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官署
第一节 瑷珲副都统衙门

一、瑷珲城沿革
瑷珲副都统衙门源名于瑷珲城。瑷珲，历史上写有“埃阔”、“艾浒”、“艾虎”、“
艾呼”、“爱呼”、“艾浑”等。1956年，根据国务院文件，将“瑷珲”二字简化为爱辉。

瑷珲城，历史上分旧瑷珲(江左)和新瑷珲(江右)。
1403年(明永乐元年)，明王朝为了征服元朝的残余势力，曾派兵到黑龙江，并于1409年
(永乐七年)设置了奴尔干都司。到万历年间共辖管384卫、24个所、7个站、7个地面、1个寨
。其中，在黑龙江中、上游有萨哈连地面(又称黑龙江地面)、速温河(逊河)地面、亦马河(呼
玛河)地面；1寨为萨哈连地面的忽里平寨。16世纪末、17世纪初，女真人建立的后金政权，
并管辖了黑龙江流域。1616年(天命元年)，努尔哈赤派兵征服了黑龙江中、上游的萨哈连部
，连取11寨。其中，包括忽里平寨。1626年，皇太极即位后，完成了对黑龙江上、中游广大
地区的统一与管辖。1634年(天聪八年)黑龙江中游达斡尔酋长巴尔达奇亲自率人向清政府朝
贡，并成为清朝“额附”。此时，“艾呼”之称基本上取代了忽里平。1651年(顺治八年)，
沙俄哈巴罗夫沿黑龙江向下航行，在离精奇里江口12里附近发现3个筑有城墙的寨子。其中有
“埃阔”(即江左瑷珲)，属于巴尔达奇女婿图龙恰及其兄弟托尔加、奥穆捷管辖之地。沙俄
哥萨克武装入侵这里后，把瑷珲等屯寨焚毁。1682年1月(清康熙二十一年)，康熙根据郎坦关
于雅克萨军情的奏报，决定“建木城于黑龙江(瑷珲)、呼玛二处，调宁古塔兵一千五百往驻
”。9月，萨布素率兵抵达瑷珲后，康熙又决定“永戍瑷珲”。1683年(清康熙二十二年)12月
13日，清政府在瑷珲(今黑河市爱辉镇二道沟村江对岸的俄罗斯之维笑勒伊村附近)建立黑龙
江将军衙门，萨布素任黑龙江将军。同时，还设瑷珲副都统。1684年(清康熙二十三年五月)
，萨布素仅用2个半月的时间完成了瑷珲城复建任务。复建后的瑷珲城方园1030庹，内外设木
栅，中实以土，城外挖有两条护城河。城“内有三、四条车道”，“还有一个戏园子”，“
城中央有一座面积为2.7英亩的保垒”。
1685年(康熙二十四年)，萨布素因隔江往来不便，经奏朝廷将黑龙江将军衙门迁至黑龙
江下游12里的右侧——1651年(顺治八年)被沙俄哈巴罗夫匪帮焚毁的托尔加城(达斡尔族的屯
寨)的废墟上重建新城，仍叫瑷珲。瑷珲新城“内城植松木为墙，中实以土，高一丈八尺，周
围一千三百步，门四；西南北三面植木为廓(后改为‘外城壕沟’)，南一门，西、北各二门
，东面临江，周围十里”。
副都统衙门有大堂5间，各司分别有房2间。另有档子房1间、仓房2间、内宅住房16间、
仪门5间、大门2间、贮米仓15间、贮谷仓213间、银库和印库各1间、演武厅3间、军器炮房1
0间、鸟枪房2间、火药局3间(雍正十一年重建)、铅子苘麻房3间、税局1间。
瑷珲新城建立以后，人们为区别新老瑷珲城，称江左(东)瑷珲为旧瑷珲，称江右(西)瑷
珲为新瑷珲。因新旧瑷珲均濒临黑龙江，又都是黑龙江将军驻地，因此，新、旧瑷珲城又称
黑龙江城。解放以后，人们又称新瑷珲为古城瑷珲(爱辉)。
二、瑷珲副都统
1690年(清康熙二十九年)，黑龙江将军移驻墨尔根。从此，原黑龙江将军衙门改为瑷珲
副都统衙门，为军政合一机构。瑷珲副都统是辖区军政长官，初设2人，受制于黑龙江将军，
人称“二大人”。黑龙江将军衙门迁至墨尔根后，瑷珲副都统只留1人。另有协领4员、佐领
26员、防御8员、骁骑校26员；水师营总管2员(雍正八年分驻墨尔根1员)、五品官2员、六品
官2员；官庄屯官1员(雍正十二年设)、记注仓务笔贴式2员(康熙三十三年设)、学官1员、仓
务官1员(康熙三十年3员、三十二年增设1员、同治九年再增2员)、衙门笔贴式6员、满汉翻译
笔贴式1员(同治四年设)、蒙古翻译笔贴式1员(同治十一年设)、委笔贴式17员(乾隆二十七年
设13员、同治九年增设4员)、委官18员(乾隆二十七年设)、催粮领催4员(雍正十年设3员、乾
隆四十四年增设1员)。
三、内设机构
瑷珲副都统衙门内设户、兵、刑、工、堂5个司。
户司：掌管兵俸饷、旗民户口、进献贡物、学务祀典等。管辖税局、司农厅、矿物局。
设正、副关防司长(俗称正副堂，下同)，关防司长为掌印，其副为帮印。下有关防笔贴式1人
(俗称案公)、额委笔贴式2人、司员若干。
兵司：掌管官兵升降、训练、外交、缉捕，还辖管黑河理民厅、瑷珲街道厅。关防司长
为掌印，其副为帮印，司员若干。
刑司：掌管人命盗案、刑事诉讼。关防司长为掌印，其副为帮印，关防笔贴为掌案，司
员若干。
工司：主管战舰火炮制造、军械弹药保管、桥梁道路施工与管理等。关防司长为掌印，
其副为帮印，关防笔贴式为案公，司员若干。
堂司：又称印务处，掌管副都统印信、理贺表谢恩折、起草收发文件。司有监印官，下
有印务笔贴式1员、额委笔贴式2员、看印官1员。
1900年(清光绪二十六年)“庚子俄难”后，黑龙江将军在三站(黑河市境内，下同)设立
善后局，在三家子设立分局，负责归还难民生活安排。1906年(光绪三十二年)，在黑河设立
交涉局，负责对俄交涉事宜。
1908年(清光绪三十四年)，将瑷珲副都统衙内的户、工2司合并为左司，兵、刑2司合并
为右司，保留堂司，共3个司。
四、政务纪略
【建城永戍 收复失地】 黑龙江流域土地辽阔，物产丰富。自17世纪中叶开始，沙俄
侵略者不断入侵黑龙江流域，并以雅克萨为据点，在嫩江支流甘河地区、精奇里江和额尔古
纳河一带先后建起多处城堡，占领了中国大片领土。为抗击沙俄的侵略，康熙总结了“长途
奔袭不能确保边境安宁”的教训，提出了“备足军食，永戍黑龙江”的战略方针。1682年(清
康熙二十一年)，萨布素抵达瑷珲(江左)后，边筑城，边率军肃清精奇里江和黑龙江中游左岸
的沙俄侵略据点，并于1686年(康熙二十五年闰四月)从吉林(界)至瑷珲(界)1711里设25个驿
站(后于1692、1727年增驿5站，共30站)。为了加强巡逻，还在黑龙江上游和额尔古纳一带设
置许多卡伦。
1685年5月30日(清康熙二十四年)，清军水、陆兵3000人由理珲向雅克萨挺进，6月26日
收复了雅克萨。9月7日，沙俄侵略军背信弃义，再次占领雅克萨。1686年7月(清康熙二十五
年)，清军第二次攻打雅克萨，迫使沙俄提出议和，并签订了《尼布楚条约》。
【移民屯田 开发边疆】 为了抵御沙俄的侵略，康熙积极“筹画屯田筑城”。1685年
(清康熙二十四年)，分盛京官兵至黑龙江(城)垦地1500垧。雍正、乾隆年间，清政府逐步对
黑龙江实行开禁政策，到1780年(清乾隆四十五年)，黑龙江城设官庄40处，垦地4000垧。19
05年(清光绪三十一年)，清政府对黑龙江公开取消封禁政策，并在汉口、上海、天津、烟台
、长春等地设立招民垦荒点，订招垦章程5节23项和一些优惠政策，调动了内地人到黑龙江开
垦的积极性。据统计，1904年(光绪三十年)夏至1907年(清光绪三十三年)共开毛荒63.98万垧
。
【开发金矿 增加财源】 黑龙江上、中游黄金埋藏量丰富，向有“金穴”之称。19世
纪60年代俄人就不法“过江偷挖金矿”，至70年代，俄、英、法、美、德等国“大小商人如
蚁赴膻”到这里盗采。据江昌绪的《东北金矿业之研究》记载，1883、1884年(清光绪十、十
一年)俄人盗采黄金达21.9万两，而且居然在中国的领土上建立了政厅、祈祷堂、赌场、妓院
、警察，还公布了法律，成立了所谓的“极而杜加共和国”。
严重的盗采活动，引起清政府的关注，决定派熟悉矿务的李金镛到漠河筹办金矿，把“
重在防边，兼筹利国”作为办矿方针。1888年(清光绪十四年)漠河矿务局成立，不仅清除了
外国人的盗采，而且漠河、奇乾河两矿先后于1889年初开工生产，当年产金1.89万两。1889
年(清光绪十五年)－1895年(清光绪二十一年)，漠河金矿一家向清政府交纳报效折瑷珲银85
万两。其中，解充黑龙江军饷银53万两。到1897年(清光绪二十三年)，黑龙江沿江采金达到
了“全盛时期”，“上自奇乾河，下至瑷珲，沿江二千余里，员弁丁夫往来不绝，所募护矿
勇营，训练精强，沿边卡伦，声势连络，与黑龙江北(左)岸俄城隐然对抗”。此时，漠河金
矿就有“矿工二千余人”。
期间，清政府虽然对黑龙江采取了一些实边政策，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也有很
大的局限性，并为黑龙江流域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一是清政府为了保护所谓的“龙兴”之
地，独占木材、人参、貂皮等特产，对东北地区曾实行严厉的封禁政策。1762年(清乾隆二十
七年)，清政府还颁布了《宁古塔等处禁止流民条例》，使黑龙江地区完全处于与世隔绝的封
闭状态。尽管后期开禁，但为时太迟。二是康熙下令“永戍瑷珲”后，萨布素“因居江东，
来往公文一切诸多不便”为由，于1685年(清康熙二十四年)迁衙门于江右新瑷珲。这是萨布
素，乃至康熙决策的一大失误，至使1858年5月(清咸丰八年)签订不平等的《中俄瑷珲条约》
，并丧失了大片土地。更为严重的是1690年(清康熙二十九年)、1699年(清康熙三十八年)先
后两次移将军衙门于墨尔根(嫩江)、卜奎(齐齐哈尔)，这标志着清政府政治中心南移，意味
着实边政策的后退，也说明了清廷对黑河区域在中俄关系中所处的特殊地位认识不足。