氏族长)。“莫昆”内部的重大事件需由“莫昆”会议讨论决定。达斡尔族是定居的民
族，各氏族都有自己的村屯。据《清实录》记载，达斡尔村屯有：色布克(又作色布奇)屯、
噶勒达苏屯、郭布勒屯、额苏里屯、阿里岱屯、克音屯、乌鲁苏屯、海兰屯、裕尔根屯、固
浓屯、昆都伦屯、乌兰屯、乌库尔屯、德都勒屯、博和里屯、乌尔堪屯、多科屯、额尔图屯
、乌木纳克屯、都逊屯、库俄陈屯、都达陈屯、挂喇尔屯、阿里阐屯、巴哈纳屯、户尔布尔
屯等等。他们还修筑了城堡，著名的有雅克萨城、阿萨津城、铎辰城、乌库尔城、多金城、
济噶苏城、撤赫特城、众安城、奇塔特城、洞城、穆鲁苏苏城、果布噶尔、托尔加城、科科
列依城、呼玛尔城等。当时达斡尔族已经从事农、牧业，兼营捕鱼和狩猎，种植大麦、稷子
、燕麦、豌豆、亚麻等，饲养猪、马、牛、羊，比相邻的鄂伦春、鄂温克等其它民族为先进
。
清初，清朝政府称达斡尔人居住地区的民族为“萨哈尔察部”(萨哈尔察为满语“黑貂”
的意思)。继之，将其与鄂伦春、鄂温克统称为“索伦”部。清初，达斡尔人与清朝政府建立
了密切联系。1634年(天聪八年)达斡尔酋长精奇里氏巴尔达奇率44人向后金政权朝贡(《清实
录》卷18。)。在他的带动下，1635年(天聪九年)塞布奇屯、噶尔达苏屯、戈博尔屯、额苏里
屯、阿里岱屯、克殷屯、吴鲁苏屯、榆尔根屯、海伦屯、固浓屯、昆都轮屯、吴兰屯达斡尔
人，也向后金政权朝贡(《清实录》卷23。)。以后达斡尔人朝贡不绝，清政府为了密切同达
斡尔族的关系，还将皇室公主下嫁给巴尔达奇，使其成为清皇室的额附。居住在乌鲁苏屯达
斡尔酋长博木博果尔，先是朝贡于清，后又据雅克萨一带叛变，清政府于1640－1641年(崇德
五——六年)对其进行了平定(《清实录》卷35、51。)，从此，清统治者实现了对黑龙江中上
游流域的统一。
1643年(崇德八年)，以波雅科夫为首的沙俄殖民主义者侵入精奇里江、黑龙江沿岸，16
50、1651年(顺治七年、八年)，以哈巴罗夫为首的沙俄哥萨克，再次侵入黑龙江沿岸。当时
，从黑龙江上游到精奇里江口，居住着九个达斡尔酋长，即拉夫凯、希尔基涅伊、阿尔巴西
、阿图伊、达萨乌尔、班布莱、戈古达尔、亚科列伊(科科列伊)、绍尼卡尼亚(诺维科夫·达
斡尔斯基：《俄国人对阿穆尔的发现和边区开发的开端》。)。哈巴罗夫首先袭击了拉夫凯酋
长的城寨，然后占据了阿尔巴西酋长的城寨一一雅克萨，又沿黑龙江下驶，一路烧杀抢劫，
1651年8月又偷袭了位于今爱辉公社所在地的达斡尔酋长托尔加的城寨，他们纵火焚毁了托尔
加城，迫使托尔加拔剑自刎。清廷因当时忙于平定“三藩之乱”，无力顾及北部边防，因而
采取了消极对策，令达斡尔人内迁嫩江之滨。顺治初年，达斡尔族由黑龙江中上游，精奇里
江一带，携带牲畜牛马纷纷来到嫩江流域，分布为数十屯，今齐齐哈尔附近的梅里斯，即为
达斡尔部长巴尔达奇家族后裔精奇里氏所建(《达古尔蒙古嫩流志》。)。清廷把迁至嫩江流
域的达斡尔人，编为三个“札兰”(连、队之意)，把随同达斡尔一起南迁的鄂温克，编为五
个“阿巴”(猎区)，初归齐齐哈尔总管统辖，康熙初年转受宁古塔将军监督，后又于1731年
(雍正九年)划归布特哈八旗。
针对沙俄武装入侵黑龙江流域，清廷在解决了“三藩之乱”后，开始着手北部边防的巩
固。1683年(康熙二十二年)第一批吉林、宁古塔兵1，000人在副都统萨布素率领下到达爱辉
。1684年(康熙二十三年)又有吉林、宁古塔官兵及增派的达斡尔官兵1，000人，携带家属赴
黑龙江屯田驻守。爱辉区域今日的达斡尔族，多是当时征讨沙俄的官兵后裔。西岗子公社坤
河大队达斡尔族老人德铁柱(1883年生，已故)说：“我家早年始祖随清朝大军来到坤河，到
我这辈已是几百年了。”同屯达斡尔老人吴锁(1891年生，已故)说：“我祖辈从布特哈搬到
爱辉小五家子屯……后迁到江东老虎屯。”征调到爱辉来的达斡尔官兵被编入驻防八旗之中
，他们属于各旗的第三佐，共为八佐。八旗官兵平时为民，战时出征。达斡尔族官兵及其家
属多以爱辉为中心，分布在黑龙江东西两岸，与其它各民族杂居于各村落中。“江东六十四
屯”中，达斡尔族比较聚居的，有博尔多屯(今四嘉子公社卡伦山屯对岸)、满昌屯(博尔多屯
南)、色布克屯(即色布奇屯，今苏拉兹维登斯基附近)、纳乌尔屯(色布克屯东数十里)、查勒
邦屯(今坤河屯对岸，离江30里处)、巴拉木屯(即布拉满嘎，今富拉尔基屯对岸)、额勒格屯
(即东二沟子屯，色布克屯东南)。另外多金、道勒玛、岱尔等屯也有达斡尔人居住，但多数
达斡尔人还是住在江西各村屯中。他们同满族一样食俸禄，并占有份地(旗地)，多役使流人
为家奴。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沙俄侵犯我国东北，爱辉江东、江西各屯人民逃难到齐齐哈
尔一带，个别达斡尔人甚至逃到山东。这些难民经过几年流浪生活，陆续回到爱辉，但江东
各屯人民，因帝俄拒不交还江东，再也不能回归故里，而在江西各屯落户，或新建村屯以居
。此后，达斡尔聚居的村屯为坤河、富拉尔基、盘肠沟等屯。新建的村屯中，西山后、达音
炉、达呼尔、逊别拉等屯，也有达斡尔与其它民族杂居。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寇为了奴役蒙古、达斡尔民族，成立了伪兴安东省，在
1943年至1944年，爱辉区域的达斡尔族先后两批迁往巴彦旗，第一批约100户，第二批约40户
。县内坤河等地许多达斡尔农民惨死在巴彦旗的荒山僻野中。
1945年解放以后，县内达斡尔族人民同其它各族人民一起获得了新生，进行了土地改革
，走上互助合作的道路，过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
爱辉县达斡尔族的姓氏，据《瑷珲县志》(民国九年)记载，有索多尔、敖拉、乌力斯、
沃勒、果古尔、武延音、杜尔塔尔、得都尔、勾沟尔、莫尔登、精奇勒、多新、鄂嫩、洼兰
、得苏洛、郭苏洛、何音、达卜拖勒18个姓氏，计305户。
现在，县内达斡尔族都不用原来姓氏，而改为汉字姓，主要取音相近的汉字，如索多尔
改姓索，也有的把原姓词意翻译汉语，采取同音的汉字称呼，如“敖拉”姓词意是“山”，
再把“山”改作“单”。《瑷珲县志》(民国九年)卷九“满蒙姓氏辨汉”中，将达斡尔姓氏
与汉字姓对照如下：“得都尔氏得姓，多新氏多姓，果古尔氏果姓，鄂嫩氏鄂姓，洼兰氏洼
姓，德苏勒氏德性，索多尔氏索姓，郭苏洛氏郭姓，何音氏何姓，沃勒氏沃姓，敖拉氏单姓
，精奇勒氏积(纪)姓，达卜拖勒氏达姓，吴力斯氏吴姓。”
县内达斡尔族习俗，见风俗部分，宗教信仰，详见宗教部分。
达斡尔族有语言无文字，语言接近蒙古语。爱辉县的达斡尔族，老年人都会本民族语言
，兼会汉语，有的汉语说得笨，年青人大多不会说达斡尔语，有的可以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